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至親至疏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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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頤被摔到地上的時候疼得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清楚的感受到手掌被擦破的疼痛的時候，不敢相信的抬著頭，看著一臉厭惡的蕭止。

什麼時候他居然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呢？

“王妃，不要再鬧了！”

月香趕緊過去將人扶起來，小聲地勸著，現在再鬧下去的話可真的沒有任何的好處，都鬧成這個地步了，只會將事情越來越糟。

“殿下到底也是你的夫君，你實在是不應該是這副態度，快點認錯退下吧，不要將此事鬧得越來越嚴重。”

月香拿著手帕擦著楚頤手掌擦破流出來的血，一字一句誠懇地勸著，卻沒想到楚頤絲毫不領情，直接將她推開。

“我們成親已有三年，你在我面前人在心不在，當真覺得我感覺不出來嗎？從前楚心在的時候，你總是偏袒他，現在人死了，你又繼續開始偏袒別的女人！

一個又一個，但是你的目光卻永遠都不會放在我身上，你只會要求我大度包容，可是我憑什麼要忍受這些！

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麼的恨嗎，有多麼的嫉妒嗎？為什麼我要忍讓夫君身邊別的女人！憑什麼！“

這才是壓在楚頤心裡很久的話，可是此刻當真是覺得從前的自己真是傻透了，總是說楚心愚蠢，可是自己不同樣也是這麼的蠢嗎？

沒有經歷過時便覺得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後院裡多幾個女人罷了，眼不見心不煩就好了，不關注這些就好了。

其實怎麼可能不關注呢，就是會覺得討厭，就是會覺得嫉妒，吃飯的時候會想到，睡覺的時候會想到，一日一日的不得安寧。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與我說過要經歷這些！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過會這麼痛苦！為什麼成親之後我的日子過得這麼的不開心！”

楚頤絕望地哽咽道，其實當時心裡隱隱約約之間就有了這種感覺。

看到自己母親曾經也是這樣的絕望發瘋過，那時候便發誓自己絕對不能成為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感受同樣的痛苦。

可現在好像她終於又活成了自己母親的樣子，也感受到了這種快要發狂的痛苦，這種滋味真的好難受。

明明就是很在乎那些女人的存在，明明就是小氣就是包容不起來，可偏偏又要大度，憑什麼她要忍受這些呢？

“你是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她們見到你個個都要恭恭敬敬的，你最厭惡的楚心早就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礙你的眼，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說這三年你過得不痛快，難道我過得就有半分的開心嗎？每次踏進王府的那一刻一想到你，我總會覺得壓抑你一次一次地鬧出這麼多的事情出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

此刻的二人就像是完全撕破了臉皮一樣互相說著最難聽的心裡話，明明是已經相處三年的夫妻，卻沒想到每個人心裡都隱藏著這麼深的怨氣。

“好！你總算是暴露出你的真面目了，都說我需要裝出大度的樣子容忍那些賤人的存在，可是你又何嘗不是？

你根本心裡沒有我的位置，你討厭我你厭惡我，可你又要裝出一副喜歡我的樣子，看來老天爺是公平的，不會只讓我一個人感受到痛苦，原來你也這麼的不好過呀！“

楚頤忽然笑了，本來以為最害怕的是看到蕭止這副樣子，可現在真正到了撕破臉皮的那一刻，卻是覺得好解氣。

憑什麼只要她一個人痛苦呢，有蕭止陪著自己一起痛苦才真是覺得公平，就覺得自己的痛苦忽然也減輕了一些。

公平，真的是太公平了，要不好過的話，就得讓他們兩個人通通都不好過！

“簡直就是個瘋子！”

蕭止冷冷的說道，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如何和這個女人相處了這麼多年，每一日好像都沒有一次舒心的。

若是換了楚心的話，她必然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曾經在楚王宮的時候並不喜歡你，最是厭惡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現在呢？你瞧瞧自己還是當初那個驕傲的公主嗎？我倒是不厭惡現在的你，只是覺得嫌棄。”

蕭止肆無忌憚地說出最惡毒的話，對待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並沒有半分的溫情，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加起來，不知心裡憋了多少的怨氣。

今日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爭吵，他大可以隨意的糊弄過去，可是整個人已經憋滿了怨氣，隨意的一點小事便可以點燃爆發出來，就像此刻這樣。

