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楚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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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近日在病中可聽聞後宮裡的事了？”

謝如綾和謝初柔過來向太后請安，一同坐在邊上陪著太后說說話。

太后如今病重，怕過了病氣，也怕楚心打擾了太后，所以楚心則是在外殿坐著玩。

“媚嬪啊，”太后虛弱的半躺在床上，“其實這都是陛下自己的事情，他喜歡哪個女人那就去寵著，旁人怎麼能插得上話呢？”

太后早就不想管後宮的這些事了，更何況她和陛下本就不親近，多說也無用。

謝如綾和謝初柔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只能陷入到沉默當中。

其實她們過來提起這件事情，也不是想故意挑撥些什麼，只是覺得陛下對媚嬪的喜愛實在是有些反常

不過是短短這麼些時日，就當真能夠愛到這個地步嗎，甚至為了媚嬪居然都能夠對貴妃動手了？

雖說她們平日裡也不喜歡貴妃，可到底未分是擺在那裡的，陛下都能對貴妃動手，實在是有些讓人驚訝。

“我只是覺得那個媚嬪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擔心這是有意為之。”

謝如綾只能如實的說出自己的擔憂，她擔憂的不是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而擔憂這一切都是有計劃的。

北齊使臣送了個美人過來，本就應該讓人警醒，可陛下確實沒有半分的防備，反倒是真的陷入到美人的溫香軟玉當中了。

“是啊，陛下正是因為媚嬪而對貴妃動手了，這足以見的媚嬪是把陛下迷成什麼樣了，若只是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也就罷了，可若是…”

謝初柔擔憂道，從前陛下也不喜愛美色的，怎麼瞧著個貌美的媚嬪就這麼沉迷了呢？

“你們到我面前說這些，是覺得我能去勸阻陛下嗎？陛下就一定會聽我的嗎？”

太后平靜道，剛才聽到的這些事情對她沒有半分的影響，沒有半分聽到心裡面去過。

都到了這個年紀了還操心什麼呢，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更何況當初陛下本就對不起穆家，欠下了這麼大一筆債，誰說不會償還呢？

楚心正乖乖的坐在外頭等著，知道太后病重她進去怕打擾了，所以只在外頭等著母親出來。

“你是何人？”

聽到身後傳來個小少年的聲音，楚心立刻起來轉身看著身後的人。

是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小少年，和自己差不多高，年紀好像也差不多大。

“上次在陛下的宴會上我見過你，你是心兒公主！”

楚洵笑了笑，白嫩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兩個酒窩，看起來真的可愛極了

“那你又是誰呢？”

楚心盯著楚洵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和眼前的人好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明明從未見過，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楚洵，我的父親是瑞王。”

楚洵眨眨眼睛眼睛，忍不住在楚心身上看來看去，不知為什麼，他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姐姐。

“父親帶我進宮來看皇祖母，父親去向陛下請安了，我知道皇祖母病了喜歡安靜，所以便讓人都退下我獨自一人進來。”

楚洵朝著四周看了看，內殿裡面的門正緊緊關著，想來裡面應該也有人過來請安了。

“原來是你呀，母親與我說過你。”

楚心仔細回想了一下，皇叔瑞王曾有一個心愛的女子，生下楚洵之後便去了，所以皇叔便獨自一人將楚洵撫養長大，身邊再無其他女人。

“瞧著你的模樣便知道你一定很受喜愛皇叔，定然是將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吧？”

楚心羨慕道，即使沒有了母親，可他得到了全部的父愛，那是自己這輩子都得不到的。

“父親的確很喜愛我。”

楚洵落落大方的承認，他的確是得到了父親全部的疼愛。

“我瞧著心兒姐姐很是面善，我也便忍不住想和姐姐多說些話。”

楚洵邁著步子小小的上前一步，的確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很想靠近眼前的這個姐姐，好像很喜歡她。

“那真巧，我也有這種感覺！”

楚心笑著點點頭，其實這感覺說來也奇怪，哪怕她對小樹都沒有這般的感覺，別的公主也更別提了。

“心兒。”

謝如綾推門而出，看著眼前兩個孩子笑的正歡的樣子，微微愣了一下，謝初柔緊隨其後。

“母親。”

看到謝如綾出來了，楚心立刻小跑過去牽著她的手。

“見過兩位娘娘。”

楚洵則是乖乖的行禮問安。

“是洵兒啊，你父親去向陛下請安了嗎？”

謝初柔倒是忍不住走過去摸摸他的臉，從前她經常過來向太后請安，也常常看到瑞王父子，時間久了就慢慢的都熟悉起來了。

“快進去吧，你進去陪太后說說話，她也能好受些。”

謝初柔推了推楚洵，讓他趕緊進去。

“好！”

