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最後的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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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宇辰並沒有其他人那麼多顧慮，甚至他也無須顧慮，而且此舉讓宋平子的形象一下就與眾不同，他當然不會反對。

有了左宇辰的指示，所有人再無意見，原本要測試宋平子九轉聚靈丹的試丹人也沒說話，因為九轉聚靈丹對他而言，就算有增益也不多，畢竟只是一個填補靈力快速恢復的丹藥。

絕望中看到一絲希望的封疆喜出望外，而宋平子也暗暗鬆了口氣，沒人反對更好。九轉聚靈丹藥性極為強大，它蘊含著豐富的靈力和生命力，可不是簡單的迅速補充修煉者的靈力和精神力那麼簡單，但具體對於修煉者的提升有什麼幫助，實際上他也不太清楚。

他其實很想用自己煉製的那八枚完美的丹藥，但想到左宇辰的提醒還是熄了這個打算。

甄如泰沒想到宋平子來這麼一手，雖然不影響他的丹藥鑑定，卻和他的聖靈丹形成了一個強烈對比，滅比生更容易。如果自己的聖靈丹和宋平子的九轉聚靈丹都達到了自述的效果，那就說明宋平子的煉丹水平比自己高，而且還不是一點點。

這相當於踩著他甄如泰上位，但左殿主都已經指示了，他不敢反對，只是冷冷的掃了宋平子一眼。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封疆有了希望也沒有扭捏，甄如泰鬆開了捆縛他的繩索。

考官們商議了一陣，有人從倉庫取來一枚蝕骨丹，這是最常見的一種也是被下暗手經常使用的毒丹。服用者會在運轉靈力之後被蝕骨丹的毒性深入骨頭之中，很難清除，如果沒有蝕骨丹的配方，貿然解毒也會適得其反。

由此可見，主考們也是真的將聖靈丹的藥效比照甄如泰自述的進行嘗試。

封疆接過考官遞過來的玉瓶，從中倒出一枚看上去明亮無比的丹藥，一刻都沒耽誤就直接扔進了嘴裡。眼神還看向了甄如泰，這個仇他絕不會忘。

在眾人眼中，封疆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頭上汗珠開始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可見他此刻所忍受的痛苦，痛入骨髓就是他此刻的真實狀況。

宋平子也不的不佩服這些試丹人的勇氣，封疆從頭到尾就沒有哼過一聲，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在封疆完全不抵抗的情況下，蝕骨丹的效應發揮到了極致，其中一個考官上前探查，因為這種蝕骨丹就是他研製的，因此知道什麼狀況才是最大的效果。

左手兩指搭在封疆已經無力抬起手臂的手腕處，右手依次在腰陽關穴、靈臺穴、大椎穴向上到百會穴探測之後，站起來點點頭，確認蝕骨丹的藥效已經發揮到了最大。

另一個考官遞上甄如泰煉製的聖靈丹，喂進已經無力的封疆口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封疆似乎一點改善都沒有，汗珠依然在滴下，可是身體卻越來越不受控制翻倒在地。

這一幕，看得六位主考眼露失望，似乎聖靈丹的效果並沒有入甄如泰所言那麼好。

“甄丹師，如果一刻鐘之內聖靈丹的作用顯現不出，老夫就要替封疆解毒，這個費用需要你自己承擔。”拿出蝕骨丹的主考，對於可能出現的情況表明了態度，畢竟蝕骨丹是自己拿出來的，要是發生意外，雲梓前來要人，那也是自己要應付的。

雖然是為了公允，但甄如泰的自述與實際效果相差太遠，也不是就可以不付出代價的。

甄如泰臉色有些慌了，看著這次是自己倒地的封疆，大聲呵斥道：“封疆。你難道不痛苦嗎？為什麼要阻止聖靈丹發揮作用？”

宋平子這才有些明白，原來這個封疆顯然對於甄如泰開始的舉動恨到了極致，知道服用蝕骨丹後如果聖靈丹沒有達到效果，會怎麼樣。所以他寧願忍受骨髓中的痛，也要讓聖靈丹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分出一部分靈力阻止生靈丹發揮作用。

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反而讓宋平子很是欣賞，痛入骨髓都願意忍受，可想而知其人也並非是最開始害怕時的性格，面對危機和死亡都無懼的人，你怎麼可能會以為他會因為怕死而害怕。

