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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告訴他沒有。
父親說他想看看當天燦爛的陽光。
然而天還沒亮,外面就響起了雷聲。
沒多一會兒,便又下起了暴雨。
黑夜過去了,然而天仍舊暗暗的。雖然已是白天,但就算這時到房間外看,也看不到燦爛的陽光。
“我現在躺在床上,沒什麼力氣起來,也沒什麼力氣走路。如果我現在能站起來,努力,拼命努力,一步一步地走到房間外面,我是不是也看不到燦爛的陽光啊?”兩個孩子的父親說道。
“不一定啊。”鐵今絕道,“也許爹走到那裡的時候,雨過天晴,陽光燦爛呢。但是為了爹早日養好身體,我和妹妹不會讓爹下地走的。如果爹一會兒實在想看燦爛的陽光,我和妹妹想辦法把爹抬出去看吧。”
“就是啊。”鐵今奇說,“我們可以抬爹過去。”
“你們啊……”父親道,“你們還年輕,爹就是想讓你們現在就明白一個道理……你們的娘曾經說過:‘如果環境不變,有很多事僅僅靠自己努力其實是很難改變的。’”
“但努力也很重要啊。”鐵今絕說。
“是啊,努力當然重要。”父親道,“有些時候,真要努力改變環境。哪怕艱難,但能改變一點是一點。有時小小的改變也許並不能很快給自己帶來好處,但是,意義重大啊!不要低估環境的影響,不要認為自己只要不理會那些,就不會受到傷害。”
過了一會兒,父親又對兩個人說:“記不記得那次今絕說‘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看到彩虹呢!’,我說‘要看到時候有沒有合適的光了’,這話其實也是你們的娘曾經說過的。我剛才不是跟你們說了嗎,那年牽繫節,你娘跟我在瀑布旁邊坐著。就在我問你娘‘你說,我們下次看到這種聲音激越的瀑布時會不會還能看到彩虹啊?’後,你娘就跟我說了這樣的話。”
暴雨一直在下,燦爛的陽光像是窮盡他們父親這一生也等不來了。然而畢竟雨不會永遠下,燦爛的陽光也不會永遠都不出來,兩個孩子的父親看不到了,後面總有人會看到的。
後來,兩個孩子的父親把激越的雨聲聽成了瀑布聲,他感覺自己已經見到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兩人正坐在當年牽繫節那天他們坐的那個瀑布聲。
在離開人世的那一刻,兩個孩子的父親感覺自己終於看到了燦爛陽光——照在聲音激越的瀑布上的燦爛陽光。
【第二百二十章】
很多年後,在弘風殿自己臥室中的鐵今絕回憶著當年的事情,想著他的決定,看了看房間裡的蠟燭,又想了想未來。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父親說過的那話:“天氣就是這樣,你猜不準的,就算猜準了,到時候也是說變就變……”
當年他父親嘆了口氣後,想:人生不也是這樣?
鐵今絕的父親當時並沒把跟人生有關的話說出來,那時鐵今絕也沒往人生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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