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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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大早自己來到宗主峰的宋平存，劉辰有些驚訝。

一個晚上的考慮，他本來還準備再次讓宋平存來宗主峰的，結果他還沒有傳訊，宋平存自己卻先來了。

“師弟怎麼這麼早？”劉辰從案几後走了出來，看起來和往常一樣的熱情。

“宗主，我是來告訴您昨天所說的事的。”宋平存卻是一臉的正經。為了幫自己解圍，木靈的貢獻無疑讓他有些觸動，就算是要將之拿給宗門，也要讓宗門知道來之不易。

“無妨無妨，師弟不必掛在心上，我也是隨口一說。”劉辰拍著宋平存的肩，似乎真的不在意。接著又說：“正好，本來也打算讓你過來，有事要給你說。”

一聽宗主師兄所言，宋平存就先把木靈本體的仿製品的事放在一邊問道：“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走吧，邊走邊說。”劉辰也不急著回答，而是帶著他像宗主殿的後院而去。

後院很簡單，平時出了劉辰自己居住和修煉之外，無人前來，只是在後院之外有值守弟子。不過，劉辰並沒有帶他向後院的更深處走去，而是在大殿後的影牆後轉過身來，在影牆的一處輕輕一按，一道只有五尺見方的洞口就在影牆的側邊顯露了出來。

“跟我來”劉辰說完，先一步向洞口邁步，原來還是一段向下的石梯。有過丹房的經歷，宋平存也不感覺奇怪，只是不知道這下面又是什麼。

石梯不長卻很陡峭，幾乎垂直。十幾步臺階之後，一道僅供一人出入的門出現，劉辰把自己腰間宗主的腰牌解下，按在石門之上。

密閉的大門無聲的向一邊退進去，劉辰又示意還站在石梯上的宋平存跟隨。

走進石門，頭上那道與地面齊平的洞口卻忽然關掉了，石門內卻出現了亮光。

“這裡，是你師傅宗老仙逝的地方。就在你成為長老的前兩天，宗老臨走之前下令讓你在宗門內可不受限，包括我這個宗主在內。”劉辰走進石屋內一邊說，手還一邊撫摸著這個小小空間裡的每一件物品。

實際上這個很小的石屋空間也就只有不到一丈見方，一面牆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閃爍的卻是銀白色的光，而且看起來越是黑暗就越亮。裡面除了一張床榻之外，就只有一個櫃子，裡面放著一些絹帛和卷軸。

宋平存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躬身對著那張唯一的床榻施了一禮。他為什麼成為長老一直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現在似乎有了答案，是這個素未謀面的師傅臨死之前的遺囑。可是，為什麼師傅會選擇對自己開發宗門許可權呢？

他並不知道，正因為宗老的遺囑，劉辰和兩位師兄才想到隔代收徒，否則沒辦法給宗門內的眾人解釋。

至於為什麼已經仙逝很久的宗老選擇了宋平存傳承衣缽，理由可以找，也很好找。遺書預言，就可以很完美的解釋宋平存剛加入宗門就成為長老的原因。

而且，誰都無從反駁。

這個身份要真論起來，破元宗的所有人都要比宋平存的輩分低，連他這個宗主和兩位師兄都要恭敬稱呼一聲：師叔。

宗主將他帶來此地，恐怕不只是讓他來緬懷的吧！畢竟，他對這個師傅的瞭解完全來自宗主和兩位師兄的介紹。如果不是剛才劉辰所言，他甚至都不知道宗老是什麼時候仙逝的。

“師兄，我師傅怎麼會仙逝之前選擇了收我為徒的？”宋平存疑惑的問道。

“那是宗老運轉餘生百年的生命精華，探視你的結果，也是我們三個師兄弟的罪過。如果我們不來請示宗老，就不會出現這個結果，宗老還能護持我破元宗至少百年。”說這些話的時候，劉辰語氣沒有起伏，然而音調卻能感受出內心的悔恨與悲涼。

