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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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坐下，此時，才有侍女魚貫而入，各種珍稀佳餚擺上了桌。

趁這空檔，羅坤有些諂媚的對著佝僂男子說：“張執事，這兩日可還休息的好。”

“嗯”

被稱呼為張執事的佝僂男子這才稍微抬了抬佝僂的身子，可是語氣與剛才爽朗的笑聲完全不同，甚至還有些冷漠。

“那就好”羅坤卻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臉上依然堆著笑。

“過兩日就是海選，你們可是準備好了？別讓我不好交代。進宗門不是大問題，至於能不能最後完成考核成為門徒，我可不敢包票。”佝僂男子說話聲音不大，也就只有身旁的人能聽見。

“只要我孫兒能進破元宗，哪怕最後就是在您跟前跑跑腿，我羅家也是知道感恩的。”羅坤終於聽到了最想知道的資訊，僅此足夠。孫子能不能進入宗門修煉，他其實是沒報什麼希望的，但哪怕就是在外門做事，也比混蕩在南都城好。

“哼，在我跟前跑腿，你們羅家倒是想得好美。”佝僂男子的語音一下就提升了許多。

羅坤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從懷裡摸出一個錦盒，遞了過去。

佝僂男子的身子微微一滯，伸手接過，就在桌下開啟一條縫，銀光閃閃，映出張執事臉上滿意的笑容。

盒蓋一關，錦盒就從張執事的手上消失不見，語調瞬間不一樣了：“羅家主，好說，好說。外事堂未來一定有個位置是你家孫兒的。”

“拓維，快，過來叩謝張執事。”羅坤大喜。

從旁邊家眷一桌噔噔噔跑過來一個約莫10歲的錦衣小胖子，小小年紀已經是肚肥腰圓，兩邊臉上的肥肉都快撐不住要掉下了，以至於眼睛都被壓成了一條縫。

來到張執事面前，直接就跪了下去：“多謝張執事。”

佝僂男子也沒起身，受了這一拜，也沒管還在地上跪著的小胖子。轉頭對羅坤說：“羅家主，我就先回外事堂了，兩日未曾回去，少不得一堆事要處理。”

“張執事，可否稍等。”羅坤像是下定了決心。

對宋平存一招手：“宋小哥，你過來。”

宋平存剛才見到那一幕，多少有些明白，12歲了，有些正常的人情往來已經不是多麼陌生。

此刻聽到羅坤的招呼，起身走到他面前。

“張執事，麻煩您再給這個少年掌掌眼，是否值得羅家一個推薦名額。”羅坤有些緊張。

有了剛才的那枚靈石，駝背男子也不好直接拒絕，特別是羅坤提到了推薦名額。抬眼一看，少年約莫比剛才那個胖小子年長一點，束髮簡單，並未有多餘的裝飾，僅僅只是在髮髻上插了一根黑亮木簪。

緞帶束腰的長衫，腳蹬布履。唇紅齒白，雖臉上稚氣依舊，卻多了幾分剛毅。

雙眼有神，卻似有霧氣遮擋，無法透視其真實內心，似感覺清秀中還有幾分傲嬌。一看這打扮就知不是一般普通人家出身，雖不貧寒，但家世未必有多深厚，也不知道羅家在哪兒尋摸到的。

“叫什麼名字？”駝背男子的語氣聽不出有什麼變化。

“宋平存”聲音中氣十足，不像一般少年還未變聲的稚嫩，本來還帶著不耐煩神情的張執事眼神閃了閃。

宋平存也在打量這駝背的破元宗執事，如果不是駝背，身高也應該是中等偏上，雙眼看似渾濁，卻比常人多了幾絲精明。

“把手給我。”張執事漫不經心的對著宋平存開口。

宋平存在羅坤的眼神示意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見張執事同時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大一小兩隻手掌如同握手一把的交錯在一起。

僅僅只是片刻，站得最近的羅家家主剛剛聞到一陣很淡的惡臭從兩人的手掌中傳出，張執事就極速的放開了自己的手。

剛才還渾不在意的神態馬上變了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渾濁的雙眼似乎亮了一分。

“羅家……”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說，張執事遲疑了一下，終於說了一句話：“好好的接待吧！”。

說完這話的他居然直接就站起了身子，也沒和誰打招呼。

話已經說了，不可能太明，他的確也無法掌控最後能否透過考核，有這樣的提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這個叫宋平存的少年未來會怎麼樣，他不知道。但是剛才自己的氣息被推開，不是力量，而是排斥。是純淨和雜質體質之間本能的排斥感。

雖然每年就有一批孩童和青年進入宗門，奇人異事不少，但像剛才這樣的狀況從未見過，甚至都沒聽過。

他已經毫不懷疑，這個孩童透過考核，百分百能進入宗門的。

至於羅家的一桌看似美食，他早就拋棄了，人間美食與他內心的不甘之間，美食終究還是落在了拋棄的範圍。

走到廳堂門口，他終究還是站定了佝僂的身軀迴轉過來，羅坤正想詢問，卻被張執事所說的話給驚住了。

“小哥兒記住，我姓張，單名一個‘擴’字。若有機會，還請多關照。”

不等屋裡的人反應和回話，張擴又轉身向外走去。身軀佝僂，但腳步卻非常穩健，不疾不徐。

羅坤此時內心已經像火一般燃了起來。

家族一直是破元宗的附屬，剛開始張執事的話，只是證明了宋平存有資格參加考核，但臨走前這分明有交好的意思，只要不傻，沒人聽不出來。

整個廳堂內，包括送宋平存而來的羅蒙凱已經是喜到內心狂跳不止。只有還在發懵的宋平存和不以為意的柳依依例外。

羅坤轉身看著宋平存，暗壓住心頭的歡喜，伸手扶著他坐下，這次不是原來他的下首，而是從下轉上，坐到了主位，羅家這次是真的撿到寶貝了。

這一舉動，把個鄉村少年弄得不知所措，卻讓羅蒙凱眼中興奮更甚。

此後的晚宴，小少年第一次見識了這一世被人熱捧的場面，讓他卻有些舉措不安。

宴會散去，羅蒙凱去見了一會兒家主之後直接到了宋平存住的廂房。

知道柳依依在宋平存的眼裡是可信之人，也沒避諱。拿出了一個錦盒開啟遞給宋平存說：“宋大師，這是家主的一點心意。”

“這是？”宋平存不解的問道，剛才在宴會上也見到了駝背男子收下的也是這個光芒，那一刻不單是駝背男子歡喜，宋平存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忽然有了一種飢餓感。此刻，那種感覺瞬間就在此出現。

“靈石。”稽山策在宋平存腦子裡給出了答案。

羅蒙凱盯著裝在精美盒子裡的石頭雙眼泛光，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靈石，卻沒想到家主居然捨得拿出來給宋平存。

宋平存的飢餓感讓他伸出了手直接抓向靈石，旁邊柳依依眼疾手快，趕緊蓋上盒子，低聲對宋平存說：“公子，不可。這只是低階靈石。”

柳依依居然能阻攔自己的主人，這一點倒是出乎羅蒙凱的意料，看樣子這小姑娘在宋平存眼中的地位還得重新評估一下。搞不好是宋平存的童養媳，須知在大戶人家這並非什麼新鮮事，否則一個侍女是沒有這個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