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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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願意看到這個樣子嗎？“

寧貴人微微笑著，現在的她沒有了那些尖酸刻薄的樣子，沒有了陰陽怪氣的嘲諷，有的只是真誠地詢問。

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應該是什麼？無論怎麼回答，好像都顯得不夠真誠，但是我只希望陛下能夠好，也希望你也能夠好好的，更加希望你的孩子也能好，這個孩子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如果陛下能夠親眼看到孩子平安出生，他應該會很開心吧？”

純貴人失落地搖搖頭，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都是很久以後才要考慮的，現在只顧得了眼前的事情。

“有時候啊，我倒是寧願你壞一點，你也算計一回我。也許這樣的話，我心裡就會平衡一些，你說呢？”

寧貴人摸著肚子，已經能夠感覺得到肚子裡那傳來的輕微的疼痛了。

現在還只不過是輕微的疼痛，時間再久一點便會劇烈出血，會疼得暈死過去。

看著現在的純貴人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覺得這個人真的是蠢的可笑啊。

她們兩個之間，明明從前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矛盾，現在居然還願意坐下來陪著自己好好說話，甚至話語之間卻是多加的忍讓。

這樣的人確實很好，也怪不得陛下會這麼的喜歡。

有時候倒是覺得，如果純貴人也算計傷害過自己的話，那麼現在她去傷害對方，就不會覺得這麼的愧疚了。

“哪怕是從前，我都不願意去傷害你，更別說你現在還懷著孩子，我又怎麼可能對現在的你下手呢？更何況，我從來都不喜歡後宮裡的這些爭鬥。其實我們每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就好了，陛下他確實是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的。”

純貴人趕緊為自己辯解，她總覺得許多話都說不清楚一樣，總覺得寧貴人好像真的是誤會了很多很多。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現在我根本就不想聽到這些。”

寧貴人真的很想捂住耳朵，她的眼裡有一抹深深的厭煩，並不想再聽到這些話。

只想自己去感受，可是她感受到的和聽到的這些話根本就不一樣，感受到的是陛下的敷衍，感受到的是此刻純貴人的憐憫。

可是弱者才需要憐憫，若是此刻失寵的人是純貴人，那麼就該換成自己去憐憫純貴人了，而不是淪落到需要他人去可憐的地步。所以這些又有什麼好的呢？

此刻，她只想自己和純貴人兩個人的地位轉換過來，那就好了。

“今日過來陪你說的話，不管你聽得進去還是聽不進去，總歸我是來了，若是陛下問起來，我也能夠去答覆。若是你無事的話，我便走了。”

純貴人朝著錦繡她們看了一眼，錦繡和何香倒是離得很遠。

她來了也多半快有半個時辰了，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怕是再說下去的話也覺得無趣。

“你這麼快就想走，是怕我會害你嗎？”寧貴人面色一冷，緊緊地盯著純貴人。

“我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更何況我也不相信一個母親會害自己的孩子，會利用自己的孩子去算計人。

我只不過是覺得我與你說的話你聽不進去，我看到了你眼裡面的厭煩，其實你並不願意聽到我說話，你只想讓陛下陪在你身邊，你只想讓陛下真心實意的愛你。“

純貴人依舊是未曾去計較這些諷刺的話，她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因為同樣都是女人，她看得出來寧貴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只是好像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福氣的，能夠得到自己夫君一心一意的疼愛，實在是太難了。不也是未曾得到嗎。

甚至。每一次都得勸著陛下來看看寧貴人，勸著陛下真心實意地對他好，難道自己的心裡真的就能夠痛快嗎？

不，同樣也是不痛快啊，只不過他會學會慢慢的去接受，不會將怨氣散發到別人身上，因為同樣的她更加清楚，沒有人是錯的，沒有人應該莫名其妙的承受這些怨氣。

寧貴人沒有說話，只是面色慢慢的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覺得肚子已經越來越疼了，看來自己提前喝的那碗藥終於散發出了藥性，一切終於是要開始了。

但此刻她仍然是強撐著，忍著，不讓自己的痛苦表現出來。

“如果這後宮裡沒有你，那該有多好呀，也許我還會是在陛下心中那麼美好。在你的襯托下，我簡直是太過骯髒不堪了，有了你作為對比，怪不得陛下不喜歡我。

你就像天上皎潔美好的月亮一樣想讓人捧在手心裡疼愛，可正是因為有了你的存在，才顯得我就像地上的爛泥一樣遭人嫌棄。“

寧貴人說的這些話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任誰都能感覺得到她這話裡的悲哀和咬牙切齒。

“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呢？無論是陛下還是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意思。”

純貴人深吸一口氣，看來是覺得這話是越來越說不下去了，自己無論說什麼話都會被對方所曲解，忽然就明白了陛下在自己面前那種無可奈何的樣子。

“再陪我坐一會兒吧，再陪我說說話吧。若是沒有人陪我說話的話，我怕是整個人都要憋死了。”

不過才幾句話，寧貴人就說的斷斷續續的，她的手已經在發抖，覺得自己要控制不住了，肚子是越來越疼，甚至都覺得身體已經流出了血來。

今日特地穿了一身深顏色的裙子，就是害怕過早被純貴人發現，現在看來，她的血已經流了很多很多的吧。

“你這是怎麼了？方才不是好好的嗎？你面色怎麼這麼慘白？”

