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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當然是後悔了。”
純貴人大大方方地承認。
“見識過陛下對我的心狠之後,我自然是後悔了,這讓我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這麼的好,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對我真心實意。一對比之下,我怎麼可能不會後悔呢?”
邊說邊慢慢地貼進許宴的懷裡,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知道說的這些話必然又會讓許宴心軟。
嗯。果然,能感覺得到對方的呼吸正在慢慢的加深,的確是會被這些話所影響,所以他這一次來的實在是不虧,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又能夠讓許宴對自己的憐愛更多的新增幾分,的確是賺到了。
還不能在寺廟裡耽擱太久,既然得到了東西,該說的也說完了,便也只能裝作戀戀不捨地離去,重新回到了馬車上。
面色又恢復如常,想到方才說的那些酸巴巴的話,可真是覺得噁心,她連在陛下面前都沒有說過這些話,如今卻要在許宴面前說這些,實在是覺得有幾分的可笑。
“主子,拿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錦繡擔心的問道,她一直都是守在門外,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純貴人點點頭。
“看來許大人對主子還是挺好的,主子說的話他都去做了,有時候在奴婢看來,他可真的是比陛下好多了呢。”錦繡小聲的說道。
在她看來,很多時候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啊,若是從前主子沒有進宮,而是和許大人在一起的話,日子應該也會過得很好吧,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受盡委屈。
“夠了,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
純貴人忽然動怒了,不想再聽到這些話,也許聽到這些話之後,便會忍不住去細想,一細想就會覺得後悔。
她不想後悔,當初就是下定決心一定要進攻,如今現在絕對不會退縮。
更何況,就算對陛下的愛意因為失望而減淡了,但是對純貴人的恨意卻不會就此消失。
不管怎麼樣,是總歸是一定要報復回去的,要不然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行宮。
大概又過了半個月,楚心好像已經習慣了陪在元珩身邊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的滋味。
今日她在外頭抬頭看天出了太陽,陽光照在身上,很是暖和,聞到那股子藥味兒,便又進去將藥端了過去。
這些藥味兒,光聞著便足以想象得到到底是有多苦,若是每天一碗接著一碗的喝下去,恐怕嘴裡全部都只剩下的苦味吧。
所以呀,才顯得純貴人親手做的那些糖丸是有多麼的雪中送炭,那可是一抹唯一的甜。
“一看到你過來,我便知道這一碗苦澀的藥也跟著來了。”
元珩正在坐著看書,聽到外頭的動靜。便盯著門那邊看去,邊看到一抹穿著淡藍色襦裙的身影緩緩而來。
很奇怪,這些天已經像是習慣了他陪在自己身邊一樣,這種習慣和對於純貴人的習慣好像很不一樣。
“純貴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交代過,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我自然是要聽從他的意思,那麼這些藥可是要一碗一碗地喝下去,沒看到你這些天的氣色都好了很多嗎?宋太醫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呢,當初連我都救得回來!”
楚心笑道,一進來便將藥碗放在桌子上。邊上還放著另一個小碗,小碗裡裝的可都是糖丸,還有一盤子蜜餞。
元珩端起碗,深吸一口氣,將那一碗苦澀的藥一飲而盡他現在喝藥都會一口氣一飲而盡,這樣的話也不會時常覺得藥太過苦澀而咽不下去。
楚心又拿起一粒糖丸,放在元珩手掌心,看著它吃了下去。
“其實無論是糖丸還是蜜餞,都可以緩解這藥的苦澀。所以你不用覺得喝藥就像是如臨大敵一樣,總會有許多緩解的法子。”
說完後,便站在邊上拿起毛筆紙上一下一下的畫著,其實小時候這幅蘭花圖幫了她很大的忙。
那是她小時候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母親、妹妹之外的善意,會記上很久很久。
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現在和元珩的相處實在是很隨意。兩個人就像一個認識多年的好友一樣,沒有身份規矩的束縛,隨性自然。
“都說錦上添花不算什麼,雪中送炭才會讓人記己的深刻,這話的確是對的。小時候你幫我的這幅蘭花圖,我的確是記了很久。記得那個時候,我和母親在宮裡都不受待見。總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為難。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幫助我們,你是唯一一個對我施加援手的人。”
也許自己同樣也是一個很心軟的人吧,即使裝作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可真的說起來的時候,心裡湧起的還是曾經的那份感動。那些微小的善意足以能夠讓人記上很久很久。
因為從小到大,得到的愛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才遇到對自己同樣是發善意的蕭止的時候,義無反顧地相信了他。
