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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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閣中，文無傷端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這南金洱茶有多珍貴，就像剛走出沙漠的人，不管不顧的一口飲盡，重重的放下杯子。

“宋宗主，你不要把主人的善意當成驢肝肺。”

文無傷的反應有些出乎宋平存的預計，奇怪的看著文無傷，“什麼意思？”

“實話說了吧。禁區消失，留下的一切在你看來是隱患，甚至是災難，那是你從不知道藍星應該是什麼樣，事實上現在這樣就是藍星該有的生靈秩序。”文無傷沒好氣的說道，一屁股坐在榻上。似乎還不解氣，接著又說道：“難道你從來沒有覺得奇怪一件事，藍星上從未出現過鬼怪、異類生物？而這些都是主人當初為了藍星而改善的，是你偏要去破壞，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說什麼？”宋平存不可置信的看著文無傷。

“我說，這鬼怪本就是一種生靈，是主人當初為了藍星而命我等設定的十八禁區。禁區消失，他們當然會出現，只不過是恢復了藍星正常的生靈秩序。”文無傷提高了音量說道。“這是天***！”

宋平存聽到了前面文無傷所說，但從“這是天”字之後的幾個字，文無傷明明張嘴說了，可是自己耳不能聞，甚至連文無傷的嘴都莫名的發生了扭曲模糊，連能分辨唇語的人都無法看清嘴型。

而說完這話的文無傷似乎也發覺自己氣急之下，口不擇言了。他都不用去想，後面的話相信宋平存是沒聽到的，兩手一攤，看著宋平存。

見此，宋平存搖搖頭，這比之前柳依依他們和老祖有些事含糊不告訴他，還讓他難受。除了稽山策之外，似乎在他理解範圍之外的很多事，還真不是他們不願意說，而是說了就像今天和文無傷面對面他自己親眼所見。而且，他可以百分百的相信就算用神魂溝通，結果也是一樣。

“就沒有辦法解決了？”宋平存放緩了語氣。

“有啊！那就是禁區重新出現。”文無傷嘆了口氣，不過這也只是說說罷了，他不是主人，而且這十八個禁區也不是一天兩天出現就可以轉換的，世道一旦變遷，滄海桑田再想回到以前，沒那麼簡單。

宋平存眼睛死死的看著文無傷，想要判斷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這是不是文無傷以來搪塞自己的理由或者是唯一的辦法？可是，他也知道文無傷僅僅也只是說說，現在禁區的遺址都已經引得各宗門混戰，如果禁區再次出現，難保不會有更劇烈甚至擴大的爭鬥出現。

因為修煉最終的目的，強者的注意力還放在體系的重建，尋找突破的機緣，所以現在還只是一些小宗門之間為了修煉資源發生爭鬥。

如果禁區再次出現，這麼多年毫無進展雖然是情理之中的事，但那些靈化強者就不一定會這麼想了。縱使希望渺茫，重新出現的禁區，一定會讓他們心有疑惑，闖禁區是必然會出現的。可是，文無傷寧願讓禁區都消失，也不願讓自己知曉禁區的秘密，闖禁區的結果會怎麼樣？他無法想象。

“禁區重新出現，有把握禁止被打攪嗎？”宋平存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如果能做到的話，未嘗不可。可是，人心難測，特別是現在更是不好控制。”文無傷冷笑一聲。

宋平存沉默了。他的戰力和名聲也許可以明著做到，大不了各個大陸和外海走一遭，但這解決不了那些靈化強者的私心。

如果這十八禁區真的是當初同名老祖安排下的計劃，無論是為了什麼目的，顯然就如同文無傷話裡不被自己知曉的內容一樣，自己是不可知的。

十八個禁區，文無傷他們剛好只有十八人？這很明顯是有聯絡的！這十八人都是老祖的數下，這一點他親眼見證，錯不了。甚至這十八人在老祖喚醒之前，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

