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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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從前的事，連楚心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這麼的平靜，前些天聽聞楚頤在這裡的時候還有幾分的擔憂，沒想到也才不過是一秒的事就覺得一切都不過如此。

曾經的事都已經發生了快有一年了，再生的痛都已經在慢慢的淡忘。

臉上的傷痕已經慢慢的淡去，甚至都已經習慣摔斷了的左腿都能夠正常的走路，那些痕跡都已經變淡了。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楚頤深吸幾口氣，總算才讓自己慢慢的平穩下來，剛剛那一刻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那次的事情過後她整夜整夜的都在做噩夢，夢到楚心渾身是血地向自己爬過來，可現在又看到了活生生的她。

這種感覺真的是好奇，有一些害怕有一些慌張，還隱隱約約之間有一絲欣喜。

沒有真的害死她。

“我說不清楚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感覺，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姐妹，我說我有多恨你，好像你也真的沒有做什麼，就像如你所說的我們嫁給了同一個男人，所以我們就是要爭風吃醋鬥來鬥去的吧？”

楚頤忽然自嘲地笑了，人都是要吃了虧才會慢慢的長大，想當初哪裡想到自己會有今日的情況。

捫心自問，蕭止愛她嗎，好像真的不愛吧？

要不然為什麼會和她吵到那種地步呢，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脫口而出，就不怕真正地傷了自己的心嗎？

要不然為何能夠幾月幾月的在宮裡不回府呢，連一句話都不常回來要不然，為什麼又找了一個和楚心如此相似的初心陪在身邊呢？

所以為了一個對自己沒有絲毫愛情的男人，和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姐妹都成這個樣子，當真是值得嗎？

好像也挺不值得的吧？

無數次總會想起這句話做這些值得嗎，好像不值得吧，可總是被刻意地壓了下去不願意去回想。

因為每次回想這個問題都會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是，我與你從未有過什麼深仇大恨，無論是在楚宮還是在王府，我都對你百般謙讓你算計了我多少回，你陷害了我多少回，你心裡可有數？還有那一次那些人為什麼要綁架我，其中當真就沒有你的推波助瀾嗎！”

楚心眼眶含淚，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都已經是很久遠的回憶了，現在卻要一次一次地回想起來。

方才站在外頭的時候能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樣。

蕭止對她都能冷漠無情到這種地步，那對楚頤必然是不用說了。

楚頤向來是心高氣傲，她忍受不了這些的。

“夠了不要說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讓時光倒流重新回到一切都未曾發生的時候嗎？”

楚頤不願再聽背對身去不敢再看，或者說是害怕不敢再提，總覺得越聽越羞愧，總覺得曾經的自己是這般的愚蠢。

“妹妹。”

楚心沉默了許久，忽然柔柔地喊了一句。

“你叫我什麼？”

楚頤不敢置信地回頭，從未想過居然會從楚心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你確實是我的妹妹呀，無論曾經做過什麼發生過什麼，我們身上的血緣關係永遠都是斬不斷的，你就是我的妹妹。”

楚心忽然笑了，“當初我被救下之後聽聞母親已經離世，那時候我多麼的絕望啊，覺得這世上已經沒有了我的親人，可現在看來你還是我的妹妹，只不過你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任性所以會做錯事情。”

楚心說話的聲音很是溫柔，沒有一絲的怨恨，看得出楚頤正被自己的這些話慢慢的打動。

看來這幾年她當真是變了很多，多眉目之間沒有當初的囂張了，看來也是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了代價。

“你當真不怪我嗎？”

楚頤的眼眶忽然就紅了，許是這幾年也讓她的脾氣改了許多，又或許是蕭止的冷漠讓她意識到了這一切都和旁人無關，只不過是自己賭錯了氣選錯了人。

將怒火全都發洩在他人身上又有什麼用呢，蕭止不喜歡她，終究還是不喜歡。

“可是當初我的確是做了許多的錯事，當時以為你死了，其實我也曾經愧疚過害怕過，甚至還整夜整夜的做噩夢，總是夢到你要來向我索命，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又站在我面前說不怪我。”

除了不敢置信之外，還有些許的解脫，覺得壓在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是移開了一些。

“本來就不怪你，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呢？看到你這樣子我只會覺得心疼，怎麼你覺得自己賭對了嗎，嫁到喜歡的男人了嗎，他對你好嗎？”

楚心又是擔憂又是心疼，還牽著楚頤的手坐下，像極了親密無間的好姐妹。

楚頤沒有說話，一提到這些事情總是有著沒完沒了的怨氣，面對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沒用。