見識過蕭止最弱小最落魄的時候,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們會慢慢的一起成長,會慢慢的變得強大
只是啊,終究是看錯了人,蕭止並不算是一個良配,得到了足夠的教訓,現在面對一個同樣心軟溫柔的元珩,在他面前竟然養出了幾分的小性子。
真的是,只能說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啊,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便決定了這一輩子過得到底是辛酸還是幸福。
“很高興我能夠幫到你,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只要能夠幫到了你,也算是我的用處。”
元珩看著她,微微笑著,其實實在是沒有必要說這些話,他能夠幫到的人有很多很多。可是在楚心面前,真的會覺得很滿足。
因為他不再是一個弱者,不再是一個身子孱弱多病的人。有能力去保護他人,不再是一個只能夠被他人小心翼翼捧在手掌上的病人,就會讓他覺得很失落。
這些話聽在耳裡,讓楚心覺得心裡面的寒冰好像都在慢慢的化開了,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這種滋味,很好,真的很好。
來到了南梁之後,遇到了活潑可愛的阿芸,遇到了溫柔端慧的純貴人,遇到了心軟仁厚的元珩來到這個地方,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樣,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好像在慢慢地開始。
“大概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可以回去了,我寫的信應該已經送到了宮裡,不知道純貴人會寫什麼樣的回信,多半是讓我好好照顧你之類的話。”
楚心淡淡的說道,能感覺得到現在的自己的心是有多麼的溫暖,覺得一切都開始不一樣了起來。
“那倒也是,他向來都是喜歡操心這些,自從讓他開始管理後宮之後,便將宮裡所有的事全都管理得井井有條。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從前是我看錯了人,也是我讓她受了冷落。”
元珩收回目光,有些愧疚。
其實,怎麼能不愧疚呢?
純貴人這樣的人,從前到底是怎麼喜歡上的呢啊,面對真正溫柔賢惠的純貴人卻是冷落了她兩年之久,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慚愧了。
“是啊,純貴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從來都不是主子和奴婢,反倒是像親姐妹一樣的情景,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所以你可要多喜歡她一點呢。身邊已經許久沒有純貴人的存在,還真是有幾分的不習慣。”
純貴人就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著她和何香,話語之間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柔,正好和元珩都是同樣的人,他們兩個在一起應該會很幸福。
“好,我自然是會做到。”
元珩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其實不用楚心說,他也知道自己究竟該要做些什麼。
只不過,純貴人讓楚心跟著他來行宮,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照顧自己嗎?真的沒有一絲別的意思嗎?不過這也不好說。
二人就像尋常時候,每日都要說上很久的話。
楚心端了藥碗回到了屋子裡,看到宋太醫還在配置著下一碗藥的藥材,只能感慨一句,還真是辛苦啊!
每天一次一次地配置著這些藥材,多一兩少一兩都不行,都得看著時辰。這可真的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倘若我若是有您這樣厲害的醫術,那麼我也就能夠幫您配置這些藥材,那該多好啊,也能夠讓您輕鬆一些!”
楚心放下藥碗,走到宋太醫身旁,淺淺地笑著。
這些藥材都是極其的珍貴,有的甚至都不認識,光聞著便有一股的苦味。
“這些年來,每一次的藥材都是我親手配的,只有我知道這些分量有多少,交給任何人,我可都是不放心的。你這些時日,每次端藥送藥本就辛苦了,甚至還得勸陛下喝藥,更是辛苦,你的功勞也不比我的小。”
宋太醫看了楚心一眼,對於這個自己女兒救回來的姑娘,還真是有幾分的興趣。
尋常姑娘腿斷了,臉毀了,那還不得哭成什麼樣子,可這個姑娘還真是堅強,甚至都能夠勸陛下喝藥甚至每日都能和陛下談上一兩個時辰的話,看來還真有幾分的厲害。
“不敢不敢,我的功能怎麼會有您的功能大呢?只不過是覺得。陛下也實在是有些可憐。每天一碗一碗的湯要灌下去身子好像還是這個樣子,也不怪他有幾分的脾氣,不願意喝藥,如果是我的話,恐怕也會覺得喝藥無用了。”
楚心邊說邊拿了一株雪蓮,光一看便知道是極其珍貴的雪蓮,尋常人家那個都是得不到的,可是這藥園裡確實有許多各種珍貴的藥材,這一切可都是為元珩時刻準備著的。
“這話其實宮裡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一個人敢說出來。你確實敢說出來,我倒也觀察到,你在陛下面前說話倒也是絲毫不顧忌,陛下看起來好像也很是喜歡你,要不然每次怎麼會留你一兩個時辰?”
其實宋太醫這也是話裡有話,誰都能瞧得出來,陛下對這個心兒真的是有些許的不一樣,剛開始倒也覺得沒什麼,可現在日子久了,就也能發現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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