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之夜 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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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學長！”

看著黑白女僕裙的優雅身影也輕笑離去，還在想著千面和克洛提德的邀請出神，模擬場景的倫敦夜晚，方然突然聽到聲音，

然後看著已經跟著苟彧來到這裡的唐冰，正急忙忙的朝自己跑來。

“呀，葫...”

“學長！你個沒良心的混蛋！”

看著她的身影出現，方然回過神剛想開個玩笑打聲招呼，就被唐冰劈頭蓋臉一句控訴給弄的一怔，接著聽到她擔心生氣的衝自己大喊：

“你沒事的話，倒是在電話裡回句話啊！消失了一天一夜，連個信都沒有！”

唐冰看著他眼眶慢慢泛紅，聲音抽涕的低了下去。

“我還以為學長你...”

看著眼前的女孩沒有說下去，低下頭雙手揉著眼睛，方然一下子眼神愣住，突然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還是頭一次因為讓一個女孩擔心安危，而把她弄哭出來。

有些手忙腳亂、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眼前的唐冰，方然最後只好抬起手放在她頭上揉了揉，話語聲音歉然汗顏的輕嘆笑笑：

“那個...抱歉，讓你擔心了...”

身為普通人，卻被捲入這次的事件，唯一能信任、能依賴的就只有和自己同校的學長，看到方然的身影安然無恙，

一個人飄搖不定的流離感中，唐冰感覺自己像是總算找到了支柱。

“哼...總之，學長你沒事就好...”

揉幹微溼的眼眶，難得沒有一把拍開方然的手，聽到他的話，唐冰抽涕了一下的說道。

而稍微慢了點才跟來，看到金融城廢墟街道上的這樣一幕，青年失笑的揉了揉眼前身影的頭頂說著安慰話語，紅色外套的女孩不滿的盯著他的景象，腳步稍微一愣，

苟彧突然發現...

他貌似不太適合這個時候過去。

“隊長，人我已經幫你接回來了，那我就先去找找孟大哥了，等局裡大家回來，我再聯絡你。”

於是停在半路原地，苟彧看著不遠處的方然說道，方然也沒有在意的對他擺了擺手：

“嗯，麻煩你了。”

看著苟彧臨走前特地對自己笑了一下，有些奇怪，然後方然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唐冰，眉頭一挑的揶揄：

“說起來...我還沒問，葫蘆，突然見到男神來接自己，感覺怎麼樣啊？”

聽到他提起當初在超市裡說過的事情，想起剛才看到被自己收藏到相簿裡的美圖‘男神’，突然真人出現在眼前說是來接自己的懵逼感，

被方然用打趣的眼神看著，唐冰突然有些不自在，別過頭小聲的嘀咕：

“果然學長你認識他，我就說你當時的樣子為什麼那麼怪...”

確認了方然沒事，她用力的甩甩頭，拍了怕臉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四處張望著附近連珠炮一樣的問道：

“話說學長這是哪，怎麼沒什麼人...而且感覺有點眼熟？剛才那個草帽男...額，苟彧他說事情已經結束了是真的？還有學長你跟奧斯菲雅消失了一天干什麼去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又受傷....”

“停停停...咳...”

聽著她一連串的問題，方然連忙出聲打斷，說的太快的話語牽扯傷勢的忍不住輕咳，然後看向唐冰一臉扶額無奈：

“慢慢來，一個一個問...”

“噢。”

看到卡通外套的女孩老老實實的安靜下來，方然才一點點挑能說的給她解釋：

“之前的一整天，我都在和奧斯菲雅想辦法解決這次的事件，在最後的時候稍微受了點傷，至於這裡是哪，你不用在意，”

漆黑的夜色加上普通人並沒有的黑暗視野，既然唐冰沒有認出這是倫敦金融城的一條街道，場景這種超出現實之外的東西，方然自然不會說出來，

所以輕描淡寫的略過所有經歷的絕望危機，他最後看向自己一頭霧水的學妹笑笑：

“總之，這次的事情已經徹底結束了，”

“葫蘆，我們一會就從這回去。”

只是聽著他這麼說的話語，唐卻冰看著眼前的方然一愣，眼中的青年臉色還有著剛經歷過什麼的蒼白，聲音也有些微弱，

但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吹動他髮梢，總讓人覺得他此刻氣質特別。

感覺才過去一天自己的學長似乎有了某種改變，和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唐冰感覺自己下意識心跳加快，

比剛才見到手機照片上的真人時還快...