楚洵乖巧的點點頭，只不過看上楚心的目光有些不捨，他有些不捨得這個姐姐。

而楚心同樣也是如此，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之後，有種說不清楚的滋味，好像有些難過。

“走吧，”謝如綾牽著楚心的手。

“嗯。”

謝初柔點點頭，她們今日過來就是想象太后說說媚嬪的事，只是太后看著好像並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出去之後也不急著回去，如今春暖花開，不冷不熱正是舒服的時候，便在宮道上漫步。

楚心享受著這一切，她真的覺得只要楚頤不再刁難她，那日子會好過的很多很多，就像這些天一樣沒有了那股子壓力。

謝初柔走了一會兒之後便先回去了，留下謝如綾牽著楚心慢慢的逛著。

“母親，我覺得何方才看到的楚洵，好像總有股奇妙的感覺，明明我和他從未見過，為何覺得和他是那麼的親近呢？”

楚心好奇的問了出來，方才謝初柔在，她不好說，此刻只有做就和母親兩個人，自然是想問就問了。

如果說是血緣關係的話，她和別的公主好像也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從前也未曾見到過楚洵，怎麼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呢？

“也許是和宮裡面的這些皇子公主，相比起來，他倒是挺不錯的了。”

謝如綾回答道，她也沒有太過關注此事，只是覺得後宮裡面的事情實在是有些的不對勁。

從前本來以為陛下對媚嬪，只不過只有幾分新鮮感罷了，可現在才知道原來媚嬪在陛下心裡面的地位會有這麼的重。

楚心敏銳的感覺到謝如綾像是有些心事，也就沒有再說話，只是乖乖的跟在身邊慢慢的走著。

“父王真的對貴妃娘娘動手了嗎，我記得父王從前可是明明最喜歡她的，現在這麼快就不喜歡了嗎？”

楚心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她去儲秀宮的場景了，那個時候父王高高在上，對身邊的貴妃是那麼的溫柔，對楚頤是那麼的疼愛。

只不過是這短短几月的時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是啊，”謝如綾點點頭，“聽聞那媚嬪臉上受了傷，陛下一大怒之下便打了貴妃。”

謝如綾也說不清如今是什麼樣的心情，有嘲諷，有解氣嗎，好像都有一些吧，但更多的只是覺得可笑。

還是慶幸自己的心終於是冷了下來，若是她在像八年前一樣熾熱的話，怕是會受到更大的傷害，一顆心只要靜下來了，便不會在乎這些了。

楚心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卻私心的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貴妃娘娘不得父王喜愛了，也就沒有心思去為難她們了吧？

“靜妃娘娘。”

瑞王過來的時候便瞧見了謝如綾她們，目光在楚心身上停留了好一會。

“瑞王殿下。”謝如綾點點頭，捏捏楚心的手，“心兒，這是你皇叔。”

“見過皇叔。”

楚心落落大方的心禮問安，她還未曾見過這位皇叔，但是看起來倒真是溫文儒雅，和父王一點都不一樣呢！

“心兒公主這麼快都將規矩學會了，當真是冰雪聰明。”

瑞王笑著點點頭，只是眼裡深處有著那麼一抹愧疚。

是他把這個孩子留在了冷宮受了這麼多年的罪，但是無可奈何，當時的情況緊急，只能把女孩留下來。

“還有靜妃娘娘可安好？除了冷宮這些時日覺得如何？”

瑞王極快的收回目光，又將話題引到謝如綾身上。

“變化自然是大的，在冷宮裡吃不飽穿不暖出來之後，便再也不用擔心這些吃穿用度，已經好的不得了了呢！”

謝如綾這話始終帶著那麼一點嘲諷，是在嘲諷自己當初的愚蠢，嘲諷自己為了賭一口氣就要受八年的罪，這不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嗎！

但是還好她這八年也不是沒有收穫，得到了楚心這麼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

“那就好，”瑞王放在背後的手握撐的拳頭顯然是在剋制著什麼，“太后病重，我便帶著洵兒過來請安，那我便先過去了。”

瑞王轉身離去，他不能在這裡再多待了，很怕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原來皇叔是這個樣子的呀，看起來比父王要溫柔許多呢！”

楚心只覺得今日遇到的人都好奇怪，一個兩個的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是啊，方才你也知道了，他最愛的女子去了之後，身邊便再也別沒有別的女人，養著最愛女子的孩子。”

謝如綾牽著楚心的手繼續往前走著，忽然之間就想到了穆婉。

當年她還記得瑞王看著穆婉的眼神好像情意綿綿，到後來穆婉做了王后之後，二人好像並無關係了，再後來他便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倘若穆婉是嫁給了瑞王，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了呢？

楚心乖乖聽著謝如綾講的這些，越聽心裡面越羨慕，如此純粹的父愛，恐怕自己是永遠都不會擁有了吧？

怪不得楚洵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