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蘭奇突如其來的直面寂滅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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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德拉城，一座宏偉與歷史共舞的都市，被冰封的大地和皚皚的雪山環抱。

無論早晨還是午後，都只有雪域稀薄光線，為那冷硬的深灰石材披上一層淡淡的銀白色澤，崎嶇和劃痕皆是歲月的痕跡，聖戰延綿至今的故事彷彿被喚醒，開始在風中低語。

“……”

蘭奇和西德聽到耳邊愈發清晰的鼓與管絃戰歌，穿過層層班德拉城的結界。

城關戒備森嚴，在核對完蘭奇和西德身份後，沉默不言的帝國軍官還是放行他們進入了班德拉城。

當兩人走出城關的懸廊。

踏入城邦上層。

背後的軍衛和軍官似乎都仍在直勾勾地用目光盯著他們。

“這些帝國軍有異常嗎？”

蘭奇遙望著班德拉城的遠方高聳塔樓，輕聲問著身旁的西德。

城邦的外觀受到古赫爾羅姆建築風格的強烈影響，高聳的尖頂、精美的花窗玻璃和複雜的石雕無處不在，城牆堅固厚重，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塔樓或箭樓。

街道寬敞而蜿蜒，兩側的建築都建得很高，像在爭奪著有限的陽光。

“沒有。”

西德聲色平淡。

儘管如此，她也確實感覺到了這座城邦的氣氛不對之處。

兩人沿著道路走了許久，目前還未看到居民。

不過他們的位置正處在高低錯落的城邦上層，走著的街道仔細往側邊一看，就會發現道路其實是一座寬闊的懸橋，能夠從側邊看到城邦的下層。

天空中的雪花隨風飄下，穿過懸橋旁，直到飄了許久才落入班德拉城的下層。

站在上層，往那足足有六七十米高度差距的下層望去，如同雲中俯瞰大地，終於可以見到小小的市場和店鋪，時不時有居民走過，從食物到魔導器，都可以在那裡找到。

蘭奇戴上了一枚吊墜，其結構並非寶石，而是一個小型的魔導器，能夠記錄下他所見的影像。

其原理與南大陸的影世界記錄程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件魔導器有著更高的加密性，其不止會儲存影像，還將錄入周圍的環境細節與魔力波動。

“我們可能要去下層看看。”

蘭奇在石頭鋪就的深灰街道上只能看到身穿重鎧的帝國軍巡邏，以及身著長袍的寂滅分支神職人員，他們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或者說，在他們身上本就看不出問題。

如果這座城邦出現了變故，最好的證據很可能就在那些居民們身上。

通往下層的路徑可能還需要往城內走一段距離才能看見階梯，而若想直接跳下去，需要極強的身體素質或者飛行魔法。

然而。

在蘭奇意識尚未覺察身邊微妙的變化時，一隻纖細而有力的手緊緊鎖住了他的上臂，那能夠輕易捏碎他骨頭的巨大力量，在西格麗德仍然將力道控制的十分精巧，沒有傷到他。

蘭奇嘗試開口，但言語瞬間被強大的寒冷氣流吞沒，從空中傳來的壓迫感讓他確信他又一次被西格麗德帶到了天際之上。

只是這一次，目標並不是按照蘭奇所說的城邦深處。

而是西德自作主張往城邦外奔去。

蘭奇雖心中驚訝，但並未質疑西德的判斷。

“這座城邦，除了寂滅教士已經沒有活人了。”

耳邊飄來了西德冷冽的警戒話音。

就連先前城關處那些帝國軍恐怕也是由寂滅分支的精銳所偽裝而成的。

“……！”

高空中，蘭奇翠綠的眼眸也終於在雲霧中逐漸看清了這座班德拉城的全貌。

僅有他們所在的那一片入口之處還演繹著祥和，城邦的深處已然由一種不詳的漆黑所籠罩。

被幻境封鎖的城邦中心一切都渾濁不清，可即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覺到那彷彿是一片由遍地屍骸亡靈所聚集起的日蝕魔境。

在那黑霧之下崩塌的建築中散落著乾枯的殘肢斷臂，無論是老人、婦女、孩童，他們的屍骸堆成一片，整座邊境都市已經淪為祭祀過後的死亡宴饗之地，蒼白日光的照耀下，令人窒息的荒謬和迷幻感籠罩著整個班德拉城。

時間像被拉長，風聲變得更加刺耳，蘭奇的視線因為寒風而模糊，只有西德的手依舊緊緊抓住他，帶他朝著城邦邊界疾速而去。

蘭奇並未多言語，不用交流，也知道得要快點走了。

哪怕目前還未深入城邦異變的中心地帶拿到決定性的證據。

但這是由霸天主教親自確認的北邊境異變，一旦由她告知到帝國上層，加之範雷庫少將的大機率失蹤，帝都必將引起劇烈動盪。

而北部的這場已經鑄成的罪孽無法掩埋，必將被挖掘開。

正當蘭奇這麼想的時候，眼前即刻被一層扭曲的透明屏障所籠罩！

西格麗德的速度突然放緩，停在了半空中。

她警惕地側過眼眸，瞥見不知何時突兀出現了他們兩人身後的身影。

“怎麼樣，兩位，對此美景你們有何感想？”

一道笑意盈盈的聲音，環繞在了這座城邦的上空。

蘭奇也順著這不協的音律，往後方望去。

天際鉛灰的暗雲翻湧，班德拉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中，時不時有冬日雲層間的雷光湧動，將雲霧中的巨大建築映照得煞白。

只見，站在班德拉城高聳入雲的尖塔建築頂端看臺上，一位穿著深灰色外衣的高大男人正注視著他們。

他的面板蒼白如雪，不見一絲血色。

除開他身上輕描淡寫間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魔力，在他封印住兩人周圍的空間時，周圍的大氣都像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四周散發著深邃的光芒，成為千千萬萬漆黑星辰在其中舞動，宛如一片不存在於空間中卻能直擊眼簾襲入腦海的魔能活體。

精神力不夠強大的普通人若第一次面向了這直擊靈魂的光暈，也許會感到與這個世界建立了一種難以言表的聯絡，在一瞬間經歷了一場漫長的、超越肉體和時間的旅行。

最終徹底呆滯、跪倒在地甚至淚流滿面。

旋繞組成的文字不屬於任何一個已知的時代，唯有見過神代遺蹟的人才會知道其意義。

這正是【原初石板】所產生加持時才會散發的威光。

而這一塊能夠為封印魔法附帶加持的石板，已然解釋了其擁有者的身份。

彷彿是感覺到了蘭奇的目光，男人轉而看向了蘭奇。

那雙深灰的眼眸彷彿深淵一般，能讓人沉溺其中，靈魂逐漸失落。

阿斯克桑微笑注視著他們兩人。

當他站立在那裡時，身上散發的無形恐怖只讓生靈感到卑微和無助，而當他動作的時候，一切的安定感必將因他而崩塌。

今天四章，後面還有三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