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山城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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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月31日，綦江縣

李雲龍在那邊大搞教育事業，這邊王躍也很給力，李雲龍需要的建築圖紙，教材、教具、器材、校服等東西也一項項地落實了，甚至為了支援綦江推行義務教育還弄來了大量的水泥板房，總面積高達百萬平方米，瞬間便解決了綦江縣這邊的校舍緊張和住房緊張的問題。

王躍一早就想往這邊弄活動板房，可彩鋼板填築苯板的那種技術有些“先進”根本就帶不過來，老式的水泥板房倒是可以，可那玩意都停產了多少年了，根本就搞不到多少，新開工廠也來不及，不過這次在濱州罐頭廠考察的時候確實讓王躍發現了一種好東西——混凝土預製板房。

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水泥板房，雖然製造技術肯定是超過了1941年的水平，可房屋本身卻是沒有什麼高技術的東西在裡邊，王躍組織了濱州的幾十家生產這玩意的小廠子，搞了個“技術攻關”，降低了水泥標號，提高了人造砂的用量，將細鋼筋直接換成了8號鐵絲，取消了保暖填充物，生生的將350元一平米的造價壓縮到了兩百元，然後王躍大筆一揮，直接下了一百萬平方的訂單。

這玩意放在21世紀就是絕對的偽劣產品，可放在亮劍時空可是妥妥的好東西，這東西就算是質量再差也比那些土坯房和木頭房子結實吧？就算是那種用粘土砌起來的磚房也沒這個解釋，以至於林先生都連夜修改了設計方案，用水泥板房替代了綦江技工學院的大多數建築，愣是在幾十天之內就讓學院有了那麼一點的雛形。

這天，當完搬運工在綦江閒逛的王躍卻是被陳上將給堵住了，原因也很簡單，軍政部那邊的工業發展計劃有點玩不轉了，各項計劃的推進都很緩慢，甚至是，停滯了。

“沒有的建設工廠？”聽了陳上將的解釋，王躍一臉都是日了狗的表情，在1941年的亮劍時空，山城政府手握槍桿子居然還找不到地方建設小工廠，這怎麼可能啊！

“軍政部派出去選址的人發現他們選定的位置都是有主之地，就算是荒地都是人家購買了幾十年的有主之地，如果購買的話，花費可能比建廠都要高几倍。”陳上將很無奈的說道，這會兒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當初財政部痛快地批准他的計劃，甚至推動他這邊付款給八路軍這邊很可能就是一個坑，錢付了，豪言壯語說出去了，工人都招募了，計劃若是擱淺了的話，那簡直就是在打政府的臉，只要是還有可能，最高當局都會堅持將計劃推進下去。

其實，推進下去的困難似乎也不是很多，最大的就是一個，錢，只要是捨得砸錢，總是會解決的，可這平白無故的掏錢，讓最高當局非常的憤怒，特別是在知道在背後搞事的是那幾個小崽子之後，更是暴跳如雷，可是，沒啥卵用，又不能真的殺了那幾個吧？

“老陳，我這邊裝置都開始逐步交付了，咱那貨款是肯定不能退了哈。”王躍笑了笑，這事兒能咋辦，明顯是政府內部有人想要分錢，這種事情除非是山城政府垮臺，否則就是無解的。

選址的人被收買，當地政府的人配合，連夜搞出需要的法律檔案，收拾好首尾，這就是合法的事情，你不想被宰，那你就換地方，可換地方一準還是這個結果，就算是照著荒地去的，你也躲不開，政府是承認前朝的地契的，你信不信等你建好以後那個荒地就能變成有主之地，然後你就得花比以前更多的錢，這根本就是無解的好不好？

“不會的，怎麼會呢，政府是非常尊重我們之間的合同的，這一點王先生大可放心。”陳部長訕訕道，雖然最高當局決定還是要推進計劃，可還是交代了陳上將詢問可不可以取消部分的訂單，對那些無論如何都無法推進的專案，最高當局已經打算放棄了。

“老陳，相信我，只要你足夠不要臉，怎麼都能幹下去，你就直接找個無主的地方就幹唄，有人上門要錢就讓他們起訴，讓法院隨便判，反正判的都是法幣，你們要是把理賠額搞得高高的，說不定還能穩定法幣幣值呢。”王躍想了想便道，這種事兒後世也常見，沒啥的，常規操作唄。

