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二章 每個男孩都曾想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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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

從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的夢境驚醒，方然看著明明已經過了十點，自己對面卻仍舊無人的空床輕聲詢問，

並沒有聽到回答，漆黑裡他環視了一眼自己所在房間。

這時方然才發現，這並不是想象中那種白色制式的雙人宿舍，正常的地板和簡約的格局，除了沒有窗戶證明這是地下科研基地以外更像一間公寓，

注意到這個事實之後，方然才看到更裡面房間的門，亮著表示‘內部啟用’的光。

嗯...？

再次看了一眼時間，方然緩緩的從床上坐起，雖然還有點虛但總算能走，他慢慢的來到門前，總感覺應該是在機密重地才有的科技門自動拉開，

一門之隔是和‘公寓’完全不同的空間，只有一張白色工作臺的檯燈微光旁，克里姆的身影正坐在那裡。

“方然？你醒了？你的傷...”

“啊...之前睡的太多了，所以有點睡不著。”

看到他訝然起身的看向自己發問，方然撓了撓臉頰的訕笑回答，然後看著這個房間，

放滿資料的櫃子，數臺大型裝置纜線連線向工作臺上的終端電腦，擺放著什麼的一排展示架，像是一家生產什麼的工作室。

“欸...這是你辦公實驗的地方麼？”

看著那些看上去就很厲害的機器，方然眨了眨眼中的驚豔好奇，然後讓聽到他這麼說的克里姆，溫和簡單的笑笑：

“不，生活區域的實驗行為是老師嚴令禁止的，而且一般的實驗也很難在這麼小的房間裡進行。”

“啊....這樣啊（汗）....”

感覺到了自己的沒見識，方然默默的汗顏。

“這裡的話，只是有時我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做些無聊事情消磨時間的地方罷了...”

無聊事情！？

想了想自己無聊的時候基本都在發呆夢遊，看著克里姆仍舊是那副蒼白笑笑的神色，方然掃了一眼這個房間總感覺有點心思複雜。

你就在這種地方消磨時間麼.....

“那這些都是幹什麼的，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看著方然指著身邊的那些儀器，克里姆拿出了一塊操作平板笑笑回答：

“這只是些用於加工精密零件的最基礎裝置，實驗區域基本到處都有，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厲害。”

然後看著他直接啟動給自己演示了一下，方然目瞪狗呆的看著他手上的那個東西，投影出一個連邊角形狀都有詳細資料的立體投影。

不！你這東西超厲害的吧！？

心裡驚奇的大聲吐槽，方然看著他轉動了一下空氣由藍光線條構成的投影確認，下一秒房間裡機器嗡鳴穩定的亮起藍光，

大概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克里姆就拿著和投影裡一模一樣的東西，放到了自己掌心中央。

看著亮銀色像是金屬又像是結晶的東西，方然小心的將其捏起，明明只有指甲蓋大，卻無比精細還有擁有紋路，

甚至還有可能是微米單位級別的連線槽和孔洞。

讓從進入到導師的基地開始，

已經被太多高科技震驚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無聊的時候就是在做這些麼...？”

驚異到無法夫吸，知道了超級天才是怎麼打發時間，方然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清晰的感知到了人與人的差距，他看著克里姆懵逼迷茫的問道：

“你做這些是幹什麼用的？？”

“只是些上不了檯面的...”

“請務必告訴我！”

讓我知道咱們的差距沒有辣麼大！

而張了張嘴啞然，看到方然一臉強烈好奇，克里姆稍微猶豫，最後還是苦笑的按下照明開關，

房間一角的那排展示架燈光從下至上的亮起。

“並不值得介紹的東西。”

光芒照亮上面擺放著的所有機械人模型，每一個都是極盡還原的栩栩如生。

只是看著那些所有在過去黯然夜晚裡誕生的事物，彷彿是每一次消沉失落時間的象徵，既不是有用的設計也不是具備威力的武器，

完全夠不到任何高度的自娛自樂，想起曾經記憶裡那道身影將最初的那個如同垃圾踩碎的話語，

‘我沒讓你在這些玩具上浪費時間。’

讓克里姆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他看著方然走過去的身影有些勉強的笑笑：

“只是些沒有什麼意義的興趣造....”

“我去！變！形！金！剛！！還有...這個是...環太平洋！？”

然後在話還沒說完的這一刻，

就看到因為還處於虛弱狀態所以以龜速衝過去的方然驚撥出聲，接著兩眼放光的轉過頭驚奇問道：

“這都是你做的！！？？”

看著方然一臉快流出口水的表情貼著展示櫃，沒有想到這種態度，克里姆有些愣愣的回答：

“啊.....嗯，確實...是我...”

“哇.....”

這回真的是眼神裡看神仙的高山仰止，從因為某些原因再也無法直視的‘威震天’到夜網交易介面上真有的大型裝甲武器，

方然看著離他最近大概有一尺高的‘擎天柱’，複雜精細到每塊鐵皮和零件上的螺絲，完全不像是做出來的，簡直就是直接從電影裡穿到現實！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能動麼？可以變形麼！？”

對他這幅驚歎沉迷的模樣，一時驚楞的不知作何感受，克里姆下意識如實的回答：

“我掃描影片畫面構建出立體模型...然後分析補足整體解析構成零件，有這裡的裝置...剩下的只需要花時間組裝構建就可以....至於動的話因為內部相當於實心所以還...”

