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試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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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彩城的城牆邊這個單獨的小院，宋平子這次過來是因為鳯扈讓人帶話說破虛丹的丹方已經拿到了。

小院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安靜，或許是因為是晚上的關係，只是在小院的亭閣見到了鳯扈和任西霞。這次白天過來，卻是有好幾位姑娘，負責鳯扈藥園的男弟子不住在城內，在城外照看鳯扈的藥園。

女子多了，自然是給小院平添了一份春光燦爛。

只是，宋平子卻無心欣賞，心中多了一份凝重。每次外出，都有療傷的丹藥配給，原本以為丹藥在溢彩星不算什麼，而且隱身丹這種東西也不算是很特別，畢竟副作用還是有些大。僅僅適合逃命或者執行特殊任務。

一個隱身丹就讓雲梓格外“施恩”，如果再煉製破虛丹，會是怎麼樣，他實在是很難判斷。內心中他並不願意被太多人關注，之所以“願意”留在溢彩城，也不過是想尋個合適的環境，一邊瞭解神界，一邊安心修煉。

原本只是被鳯扈的熱心感動，加上任西霞的問題看似嚴重，實則並不困難。穴位的堵塞說到底還是修煉心法出了問題。如果是體質問題，根本就不可能修煉到現在。破虛丹要是能解決問題，他免費煉製一爐丹藥也不是什麼多困難的事。

但是知道了鳯扈的身份，他有些猶豫了。

面對任西霞和一幫女子殷切和好奇的眼神，宋平子只能先壓下心頭的各種猜想。

拿著丹方，宋平子越是看越覺得有點怪怪的。

這個破虛丹的確是有作用，激發體內所有精血強行衝擊堵塞的穴，可以說是用盡全身的潛力去衝擊，沒有道理不成功的。導致失敗的原因只要一個，那就是服用破虛丹的人氣血衰敗到了極致。任西霞明顯不屬於這個範疇，可是一旦激發了全身氣血，後果就是自身儲備耗盡，每一次提升境界都會是千難萬難。

從丹方上的藥理，宋平子分析破虛丹應該是晉級無望的一次性丹藥，之後雖然不太可能會再遭遇經脈堵塞的問題，但修煉的盡頭基本就可以看到了。鳯扈所說的破虛丹的各種所謂的成丹煉製困難，恐怕真實原因是大部分丹師不願意煉製這種丹藥的藉口。

見到宋平子呈現了許久的沉思，鳯扈察覺可能有問題，開口問道：“宋丹師，是不是丹方有問題？”

“那倒沒有。丹方是正確的。”宋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按照任姑娘的狀態，如果有熟悉她所修心法的人輔助，加上破虛丹，一次性就可以解決。”

鳯扈拍了拍自己因為擔憂而高低起伏的胸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就說董總管應該不會拿假丹方來糊弄我。”

不過鳯扈說完，大大的眼睛裡彷彿跳躍出一絲火花，但轉瞬即逝。看見宋平子的臉色並沒有變化，心知可能還有別的原因，連忙開口繼續問道：“宋丹師是擔心藥材？”

宋平子此刻卻被體內業火的傳音給震撼了，只能透過搖頭來掩飾，避免被鳯扈看見自己的情緒驚訝。

“宋丹師，有話您直接說，我承受得住的。”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任西霞終於還是說話了，畢竟不管是鳯扈還是宋平子都是為自己的事，總不好一直坐等。哪怕是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價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宋平子與她毫無任何關係，也沒有白出力的道理。

宋平子看著這個女子，把服用破虛丹後的實情告訴了她，至於藥材和煉製的事卻是隻字不提。願不願意現在都還沒有得到本人認可，藥材和煉製都是後面的事了。

任西霞聽完，臉色異常難看。原以為只要是打通了經脈一切都不再是問題，沒想到這後面還有那麼多的問題。僅僅只是晉級困難或許還能接受，勤能補拙。可是潛力耗盡，自己未來的境界那就是可以看見的結果了。

