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肆千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百個暗衛,別扶,本宮自己坐起來,一朵肆千嬌,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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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說的無比遺憾,杜僅言聽得心花怒放。

能出宮賞燈。

出宮賞燈還不必陪老闆。

有點舒服。

皇上又補充道:“你一個人出街恐怕也沒意思。”

“啊,不會不會,臣妾很能自娛自樂。臣妾自幼在民間長大,上元節臣妾參加過好幾回了,上元節放花燈啊,猜字謎啊,城裡還有放煙花的,還有說書的,唱戲的,要多熱鬧有多熱鬧,臣妾走走看看,不會沒意思的。”杜僅言想象著出宮撒歡的盛況,差點流口水。

“朕本來想著,讓史景陪著你一起出宮,看來是朕想多了。”

“啊。”杜僅言忙伏地:“皇上,臣妾一個人出宮是怪沒意思的,雖然臣妾想讓皇上陪著,可是皇上您日理萬機,抽不出空來,有史景陪著臣妾那再好不過了。”

“還說不是善變的女人。”皇上嘆氣。

“朕已經決定了,上元節的晚上,你跟史景出去也不安全。朕,派出暗衛一百人,沿途保護你們。”

杜僅言腦子裡嗡嗡響。

暗衛一百人是什麼概念。

陳國的暗衛,飛簷走壁自不必說,那都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隔空拿取項上人頭也是輕而易舉,以一敵百更是小菜一碟,聽聞這樣的侍衛,陳國培養一個,便要花費百金,且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暗衛的,得有天分,也要能吃苦,人更要機靈,家世也得清白,隨時隨地都可以不顧個人性命。

這些暗衛平時都用來保護皇上或是刺探訊息,一般單獨行動或是兩人一隊,極少聽說有三人同行的,皇上竟要弄一百個暗衛來護她周全?

天爺。

皇上你開什麼玩笑。

一百個暗衛眼皮子底下,讓她跟史景出宮,那她跟史景還有一毛錢的隱私可言嗎?

恐怕到時候扯著脖子像長頸鹿一樣吃糖葫蘆流哈喇子的醜樣,還有沿途看了幾眼帥哥,都會被事無鉅細地稟告給皇上。

到時候圍繞在杜僅言身邊的,潛伏在酒樓飯莊裡的,爬到樹上,蹲在屋頂的,甚至賣糖葫蘆的,賣冰粉的,唱戲的,都有可能是暗衛假扮的。

那她跟史景還溜達個什麼趣兒?

不好玩。

杜僅言嘆了口氣。

沒自由。

皇上早就覺察到了她的異樣,故意打趣她:“怎麼,沒享受過這麼高的待遇?也是,皇后歸省都沒有過這待遇。”

“謝皇上,臣妾突然有點兒不舒服,不想去看花燈了。”

看到杜僅言耍小孩子脾氣,皇上明知道杜僅言心裡想的是什麼,還是忍不住逗她:“你要知道,朕從生下來起,身邊就徘徊著暗衛,朕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在暗衛的保護之下,是保護,也是監視。你跟史景是朕的妃嬪,你也說了,上元節外面兇險,民間夫婦尚且互相關懷,朕派這一百個暗衛來保護你們,杜常在,你應該感到榮幸,怎麼還鬧起小孩脾氣了。”

“哼。”

“多少人想要這待遇還沒有呢。你若真不出宮,那可沒下次了。”

還是得出宮。

即使自己不出宮,史景還想出宮去逛逛呢。

不能把姐妹的夢想給掐滅了。

“臣妾謝皇上好意,臣妾願意出宮去,一百個暗衛就一百個暗衛吧。”

“朕的這一百個暗衛,那可是忠心耿耿,即使他們死了,也不會讓你有危險,隨時隨地,聽你差遣,你跟朕說句實話,這一百個暗衛,你打算怎麼用?”

“白天電子廠,晚上送外賣。”

“什麼是電子廠?”

“就是,當小廝。”

“所以你想讓朕這一百個訓練精良的暗衛,白天當小廝,晚上送外賣?杜常在,你可真是比朕都活閻王。”

“所以皇上還要派一百個暗衛跟著我們嗎?“

“當然,畢竟像你這樣的活閻王這後宮裡僅有一個,丟了怎麼辦?”