但現在封疆是說不出話來了，甚至連眼神都不看一眼，身體已經彎成了一熟蝦的模樣。如果他真的能堅持一刻鐘，甄如泰的這次考核就不能透過，晉升六品丹師的希望就會落空。

現場陷入了沉默，這是第一次試丹人反制了丹師，不能不說讓剩下的試丹人一個個都說不出來這算是勇敢還是莽撞，但無疑對於甄如泰都有同樣的一種認識了。恐怕今後再無人願意在丹殿的見證下成為他的試丹人，只能私下進行，但所付出的代價肯定就不是以前了。

甄如泰已經只能看著，就算罵，封疆估計此時也聽不到的。封疆的嘴角有血絲冒出，顯然其已經到了咬牙都不能堅持的程度，頜骨的咬合之力讓自己都已經滲出血來，這份毅力已經足以讓人尊敬。

就在大家都以為封疆寧願忍受蝕骨之痛都要阻止甄如泰的升品時，左宇辰出手了，一指點出，擊在封疆的命門，雖然沒有要傷害他的勁道，但就是這一下就足以讓封疆的堅持被打破。

終於在一刻鐘即將到來的時候，封疆因為這一指被迫接受了聖靈丹，甄如泰感激的向殿主躬身一禮，誰動手這件事都很可能被指責，唯一不會被詬病的也只有這位殿主了。

聖靈丹也終於有機會發揮作用，幾乎是蠻橫的將封疆體內有關靈力的物質積壓出去，宋平子仔細的觀察，發現其最後剩下的就類似當年宋平存的稽山策所做的，將封疆的身體變成了無垢之體，也是一個完全空白的軀體，要想重新修煉的確是可以辦到，甚至還可以改換修煉方向，這好比有了一個自己做自己的老師，教授自己重新修煉，雖然時間的確會比當初修煉更短，但成長也是需要時間的。

還原最本質的體質，這個丹藥的逆天也就在這個地方，無論何種毒，我將身體恢復到無垢狀態，毒自然也就不是毒了。

半個時辰之後，已經如同一個普通凡人的封疆，倒是平靜下來了，滿臉的灰塵也沒有去擦拭，就在等待著考官的最後確定，他才能有機會恢復自己的修為。

要說這個聖靈丹還有什麼缺陷，那就是隻是將體質還原，氣海和識海依然存在，並沒有完全像甄如泰所自述的那樣，真的就成了一完全普通的凡人。

封疆現在是感覺不到自己的狀況，但宋平子一直留意觀察，當然就發現了這個缺陷，但是瑕不遮瑜，聖靈丹的藥效是真的有。接下來只要給封疆的氣海補充靈氣，再服用九轉聚靈丹，宋平子甚至感覺真的會有意向不到的奇蹟發生。

終於六人商議結束，宣佈了聖靈丹的確是六品品質的丹藥，定品為六品下級。

甄如泰也終於鬆了口氣，他這六品的丹師資格現在才算是真的穩妥了。對於之前封疆的頑固，甄如泰自然也沒有忘記，一瞬的差異，險些讓他無功而返，他和封疆的仇是徹底的結上了。

而此時的封疆，在聽到考官宣佈結果後，臉上呈現出了急迫，眼睛望向宋平子。那一刻，宋平子的手已經撫在了自己的乾坤戒之上，卻被左宇辰的傳音中止。“你最好不要如此，因為那證明不了是你剛才煉製的。”

宋平子的手挪開，而那個給封疆餵食蝕骨丹的考官上前，一絲微弱的靈氣進入他的氣海之中繞了一圈，沒有任何異樣，也同時給他的氣海洗刷了一遍，防止突然暴漲的靈氣給他帶來不適而引發爆體。

畢竟宋平子的自述中是靈氣即將枯竭的修者，而不是現在封疆幾乎等同於一個凡人的狀況。

“還記得自己最初的心法嗎？”考官輕聲問道。

封疆此時體力耗盡，只能是點點頭，強迫自己盤膝坐好，運轉心法，宋平子見狀從自己的乾坤戒中取出來自藍星的極品靈石，因為長期隔絕在神界之外，這些所謂的極品靈石實際上還是少了一些靈性並不完美。

眾人見宋平子扔出的乃是一些不純淨的靈石，倒也沒誰阻攔，現在的封疆對於神界高品質的靈氣雖然能夠接受，但其承受靈氣的身體卻未必能完好無損的承受得住，如果不是剛才經歷了毒丹和聖靈丹兩種丹藥的沖刷，他還沒事。

但是現在的封疆，任何的保護和小心一些都是不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