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才能一連好幾個月不回來，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和誰過日子，面對的都是安靜的屋子，還有府裡理不完的事。

再加上後院裡的那些側妃夫人，時常又會有些爭風吃醋雞毛蒜皮的事，有時候啊真是覺得人生好是無趣，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了呢？

“你總覺得蕭止喜歡的是我，可你看看現在他當真喜歡的是我嗎，他不喜歡任何一個人，他只需要對他有用的人。”

楚心一字一句說道，是說給楚頤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所以你就心甘情願地在這裡做宮女？不願意跟我回去？”

楚頤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越說下去就會讓她越覺得委屈，看得出楚心身上穿的是宮女的衣服，做宮女是不是會太委屈她了？

“妹妹，如果你還念及一絲我們的血緣關係的話，就不要管我了，你放心，我在這裡過得很好，我現在的主子是個很好的人，在她身邊真的覺得很好。”

楚心笑著搖搖頭，既然能夠過來，就有把握事情能夠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去走。

“你們從前不是最喜歡的嗎？連你都能夠放下對他的心嗎？”

楚頤忽然就有些沉默了，他也該問問自己的心了，總是這樣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每次給了幾分的期待就會得到幾分的失望。

“我眼裡的你一直都是心高氣傲的，高高在上，什麼人都瞧不上，怎麼現在就變得這麼委屈了呢？”

楚心心疼地看著她，一個人當真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嗎？

“做王妃怎麼會和做公主的時候一樣呢，做公主有人寵著做什麼都可以，當了王妃不得夫君喜歡，不就是這回事嗎？”

楚頤苦笑道，若是仔細看去的話，眼裡分明是有著怨恨的。

是啊，她本來就是那麼高高在上心高氣傲的人，受了委屈自然會想辦法報復回去，可偏偏面對蕭止總是無能為力。

因為總是會有著幾分期待總是在盼望。

“妹妹，今日過來我是想送你一件禮物，你願意收下那就最好了。”

楚心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香囊，再從香囊裡拿出個手掌心大小的小木盒，開啟小木盒裡面是一粒一粒的小藥丸。

“這是什麼？”

楚頤疑惑地看著盒子裡的小藥丸，楚心又重新蓋好將香囊送到她的手上。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我想你總有用得到的那一日，今晚就當做沒見到，我想你額頭上的傷很快就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楚心起身向她行了一個禮，隨後便轉身離去，相信楚頤會將這東西留下的，也一定是會有用得到的這一日。

也不往這大半多年以來苦學醫術日日都看著醫書，也許是老天爺都在幫她給了一次這麼好的機會。

如果楚頤真的能狠下這個心的話，真的會覺得很欣慰。

…

“這幾日總算是覺得輕鬆了許多，北齊王妃的病已經養好，昨日就已經離去，柔美人又是個聽話的，有她幫我分擔了寧貴人的許多壓力，真是覺得渾身輕鬆。”

純貴人正帶著楚心坐在庭院裡曬太陽，今日好不容易才有空得了休息，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安靜地坐著曬曬太陽。

“是啊，當時我就知道柔美人一定會是貴人最好的方式，她的小心思只會是最好的助力，不會像喬貴人一樣這麼簡單的就被算計。”

楚心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陽光很強烈，都只能微微眯著眼。

那天晚上的事就像做了一個夢一樣，楚頤才不過再多休息了兩日便已經離去，東西想來都已經帶在身上了。

相信楚頤絕對不會是一個只會忍氣吞聲的人，曾經對自己都能如此的狠毒，對他人自然也會如此。

“可是我最擔心的還是陛下的身子，我只想讓陛下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就好，我不想讓後宮裡的任何事情鬧到他面前，讓他分一絲的心。”

純貴人面露擔憂，倒不如說她一直都是在擔憂的，每次聽到陛下的咳嗽聲總會覺得心疼，心疼過後便是無盡的害怕。

害怕哪一天陛下真的會出什麼事。

“宋太醫的醫術如此高明，再加上藥園裡那麼多珍貴的藥材，不會出事的。”

楚心轉過頭柔聲安慰著，其實這些安慰都沒多大的作用。

年幼時見到的元珩就已經是這副病弱的樣子，常年身子孱弱每日湯藥不斷，想來真的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元珩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也難怪純貴人會對他這般的用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能看得出來元珩會盡力給身邊每一個人回報，純貴人對他付出了多少的心，他也會回報多少。

這樣的人是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