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 子夜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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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明澈，藏在山林深處無比開闊的一幕景色，

青石、草地鋪開的平坦，建起四面臺階的圓形雕柱壇座，鐵索懸掛，下方流水成環，斑斕的光點憑空遊弋，

在月輝下夢幻神秘中，

佇立著一座上百米的巍峨石碑！

“真正的...子夜試煉？”

被這一幕震撼心神，方然在聽到千面這麼開口之時，意外驚奇的出聲，

真正的...那也就是說自己之前那一套假的...

“千面前輩你之前原來看到了麼，”

想起白天那各種試煉忍不住苦笑，但隨即方然就意識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是誰，

一臉神情驚疑不信，話語結巴的音調抬高：

“額...等等，白天那個女....該不會就是前輩你吧！？”

“哈哈哈...”

看到他這鮮明有趣的神色，千面握著扇柄笑出聲來，然後笑意不散的看著他回答：

“安心，白天那人並不是我，她比我更早一步找到了你。”

那前輩你倒是出面阻止她啊...

“很遺憾，我可阻止不了她，”

對方然那寫在臉上的想法做出回答，在他感到驚奇疑惑時，並沒有進一步解釋，

“你有聽說過這樣的傳聞麼，”

千面轉過話題，帶著他走到正對著的巨大石碑之前。

“子夜的守夜人有著可以不進入場景的能力？”

“好像在哪聽過...”

面前相當三十多層樓高的巨大石碑，碑面空白，並沒有什麼刻字，

方然在想著這麼大的石碑是怎麼立住的驚歎中，忘了自己是在哪聽過這種對子夜的傳聞。

“這是真的，和A級上位有拒絕的資格還不一樣，只要待在子夜這個空間裡，”

微微一笑，作為子夜最老一輩的守夜人，千面親口肯定這個傳聞。

“就不會被場景選中傳送。”

只要待在這裡...連場景都可以躲過？

“是因為這個空間壓制了能力麼？”

“不，在先生還沒訂下規則時就可以。”

子夜的空間這麼特別！？

不過躲避而是根本就不受干涉，聽著千面笑著解答，方然心中無比驚奇同時，還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會被場景選中，但守夜人的實力，一直位列當世前列...”

但沒等方然開口，千面就提出了他好奇的地方，看著他神秘說道：

“自然會讓人聯想到有什麼秘密對吧？”

對這像是能讀心一樣的話語，方然只能點頭，畢竟當世前列還只是形容現在，

據他所知，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子夜守夜人都是實力處於領先地位，神秘且強大的代名詞。

“這裡，就是那個‘秘密’。”

千面望向眼前的景象，說出了守夜人之所以強大的根源。

就是這裡！？？

而聽他說出真相，方然雙眼微微睜大，環顧了一下週圍幻夢光景，只佇立著那座巨大的無字石碑。

“這難道是什麼能提升實力的...夜器？”

緩緩說出心中覺得最有可能的猜測，以子夜的底蘊，即使有這樣一件夜器也不足為怪，

但下一秒，方然看見千面搖了搖頭，骨扇輕抵下頜的一笑。

“夜器？不，非要說的話，更像是一個特別的場景。”

一個場景！？？？？

能想象的答案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個，方然霍然看向眼前的巨大石碑，

是場景的話，也就是說這是固定入口之類的東西？

子夜竟然擁有一個單獨的場景在‘家’裡？

可是無限制進入的麼？

那獎勵又是什麼...

“場景...？”

一時間種種疑問湧出，但都沒問出來的方然，在震驚中只重複確認著這一點。

“和普通正常的場景自然有所區別，這個被我們稱為‘幻境’的場景，它能讓進入其中的人，”

千面邁上臺階，手掌撫摸過那些雕欄鐵索，閉眼感受懷念的開口：

“鍛鍊心中有所感悟，但自身尚且未及的力量。”

心中感悟...但尚且未及？

一時有些沒明白這奇怪的條件，方然報以這樣的視線看向千面。

“簡而言之，就像一個C級機緣巧合體驗過A級上位的精妙手段，但受限於魔能、負荷，無法將其消化掌握，”

“但只要進入幻境，就可以擺脫這些枷鎖。”

極其形象具體的‘舉例’，千面笑意灑然的看著方然，

“提前磨鍊出更強大的能力，就是守夜人比同階位更強的秘訣。”

然後骨扇一展，輕然的笑問：

“想進去試試麼？”

“誒？”

還在驚訝還有這種神奇的場景，突然聽到千面這句詢問，方然為之一愣，有些訝然喃喃的問道：

“這個幻境可以隨便讓人進去試麼？難道不需要什麼珍稀的資源才能開啟...”

“不用、不用、並不需要那樣，一人的話只需幾個時辰就可以再次進入，曾經我們還為次序舉辦過比武...”

笑著擺手中神色閃過懷念，千面站在石碑前的遊光斑斕中開口：

“總之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天天晚上都來。”

這實在是過於慷慨的幫助，讓方然只感覺有些受之有愧的苦笑。

“這真的可以麼...”

“決定要不要進去的是你，我只是看你睡不著，帶你出來逛逛的同時隨口一提，沒興趣的話現在回去麼？”

聽著千面這樣不負責的說法，方然一時無語的啞然，

然後過了一會，才輕揚起臉龐明亮神色。

“不，經過歐洲的事，我已經決定了坦誠面對我心裡的想法，”

方然看向眼前巨大的無字石碑，眼底仍舊如同白天一樣，浮現躍躍欲試的期待，他看向千面神色清朗決意筆直。

“千面前輩，我要怎麼進去？”

“很簡單，把手按上去就好。”

聽到他這笑語輕快的答覆，千面笑著回答。

得知方法，方然邁開腳步踏上臺階，一步一步朝著壇上的石碑走去，

月光如沐，寧靜山林環繞的這片空曠上，離得近了他才看清從圓環潭水遊弋出的光點，是種像是細小蝴蝶一樣的發光生物...

走到石碑面前，抬頭只見筆直接入夜色，

深吸了口氣，在抬起手按上石碑之前，方然沒有轉身，卻無比認真的突然輕聲開口：

“前輩，關於之前的事，我想向您道歉。”

手掌按上石壁冰涼，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橙、紫、金、銀....各色光影仍舊從外環潭水中鑽出，巨大石碑所在的子夜深處，最後只剩下千面一人的身影，

他靠在一處雕欄石柱邊，感慨這清澈耀眼的少年決意，在那些‘孩子’身上彷彿似曾相識，

然後對著一個樹影幽深的方向，骨扇映襯笑意輕巧的開口問道：

“聽見了？”

沒等回應，千面就獨自笑笑，仰望著子夜的明月。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啊，他應該就是為了和你說這句話，才來的子夜。”

在他這麼說完之後，一道身影緩緩從中走出，厚重沉緩，如同紮根於地的古樹般溫和，

庸土一如那晚踏入紫禁狹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