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四章 最後一顆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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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下，浩瀚的天空從淡藍淺紫逐漸蔓延成深邃的黑暗，

在落日餘暉的夕陽裡展現出自身所有古老和宏偉，

羅馬再一次迎來夜色。

哐——！

別墅地下藏身處的合金大門被轟然破壞，於幕後能一句話決定很多東西的男人，此刻舉著手槍快要失禁的癱倒在地不斷後退，

看著在剛才噩夢般的十幾分鍾裡，幹掉自己所有保鏢的黑髮青年緩緩平靜走了進來，在看到他身後兩點通紅的驚悚微笑，再也忍不住恐懼的大叫起來：

“你是什麼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而確定了這裡也沒有超出現實的痕跡，看著奧斯菲雅抬手讓他昏厥過去，打電話通知人來處理，方然撥出了口氣緩緩散去暴食，轉身黑眸看向破洞口外的夜空，

天已經黑了。

這已經是他們確認過的第十個目標地點，但是仍舊沒有找到那顆暗能水晶。

它彷彿如同不存在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看著奧斯菲雅安排好了後續處理，方然拿出解封裝置看了一眼上面還有三個多小時的倒計時，深吸了口氣看向她話語輕聲迅速：

“沒時間了，還剩最後兩個地方，我們分頭行動。”

注意到了他這一瞬的呼吸，從早到晚幾乎一刻不停，即使以參加者的體力也會感覺到疲憊，而且在這之前從械海侵襲中千鈞一髮逃出，他們在路上還經歷了兩場阻截。

想著從昨天上午和自己進行夜器的鍛鍊開始，他真正休息的時間可能也就只有列車上睡的那幾個小時，加上又一次拿出那個力量的負擔，

清楚方然已經像是一臺零件磨損嚴重、超負荷運轉的機器一樣瀕臨極限，隨時有崩潰的風險，

聽著他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的提議，奧斯菲雅湛藍眼眸無比認真的清冷警告：

“不行，方然，你不能再勉強自己了。”

打算快步朝外邁去動作一頓，方然轉身看向奧斯菲雅，感覺到她話語裡的擔心，他突然間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啊...沒事啊，雖然我自己現在沒有能力，但普通人不可能對我產生威脅的，”

他有些感到不好意思指尖輕撓著臉頰，然後擺擺手沒事人一樣的笑笑回答：

“即使遇上什麼危險情況，我也會第一時間聯絡你的。”

清楚他說的總是對的，現在這種危急關頭他們必須儘快找到暗能水晶，但是看著青年臉上那抹像是在說‘不用擔心’的輕笑，

對於不得不依靠他勉強自己的力量，奧斯菲雅還是微微攥緊手掌，不甘、自責，湛藍掙扎中當初那趟航班裡因為被他救下的複雜情感再次爆發，

然後擺手的這一瞬，奧斯菲雅一把抓住方然的手腕！

和那晚斯溫頓郊外一模一樣的畫面，只不過這次身份互換，拉近青年縮短眼眸間對視的距離，她總是清淡平靜的聲音格外用力。

“那記住你對我說過的話，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參加者也是。”

近距離的看著那張金髮下精緻雪白的臉龐，微微愣住了一秒，連呼吸都彷彿可聞的這一刻，方然深吸了口氣的對著她點頭：

“當然。”

從掌控地下世界的幕後黑手藏身處脫離，和張開白翼的身影暫時分開，拖著夜局風衣的衣襬在黑暗中起躍，

跳上一棟建築樓頂，方然抬起視線，看著羅馬夜空之中雲的黑影密集，夜色喧囂。

從弗朗西斯的記憶裡看，結社此刻應該就在這座城市裡進行著最終的準備，

可是在哪？

最後一顆暗能水晶究竟在哪！？

腦海裡思緒雜亂翻湧，夜風吹亂額前碎髮，方然的身影飛奔在建築屋頂之上的黑暗，讓偶然瞥見的人們以為自己剛才眼睛一花。

屋頂連線隱藏身形的道路消失，從無人察覺的黑暗小巷跳下，方然下意識加快步伐的朝著街道另一側走去，

然後走出小巷漆黑的那一刻，剛好撞到了一個路過的老人。

沒有預想會有人經過，但在發現自己撞到對方的瞬間，參加者的反應就讓方然在對方倒下之前就做出了應對，

他一把扶住對方的手臂，連忙道歉的開口：

“抱歉！您沒事吧！？”

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話。

“沒事，沒事...”

但是在這位老先生開口回答之後，方然意外的發現對方竟然說的是漢語，有著一張華夏臉龐，

而對方貌似也是在驚訝這一點，轉角遇到的華夏老先生，看著竟然還是個同胞小夥一臉意外的笑笑：

“真是巧了，小夥子，你是來這旅遊的？”

“啊...是啊...”

沒有時間浪費，但面對這樣一位親切的老人，方然止住腳步飛奔的慾望，掛上晚輩的笑容順著他的話承認。

“來看鬥獸場的吧？”

然後貌似是在這定居了很多年的老先生，一幅已經見得太多的熟稔模樣，臉上帶著‘我都猜到了’十分有把握的說道：

都來羅馬旅遊了，肯定是來看那種世界名勝的啊...

沒想到在這種危急關頭，自己竟然在街頭被一個老大爺攔住，

這讓一天裡幹掉盜竊集團、暴力幫派、黑手黨、販毒大亨、地下龍頭等等黑惡勢力的方然，心裡覺得有些荒唐的無奈失笑嘆氣，

又聽到這位老先生帶著上了年紀的人、面對晚輩特有的教育口吻，感慨了一句。

“雖然歷史上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看看人家外國那建築整的開開眼界也挺好，行啦，看小夥子你挺著急的，去吧。”

然後在方然開口想說自己有急事先走之前，就十分善解人意的注意到了他一幅急切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只是在方然笑著點頭，經過他身邊離開之前，不忘一臉‘這孩子怎麼不開竅’的嗔怪補充：

“下次出門記得找個小丫頭，別一整自己一個人出來瘋玩。”

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不光是被親切老大爺攔住教育，

臨到最後竟然還被關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

已經加快腳步在街道上跑了起來的方然，緊繃著的心神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放緩，但很快他就緩緩沉靜呼吸，把注意再次放到了自己當前的危機之上，

眼眸神色有些凝沉，直覺告訴方然，

他此刻正在趕往的目標地點，也極有可能沒有暗能水晶的線索。

但是整個羅馬的地下世界，已經快被自己和奧斯菲雅完全掀開，結社應該再沒有什麼選擇可以寄放暗能水晶....

思考在奔跑中下沉，看著眼前的羅馬安詳街景，巴黎93省里社會的最下層畫面突然閃過腦海，

不！

等等....

像是一道光在腦海裡突然閃過，方然奔跑的腳步一下子停住！

羅馬街道，街上的行人都是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突然站在街頭不動的外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