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可知自己有多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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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姝總覺得日子好像過得越來越無趣起來，好像缺少了什麼。

“自從那個訊息傳來，都已經過了快半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

顧若菀坐在床邊將楚姝扶起來，其實也覺得日子真的是過的越來越難了，大哥大嫂現在是完全老死不相往來，府裡一片陰沉。

“半年前訊息傳來的時候，靜太妃已經病重，受了打擊當晚便去了，我只是一直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多勸一勸呢，要付出的代價，沒想到居然是會這麼沉重。”

楚姝撐著顧若菀的手起來半靠在床邊，這些天總是做噩夢，夢到楚心渾身血淋淋的樣子。

“楚頤寫過來的信中只是這麼說的，到底是什麼情況，恐怕也不一定，但是蕭止卻沒有半分的作為，便足以看清他的態度，楚心姐姐這一回是真的輸了太徹底了。”

顧若菀的眼眶早就已經紅了起來，哪怕是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可也沒有想到要付出的代價居然會是自己的性命，本來覺得以後好歹有機會能夠見一見，可現在卻是徹底的沒了機會了。

“若菀，每次一想到心兒姐姐，我就覺得難受的很，我猜到她去了那邊一定過的不好，有楚頤在，怎麼可能會過得好呢？

她的死一定沒有這麼簡單，可是沒人能幫她了，就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便蓋章定論，蕭止曾經的深情都去哪兒了呢，就只會冷眼旁觀嗎？“

楚姝是越說就覺得心裡越氣，當初楚心勸自己的時候說得井井有條，可到自己身上了怎麼就變得那麼糊塗了呢？怎麼敢把自己的一輩子全都託付在蕭止身上了呢？

尤其是當初只能以側妃的身份嫁過去的時候，便應該要及時回頭，不值得，這一切都不值得。

可現在一切都沒辦法，木已成舟，最壞的結果已經傳了過來。

“姝兒，當初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成這個樣子，若是能重來一回的話，我與你無論如何也會將人勸住，真正痛苦的是靜太妃，他本就病了一聽到這個噩耗，身子早就承受不住了。”

顧若菀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事情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有時候啊，總想著若是楚心姐姐沒有加過去就好了，我家裡面的事情你們也清楚，嫁人之後總是不願意回去，便可來找你們說說話，可現在只有你一個人能陪我了。”

顧若菀將楚姝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提到自己家裡的事情，那簡直是覺得就像一個黑暗的深淵一樣，沒有了任何辦法能夠解決。

“憐兒都已經走了那麼久了，你哥哥還會放下嗎？”

楚姝只想轉移到別的話題上，每次一說到楚心的事總會難過很久，覺得心裡悶悶的太堵了。

“哥哥本就喜歡憐兒，更何況憐兒還有了哥哥的孩子，楚嫣的一碗藥灌下去一屍兩命，哥哥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憐兒的屍體，這讓他怎麼能夠原諒呢？

當天是怎麼過的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從此以後他們兩個是老死不相往來，不再見面不再說話，就連父親母親也不願意多管他們的事，真的是覺得是一場孽緣啊，也可憐的憐兒，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

提到那件事情，顧若菀聽得心有餘悸，楚嫣的心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狠了呢？

在印象中她向來都是一個柔柔弱的女子，不管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實的面目，怎麼會這麼的狠毒呢？

再怎麼容不下憐兒，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慢慢的大了起來，那一碗藥灌下去一屍兩命，楚嫣真的能接受這個結果嗎？

“這件事傳到宮裡去過後，太后讓人打了她，板子打得倒是挺重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能起來。我去看過一次，哪怕躺在床上也依舊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仍然是覺得自己做得沒錯。

她說知道那藥灌下去憐兒必然是會必死無疑，因為那碗藥便是加了足夠劑量的，就是想讓憐兒去死，更重要的是想報復你哥哥，人都會變成自己最不喜歡的樣子吧，她已經成了那麼可怕的人了。“

楚姝邊說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近幾日感染了風寒，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難受得很。

有時候想著白日也能睡過去就好了，只要人暈暈沉沉的便想不清楚事，便會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像從前一樣，曾經的人都還在，也就根本不會難過了。

“姝兒，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好累，不想每次回孃家的時候看到府裡總是一片陰沉，看到父親母親冷著臉不說話，看到哥哥那麼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尤其是更害怕看到楚嫣那一臉怨氣的樣子，覺得所有人都不好過，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也只有在此刻在唯一的好友面前，顧若菀才能表達自己的委屈，也知道也不可能在家裡頭說這些話，反正曾經該勸的早就勸過了，沒有一個人願意聽的。

