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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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貴人還是不甘心，仍然是不依不饒地問著，若是換個從前，她絕對不會說到這種話題上，也不會想現在這樣自討沒趣。

因為這就是一個沒有退路的死路，是根本就不能觸碰的禁區，是得不到最想要的答案。

可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又或許是真的覺得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就要把最難堪的問題擺出來，她就是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陛下，你說話呀，為什麼到了這個問題上就不說話了呢？為什麼不能回答我呢？還是說陛下自己心裡也清楚，您回答的答案絕對不會是我想聽的呢？是這樣嗎？”

寧貴人不甘心的扯著元珩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他，萬分迫切地想得到一個答案，無論這個答案是好是壞，他就是想得到，就是想要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你現在的情緒真的是很不穩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麼？難道就不怕你說的這些話讓我生氣了嗎？”

元珩嘴上雖說是說著責怪的話，可還是依舊把寧貴人摟進自己的懷裡。

畢竟現在還懷著孩子，無論說什麼做什麼，總是得顧及著對方的情緒，也不可做得太過過分了。

可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寧貴人眼裡的眼淚，真的是讓他有些不忍心去責怪。

許多話湧上心頭，卻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讓後宮裡有這麼多的人選一個喜歡的留在身邊就好，也不會讓你們一個個地爭來鬥去，也不會讓你懷著孩子還過得這麼辛苦。說到底，終究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元珩無聲地嘆了口氣，眼裡盡是失魂落魄。

他不想去責怪別人，更不想責怪身邊的女人，因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全都是他嗎？

當初選秀的時候，為了堵住群臣的嘴。特地選了好幾個嬪妃，想著以後身邊就留著幾個就好了，可沒想到還是牽扯出了這麼多的風波。

“你是我身邊的人，純貴人不照樣也是嗎？我若是對你好，對她不好，難道你也會過得安心嗎？若是將她趕出宮去，你讓她以後該要怎麼辦？”

眼瞧著寧貴人還是不痛快，元珩低下頭看著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既然都是自己身邊的人，他不想虧待的任何一個。

“看來陛下是真的很喜歡純貴人的，真是讓我羨慕啊，這份喜歡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減輕倒也不像我，發生一些小事情，陛下對我的喜歡可就沒了呢，我就是沒有她這樣的好命呢！”

寧貴人輕輕地推開元珩，摸著肚子自怨自艾，總是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不是說自己命苦，只是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命苦，說是生下來就不受喜愛。

“孩子啊，你就是不應該在我的肚子裡，以後生下來了，也不會得到你父王全身心的疼愛！”

寧貴人一下一下地摸著自己的肚子，一句一句地說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聽著元珩真是覺得既無奈又心寒，可他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和寧貴人爭吵，也不會再說任何難聽的話，只是默默地起身離去，不待在這裡就好了。

而守在門外的錦繡看到元珩走了，又看了一眼裡面，只能無奈地搖頭。

感覺他們兩個的關係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像是陷入了一段死衚衕裡一樣，怎麼走都走不出來了，既混亂又詭異。

“陛下方才怕是又是見了寧貴人吧，每次一見到她坐下，便總覺得會有這麼多的壓力。”

看到元珩來了，純貴人連忙放下手裡的書本，卻叫人扶著坐下。

看著元珩面色蒼白的樣子，有些心疼。

“其實從前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脾氣便已經也是變得很是古怪，常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人無法回懟，沒想到在陛下面前居然也是這副樣子，連我都弄不清楚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了

純貴人心疼的拉著元珩的手，自從寧貴人有孕也來了，這幾個月，他們簡直像是受盡了折磨一樣。

“看起來好像很不好，過幾日你去陪她說說話吧。我總覺得她是一個人，太寂寞了。”

元珩沉默了許久，淡淡開口。

他真的覺得自己彷彿做錯了一件事，當初也許就不應該讓寧貴人進宮的吧？

弄到現在這種地步，還真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以後這個孩子生出來會怎麼樣。

想到方才寧貴人摸著肚子說這孩子命苦的時候，是真的覺得自己心裡紮了一根刺一樣。

“既然是陛下的吩咐，那我自然會照辦。”

純貴人微微點頭，現在的她連吃醋嫉妒的心都沒有了，只剩下滿滿的無奈和心疼。

不僅是自己被折磨的煎熬，沒想到陛下居然也會是這個樣子。

看來寧貴人是真的病了，不僅是身子上的病，更加多的是精神上的病。總覺得她像是讓所有人都陪著她一起不痛快一樣。

這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這場病奪走了寧貴人所有的快樂，還想著接下來會奪走他們的快樂。

“他也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都哄不好自己的女人，居然還讓貴人去哄，難道就不怕這是更加的火上加油嗎？”

楚心剛從御膳房拿完東西回來，一提到這個訊息，頓時就覺得心裡來氣了。

這可真的是夠莫名其妙的，也真是不知道這個元珩心裡是怎麼想的，居然還讓純貴人去安慰寧貴人，他還真有腦子能夠想出這個方法。

“好了好了，陛下能夠這樣說，也自有他的道理，更何況我的確也想著找個時機去好好地勸勸。大不了我在寧貴人面前服個軟，讓她安安心心地生下孩子就好。畢竟人命關天，我可不想讓她帶著我的怨氣生孩子，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我真的會愧疚的。”

純貴人笑著搖搖頭，也不介意，其實她也本來就有這種想法了。

“我只是害怕這場勸說就是雪上加霜，會讓事情更加的嚴重。陛下他是男人，不懂女人是怎麼想的。寧貴人現在有了孩子，是虛弱的時候，是隻想得到夫君的關愛，難道她真的願意看到貴人嗎？若是再把人氣出個好歹來了，那可怎麼辦？算在誰的身上？”