“哦...”

所以聽著方然的解釋，唐冰老實乖巧的答應了一聲，沒再說話，一直等到方然奇怪看向剛才問這問那的她怎麼突然啞火了的時候，

唐冰才像是掩飾什麼一樣的換了個問題，支支吾吾的挪開視線換了個問題：

“話說學長你的傷該不會很嚴重吧...”

“這個嘛...總算...還好吧，”

感知著自己的身體情況，雖然有克勞賽爾和復甦兩個人的治療，但這次回去又不知道要養多久，

方然有些好奇的看向唐冰，她側臉乾淨光滑下有層粉紅。

“話說葫蘆你為什麼這麼問？”

“畢竟按照電影裡套路，都是人快不行了才勉強接起電話，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渲染悲壯的氣氛，”

聽到方然這麼問，唐冰嘟嘟囔囔的回答，然後飛快的瞟了他一眼，才小聲的說了一嘴：

“所以我當時聽見電話沒聲，還以為學長你嗝屁了。”

葫蘆，你一天天的就不能念我點好（面無表情）...

默默的看了她兩秒，然後無可奈何的失笑輕嘆，方然看向唐冰聲音緩慢輕微的問道：

“說起來，葫蘆你之前的一天在幹什麼？”

“我就是....啊！對了！學長，那個克里姆他...還有砸進來的這個....”

聽到方然問起自己，先是本能開口回答，但馬上就想起重要的事情，唐冰連忙拿出那個魔方大小的‘天降隕石’，急的口齒不清的想要和他說明！

“停...停...”

而看到她又是要禿嚕禿嚕的開口，方然這回提前出聲的慢慢打斷，拿過導師的解封裝置收起，

對自己這個熱心善良很有責任感的學妹，有些欣慰無奈的輕笑解釋：

“克里姆他沒事，奧斯菲雅也沒事，關於這個東西你沒闖禍，甚至還幫了大忙，還有玻璃也不用葫蘆你賠。”

“這樣啊...之前嚇死我了啊....”

然後一直愣愣的聽他說完，唐冰才一幅後怕得快哭出來的如釋重負，

當然，方然覺得也可能最主要是聽見了不用賠錢。

“除了這些就沒發生別的了麼？”

詢問著唐冰貴族一日體驗卡的使用感受，方然看到唐冰頓時苦著小臉的回答：

“別的....那種鬼知道一個花瓶是不是古董的別墅，我根本不敢亂跑，除了吃飯和實在撐不住睡了一會，我一直都待在那個大客廳，”

“但只要我一待，那個管家就問我還需不需要什麼、喝不喝紅茶，那種西裝領結的人一問我我就緊張，一緊張就下意識點頭，”

然後說到這，唐冰像是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沒出息的小聲捂臉：

“然後就從早到晚喝了一天的紅茶。”

方然：“......”

葫蘆，你還可以再慫一點麼。

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上人家是為了喝個夠本兒去了...

面色複雜默默無語的盯住一臉發糗的唐冰，下意識看著她的臉頰手指、眼眉髮梢，方然突然忍不住的捂嘴一笑：

“噗...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他笑的過於開心以至於再次牽動傷勢，甚至咳嗽出聲。

“學長！你還好意思笑！”

盯著這個把自己丟下的罪魁禍首，唐冰臉上微紅羞憤的大喊，看著他笑彎了腰的止不住輕咳，

但又擔心他的身體，沒有像往常一樣掐住他脖子。

而一直笑了好一會，才拄著銀斷龍牙站直，方然擦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看著唐冰：

“抱歉抱歉...一沒忍住，不過導致葫蘆你這麼丟人我也有責任，”

“而且的確....最後靠你才結束了這一切，作為隊伍裡偶爾發揮關鍵作用的加分道具功不可沒，”

聽著他說自己‘功不可沒’的話語，在唐冰還一臉茫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

夜幕安靜的倫敦金融城場景裡，笑聲一掃剛剛甦醒的不安，還靠銀色手杖才能站穩的青年，看著眼前讓他總是開心笑出來的女孩，

突然很想為她做點什麼，於是眼神嘴角笑意很輕的輕笑開口：

“所以作為報答，”

“葫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