杜僅言:皇上我真是謝謝您咧。

別的皇帝給自己媳婦封號,都封什麼良妃、柔嬪、麗貴人,皇上你倒是省事了,直接稱呼我為活閻王,怪好聽的。

上元節這天,史景高興壞了,畢竟能跟杜僅言一起出宮去,天天蟄伏在後宮裡,跟老母雞暖蛋似的,實在無聊,出了宮門,似乎又回到了沒進宮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天也寬了地也廣了,呼吸都順暢了。

為免打草驚蛇,二人皆穿著尋常太監的服制,把頭髮也藏進了帽子裡。只要能出宮看燈,別說是女扮男裝,就是扮演街角的垃圾桶都行。不挑。

正月十五日,元宵佳節。

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煙霧裡,空氣裡都是煙花燃燒的氣味兒。

天際邊,煙火此起彼伏,藏藍色的花,火紅的蜻蜓與飛魚,伴隨著一聲一聲的爆炸,煙火騰空而起,在漆黑的夜幕裡炸裂開來,像是誰拿了畫筆,給天邊畫上了各種各樣的彩圖,明豔照人,映得人群都明豔豔的。

舞龍燈,跳花鼓,果然是一夜魚龍伴舞。繁華的京城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正是萬人空巷的時候,城中百姓拖家帶口出了門,小孩子們提著花燈,大人們拉著孩子,或是駐足在茶水攤子,要上些茶水聽說書,或是抬頭看著天際的煙火評頭論足,騎在父親脖子裡的小孩子手裡舞著風車,風車呼啦啦地響,小孩子高興地咯咯咯地笑:“風車呼呼呼——呼呼呼——”

杜僅言跟史景穿著太監服制,到底低調,在人群中並不起眼。

難得看一回煙火,二人手拉著手,邊走邊看,遇到賣冰粉的小販,花五文錢買上一碗,上頭飄著葡萄乾跟山楂片,還有芝麻跟果脯,別提多有滋味了,就是吃上一口,凍得牙齒咯吱咯吱響。

“兩位相公要不要吃糖葫蘆?新鮮的糖葫蘆哎,今兒下午才做好的。”一個老漢舉著一排糖葫蘆。

誰能拒絕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呢。

杜僅言來了一串桔子味兒的,史景來了一串葡萄的。

二人邊走邊吃,不知不覺,走過了兩條街,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街市裡。

站在橋上往下看,街市裡燈火通明,沿街的鋪面皆掛上了紅燈,紅燈綿延數里,照得青石街道都紅燦燦的,花燈起伏,行人摩肩接踵,護城河裡的花船一艘連著一艘,裡面傳出讓人慵懶的讓人迷醉的聲音。三三兩兩濃妝豔抹的女子站在船頭搖著手帕子,衝岸上的人喊著:“小相公,來聽曲兒。”

杜僅言站在橋上,水波粼粼,人聲鼎沸。這種接地氣的熱鬧,自然跟宮中不同。

“聽說皇上派了一百個暗衛來保護咱們?在哪呢?”史景左看右看,咬了口杜僅言手中的糖葫蘆:“一百個暗衛應該是好多人吧?我怎麼一個也沒看見?皇上不會是糊弄咱們的吧?”

杜僅言也沒看到暗衛。

雖然心裡想著,或許這些暗衛就在人群裡,比如,她跟史景可以假扮成太監,那些暗衛也可以假扮成路邊的路人甲,路人乙,這樣也好,又不會影響她跟史景逛街。

果然皇上訓練的暗衛訓練有素,潛伏在她們周圍,杜僅言卻絲毫沒有發現。

突然從人群裡跑出來三五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手裡提著花燈,或是拿著花炮,一邊放花炮一邊笑嘻嘻地往前跑。

突然出現的孩子像是水流,把人群衝出了一條縫。

史景躲閃不及,歪到了杜僅言身上,杜僅言身子一歪,差點兒從橋上掉下去。又覺得自己腰裡一鬆,手一摸,完了,錢袋不見了。

抬頭望去,她的錢袋竟出現在剛才那個孩子手裡,眼看那個孩子只剩下個頭頂,搖著她的錢袋子歡天喜地的向前跑去。

突然橋下的水嘩啦啦地響,大夥還以為有人落了水,不料卻見有個穿著黑色鑲金邊飛魚服戴鐵盔的人從水中一躍而起,直接飛身上橋擋了杜僅言一下,杜僅言一下子就扶了正,穩穩當當地站住了。

茶樓屋頂上也飛身下來一人,同樣的飛魚服與鐵盔,竟然踩著樹梢往前飛,短短几秒的功夫,就聽見有小孩子的哭聲,而後杜僅言的錢袋竟又回到了她手裡。

離了個大譜。

太快了,杜僅言甚至沒看清那兩人的長相。

潛伏在水底跟屋脊?