更何況我自己也成親嫁人了，也有了自己的事要做，也要處理好自己府上的事物，每次來和楚姝說話的時候，才能好好的發洩一下。

“沒事了沒事了，在我面前你不用強忍著，哪裡不開心哪裡不喜歡，說出來就好了，現在你可是我唯一的好姐妹，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楚姝睜開眼睛，拍拍顧若菀的手柔聲安慰著，其實對於她來說嫁的夫君也算是好，最大的憂愁便是自己家裡的事。

“楚嫣早就已經病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麼樣子，你無論怎麼勸都不會聽，太后和陛下都已經責罰過那麼多次了，連板子都打了，更是油鹽不進什麼都不在乎應該多去勸勸你哥哥，讓他好好生活才是。”

楚姝仔細想了想，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自從憐兒死了之後，顧簫身邊也就沒了別的女人，大概害怕是再會重蹈覆轍，害怕楚嫣發起瘋來又會害死了人命。

“上次回去的時候我曾與哥哥談過，都已經過到這種地步了，為何不和離？結果沒想到楚嫣推門而入，說若是要和離的話就一頭撞死，從那時候起，哥哥便再也沒了這種想法，哥哥的心其實是最軟的啊…”

楚姝本就覺得暈暈沉沉的閉著眼睛靠在顧若菀身上，聽著她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不禁想著若是楚心還在的話，該多好呢

她們之間照樣也有數不清的話要說呢，還有機會能說嗎？

顧若菀微微偏頭，看到靠在自己身上的楚姝好像已經睡過去了，忍不住笑了一下，輕輕的將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既然感到風寒病了，那就好好的將身子養好，只是等出去的時候確實不知道該要去呢。

回去有一大堆的事要處理，和夫君的感情不好不壞，倒也算得上是相敬如賓，好久都沒有跟父親母親哥哥好好的說上話了，可是一回去又不想面對那種難受的氛圍。

也真是不知道他們這一家子是欠了楚嫣，為什麼要被她一個人攪亂了渾水！

“今日陽光倒是不錯，春暖花開，好像一切都很好呢！”

楚嫣坐在院子裡抬頭看天此刻不冷不熱，是最好的時節。

“是啊，陽光照在身上真是暖洋洋的。”

雙葉在邊上添著茶水，只是眉目之間始終有幾分的憂愁。

“少夫人覺得身子好了嗎，真的不需要再喝藥了嗎？”

“不用了，那些藥太苦了，我根本就喝不下去，聞到那些味道就想吐！”

楚嫣皺著眉頭，臉色頓時就變了。

雙葉頓時就不敢說話了，少夫人的情緒變得實在是太快了，上一秒還開開心心的下一秒就黑了臉，伺候起來真的是越來越小心翼翼。

“不就是殺了一個憐兒嗎？太后用得著生那麼大的氣嗎？讓人打了我五十大板是真的想把我給打死？打了一次不夠，還要打第二次，是想讓我這輩子都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嗎？”

楚嫣冷冷的笑著，板子打在身上的痛苦可真是疼啊，尤其是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時，那是多麼的痛啊，一碗一碗的藥喝下去簡直是想吐。

尤其是擦藥的時候火辣辣的疼，疼得都忍不住叫了出來，可是顧簫卻未曾來看過一次，像是真的和她徹底撕破了臉，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笑，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怎麼可能不往來呢，這輩子他們兩個人都得綁在一起，永遠永遠都分開不了！

和離？

那是想都別想！

“少夫人不要生氣，再怎麼樣這些事也都過去了，太后也只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罷了。畢竟憐兒夫人一屍兩命總得給個說法，少夫人捱了板子，外頭的那些風言風語才能漸漸地停了下去。”

雙葉只能這樣勸著，畢竟的確少夫人真真切切地捱了兩回板子，做給天下人看了，那些話才不會越說越難聽。

說什麼少夫人善妒惡毒，容不下夫君的妾室，只有真的受罰了，這些話才能漸漸的消停下去。

當初那碗藥還是自己親自遞過去的，卻害得憐兒夫人一屍兩命，每每回想起來總是覺得愧疚，也沒有想到自家主子真的變得這麼惡毒，本以為把孩子打掉就好了，確實沒想到…

“她配嗎？一個賤人罷了死了就死了，還要我去為她受罪，真是不值得！”

楚嫣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從來不覺得自己錯了，當初加大劑量就是為了一屍兩命，就是要讓憐兒也跟著去死！

沒錯，一切都沒錯，除了這個賤人，覺得整個人的日子都好受多了呢！

即使捱了兩回板子又怎麼樣呢，即使疼得躺在床上睡不著又怎麼樣呢，只要那個賤人死了，一切都值得！

“是。”

雙葉不敢說什麼，只能低頭附和，真的是覺得主子變了，和從前一點都不一樣了，真的挺可怕的。

“楚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變得有多麼的惡毒！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都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能口出惡言！”

顧若菀就在外面站了很久，聽到這些話真的是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