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窮觀往生，大衍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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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觀陣”，全名“大衍窮觀陣”。

作為太卜司內，真正的隱秘，除非在萬不得已的時候，符玄是不會輕易使用的。

從有人問過她，怎樣做才能真正的預測未來？

當時的符玄只用了一句話來回答這個問題：

“只有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才能知道你的預測是否準確。”

「混沌問題」，是這個宇宙中，所有試圖推演世界，預言未來的求知者們繞不開的點。

任何微小的波動，都能在未來轉化成滔天巨浪，無論是微觀領域還是宏觀領域，這樣的問題都無法避免。

因為「預測未來」這個行動，本身也會成為影響未來的諸多因素之一。

但太卜司的卜者結合博識學會，在「智識星神」博識尊哪裡得到了靈感，假如將我們預言未來的「卜算」，也加入到計算的「變數」之一呢？

既然「觀測」這一行為本身會對觀測物件的混沌系統造成影響，那就將「觀測」這一行為本身當成混沌系統的「變數」之一，是否就能減少未來所發生的改變了呢？

用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我觀測了我的觀測。”

藉助了這個理論建造出來的“大衍窮觀陣”所觀測到的結果，卻出乎意料的令人寒毛聳立。

「大衍窮觀陣」所觀測的未來，就如同在迎合我們的觀測一樣，精準到分毫不差。

這樣的事實激勵了許多卜者，他們認為，只要加入合適的觀測「變數」，那就說明他們在一定程度上不就能改變未來了嗎？

但符玄並不這樣認為，這恰恰代表著整個宇宙的一切，過去，未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已經註定。

但，符玄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卻是：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所以，此刻符玄相信，無論卡芙卡隱藏了怎樣的陰謀詭計，都無法逃脫她的「法眼」和窮觀陣！

然而，這位雄心壯志，想要一展宏圖拿下將軍之位的太卜大人，行動卻遭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礙。

“咦？”

“即使太久沒有出遊洞天，但至少治下的領域我還是知道的，停雲你這是帶的什麼路？太卜司呢？”

符玄雙手叉腰，嚴肅地看著眼前的狐人嚮導，即便她擺出這樣的姿態，但卻不得不仰視面前的存在。

“哎啊啊，太卜息怒，小女子也不想耽擱，但是穹儀失靈，目前只能停在這裡啦。”

許久沒有出現的停雲，露出了一副無辜的姿態，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毛病，說話的語氣更是我見猶憐。

但符玄偏偏不信這個邪，再加上剛剛在星穹列車一行人身上出現的“占卜錯誤”，她偏要在這裡算上一卦不可。

華麗的星象儀在符玄面前湧現，只見她玉手輕點，代表著星辰的“卦象”就源源不斷地從符玄身上湧現，一時間星辰浩瀚，頗為不凡。

“卦象漲落，兌坎之間。行舟困頓，泥足不前.……”

唸唸有詞，但在三月七看來，還是符玄來回擺動的手指，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就是卜算？怎麼感覺好像只是動動手指？”

趁著符玄不注意，三月七又和星開啟了“隊內語音”。

星俯視著符玄神秘的樣子，雙手一拍，有些懷疑的說道。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量子糾纏」？”

“得了吧。”三月七揮揮手，還以為從星的口中能聽到什麼新奇的東西。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老玩意兒，這伱還信？”

而停雲，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符玄演算，翠綠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特殊的平靜。

“澤水困？”

半晌，以符玄的卜算能力，一般的卜者需要半天才能推算出的卦象，僅僅數秒，符玄就得出了答案。

眉頭微微皺起，這個卦象對於符玄來說，算不上壞，但同樣也算不上好。

她無法直接抵達太卜司的“厄運”，是符合如今羅浮大環境趨勢的，但這樣的“符合”背後，似乎還有著更深層的含義。

“（算了，卡芙卡的訊息越早到手，情況就會愈發明朗，此刻請把重心放在那裡才對。）”

想到卡芙卡那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的樣子，符玄心中就湧現出一陣不爽。

這不就代表著，羅浮的卜算不如那個星核獵手的首領「艾利歐」了嗎？

“等著吧，星核獵手，我一定會讓你們露出馬腳！”

卜算完畢，符玄又恢復了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樣子。

和星穹列車約定好之後，便離開了。

然而，這位太卜大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堯洛的問題，就這樣消失在了她的記憶之中……

“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迴星港中，堯洛從星槎上跳下，羅浮的各個洞天之間，晝夜交替，溫度和空氣，都有著微妙的不同，延伸到各大仙舟也是如此，甚至諸如傳聞中有著“方壺的水比其他仙舟更甜，朱明上到處都是火山熔岩”這樣的謠言。

從長樂天來到這裡，堯洛的感覺也好像是錯過了什麼東西一樣，無論是線索的指引，還是路上遇到的阻礙，似乎都在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被操控著。

“討厭的感覺。”

堯洛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這是他在情緒複雜的時候，給自己的一個「暗示」。

他知道，星核如果一定要去一個地方，那顆建木，就一定是逃不開的目標。

相對的，在前往建木的路上，他遇到的阻礙也越發繁多，就像現在。

漆黑的陰影中，羅浮工造司的「機巧」，化作動物的形態，圍繞在他的身邊。

“哈嘍，機器人三法則呢？出來救一下啊！”

“懲惡，必誅！”

金人司閽的身影比周圍的入魔機巧要高上一大截，硃紅色的屋簷下，金色符籙變成了危險的顏色，手上也變成了類似金剛杵一樣的棍狀武器，完全無視了堯洛的溝通，慢慢向他靠攏。

“看來交流是行不通了，明明剛答應地衡司的淨硯小姐，不給她們添麻煩的。”

話未說完，堯洛的身影就已經來到了金人司閽的身後，半截金屬手臂緩緩從連線處滑落。

金色的劍芒，再次在迴星港中綻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