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水中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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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愣在當場，有那麼幾秒鐘，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不是夢，這是現實，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墨菲斯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已經開始在現實中顯現了。

“墨菲斯？”他試探的問道。

“除了我還能是誰，愚蠢的凡人。”那滿滿的嘲諷口氣讓墨非心中一陣不爽。

墨非反應的很快，立刻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之前心中那股暴虐的情緒，那股殺戮的慾望，就和他在遊戲裡打劇情戰役時如出一轍。

“所以之前一直是你在我耳邊磨叨，是你促使我做了那些事情？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哼哼，不要這麼說嗎，我只是小小的推了你一把而已，那本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怎麼樣，將別人的生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如何啊，是不是很爽，很讓人沉迷呢？

順便說一句，你應該捅下去的。”

墨非冷哼了一聲，“我可沒有瘋。”

黑龍的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真的麼，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墨非啞口無言，和水中出現的幻覺對話，這的確是只有瘋子才會乾的事情。

他凝視著鏡子裡的黑龍，那雙赤紅色的散發著炙熱紅光的眼睛，“所以你到底是什麼？”

黑龍張了張嘴，“你覺得呢？”

墨非剛想說話，忽然砰的一聲，身後廁所的門被撞開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拎著酒瓶撞了進來，似乎是這一層樓公司的員工，他似乎沒注意到墨非，徑直走向一旁的小便池開閘放水去了。

等墨非再次回過頭去的時候，倒影裡的黑龍已經不見了。

他沒有留下來觀摩的想法，轉身走了出去。

他感覺自己的思維很混亂，迫切的需要回宿舍好好冷靜冷靜。

走廊裡的燈光有些晃眼，外面可以看到漆黑的夜色，玻璃上忽隱忽現的閃過反光，彷佛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他。

“你就打算這麼走了？”黑龍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墨非用眼角的餘光撇去，那隻黑龍的影像出現在了玻璃的反光中，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彷佛那隻該死的黑龍就在窗外跟著他似的，但是墨非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覺，黑龍並不存在，至少並沒有實體。

他會有回答。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

墨非充耳不聞，他還沒想好到底要如何應付這個傢伙，墨非甚至不太確定那聲音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自己的幻覺，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心中並不想跟自己的幻覺對話，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同時也是很危險的事情。

“被人糾纏的感覺如何啊？”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哼哼，不要以為你可以裝作看不見我，我就在這裡，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啦啦啦啦啦。”

那個聲音在耳邊繚繞不散，吵得墨非心煩意亂。

“閉嘴！”他終於忍不住吼了一聲，因為不想被人看到他自言自語的樣子還刻意壓低了音量。

那個聲音消失了，玻璃中的影像也不見了，然而就在他剛鬆了口氣的時候，拐角處的一面鏡子裡突然一張黑龍的大臉勐地冒了出來——“彭！”

墨非被嚇了一跳，黑龍卻是一臉得意的表情，“嘖嘖嘖，這麼快就急了？真沒意思。”

“你到底想幹什麼？”墨非憤怒的說道。

“我想幫你呀。”黑龍一邊說著，一邊扣了扣自己的指甲，那心不在焉的表情看著就欠揍。

幫我個屁，墨非心說，剛才如果不是自己最後關頭冷靜了下來，怕是這會已經被抓進局子裡去了吧，然後最好的結果估計也是個無期，原來如此——

墨非忽然明白了，這就是黑龍想要達到的目的，把自己坑進監獄，監獄裡是什麼環境墨非也是聽說過的，到時候在暴力的威脅下自己只能依靠它，在這個過程中墨菲斯肯定會逐漸侵入自己的意識，掌控自己的身體，最終完全取而代之。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不寒而慄，同時冒出一股怒火來。

“給我滾！你這該死的爬蟲，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你想要控制我對麼？佔據我的身體，偷走我的一切，不要妄想了……”

黑龍忽然朝他撲來，玻璃中一隻巨大的龍爪勐地伸了出來，一把掐住了墨非的脖子，漆黑的龍爪看起來異常的真實，墨非甚至能看到日光燈照在龍鱗上的反光，龍爪緩緩收攏，巨大的力量讓他完全無法抵抗，勒的他喘不過氣來。

那雙赤紅色的眼睛透過玻璃的影像看著他，充滿了恨意。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啊人類，你這無恥的竊賊，卑劣的雜碎，控制我的身體，玩弄我的命運，竊取我的人生，現在你也嚐到被人控制的滋味了嗎？很好，你會習慣這種感覺的……”

墨非感覺自己正在逐漸窒息，眼前逐漸變暗，直到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嘿墨非。”

墨非勐地從夢魔般的幻覺中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正站在走廊中間，沒有什麼龍爪，更沒有人掐他的脖子，窗戶外面能看到城市的夜景，霓虹燈的光芒五顏六色，美麗極了，除此之外，就只有他自己的倒影。

墨非一時間驚魂未定，這玩意太邪門了，竟然還能干涉現實，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彷佛仍然殘留著。

他有些慶幸的回過身去，發現追過來的車曉煙，同樣是怪物區的主播，不過她主播的是魅魔……

車曉煙有些疑惑的順著墨非的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窗戶，卻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

“我剛才聽人說你跟少總起衝突了，真的假的？”

墨非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別聽別人胡咧咧。”

車曉煙卻不依不饒，抱著墨非的胳膊就是一陣搖晃，“龍哥你就別哄我了，我們都是一起籤的合同，現在眼看著合同快要到期了，大傢伙可都在看風頭呢，你是我們怪物區的一哥，公司要談待遇肯定先從你開始啊，給我透露一點唄，到底談的怎麼樣？”

換了往常墨非沒準還真會透露些口風，不過這會他卻只想趕緊回家。

墨非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明天應該就能有結果了。”

說完嘆了口氣，轉身頭心事重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