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九章 絕境之中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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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在自己突然遭遇環境驟變中很容易就忽略的細節，腦海裡彷彿電光劃過的刺激了方然的思考，讓他一瞬間聯絡起前因後果想到了答案！

而導向這個答案最直接的證據就是...

方然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裝，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一個問題。

假如是銀斷龍牙化作的長槍在【輪牌】生效的時候，擾動了作為科洛索斯逃離手段的空間水晶，讓其陰差陽錯的生效在了自己身上，

那透過空間傳送來到現實倫敦的自己，為什麼穿的不是燦金浮滅漆黑莊嚴的諸神之王呢？

既不是銀髮夜鴉的模樣，又沒有握著那柄長達數米的巨大銀槍，穿著一身夜局的訂製西裝以自己的模樣來到了倫敦，唯一的解釋那就只能是...

此時此刻身處倫敦的自己根本不是A級上位的‘夜鴉’，

而是【雙牌】力量下被綁在別墅地下訓練室的‘方然’！

說起來空間暈眩感出現的那一刻自己確實恍惚了看到了一眼地下訓練場。

藏在倫敦某處街區房屋後面的角落，想明白這個他自己都不想相信的事實，方然按住額頭閉上雙眼感覺到無比頭痛、驚疑複雜的呼了口氣，心緒艱澀思考艱難。

騙...人的吧...

難怪自己現在召不出銀斷龍牙，難怪【創牌】的效果仍在維持，究其原因它們都在另一個自己手上正常的生效...

需要解釋的一點是方然【雙牌】的存在本身，即使是在全部52張庫洛牌中，【雙牌】也屬於最為特殊的一張，它同時分別屬於由太陽掌管的地和月掌管的水，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特殊屬性，它才擁有將人或物變成兩個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但與之相對的是，除了即使1/2覺醒也仍舊是‘無限’啟用狀態下才負擔得起的魔能消耗，

【雙牌】並沒有將意識或者說是靈魂之類的‘人格’，同樣變成兩個的力量，只是讓使用者擁有了另一個沒有本體分身之說、受同一意識控制的‘自己’而已。

一般【雙牌】生效的時候，方然就像是眼前同時有兩個世界，已經不是一心二用這種水準的超困難使用程度，讓他如非必要基本不會用這張牌的能力，不然很容易導致像那次全城熱夜結束他心直口快在玲面前說漏嘴的情況。

而連一個反應慢了一瞬都會導致敗亡的A級之戰更是如此，擔心昏迷太過虛假所以在象徵性掙扎兩下給夜局大家這真的是方然的錯覺之後，他其實全部的人格和力量都在‘夜鴉’的那個自己身上，

換言之此刻身處倫敦只是單純被動被維持存在的這個方然，

根本沒有可操控的魔能！

畢竟，【雙牌】無論是對魔能值可沒有作用。

而且就算他有可以動用的魔能值，沒有銀斷龍牙在手的他也只能看著手上的牌乾瞪眼...

對了，自己還有...

即使想出了能力瞬間啟用的辦法，但依舊發現了自己還是存在沒有銀斷龍牙能力基本癱瘓的弱點，

方然靠坐在黑暗角落裡緩緩的睜開眼睛想起了自己除去能力本身，唯一還沒有被模擬場景裡的那個自己使用中的能力。

自己也不確定能否成功的伸出手，然後下一秒一抹月光照亮這個漆黑的角落，幾乎與方然身高相同的月白弓身，銘刻著自然、狩獵、豐收、孕育、死亡等等的神權花紋，狂野華美的弓身夭矯如同某種大型近戰兵刃的夜器出現在方然手中。

ZXC20-A——阿爾忒彌斯的永恆追獵。

但是，

沒有魔能值你讓我拿著它去跟人近戰肉搏麼？

雖然作為弓兵那樣貌似也挺正常就是了...

收回明明是神話武裝但現在根本發揮不出威能的月神狩獵，靠在牆角方然連自己都忍不住苦笑出來吐槽了一句，然後想著此刻自己失去能力淪落異國街頭的這種情況。

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可思議和荒誕荒唐。

這就是把雞蛋放進一個筐裡的惡果...？

正常情況下，【雙牌】生效的狀態，無論哪個自己都是可以使用能力的，畢竟在同一個世界並不影響，但模擬場景畢竟來自夜戰獎勵，和現實世界是完全隔絕。

這麼說的話，剛到倫敦被襲擊感覺能力變弱，那果然是因為空間傳送殘留的效果消散，那個有著A級上位力量的自己被徹底隔絕在模擬場景的原因了，

那身為‘夜鴉’的那個自己，此刻應該變成無意識的植物人在數千米高空懸浮靜默了吧...

手指下意識的抓亂了頭髮，方然壓低眼眸想著自己此刻的現狀，

空間傳送對當時A級上位的自己難以生效，結果讓相當普通人毫無抵抗力的自己來到了倫敦，遭遇這裡不知道在計劃什麼的人們追殺，

明明是為了掩藏身份用出的辦法，結果卻弄巧成拙的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這種又是陰差陽錯把自己推到這種局面的‘巧合’...

