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肆千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一十章 私設靈位,別扶,本宮自己坐起來,一朵肆千嬌,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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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僅言覺得自己該換個大些的櫃子了。不出所料,又在慈寧宮賺了一筆銀子,連躺在壽康宮裡養老的那幫太妃,都激動地拿出了銀子、首飾、布料來兌換,畢竟杜僅言的木活做得好,她雕刻的先帝栩栩如生,太妃們願意花這個錢。

從慈寧宮歸來,懷裡又多了個沉甸甸的包袱。

太后賞賜銀十兩。

周太妃賞賜銀六兩。

劉太妃賞賜金瓜子一枚。

惠太嬪賞賜銀雕花簪子一支。

曹太嬪賞賜金耳環一對兒。

另有珍珠項鍊一條,珊瑚手串一對兒,還有一個瓷瓶,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

後宮地方不大,轉來轉去都是些熟面孔,自從杜僅言的手藝被人所知,一傳十十傳百,算是剎不住車了,誰能想到,杜僅言一個小小的常在,連先帝的老婆,老太妃們的錢都能掙著。

掐指一算,櫃子裡現有玉鐲子三個,金鐲子四個,銀鐲子兩對,珍珠項鍊兩條,瑪瑙項鍊一串,金簪四支這滿櫃的珠寶皆是內務府精製而成,每一樣都價值不低。何況櫃子裡還收著些銀錠子、金瓜子。

就連史景見了那發著耀眼光芒的櫃子都要嘆一聲自愧不如,這掙錢能力太強了。

自進宮以來,沒混到孩子,混到了銀子。

真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啊。

杜僅言抱著包袱雀躍地行走在長長的甬道上。

四角的天明朗乾淨。

一行大雁在湛藍的天際盤旋高飛。

就見史景揣著個暖爐在御膳房旁邊的垂花門等著,見杜僅言來了,史景忙將暖爐塞進她手裡,親自給她揹著包袱:“趙答應差人來說,想請你幫著打磨打磨“皇上”木偶,她不留心木偶摔掉了一塊,磕磕巴巴的不大好看,不知你有沒有空。”

說著,史景從袖裡掏出二兩銀子:”吶,趙答應先把費用給結了。”

賣出去的東西,得講個售後,何況趙答應十分上道,還給了二兩銀子呢。

二話不說,轉去趙答應宮裡給趙答應售後去。

皇上帶著高讓剛從摘星樓下來。

欽天監那幫人說近幾個月來天象有變,四星連珠,月食於房,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欽天監信誓旦旦邀請皇上到摘星樓上觀天色,一行人來到摘星樓上掐算了半天,這幫人有的說陳國未來會有地震,有的說會有水患,還有的說會有火災,還有的人更離譜,說夜觀熒惑星呈紅色,主大凶,預示著皇上可能會死亡。

高讓急得汗珠子都出來了,這幫欽天監的人真是比監察御史都敢說,皇上才多大,別說是熒惑星呈紅色,就是熒惑星著火了皇上都不會死亡吧,高讓一個勁兒的朝他們眨巴眼睛,欽天監那幫人還說他“高公公若是風沙迷了眼,便先下去吧,摘星樓是風大些。”

廣開言路,就是這點兒不好。

底下的臣子什麼都敢說,皇上還不能生氣。

好不容易擺脫欽天監的人,繞過兩個小花園一座假山,過了清涼殿,再過御膳房,過垂花門就要到太和宮。

不想看到杜僅言跟史景正喜滋滋地商量著去給趙答應做售後的事。

那個包袱裡的東西沉甸甸的,看起來收穫頗豐。

“聽說杜常在做了一堆先帝?”

“是啊,杜常在按著太后的意思做了一堆先帝,壽康宮的那幫太妃都分到了,太妃太嬪們高興,賞了杜常在不少東西,想必那個包袱裡就是。”

“人家進宮都是為了伺候朕的,她進宮是為了賺一票。”

“是啊,杜常在的木活做得好,如今在宮裡很搶手吶。”

“比朕還搶手?”

高讓

欽天監的一夥人把皇上拘到摘星樓上一頓嗷嗷叫,皇上都未生氣,怎麼看皇上這會兒臉色有點不對呢?

“不好好給朕當妃子,天天想著賺錢。”皇上陰著臉。

“皇上想讓杜常在侍寢了吧?”

“朕是這意思嗎?”皇上哼了一聲。

高讓背過身去,望著天際的雁群偷笑。

是沒說,臉上寫著呢。

明顯是杜常在忙著掙錢冷落了皇上,皇上心生不滿了。

再往前走,過了御膳房,就是太和宮了。

皇上帶著高讓走了過去,又退了回來。

御膳房的嬤嬤洗菜的洗菜,煮肉的煮肉,或是蒸雞蛋,或是殺魚殺雞,個個都忙著。

有個穿紫衫梳矮髻的女人鬼鬼祟祟在御膳房門口張望。

“是不是她?”皇上停住腳。

“誰?”