宋平存聽到這些更加吃驚了，居然能讓一位破元宗的前輩運轉餘生百年的生命精華來探測自己，這未免有些讓他感到恐懼與壓力了。

“師兄……”宋平存正想繼續追問，為何師傅非得這麼做，卻被劉辰舉手示意打斷：“師弟，你就在此好好的緬懷一下你的恩師，我就不打攪你了。”

話音一落，劉辰已經走到了那扇唯一的石門前，沒等宋平存反應過來，一步飄出門外，手一揮靈氣取下石門上的腰牌，石門又無聲的在宋平存眼前關閉。

這一幕，是什麼意思？

緬懷恩師需要把他關在這個小石屋裡嗎？從剛才進來的位置和距離判斷，石屋大約應該是在宗主殿的宗主桌椅下方。

難不成自己被軟禁了？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因為昨天自己沒有說出修煉雷系功法的引雷秘密？選擇今天告訴自己宗老的“犧牲”來讓自己感到愧疚？

宋平存一陣苦笑，宗主師兄也太著急了吧！稍微等他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給自己。

“公子，這老頭瘋了？想把你關在這裡。”木靈最激動，就先發出聲來。

“木木哥哥，別出聲。”花靈及時制止了暴躁的木靈。也難怪木靈激動，拿出自己本體的木屑製作的靈器，恐怕整個藍星都沒人能做到。如果不是藍星壓制，至少也應該是神器，還是輔助修煉的神器，結果這老頭居然把公子關在裡面。

說是緬懷，不就等於是軟禁了嗎？如果僅憑現在公子的實力，是根本出不去的。他雖然不懂刻畫陣法，但是能感覺到這個屋子裡四周都是陣法禁制的力量，只是還不知道是什麼陣法。

“公子，我給你打出一個出路。”這次木靈沒有出聲，而是識海直接傳音到了宋平存的腦海之中。

“安靜，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不知道木靈能不能知道，宋平存還是在腦海中回應著。

但接下來木靈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說明木靈知道了。這又讓他發現了和木靈溝通的一個方法和渠道，只是不知道和花靈、依依能否也這樣交流。

這個要等出去後，找時間問問他們了。

就像花靈阻止木靈的感覺，宋平存也覺得這間石屋應該還有別的通風口，自己那從未謀面的師傅既然是在這裡仙逝的，可這一張床榻就表示他可能就居住在這裡，如果沒有通風口，光靠內息也會覺得氣悶的。

而現在的他還不會自主調節內息，卻沒有一點氣悶的感覺，那就說明是有通氣口的。剛才宗主剛出去，也許還來不及那麼快就對這裡面有什麼監控，但現在他不能再讓木靈和花靈現身說話了。

宋平存看著唯一的櫃子，走過去開啟櫃門，裡面的絹帛和卷軸逐一的小心檢視，這應該是師傅遺留下來的東西。

花了一刻鐘的時間，他才知道，這些絹帛和卷軸都是師傅的一些手記，還有曾經修煉的功法和心得記錄，從基礎理氣境開始一直到引精境的心得記錄都有。

只是，引精境只有一個開頭。

宋平存先拿起手記觀看，才知道他的師傅宗華是因為衝擊引精境失敗，神胎夭折，用秘法才不至於身死道消，一直隱藏在這個宗門密室之中苟延殘喘。

所剩殘存的軀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再繼續修煉，但壽元未盡，苟延殘喘也是為了躲避其他宗門的追查，在破元宗有危機萬不得已的時候出手護持宗門一次。

宗老維持這樣的狀態已有近千年，那時候就連現在宗門的三位真人都還未出世。

如此說來，宗老是仙逝之前出手了一次，和誰出手的？宋平存仔細回想，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破元宗，我欠你一條性命。這條命既然選擇落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就躲不了。宋平存看完師傅的手記，心中很不是滋味，然而事實已成，還真應了那句話，因果迴圈。

如果沒有劉辰的“軟禁”，他或許還不會將破元宗太放在心上，也不會知道有個為護持宗門的老人舍了一身最後的生命精華，只為確定宗門是否安全。

既然已經知道這些，宋平存就不再糾結和感傷，拿起師傅遺留的心法《滯火烈焰決》開始閱讀，當是心靈上陪侍一段這個值得尊重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