愣了愣回神，看著方然對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眼神發亮，克里姆帶著些莫名意味的語氣，有些意想不到的輕聲試探問道：

“方然...你也對這些感興趣麼...？”

“不，每個男生都會感興趣的吧。”

沒有思考的脫口回答，方然眼神有些出神的看著眼前能會讓愛好者，斥巨資也想帶回家的模型，

用科技者儀器加工的精密零件，全部合金構成貨真價實的複雜機械感，黑色的一團看起來軟乎乎的科幻外形，大概是每個男生都無法拒絕....

嗯？

等等，等一下。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正有些出神的眼神一愣，方然默默一點點的把視線倒放，看向展示櫃一層的邊緣，不知什麼時候混入其中的一隻喵球，

然後默默的拉開門拿出來，眉頭直跳的用力揉著它咬牙：

“你個傢伙，昨晚需要你的時候給我跑哪去了！？”

“)°?°(啦喵？”

而從剛才聽到他不假思索的輕聲回答起，就一直看著他愣住的克里姆，有些呆呆的開口：

“不會覺得很可笑麼？”

“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會得罪多少對科幻Robot懷揣夢想的人。”

抱著自己懷裡軟乎乎的啦喵獸，方然有些溫和無奈的看著眼前明明優秀的一塌糊塗，但總是消沉不自信的克里姆。

“話說這個是你在舞會上就展示過的那種東西吧，用那個大機器，這到底是什麼？額...我就是有些好奇，你當時說的法語太專業，沒用的葫蘆一點都沒聽懂...”

拿著手上亮銀色的零件，一邊逗著懷裡F-233的尾巴，方然一邊不忘埋汰一下唐冰的，看著正愣愣出神的他問道。

“啊...這個啊，這是我最近幾年來主實驗的一種副產物....”

回過神長舒了口氣的笑笑，克里姆和他‘翻譯’舞會里的那些話，解釋著這種新材料的來源與特性，

只是聽著那些能量通透率、超強導能性之類的各種名詞，方然最後變成和被他抱著的F-233一個單純表情，只聽懂了開頭的發自肺腑感慨：

“原來你現在在忙於這個主實驗麼，唔，聽上去就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其實還好，之前因為實驗材料過於難得，不過最近因為一次契機有了大幅度進展，總算接近了完成，包括這種新型材料，我取得了很多的成果。”

“那你應該很期待吧，畢竟研究了好幾年的東西終於要成功了。”

對於方然這種外行人完全聽不懂的關心，聽到他這麼說道，克里姆難得笑容有些不再蒼白的點頭。

“嗯，我很期待。”

然後他又看著方然，尤其是他懷裡抱著的F-233，忍住了詢問這究竟是什麼生物的好奇，輕笑的開口：

“那方然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聽奧斯菲雅小姐說，你們的任務應該是已經完成了對吧？”

“是啊，擺脫了追殺通緝，剩下的就是在這等那個總是板著臉，讓人不敢跟他說話的導師爺爺，研發出解開模擬場景封鎖的辦法救出大家，我就可以回華夏了。”

低頭看著這回老實在他懷裡、正不斷用貓尾巴夠自己手上零件的軟萌啦喵，方然這時才反應過來的抬起頭，

“話說回來，這個你是打算拿來幹什麼，在拼新的高達麼！？”

拿起逗貓用的新材料，看著這個形狀像是什麼‘鱗片’，他看向克里姆眼神發光。

“高達....算是吧...”

然後聽到他笑笑的回答，領著自己走到那個白色工作臺前，按下開關讓一個真空環境的組裝空間出現的那一刻，

方然看到大小甚至超過半米、張開機械羽翼科技感華美瑰麗的巨龍！

像是什麼宏偉科幻遊戲裡最終Boss的既視感，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為之失聲，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歎，

就連方然懷裡的F-233都跳到桌上，伸出尾巴好奇的打算戳戳。

“實驗產出的這種新材料不算多，說不上珍貴但也算極其特殊有限，所以我就想著用它做件值得紀念的東西，”

“剛好那天我看到了一篇關於龍的故事。”

看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讓別人如此驚歎，對此刻心底裡開心程度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忘記了心裡強調的哪怕方然沒什麼架子，也要當成大人物尊重的事情，

像是想要和人分享一樣，克里姆看著空間裡已經基本成型的作品，有些忍不住話語升溫的給方然進一步介紹開口：

“而且這次我在內部設計了動力系統，只要之後編入程式的話，它應該就能動起來...”

“一定要記得取名字！秋梨膏！”

讓方·已經徹底忍不住想要在本上白嫖·然，一臉激動的抓住他的肩膀大聲強調，F-233也是跳上他頭頂‘啦喵’的大叫了一聲。

“我去！你是天才麼！？啊，不對，你就是天才！我滴天，你這究竟是怎麼想到做出這種東西的點子的！？”

而看著方然這麼情緒高漲的開口，克里姆也是發自內心的熱切輕笑：

“我只是又一次偶然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機器人動畫，當時很想成為那裡面製作各種強大機器人的博士。”

“我懂、我懂！我小時候也是想著哪一天開上高達拯救世界！滿腦子都是想著和主人公一樣把動力油門的操縱桿推到最大！”

而一聽到他這麼說，方然一幅非常理解的模樣迫不及待的應和，也是眼神發亮的和他分享自己的童年，順帶說出某些萬惡之源...

“方然你小時候也愛看機器人動畫？”

“那當然啊！額...雖然也看了點別的，但你知不知道我人生第一部動畫片看的就是....”

...

星夜之下的日內瓦郊外，地表深處的科研基地，在生活區域原本只有一道身影的房間，像是彼此都找到了超級聊得來的同伴，

無論從哪裡都各不相同的兩個青年，在工作桌旁的微弱燈光下，陷入有關機器人的交談，在已經深了的夜裡彷彿都熱切完全不知道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