“木工。”

高讓眯眼一瞧,可不就是杜常在嘛,瞎子也看出來了。

“她鬼鬼祟祟在那幹什麼呢?”皇上不解。

永福殿裡有小廚房,包括杜僅言在內的主子們的伙食就在永福殿小廚房裡解決,即便有什麼是小廚房裡沒有的,需要到御膳房要的,一般也是奴才們跑腿兒,杜僅言探頭探腦在御膳房做什麼?

高讓也不知道。

“你盯著她,再來向朕彙報。”

不多時,高讓就回去跟皇上彙報,說杜僅言給了一個婆子二百錢,從她手裡買了一筐子雞蛋。

皇上只當是永福殿的伙食不好,大概是想買點雞蛋改善一下?不對啊,杜僅言是常在位分,俸祿不說,每天還有定額的菜蔬肉品,內務府是定時定點送的,杜僅言最近都胖了,明顯不缺嘴,怎麼會差那幾個雞蛋。

高讓又說,杜僅言另外給了婆子一錠銀子。但沒有要東西。

給了銀子不要東西,皇上沒想明白杜僅言是想幹什麼。

但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不像是幹什麼正經事。

“你給朕盯著她,看看她想搞什麼花樣。”

自此高讓除了伺候皇上,又多了一項任務,監視杜僅言。

自此後,高讓時不時的就向皇上彙報永福殿的情況。

“杜常在去御膳房買了一隻小雞。”

“杜常在去御膳房,給了婆子二兩銀子。”

“杜常在去御膳房,買了兩隻鴨。”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她這是要開飯館子了?主菜都買齊全了。

杜僅言的鬼鬼祟祟,當然逃不過孟玉珠的眼睛,畢竟孟玉珠的心思用不到皇上身上,就用在杜僅言身上了,以前派去的用來監視皇后的太監,也都調派過去監視杜僅言了,杜僅言那邊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孟玉珠都要用心掂量。

很快,孟玉珠就告到了太和宮。

暗紅色繡海棠花廣袖衫子,暗金色宮絛,束著細腰,垂著金禁步,滿頭珠翠搖曳生姿,孟玉珠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第一反應是孟玉珠打扮得如此窈窕,是要來侍寢的。自然是太久不召幸她,這一次她要先下手為強,要來強取了。

想到此皇上緊張地從榻上彈起來,吮吸著鱷梨香讓自己儘量平靜。

孟玉珠跪下道:“皇上,杜常在在永福殿裡私設靈位。”

皇上一滯。

私設靈位是大罪。

女人進了宮,便只能祭拜皇家祖宗。

而私設靈位一向見不得光,祭拜的當然是見不得光的人。

依宮規,輕則禁足,重則打入冷宮。

如果杜僅言私設靈,皇上不信。

在他記憶裡,這個杜僅言溫溫吞吞,被分去永福殿以後,就在永福殿裡生根發芽,也沒鬧出過什麼么蛾子,屬於本本分分的一個人,除了有點兒財迷,總想著法兒的賺銀子,別的沒什麼大毛病。

可聯想起這幾天杜僅言的行為,又覺得確實有點兒鬼鬼祟祟。

就是鬼鬼祟祟,跟御膳房那幫婆子竊竊私語。

孟玉珠幫著分析:“皇上哪知杜常在的用心,她去御膳房買雞鴨,只有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

“做祭品。”

私設靈位,可不得擺些祭品嗎?蘋果梨子香蕉,雞鴨鵝都是可選的範圍。陳國的風俗,設立靈位,總要擺些面貢、果品、豬頭三生等物。

要這樣說,杜常在私設的靈位不少啊。

光是高讓向皇上彙報的,杜僅言就買了少說三隻雞四隻鴨,還有倆白毛兔子。

得去看看。

永福殿大門緊閉。

待皇上進了永福殿,杜僅言趕緊端了茶水上去。

皇上是這後宮的大老闆,難得有閒情逸致到永福殿來,真是蓬蓽生輝。

皇上接過茶,不停地打量著。

大殿破舊了些,打理的倒還算乾淨。

門口的寬口瓷瓶裡插著綠植,博古架上放著一套半新不舊的茶具。長案上擺著個白瓷盤,瓷盤裡盛放著暗黃色圓滾滾的桂圓。

屏風單調了些,上頭還是舊年的款式,畫著山水圖。

錦帳有些落色了,想來這裡住的最高位分的人,是杜常在,其它的秀女連位分也沒有,日子緊巴,賞賜少,東西都是將就著用的。

杜僅言穿一件銀紅色廣袖衫裙,髮間插了一支銀簪子,一對小小的銀鈴鐺耳環,顯得她氣色明媚,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柔和。