“法幣也是要還的啊。”陳上將為難，司法系統很多時候也不是很聽話，高法這邊他們可以控制住，可下邊的法院你根本就管不了，就這川省吧，八成的法院都是掌握在大小的軍頭手裡，西南各省也是一樣的。

“拖著唄，實在不行就發行長期國債，支付國債給他們就行，照著目前法幣的貶值速度，說不定等兌付的那天也不剩什麼了。”王躍想起了後世那些辛辛苦苦攢錢的老人，六七十年代攢過來，到了2024年的情況就是當年的一個月工資就變成了一杯奶茶，貨幣武器的力量永遠都是最大的。

“這，這能行嗎？”陳上將也沒覺得有多稀罕，都是常規操作，就像是發行法幣，不就是將之前政府的銀圓債券全部都換成了法幣？到現在兌付北洋時期的債券，所需要付出的只有債券價值的十分之一罷了，可問題是這一招能對那些人使用嗎？財政部可都在人家手裡捏著呢，他們敢這麼幹，財政部就敢提前兌付國債。

“多新鮮，只要足夠不要臉，他們一定拿你們沒辦法，這事兒吧，你們肯定能解決。”王躍笑了笑，這一家子親戚也是沒誰了，對外人能有多麼的不要臉，對自己人就能多麼的循規蹈矩，兩副面孔無縫轉換。

“王先生，還有一個問題，上邊那位對那些歐洲工人的分配很不滿意，政府先前都和八路軍說好了的，三七分，八路軍只佔三成的，可現在的情況是幾乎九成的歐洲工人都在綦江縣和晉省，您看是不是能和李雲龍那邊提一下？”陳上將無奈地說道，這事兒他們和南方局談了，和陝北談了，胡必成同志甚至當面打電話訓斥了李雲龍。

可李雲龍這貨根本就不聽，不斷往綦江縣拉人就算了，還有運輸機往晉省運送，搞得山城政府手裡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和技術不行的傢伙。

“老陳，說起這事兒來，我可就得和你掰扯掰扯了，當時從歐洲拉人回來的時候，咱們可是和空軍元帥那邊承諾過，包吃包住，還要支付工資和生活費的。”王躍撇撇嘴，瞅了一眼陳上將，一副你自己明白的意思。

“王先生，政府可是撥付了專項資金和物資來安頓這些工人的，一切都是按照最高標準來的。”陳上將一臉正色的說道，“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這句話絕對不是空話，為了在友邦人士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國雄風，最高當局可是下了血本了的。

“得了吧，一看你就沒去現場調查，兵工署接手工人後，直接就都扔到了一個廢棄的鎮子上，配給的肉蛋奶根本就沒有，只有些發黴的雜糧和發苦的粗鹽，沒餓死就不錯了，至於生活費和工錢，生活費直接就沒了，至於工錢乾脆就是直接給漢斯用法幣結算，還是債券，老李之所以拉人，也是為了維持咱們和空軍元帥的關係啊。”王躍笑著解釋，他都沒告訴陳上將空軍元帥發飆的事情，胖元帥被氣得都差點腦出血了，若是真成了那絕對是一樁奇聞，說不得某些人還得被按上一個反法西斯鬥士的頭銜。

“他們，他們怎麼敢！”陳上將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了，這事兒看著是兵工署的那些傢伙出手的，可實際上外交部，財政部，山城市政府等方面都是牽扯不小，這事兒，要真的查下去的話，估計，半個政府的人都牽扯其中。

所以，最後只能是不了了之。

“他們怎麼不敢？陳上將，你就別騙自己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這事兒我會和老李打招呼的，可不管怎麼的，還是要給人家一條活路啊，沒有活路的話，我們也不能攔著那些漢斯工人找活路啊。”王躍也很無奈，不談理想，就談肚子，總不能讓人家千里迢迢地來亞洲繼續捱餓吧？

“總不能，總不能。”陳上將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明說政府絕對不能容忍那麼多的工人落到八路軍的手裡吧。

“老陳，有些東西不是你我能擋得住的，只能是盡力，你不妨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商量一下，總能把一成變成七成的，相信我，幹這個，他們是專業的。”王躍笑著勸了一句，有心殺賊無力迴天，他真的很理解現在陳上將的心情，可能怎麼辦呢，就算是自己幫他把事情掰開了，可這個事情也是無法徹底扭轉，只能是有所緩解。

“唉，也只能是如此了。”陳上將感覺一瞬間自己的力氣都快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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