他們兩個都像瘋子一樣互相說著最難聽誅心的話，每個人的眼裡都有著恨都有著怨氣。

“當初你說要求取大楚公主，卻沒有指名道姓地說要娶楚心，你告訴我，當時你真正想娶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楚頤忽然平靜了下來，只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只想從楚頤嘴裡得到最為肯定的答案。

“是！”楚頤回答道，“你猜對了的，確是如你所想當初想娶的確是你！可是你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讓人厭惡嗎？你永遠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而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副樣子！”

蕭止根本就不會忘記年幼時在宮裡的生活是什麼模樣，最是討厭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最是討厭楚頤這副瞧不起他人的樣子，真的好討厭！

“當初想娶你的心是真的，現在厭惡你也是真的，你若是想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就把你的脾氣收起來，若是後院裡再有什麼雞毛蒜皮的事落到我面前，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楚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的出去的，不知道這一回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了？

總覺得若是像從前一樣自己發脾氣了，蕭止哄一鬨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撕破臉皮說出這麼難聽的話呢？

“為什麼？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嗎？”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後，楚頤呆呆的坐著，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是在問月香還是在問自己。

“從前再怎麼鬧過，我再怎麼恨過怨過，可是還能欺騙自己沒有到最後那一步，還沒有將所有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也許都還有可能呢？

可現在終於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嗎，原來他是真的那麼討厭我，無論楚心是活著還是死了，他都是這麼的討厭我！“

“王妃，今日終究是你鬧得太過了。”

月香關上門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她就猜到會有這麼一日。

王妃的脾氣始終都是沒有變過，從前做公主的時候嬌縱任性也就算了，現在做了王妃不管怎麼樣，在夫君面前可不能這副模樣。

今日終於是鬧成了這個樣子。

“過些時日等殿下的氣消了，也許一切又都好起來了，再怎麼樣你也是王妃，是楚國的公主，難道他還能把你的位置廢了不成？”

月香還是心疼地勸著，到底是自己服侍了這麼多年的主子，怎麼可能捨得看著她這麼難過呢？

“我就是覺得很不開心，我不想看到那麼多的女人圍繞在我的夫君身邊！從前楚心在的時候我覺得都是她的錯，可沒想到現在楚心不在了，又有了別的女人，好像一個個的都是那麼的刺眼！”

其實這也是楚頤真的感到絕望無助的地方，無論是做公主還是做王妃，生活都是錦衣玉食，想要什麼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能的。

可是關於這一點卻始終無法圓滿，因為所有人都讓她大度的忍耐。

母親是這樣子，連月香也是這樣子，永遠都覺得是自己的脾氣鬧得太過了，是她太小心眼太容易嫉妒了，永遠都讓她大度起來。

“王妃終有一日會明白的，就像曾經的貴妃娘娘一樣，也會想明白的！”

月香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句話，因為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只能讓自己不在乎，只能讓自己慢慢的去接受。

現在王妃這麼痛苦，就是因為她骨子裡還是不願意接受，等感受到痛苦多了，便會慢慢的去淡忘去接受，好像每個成親的女人都是這副樣子。

“我不，憑什麼我要想明白了？憑什麼我就要接受這一切呢？”

楚頤仍然是倔強地擦掉眼臉上的淚，她不會接受的，永遠都不會接受的，今日的屈辱會永遠的記住，絕對絕對不會再原諒！

“王妃，你就聽我一句話吧，我真的都是為了你好！今日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你再繼續鬧下去的話，真的只會讓事情更加的糟糕！這裡是北齊這裡，是襄王府，不是在楚宮，你現在也不是能夠嬌縱的公主了！”

月香急得都要哭了出來，其實只要王妃願意收斂一下自己脾氣的話，照樣也能過得很好。

反正只不過是後院裡多了幾個女人，身份也永遠不會超過王妃，想要算計她們有的是手段，為什麼一定要急於表現在臉上呢？

今日若是王妃把脾氣控制一下的話，根本就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兒！”

楚頤知道月香這樣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別的事情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情絕對不願意接受，絕對不要變成那副麻木的樣子，絕對不要再像母親一樣心如死灰！

她不會過成這個樣子，不會認輸的。

既然蕭止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那她若是還像從前一樣心存幻想的話，那確實是活該受罪，所以也要為自己打算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