那自己服用破虛丹的意義何在呢？！凡境三萬年，之後呢！？一粒飛砂還是徹底化為虛無？

周圍的女子，包括鳯扈全都沉默了，這個選擇很難，就算悟性再高，不可能每一次晉級都能衝破，除非是那些名師指點的。

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這樣的弟子任何宗門也不會當優秀弟子培養，更遑論現在的興合神宗最後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兩說，他們這樣的弟子拜師也都是集體大拜師，準確的來說就是一個長老帶著十幾個弟子，這種沒有很明確的師徒關係也是因為興合神宗本來弟子就不多，沒什麼可爭的。

希望的破滅原本不算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有了希望再次破滅。壓垮任西霞的最後一個點就是最後宋平子擺出來的破虛丹所帶來的結果。

“撲通”一聲，任西霞身體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

“西霞，你怎麼了？”鳯扈和幾個女子趕緊上前。

“如果結果就是這樣，破虛丹又有何用！”任西霞再理智，此事也超出了她心裡的接受度。

“不要灰心，就算破虛丹有這樣的後續問題，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別的解決辦法啊！”鳯扈安慰著任西霞。

“鳯扈大人，您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晉級本就不易，加上這些困難，神人境我是永遠沒可能了，壽元終究是要耗盡。”任西霞的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我和你沒什麼區別，也不過是苟延殘喘。”鳯扈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一時情急，說出了一句讓宋平子有些詫異的話。

或許是這話真的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完之後，鳯扈飛快的閉上了嘴，但眼神卻是瞥向了宋平子，有種心虛叫咬住下嘴唇，可偏生此神態和動作在宋平子眼裡卻是我見猶憐。

不等宋平子有所反應，在場的女子從最初的歡快到期待，現在或許是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同情以及感同身受，齊齊的發出了低低的哭泣。

滿院的燕燕鶯鶯，卻是一片淒涼，如同深秋葬葉的悲涼。入目進耳，那是真的讓宋平子有些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

他還在糾結，任西霞隨著鳯扈的眼神看到了宋平子，似乎才想起問題是宋平子找出來的，如果真有什麼解決的方案，他一定知道。鬆開抱著鳯扈的手，任西霞就在地上轉動著身子，跪在了宋平子面前。

“宋丹師，你肯定有辦法解決的，只要你願意，我自願做你的試丹人。”

任西霞也是沒有辦法了，抓住這唯一的希望，寧願做個試丹人。

其實只要任西霞將興合神宗的修煉心法告訴宋平子，或許也可以找到問題所在，或許在平參策的協助下還能改進或者修正她現在修煉的出現問題的癥結。但這就是偷窺別人宗門功法了，實在是不可操作的下策。

所以真正在宋平子看來最合適的解決辦法就是放棄原有點心法，修神魂。

但他也知道新的神魂修煉心法任西霞是肯定沒有的，真要救，只能是鳯扈或者她教授她新的修煉心法。前期甚至都可以採用藍星的模式吸納散魂來修煉，絕對不會低於她現在的境界。

任西霞這一跪和她說出的話卻讓宋平子不明白了。

“任姑娘快快請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任西霞說出來，鳯扈就知道了，雖然這真的是最後的無奈選擇，但如果真的有所改變，至少不算是最壞的結果。於是站起身子解釋道：“宋公子成為丹師，是可以申請擁有試丹人的。”

原來為了讓丹師研製出更好的丹藥，不單是溢彩星，所以的防衛軍都會這樣操作，否則那些丹師是不願成為防衛軍的一員受制的但是這樣對丹師而言不過是常規操作，。

試丹人就是丹師煉製丹藥的真人測試。比如宋平子，現在有韋統領的宣告專司隱身丹的煉製，就可以在任務殿釋出訊息，尋找試丹人，也可以私下雙方同意。只不過透過任務殿釋出的會受到溢彩城的保護，除了隱身丹之外，在試丹人身上實驗別的丹藥是會被處罰的。

如果是私下協商的就沒這個限制，溢彩城防衛軍和五色殿都不會干涉。試丹人出了任何問題，那都是自找的結果，怨不得誰。

一旦成了某個丹師的試丹人，又有誰會完全依照這個要求去做，到底是什麼丹藥，那還不是丹師說了算。丹師相互守護，誰也不會來證實實驗的丹藥不是“允許”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