太多謎團縈繞，讓宋平存感覺自己一直行走在迷霧之中一般。

“如果我自己去探查，你會怎麼做？”宋平存的眼神有寒意上升。

“宋宗主，你別為難我好不好！適可而止吧！打，你是打不過的，但我又不能還手。你這不是就強人所難嗎！”文無傷是真的覺得自己是吃力不討好。

“你確定你能勝過我？”宋平存很是驚詫，但臉上並未顯露分毫。

“何須確認！”文無傷頭都大了。

“那柳依依呢？”

“那......”文無傷剛說出一個字就馬上住嘴了。“宋宗主，咱別這麼玩，好嗎？”

“我覺得很有意思。”宋平存呵呵一笑，將一絲業火隱藏在一團天雷火中向著文無傷襲去。

如此近距離，猝不及防下文無傷躲無可躲，好在宋平存卻並沒有要傷他的意思，目標是他手裡的文稿。

宋平存突然使出這一手，讓文無傷嚇了一跳。但隨即輕蔑的一笑，那點火，哪怕是天雷珠釋放出來的，要想傷到他根本不可能。他甚至都沒有扔掉手中的文稿紙，依然拿在手上，眼睛直直的看著宋平存。

這是一種實力的自信，也是一種對剛才自己所說話的驗證回應。

然而，宋平存丟出一小團火之後，什麼都沒做，轉身走出安神閣，就這麼走了。

正當文無傷以為宋平存只是噁心他一下的時候，忽然發現手上的文稿並沒有燃燒，但是文稿上的字卻消失不見，文稿的紙在一瞬間化為了麻線從他手中掉落。

這？文無傷氣得牙癢癢，簡單的一試，自己卻落在下風，這好比自己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無敵的自信在那一瞬間消失了。

可是，剛才那是什麼火焰，別說他的真實實力，就算是神農宗宗主文無傷應有的能力，也不至於被一團火苗傷到，可剛才那是什麼火？似乎很是熟悉，但存在的時間太短，他又未曾在意，現在火已經消失，連影子都不見。

文無傷皺眉沉思，難不成宋平存真的有能力戰勝自己？那他憑藉的是什麼？就是剛才的火？

思量很久，文無傷也理不出頭緒，轉過身對著牆上掛的畫像深深一禮，似乎是在致歉又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這一切宋平存當然沒有看到，當初柳依依也沒有告訴他，這神農宗祖師畫像上的題字就是和他同名的宋氏老祖所提。

而這副畫像一直存在，代表著什麼？可惜他已經無緣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出了安神閣的宋平存，沒有站到那個短距離的傳送陣上，而是蠻橫的直接衝向東南方向，那是神農宗的宗門大殿的位置。

穿過大殿，隻身站在九龍鎖陽陣前，任由神農宗大殿內的執事長老和弟子們不解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事實上，從文無傷第一次在安神閣中說出現在是藍星本應有的生靈秩序時，宋平存就明白，文無傷應該沒有騙他的必要，這是直覺。而且文無傷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然而身在這藍星的“秩序”之下，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不能被知道。

到底是什麼隱秘，讓宋氏老祖佈下這麼多難以理解的事和人！

宋平存不怕別人給他下套，實力之下什麼陰謀詭計、機關陷阱都可以忽視，可是文無傷說輕易就可戰勝自己，這些年來的境界和戰力實力被小看，卻讓他沒有氣惱！這或許就是事實，因為別說柳依依，甚至木靈和花靈到底有多少實力，他都不知道摸不透。稽山策、書山、十八禁地、遺棄之地，還有已經離去的聖女，宋平子帶回來的海螺指環中的業火、楓林谷遺留的“本該”有的鬼怪......

迷霧越來越多，多的讓他不知該如何走了，老祖讓他放心大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事實上他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文無傷沒有什麼套路不是明擺著的，可自己就是連應對都做不到。禁地說消失就消失，幾十年了，連個蹤影都沒有。

藍星的秩序？到底什麼才是藍星的秩序？這已經脫離了他的理解範圍了。

或許這才是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