楚心簡直是越想越氣，甚至氣的都想氣笑了。

“我就說吧，他身邊的女人他自己都管不好，還要這麼多個，簡直是讓他自己都沒辦法！”

反正眼下這裡就他們兩個人，楚心乾脆享受什麼就說什麼。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她的真心話。

哪怕是曾經在王府後院裡，沒有幾個側夫人的時候都能鬥得這麼厲害，更別說這是在後宮裡的，要斗的的怕是更多。

元珩本來身子就不好，沒有精力放在後宮裡，更何況他自己怕誰管不了這麼多，不是心疼這個，就是心疼那個，後宮裡的女人越多，怕是隻會讓他自己的壓力越大。

“好了好了，你也彆氣了，你這麼生氣的話，也不用你陪我去，讓荷香跟著我去就好。反正只不過是勸著說一說，她願意聽就不聽，不願意聽也就算了，也沒什麼的。”

純貴人笑著安慰著楚心，其實他心裡頭悄悄的，也覺得楚心說的話是對的。

都顧不過來，後宮裡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女人呢？

不過既然已經在了，已經有了孩子了，那又怎麼能後悔呢？

楚心還是覺得心裡氣得不得了。

“曾經我在王府作為側夫人的時候我就時常覺得心裡不痛快，王妃囂張跋扈，容不下我，我時常遭受著她的刁難。那個時候我就曾經後悔了，我為什麼要嫁過來呢？為什麼要忍受這些屈辱呢？現在看著貴人這樣子，只是覺得好像很悲哀，好像每個人都是這個樣子，總有不圓滿的地方。”

一說到從前的事，楚心就沒了方才那種發脾氣的心情了，微微垂著頭，像是很落寞。

“沒關係的，從前的事情你就當做都過去了。現在你留在我身邊，不一樣挺好的嗎？”

純貴人拍拍他的手，笑著安慰道。

又過了好幾日，寧貴人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到了下午了沒想到，又是睡了一日。

“純貴人不是說要來看我嗎？她什麼時候來？三日後還是五日後？”

一睜眼，錦繡便趕緊坐在床邊，扶著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主子，純貴人說是三日後再過來。”

錦繡咬咬嘴唇，有些許的心疼。

“其實還是擔心主子會出什麼事，畢竟肚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如果真的那樣做的話，主子能夠過得了自己心裡頭的那一關嗎？主子真的是捨得嗎？”

錦繡邊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揪起來了一樣，所以說這就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計劃，可真正到了要實施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又有幾分的不捨得，畢竟這個孩子在主子的身體裡已經長了那麼大了。

“當初不還是你一直勸我說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來的嗎？怎麼反倒是你最先心軟了？”

寧貴人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些天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冷了吧，甚至連那種毒藥都喝得下去。

為的就是確保這個孩子一定會死，可不希望到時候還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她要的就是在陛下心裡能夠留下最慘烈的痕跡！

也許自己的確是瘋了吧，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但是沒關係，她很享受這種瘋癲的滋味。

“奴婢只是怕主子會出什麼事，畢竟肚子都這麼大了，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那才叫真的得不償失，以後還怎麼去和純貴人鬥啊？”

錦繡心疼道。

“難道主子沒發現現在的純貴人是越來越會在陛下面前裝模作樣了嗎？還說覺得主子心情不好，想要過來陪主子說說話，誰讓她過來了，她一過來，主子的心情那才叫越來越不好！”

“她向來都是這個樣子，她太會隱忍了從前我得盛寵的時候，都願意無聲無息地忍上那麼久。可真是個可怕的人啊。越是這樣，我才越想將她從雲端上拉下來，那樣的話一定會很好玩。”

寧貴人笑了，這是自己這麼久以來第一回感受到歡喜的滋味。

她已經忍了太久太久了，若是不做下去的話，怕是覺得自己會被憋瘋的，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已經變得越加的癲狂，甚至在陛下面前都能說得出許多大逆不道的話。

自己早就已經病了，沒關係，都沒關係，身處在這種後宮當中，誰都會病的。

可是她最恨的人，除了陛下之外，還有純貴人，不希望看到純貴人能夠踩著自己去逃避當下的環境，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墮入到地獄當中去，只有這樣才會覺得公平。

“既然主子已經決定了，那麼奴婢一定會聽主子的話，到時候所有的一切可全都會安排好的。只希望這一回，純貴人能夠徹底地失了陛下的愛，只希望主子心裡能夠好過一點！”

錦繡閉上眼睛向上天祈禱，祈禱三日後的計劃能夠成功，祈禱主子能夠平安，祈禱這個孩子能夠安心的去吧。

這幾日寧貴人心情特別好，也許籌謀了這麼久的計劃終於可以實施了，總算是可以將那麼恨的人拖了下來，還真是覺得有幾分的痛，所以這幾日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到了前一天晚上，寧貴人摸著自己的肚子，這麼久以來，她能感覺得到這個孩子在自己的身體裡慢慢地長大。

若是沒有這個計劃的話，便是應該可以平安的生下來的，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再也不會生下來了。

她和這個孩子的緣分就是這麼的淺。

“明日純貴人就要來了，所有的一切奴婢可都準備好。只是主子能夠過得了自己心裡頭的這一關嗎？”

錦繡正跪在地上為寧貴人捶著腿，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會覺得很心疼的啊，怎麼就會做到這種地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