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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全款之後,短髮銷售帶著顧允上了他自己選擇的獨棟寫字樓八層。
滿意地巡視了一圈自己的領地,顧允隨手開啟一扇窗子,深呼吸。
望著附近CBD的高樓建築群和清新怡人的辦公環境,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區域,他腦海中浮現未來的景象,此處上班的白領麗人左手拿杯咖啡,右手端著macbook,同樣隨手開啟窗戶,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陣陣漣漪的湖面和柳樹成蔭的風光,和身著的制服黑絲相映成趣。
創業不只為了實現財富自由,而是重活一次,總要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印記。
顧允開啟微信,給黃明遠發了公司定位,同時叮囑他大刀闊斧招人,把公司的基本構架搭建起來,設計、運營、技術,缺什麼招什麼。
老闆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公司掌舵,指明發展方向,雞毛蒜皮的小事交給下面執行就好。
......
回到學校,班長通知顧允去大學生活動中心開會。
顧允是最後一個到的,看得出來劉易升、白文姝和唐雨琦已經坐下有一陣了,面前的奶茶已經少了三分之一。
劉易升見人齊,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拿出一張紙:“參賽雙方每方上場隊員共四人,稱為一辯、二辯、三辯、四辯。本賽制設定了陳詞、攻辯、自由辯論及總結陳詞4個環節。”
“大家之前接觸過辯論嗎?如果都沒有,我們先分組模擬一下,然後討論分配位置。”
眾人都沒有什麼意見,便男女分開,兩兩一組。
題目:“伴侶的副駕駛有一根明顯不屬於我的頭髮,該不該問清楚?”
白文姝和唐雨琦選擇了該問清楚這一邊,劉易升和顧允是另一邊。
顧允大致瀏覽了一下辯題,率先發難:“對方辯友你好,這個問題就很明顯,大家想想你和伴侶的關係。”
“我們粗略的分兩種狀況,第一種你非常信賴他,你根本就沒有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他的副駕駛旁邊有一根頭髮,你更不可能去細緻地比較發現它明顯不屬於我,你也不會追問,信賴是你們的保障。”
“那如果不信賴呢?不信賴,你又何必問呢,不信賴已經是一切問題的答案了,他給你任何答案你還是不信賴,他說這是我的公司朋友的,是我的表妹的,表妹是誰啊,朋友又是誰啊,什麼時候坐的你的車呀,他給了你那個答案,你又信賴嗎?”
“如果不信賴你們的關係在晃動當中,你知道答案了,你苦苦地為了自己已經知道的答案再去穿越一番自我的折磨,這又是何必呢?信賴,沒這個問題,不信賴,躲開這場折磨。”
白文姝聽完顧允的立論,慢條斯理地回答道:“對方辯友,一看你就不懂愛情。對於女人來說,車裡副駕有頭髮,這種事一定要問清楚,體現我對愛情不摻雜質的追求,也是我的提問自由。”
“如果真的有事,那只有零根和無數根,在情侶之間,問就是愛,愛才能問,我如果和男朋友說今天晚上要和同學聚餐,男朋友就會丟擲他的靈魂三問:都誰呀?有男生嗎?帥嗎?”
“他問說明關心我,說明他心裡還有我,所以我也要問,問了,這根頭髮才會被真正地清理掉,不問,這根頭髮就永遠長在了我的心裡。”
水平蠻高的嘛,顧允意外地看了白文姝一眼。不愧是把班長玩弄在鼓掌之間的交際花,辯論對她來說無疑小菜一碟。
劉易升聽罷面無表情,成長過後的他已經能很好地控制情緒。
心底只剩下冷笑連連,我問你去哪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關心?怎麼絕口不提什麼問就是愛?
“副駕駛不就是用來坐的嗎?頭髮不就是用來掉的嗎?完了,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呢?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問得那麼清楚?約翰·戈特曼在《婚姻預測》當中指出最重要的三大要素就是信任、期望和承諾,信任是無條件的......”
劉易升一通引經據典,抽絲剝繭地把白文姝的立論一一駁倒。
白文姝雖然看著成熟,但終究是少女心性。完全忍不住曾經的舔狗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自由辯論環節,她主動開口和劉易升1v1battle起來。
“愛情最重要的就是真誠和坦蕩,她有疑問,她問你了,說明她真誠,咱們沒有問題,回答了她就是坦蕩。”
“我有一個經驗就是說,愛情中最可怕的就是冷漠和沒有話可以說,有一天有一個愛你的人看到了車上有頭髮,她沒有問,說明是她眼裡沒有頭髮了嗎?是她眼裡再也沒有你了。”
人的成長往往就在一瞬間,劉易升看著昔日深深喜歡的物件,堂而皇之講著完全與她本人行為無關的愛情觀,心裡有些什麼東西破碎了。
比知道她和高志鵬出去開房碎的還厲害。
他淡淡望著白文姝,聲音不疾不徐,緩緩道:“我看過一個新聞,說女子因老公副駕駛的一根長頭髮提出離婚被罵無理取鬧,被老公罵,被法官罵,被所有的圍觀群眾罵,可你點開這篇新聞看一看呢?”
“她實際上在意的問題是,你為什麼違揹我們婚姻關係當中的準則,你為什麼冷暴力,你為什麼不在意家庭,這才是她擔心的真正問題,可你選擇去問一根微不足道的頭髮。”
“我覺得在感情當中要溝通,人要真誠,可是真誠的前提是指,要在溝通當中,選對在意的問題是什麼,如果你希望他對你真誠,你就直接講,如果你希望感情當中沒有猜疑,你就直接提出來說我不想再猜疑下去了。”
“即便你要選擇一個吵架的理由,你也可以選擇一個比頭髮絲稍微更重要一點的理由吧?所以我們在感情當中要溝通、更要智慧,而智慧的表現是什麼?就是我選擇了最合適的議題,讓我們架起了溝通的橋。”
“而不是一根頭髮。”
白文姝怔住了,似乎想重新看清面前這個往日只會唯唯諾諾的追求者,卻又組織不出什麼話來表達感受。
勝負已分,聽到一旁的顧允和唐雨琦自發的掌聲,劉易升意識到,挺起腰桿戰勝白文姝這一心魔,對他來講不僅僅是一場辯論試煉,更代表著他正式告別了從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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