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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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獵獵，室內的燒烤爐噼啪作響，幸福又溫暖。

劉易升望著人來人往的燒烤店：“老四，你還記得大一入學的時候，我們吃燒烤也是在這一家嗎？”

“記得呀，鐵打的營盤，流水的新生。”

顧允笑著說道，雖然還沒徹底開學，但燒烤店內的顧客不少。

一年四季，燒烤都是人類的剛需。

尤其是學校附近的老手藝店面，更是風味一絕。

上好的十斤羊腿肉洗淨，肥瘦分開，切成一立方厘米的小塊，羊肉不能醃製，主打一個鮮味。

五塊瘦肉一塊肥肉穿入竹籤，提前準備好的木炭下入鐵皮烤爐，點火扇風，準備上爐子。

一把肉串間隔均勻攤開，左手轉動籤子，右手拿刷子上油，一把鹽粒抖三抖。

羊肉很快在扇子扇風中變了顏色，再撒上孜然、胡椒粉、辣椒麵，迎風那麼一聞，鮮香撲鼻。

看著肥肉變成晶瑩剔透的澹黃色，滋滋往外冒油，這串就可以端上桌了。

“這羊肉還是從前的味道。”

顧允吹了一口氣，羊肉鮮嫩得燙嘴，咬上一口肉汁就滲出來，伴著辣椒麵的辣味，孜然胡椒的鮮香味，進到喉嚨裡還轉圈。

“大一那年，我們來這裡喝酒的時候，其實我每次都會喝多，借酒澆愁。”

伴著酒精，劉易升陷入了回憶。

每次劉易升和室友們來到燒烤攤上喝酒，好面子的他酒量並不太行，但又愛逞強，經常跑到洗手間吐過再回到戰場。

再加上大一一整年，劉易升幾乎都在失戀和被甩中反覆橫跳，需要借酒澆愁的時刻，還真不少。

想到那個青澀的時候，再看看身邊白文姝剛剛嬌啼婉轉的模樣，劉易升不禁笑了起來。

隨著自己的成長，他越覺得人的感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容易在兩個極端裡搖晃。

求之不得會陷入痛苦，但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被他得到了，反倒會陷入無聊。

“醫生，你還有這個時候呢？”

顧允注意到，白文姝和劉易升說話時，聲音似乎有些變化。

也許是張愛玲說的那句話確實有其道理，白文姝的聲音聽起來提高了一點聲調，再加上鼻腔共鳴，聲線不由自主變得細了不少。

這在後世的網戀圈，又被稱作是“夾子”。

和大快朵頤的顧允二人不同，白文姝只吃了幾串牛羊肉，便轉換了目標。

注重控制身材的她，主攻桌上的花生毛豆，滷好半天的毛豆，輕輕一撮皮就掉了，小嘴一嘬，豆粒一個一個跳進嘴裡。

燒烤的靈魂，往往就在這盤前菜裡。花生的殼已經煮軟了，一咬，裡面包著的鹹辣的滷汁就冒出來，舌頭一順，還堅挺的花生粒往往還帶著幾分甜。

“很正常，誰沒個在深夜裡成長的時候呢。”

劉易升笑了笑，舉起杯和顧允碰了一下。

桌上的烤爐繼續燒著，一把子牛肉筋和豆皮被端上了桌，另一邊幾串大尤魚已經烤的焦黃入味，芝麻粒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我經常覺得，除了感情上我成熟了不少之外，大學生活快要過去一半了，什麼都沒學到，有時候心裡經常空落落的。”

劉易升長嘆一口氣，“老闆，再來四串烤雞翅。”

不遠處的老闆比了個手勢。

“學校裡本來就學不到什麼東西的。”

白文姝接過了劉易升的話頭，“課本上的只是知識，踏入社會能用到的是少數，還是要多和社會接觸才行。”

在這一點上，兼職過的白文姝就比劉易升理解深出不少。

小樂學習初創的時候，她就在上面接過不少情感諮詢，再加上自己不錯的顏值，賺了不少零花錢。

“確實，這學期我打算做點兼職了。”

劉易升點點頭，他也認同白文姝的觀點。

“你想兼職還不容易？”

白文姝對著顧允努了努嘴，以劉易升和顧允的關係，去樂園集團的哪個部門鍛鍊，想必都不是難事。

“顧部長，我這學期開學以後想去小桔書實習，可以嗎？”

平日裡，白文姝並沒有什麼和顧允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雖然她是學生會宣傳部的副部長，但顧允整個人基本已經不在學生會出現了。

就連名義上掛名的部長賀璇，也不經常參與活動，實際上宣傳部的日常工作，全部靠白文姝一己之力完成。

在這個期間，白文姝也得到了不少能力上的鍛鍊，找到了她自己真正想從事的行業。

不少小桔書上女孩子分享出來的日常生活，就是白文姝想要的。

一言以蔽之，她想擁有同樣精緻的名媛風。

“你們想去哪找賀璇去說，我不管這些小事。”

顧允坐在對面，眼睛盯著不遠處老闆熟練的烤肉技巧，神遊天外。

頂級的燒烤家，每個舉動都是一門藝術。

老闆烤雞翅的過程中，顧允感受到一種美感，兩塊翅中串成一串，正反幾下劃上花刀，蠔油生抽燒烤料加上水，做成秘製醬料。

再拿小刷子細細緻致兩面分別刷好。

左手旋轉，在烤爐上烤到花刀炸開，雞皮發脆，再刷上一層厚蜂蜜，直到那雞翅沁著油光，散著香甜，被老闆端到附近。

連同一起的是兩片饅頭片，一串椒鹽，一串甜味。

“操，我以後也要搞這麼一個爐子，冬天在家吃，該有多爽。”

顧允狠狠咬了一口雞翅，眯著眼睛感慨道。

相比對未來焦慮的劉易升和白文姝二人，他關心的，反而是這滿是人間煙火氣的點點滴滴。

這不僅僅是財富自由的底氣，也是一位重生人士看待世界的方式。

相比怎麼找到工作，怎麼把知識化成金錢，怎麼卷贏同齡人，那些都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什麼食物好吃，什麼生活過起來舒服，什麼事情讓他更開心，才是他在意的地方。

就比如這家老闆的燒烤技巧，他不動聲色地偷學過去，在自家別墅弄一批工具，給女朋友做上一頓燒烤，還不是美滋滋？

一頓飯，吃飽喝足，相談甚歡。

眼看已經華燈初上，劉易升也不好意思帶著白文姝再回寢室，兩人去找了家賓館。

《基因大時代》

顧允乾脆獨自開車去了光谷，吹吹風，消消食。

聽遊輪過橋時亮燈鳴笛，看街邊小哥抱著吉他哼唱，晚風中伴隨著塵世的喧囂。

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