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真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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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城的冬季，和許多北方城市並沒有什麼不同。

四四方方的寬街道上留著許多積雪，行人多數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最為花哨的搭配也許是用於禦寒的毛線帽和圍巾。

與室外的天寒地凍相比，有著暖氣或地熱的屋內，往往更加讓人感到舒適。

霍燕一走，溫桔終於可以不用那麼端正地坐在沙發邊緣，優雅大氣的模範兒媳婦頓時變回了風情萬種的小妖精模樣。

她脫掉了毛茸茸的白色棉襪，長裙不知何時也悄悄蔓延過了膝蓋的上沿，露出白皙的光潔肌膚。

兩截羊脂玉般的小腿直勾勾地塞進顧允懷裡，蹭來蹭去。

“想不想我？”

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像是盛滿了冬季最美的雪景。

“想，當然想了，我每個細胞都在想你。”

顧允湊了上去，捏住溫桔不安分的腳踝，流連在她足弓附近的澹青色血管邊緣。

“人家冬天都會變白，你怎麼曬黑啦。”

溫桔咯咯笑了起來，吹彈可破的臉頰上彷彿開出一朵花，她伸出手捧住顧允的下巴，目光中滿是愛意。

“我努努力曬黑一點，這樣我們站在一起的時候，人家才能發現你面板又白又好，對吧？”

顧允順著少女的手掌再貼近幾分，與溫桔四目相對。

“那倒是。”

溫桔點了點頭。

“走吧，帶你去看看我的臥室。”

顧允一隻手臂從溫桔的腋下穿過，環住她溫香軟玉般的身子，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好呀。”

......

“老公~你小時候也太可愛了吧？”

一番溫存後，溫桔依偎在顧允胸口，長長的棕色秀髮解開束縛，自由散落在男人小腹兩側。

第一次踏足北疆的少女，手裡拿著顧允的影集，像個勤學好問的孩子一樣，翻閱著顧允的中學畢業照片。

“哪有......我小時候就是一普通小男孩，想早戀都沒什麼機會的。”

“誰說的？你看你眼角這顆痣，從小就很可愛啊！”

溫桔輕輕錘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嘴角的笑意沒離開過。

“我要是中學階段認識你，應該早就把不談戀愛的堅持拋到一邊，和你在一起了。”

“切，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顧允笑著撇了撇嘴。

“嗯，當然。”

溫桔放下手中的影集，微微抬起頭望向顧允：“我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不管什麼時間相逢，你都會義無反顧地奔向我。”

“其實那個時候的我，就已經想大聲告訴你，你在我心裡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樣。”

“我愛你。”

顧允沒有回話，只是攬住少女的胳膊力道緊了些。

肌膚相接的面積越來越大，顧允甚至能夠感受到戀人左心房規律的跳動。

是的，溫桔這類女性渴望的愛，其實是很多男性從未涉獵過的領域。

是那種細膩，深刻，綿密，更多時候是產生在瞬間裡，幾乎可以被稱作“靈感”的愛意。

比如她嘴角的笑，她手指的骨骼，她表達野心時灼熱的眼神，她為什麼在金融世界裡流連忘返。

她的隱忍和失控，膽怯和慌亂，以及她長久望向他之後，輕輕留在額頭的吻。

溫桔渴望的是一片一片的自己被看到，被重視。

她希望男人把這些瞬間當做開啟她的鑰匙，而非線條簡陋，普世價值中的一切。

樣貌，工作，家庭，學歷，魅力，亦或是其他什麼東西。

可是太稀少了，她幾乎無法期待有人試圖理解她的靈魂，更別提愛上這個破碎稀奇矛盾的東西。

她太聰明瞭，她心知肚明，真正的愛是困難的。

困難，且稀有。

所以當顧允這把鑰匙從天而降的時候，她果斷抓住了他的衣角。

“等下我們去西山滑雪場滑雪吧？”

用髮梢在顧允身上畫了不知道第多少個圈圈之後，溫桔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

“喲，功課做的不錯，還知道遼城有滑雪場呢？”

顧允笑眯眯地揉了揉溫桔的腦袋。

樂園集團出資籌建的西山滑雪場，去年開始在遼城立項的大型旅遊專案，在今年總算是正式投入運營了。

“現在滑雪超流行啊，回家過年的時候，群裡天天在聊去哪裡滑雪，沒想到西山滑雪場還挺出名的？”

溫桔白了顧允一眼，拿出手機，給男朋友看了看自己中學同學的群聊。

【蹦迪太無聊了，最近抖樂上天天推滑雪的影片，有人去滑雪不？】

【你們聽過新建的遼城西山滑雪場嗎？據說是5s級滑雪場，不比alt的將軍山滑雪場差！】

【真的假的？姐妹們，年後要不要衝一波？】

類似這樣的同學群聊，每逢寒暑假都會重新熱鬧起來。

不僅如此，滑雪也是大大小小的有錢年輕人群體內，當下最熱門的話題之一。

國內富二代和天菜往往出現在各大酒吧夜店電音節，但這一年彷彿換了個舞臺，繼續在國內的各大滑雪場演繹老一套的都市劇情。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所在的圈子裡，玩什麼有著自己的鄙視鏈，雪圈也同樣如此。

你能聽懂什麼樣的音樂？teo、psytrance。

你去哪些電音節？

是國外的tomorrowland、ultra，還是國內的某某音樂嘉年華。

你能否在電音節上和知名dj合影，甚至一起喝酒？

上述都是電音圈的部分鄙視鏈，但雪圈的鄙視鏈，比電音圈複雜的多。

首先是你的滑雪技術，音樂可以不懂裝懂，技術裝不了。

再者是，你去哪裡滑雪？

在瑞士滑雪的看不起在北海道滑雪的，在北海道滑雪的看不起在alt滑雪的，在alt滑雪的看不起在松花湖、崇禮、長白山滑雪的，在松花湖滑雪又的看不起在安吉滑雪的，在安吉滑雪的看不起在室內滑雪的……

你去滑雪穿什麼？雪板什麼牌子？滑雪服什麼牌子？是arcteryx還是迪卡農？

你和誰一起滑雪？

普通教練、小桔書和抖樂上滑雪領域的網紅，還是專業運動員或滑雪俱樂部會長，乃至運動會的冠軍？

這些差異，構築出一個自下而上金字塔般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