皇上看看孟玉珠,意思是說,你不是說杜僅言私設靈位嗎?靈位在哪呢。

孟玉珠給腰果使了使眼色。

腰果很快在永福殿溜達起來。

御膳房的婆子收了杜僅言的銀子給她提供小雞仔,腰果給了婆子兩倍的銀子,問她杜僅言在憋什麼壞,婆子說,杜常在寫了好幾個靈牌,鬼鬼祟祟,她看得真真切切。

這可是個大瓜。

腰果當即給孟玉珠做了彙報。

如今大夥把永福殿圍得水洩不通,杜僅言是跑不掉的了。

腰果找了一圈又一圈,就連永福殿院裡的水缸也得拿棍子攪一攪,勢必要找出些什麼證據來好把杜僅言按在地上摩擦。

畢竟自從得到杜僅言私設靈位的訊息後,孟玉珠已經摩拳擦掌就等著杜僅言倒黴了。

秀女們憂心忡忡地望著杜僅言,皇上此次來帶著孟玉珠,看孟玉珠的架勢,不像個好相與的。

嬤嬤們垂手立在東院牆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眼見腰果氣勢洶洶地帶著人來搜查永福殿,這保準沒憋什麼好。看起來皇上也不是來寵幸杜常在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嘰嘰——”

皇上眉頭一皺:“你們聽到什麼沒有?”

孟玉珠一臉懵逼:“聽到什麼?”

“嘰——”

“皇上你餓了?”孟玉珠趕緊攀著皇上的胳膊:“要不要讓小廚房先給皇上來盤果子頂一頂。”

皇上嘆了口氣:“朕是說,有嘰嘰的聲音,你們仔細聽聽。”

孟玉珠豎著耳朵一聽,果然是嘰嘰嘰的聲音,而且聲音很近。

永福殿的錦帳一晃。

嘰嘰嘰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孟玉珠掀開錦帳,發現錦帳後面是一個竹筐子,筐子裡放著一堆雞鴨,還有一隻銀色的貓,一隻呆頭大鵝。

小動物們或是急了,仰著頭不停地叫喚,要吃的,要喝的,要自由,爭先恐後想從竹筐子裡跳出來。

銀色的小貓像個母親一樣,臥在竹筐子裡,挨個給這些小動物舔毛。

好傢伙。

竹筐子端出來,皇上眉頭一皺。

這些天杜僅言跟御膳房的婆子私相授受,積攢了這一堆玩意?

開什麼玩笑。

永福殿是新進宮的秀女們居住的地方,怎麼弄得跟飼養場一樣?

成何體統。

不像話。

“這是什麼?”皇上問。

杜僅言趕緊跪下:“回皇上,這是雞,那個是鴨。”

這個蠢東西。

皇上嘆了口氣,他難道分不清什麼是雞什麼是鴨嗎?

“朕是說,你弄這些東西幹什麼?”

“杜常在自然是為了把這些東西做成祭品,那個鴨,煮熟了拿草繩子捆起來就是一道菜,那個雞,白切。”謝迎紫摟著皇上的胳膊。

皇上半信半疑。

要說雞鴨宰殺了做祭品,是有先例的,可貓總不是祭品吧。

腰果等人在永福殿翻找了半天,果然有了收穫。

她在杜僅言的櫃子裡發現了幾張硬紙寫的牌子。腰果不識字,興沖沖地捧來了給孟玉珠鑑定:“娘娘,大概是這些靈位。”

孟玉珠捧著牌子呵道:“杜常在,你可知罪了?”

杜僅言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也只能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妾知罪了。”

“你有什麼罪,說說。”皇上饒有興趣。

“我不該在永福殿裡養雞鴨。”

皇上……

陳國後宮有宮規。

一應吃穿用度都是有內務府供應。

每位妃嬪,按月領月例銀子,每日的用度,比如幾斤肉幾隻雞幾斤米也都有規定,混得好些的妃嬪,還能得些額外賞賜,當然了這些是福利。

有了福利,便得守規矩,比如每日需早起向景仁宮皇后請安,比如不得嫉妒,不得無事生非,比如宮嬪要注意儀容儀表,要把自己打理得妥妥帖帖。

而在宮裡養著雞鴨這事,這不是瞎胡鬧嗎?

別說是皇宮裡,便是王侯將相的內宅,也不準有這樣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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