這麼冷的天,暗衛如此敬業?

動手這麼快?

快的讓人以為,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依然是摩肩接踵的行人如潮水般推著杜僅言往前走,史景還踮腳指著一處玩雜耍的人給杜僅言看:“你看那個人會吞火球,那個人後面有人把長長的一把劍也吞下去了,啊,上次看到這樣的雜技還是我十來歲的時候,現在來看,真有滋味。”

史景說話是女聲。

旁邊有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學著史景說話:“呦,真有滋味。”一面又笑:“這倆不是宮中的太監嗎?說話呀,嗓子眼裡跟夾了兩隻鴨子似的。”

人群裡暴發出一串笑聲。

“我跟你們一路了,這二位公公,同吃一碗冰粉,走路也是手拉著手,哎喲——”男人話未說完,便一腳坐在地上揉著小腿帶著哭腔:“誰絆了我一下,哎呦,疼死我了——”

不用說就知道,是暗衛出手了。

出門帶著保鏢就是好。

暗衛就很會拿捏細節。

不能讓杜僅言跟史景吃了虧,又不影響二人遊玩。

史景喜歡看雜技,上元節的雜技也足夠驚險。

吞火珠的還不算,還有人嘴裡叼著一根竿子,竿子上立著個人,那人像猴子一樣靈活,竟在竿子上做著翻滾的動作,看的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還有人赤腳走上刀山,白森森的刀山,看得人脊背發涼,那人走在上頭卻如履平地,毫髮無傷。

還見一根幾丈高足到屋脊的木棍上纏著幾根綢帶,一男一女兩個人繫著紅綢在空中飛舞,飛的那麼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那個女人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紅綢,大夥的心又提了起來,不料她卻輕輕鬆鬆跳進了男人懷中,二人又隨著紅綢緩緩地落了地。

人群中暴發出叫好聲,這麼驚險的節目在宮中是看不到的,畢竟娘娘們膽子小,萬一把娘娘們嚇出個好歹,那就事大。

杜僅言從錢袋裡掏出二兩銀子讓在他們盤子裡,又接著往前走。

前面是個酒樓,酒樓外搭了個粉色的戲臺,戲臺上幾個人正咿咿呀呀地唱。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迎張郎把諾言來踐,又誰知兄妹二字斷送了良緣空對著月兒圓。”

是《西廂記》的唱詞。

一會兒《西廂記》唱過了,戲臺上又蹦出來七八個小猴子,還有一個猴子,戴著金紗帽,紗帽鑲絨球,後面帶翅,上邊戴翎子,應該是孫悟空了。

原來是一出《西遊記》。

宮外的戲雖沒有宮裡的細膩,但勝在生動有趣,靈活自然。

杜僅言跟史景看得禁禁有味兒,還忍不住評頭論足。

“恩,這應該是要鬧天宮了,你看孫悟空都上天了。”

“也可能是要當弼馬溫了。”

二人正說著話,突然有個人頭從她二人中間鑽了出來。

還有插隊的。

看樣子還是個女人。

梳著髮髻,戴著銀簪子,穿一件半新不舊的夾裙。

這個女人的個子還不低,少說得比杜僅言高兩個頭。

在女人中,這身高算是極限了。

史景將她的頭往下按了按:“這位民女……這位大嫂,你擋著我們的光了。”

“一起看,一起看。”女人背對著二人。

這聲音怎麼有點兒熟悉。

陌名還有點兒夾。

就像剛才那個男人形容她倆的,嗓子眼裡夾著鴨子似的。

“這位大嫂,你往旁邊挪動挪動,你這一擋,我們看不見了。”史景央著。

女人往旁邊站了一個身位,把杜僅言擋得嚴嚴實實。

“大嫂——”

女人又往旁邊挪了一個身位,這下看清了,畫著粗眉,繫著花布圍巾,只露出半張臉。

等等。

這半張臉有點兒面熟。

杜僅言踮腳想看個清楚,不料女人扭頭看起了《西遊記》。

女人身上,竟有熟悉的鱷梨香。

身上有鱷梨香的人。

難道是?

杜僅言又望了望那女人的側臉。

史景還覺得奇怪:“你認識這個大嫂?”

“好像認識一點兒。”杜僅言湊到史景耳畔小聲道:“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聲張,好像是皇——”

“黃什麼?你還有姓黃的朋友?我怎麼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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