純貴人終於是發現了寧貴人的不對勁，剛剛還顧及著寧貴人的情緒，正想著該要說些什麼，現在朝著她的臉上一看，便發現了巨大的不對勁。

剛剛來的時候，明明瞧著光彩照人，也沒有這麼虛弱，可現在臉色怎麼這麼的白，嘴唇沒有一絲的血絲，怎麼回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剛想起身出去叫太醫，沒想到她的手又是被寧貴人緊緊的抓住了，似乎是故意不讓自己離開一樣。

“我知道你現在是真心對我好，我也相信你剛剛對我所說的話也都是真心的，可是抱歉了，我和你是做不成朋友的，誰讓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呢？那麼現在我也想讓你感受一下我曾經所有的一切都被搶走的滋味，對不起了，真的對不起了…”

寧貴人使勁拉著純貴人的手，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很輕，純貴人都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已經敏銳的感覺得到現在的這一切都很不對勁，想要使勁的掙脫，抓住自己的手。

可是那雙手抓得很用力，不允許她掙脫開，這一切好像都像是在故意設計好的一樣。

所以，這一回，她又是被寧貴人所算計了嗎？

等到楚心那邊聽到訊息趕過去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了，正站在純貴人的門外，聽著裡面痛哭的聲音，還有濃濃的血腥味，又看到純貴人流著淚的跪在地上，又看到面無表情的元珩，心裡暗歎一聲不好，她連忙也跟著跪在地上。

“陛下，奴婢雖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貴人絕對不會下手害人的，也許這件事情其中一定會有隱情，還請陛下能夠明察！”

這是楚心第一次在元珩面前自稱奴婢，很顯然，她能感覺得到事情有多麼的緊急。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寧貴人居然真的願意的拿孩子算計人。

孩子都這麼大了，真的能夠捨得傷害自己的孩子嗎？難道比起孩子來說，對純貴人的恨要更多一些嗎？

“心兒，你不要說了，這件事情你不清楚，你不要說話了！”

沒想到元珩都沒有說話，最先讓楚心閉嘴的人居然是純貴人，她看起來居然很是平靜，只不過臉上有著很多的淚痕。

伸手輕輕去碰著楚心的胳膊，對著她搖搖頭。

楚心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她，不清楚其中到底究竟是怎麼了。

即使是被寧貴人用孩子所算計了，難不成真的要忍下這一次嗎？

“貴人，難道這一次你真的要被算計嗎？你走的時候，我曾經說過，我心裡會覺得很不安，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種不好的訊息。難道您都不為自己辯解的嗎？”

楚心已經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明白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了，更加不明白寧貴人為什麼願意用自己的孩子去陷害純貴人，難道真的就一點都不愛自己的孩子嗎？怎麼會這樣呢？

“陛下，陛下可否願意聽奴婢一句話，這件事情其中定然是有隱情，更何況…”

“夠了，你別再說了，我不願意聽。”

元珩冷冷的轉過身去，已經表達了他的態度，楚心絕望的閉上了嘴，只聽得到裡面傳來的痛苦的呼喊聲。

是啊，現在這種情況，誰願意聽得進去這些很像狡辯的話呢，現在此刻，最重要的自然是屋裡的人了。

只是不知道這孩子究竟能不能保得住，若是孩子保住了，那應該倒也還好說服，下一秒錦繡滿手是血的出來了，懷裡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只不過並沒有聽到哭聲消除，心裡一沉，絕望地閉上了眼。

剛出生的孩子怎麼不會哭呢？現在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除非這個孩子已經…

比起楚心的絕望，純貴人卻是顯得淡然了許多，看到這個孩子，她卻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樣。

也許在寧貴人流著血抓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圈套。

只不過，用自己親生的孩子去陷害自己，還真是有幾分的匪夷所思，哪有母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呢？

屋裡頭傳來寧貴人的哭聲，楚心看到元珩進去了，想來應該是要去安慰她的吧？

“貴人，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孩子一出生便沒有哭聲難，不成懷的真的是個死胎嗎？還是說是想順理成章的藉著這一切嫁禍到貴人身上？”

楚心小聲的詢問著，很想弄清楚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會不會是寧貴人早就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出了問題，所以才順水推舟將這一切全部都推給純貴人，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心兒，這一回你就聽我的，無論發生什麼事，待會兒你都不要說話，陛下該要怎麼處置就要怎麼處置，我都心甘情願的接受，你千萬不要為我說話，不要將這些事情鬧得越來越麻煩，明白了嗎？”

純貴人忽然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握住楚心的肩膀鄭重地叮囑著。

楚心還要再說些什麼，卻是聽到裡面的哭聲越來越大，有人跑過來說是讓她們進去，想來就是要開始問罪了吧。

楚心還是想說什麼，卻是被純貴人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進去的時候，她們仍然還是齊齊地跪在了地上，只看到寧貴人正躺在元珩的懷裡哭泣，高高鼓起的肚子已經變得平坦，只是屋子裡的血腥味仍然是濃烈的，難以想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慘狀。

楚心跪在地上，心怦亂跳，剛剛跪在外面的時候，便能看到有宮人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用自己的身子算計了這一場局，究竟值得嗎？

“看到我成了這個樣子，你必然是滿意了吧？”

看到純貴人過來了，寧貴人似乎是情緒一瞬間就變得很是激動，她從元珩的懷裡掙扎著出來，指著寧貴人便破口大罵。

“你就是個賤人，你只不過是在陛下面前裝模作樣，實際上你很是嫉妒我，對不對？你就是嫉妒我有了陛下的孩子，你想讓這個孩子消失，你就是恨我，你就是恨我！”

而純貴人只是微微地閉著眼睛，預設著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楚心真的是很心疼，她從來都不會相信純貴人會做下這樣的事，從始至終，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想來寧貴人自己心裡應該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