即使是想清楚了能力消失的原因，也沒有找到可以解決的辦法，反倒是在對各種細節回憶之後再次隱約察覺到那股沒有任何奇怪的過分巧合，

方然按住身側的牆壁緩緩站起身，胸口的起伏緩緩平復，但他的神色依舊艱難，因為他沒有忘記他此刻面對的危機！

沒辦法動用魔能的他此刻面臨的可是參加者們的追殺，一旦被發現蹤跡他絕對沒可能倖免，

自己必須趕緊先辦法應對面前的危機！

只是雖然這麼想著，但在孟浪、苟彧還有夜笙等所有夜局大家都被困在模擬場景的當下，方然發現自己真的只剩下孤身一人。

然後身陷倫敦，失去能力還面對未知敵人追殺的他，第一時間就是想聯絡他現在唯一能求援的人，也是早就預知到這次國戰異端和夜笙說過這件事的水琳琅。

但包括緋紅女皇、機械靈魂、玲給的‘骰子’、海水、以及放著他平時身上所有東西的黑匣，全都在模擬場景中的那個自己所控制的、也就是屬於銀斷龍牙的那個參加者空間裡，

也就是說身處異國他鄉的他，

現在不僅沒有能力、沒有錢，還沒有能夠聯絡的手段。

而且最致命的他現在面臨的追殺，根本無法透過一般的方法向外界求援。

靠著黑暗裡房屋的背面牆壁，謹慎警戒的感知著附近街道，做好了察覺有參加者接近立刻離開的準備，方然能夠想象的到，

假如他選擇透過大使館援助返回華夏，或者借用一般通訊手段聯絡水琳琅，必然會被對方的情報人員或者能夠監聽跨國通訊的科技者所發現！

而試圖逃到倫敦之外，脫離了現實社會人群的這層保護，那更是死路一條！

此時此刻，方然面臨的真的是絕境危機！

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對方是參加者，其中甚至有即使自己萬全狀態也無法戰勝的A級上位，

而自己現在只是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貿然行動的話只會加速自身的暴露，

無論怎麼想都繞不過面對危機根本沒有力量抵抗的這個坎！

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仰望倫敦夜空，即使從慌亂中冷靜下來，方然也發現此刻他依舊沒有任何辦法，

換做平時他有玲，有老哥，有小或，有夜笙，有宿群，有夜局的大家，但此刻身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面對未知的敵人和陰謀，在玲已經陷入休眠，夜局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被困在國戰模擬場景中的現在，

他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孤立無援。

這一次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了...

成為參加者以來，方然第一次感覺到了只能也必須由自己獨立去面對危機的實感。

不過對於參加者來說這才是常態吧，自己的情況實在過於幸運了。

現在必須自己思考一切了，自己現在沒有銀斷龍牙也沒有魔能可以啟用新的能力，已經啟用的能力哪怕就是包括藉由【雙牌】在兩個身體同時生效的【創牌】，卡牌本體也應該在另一個自己的心....

嗯...心臟？

靠著牆壁仰望夜空出神思索的方然突然愣住，

他緩緩的低頭看向自己胸口，雙眼因為愣住一點點睜大。

等等，假如【雙牌】的力量是出現另一個完全一樣的自己，那...

想起有關‘心臟’的一切，方然突然意識到他還有一個模擬場景中他既沒有動用，也不需要藉助魔能值的強大底牌！

哪怕在北極殘留下的力量在那個黑海淹沒東京的夜器場景裡用盡，但那個印記仍舊存在！

感受到‘暴食’依舊可以出現的力量，一下子彷彿在漂泊中抓住了救命的繩索，方然彷彿感覺到那道妖冶不詳的黑影緩緩伸出蒼白的雙臂，掛著恐怖又溫柔的弧度，從身後纏繞摟住自己的肩膀。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哈！哈...哈...哈....”

腦海裡彷彿有那麼一個沙啞又魅惑的微笑低語響起，下一秒方然像是突然從某種壓力釋放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如同溺水獲救之人的他像是想抓住那雙手一樣，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肩膀。

想起了那道很少出現在他身邊，卻總是在他最無助無力之時，把他拉出絕望的身影，

像是黑暗裡的月亮一樣，對他來說是一束名為救贖的光。

雖然危機的局面仍舊嚴峻，但至少不是毫無抵抗之力了的方然仰起頭，然後身形攀爬中翻上這棟樓房的樓頂，仍舊藏在黑暗裡的他看著眼前倫敦的夜晚，

科洛索斯突然反叛的真正原因、克洛提德和勒瑰恩的舉動，雖然在此刻這片異國土地上究竟在發生什麼他還一無所知，但比起這些，

方然知道現在沒有錢、沒有食物、沒有住所的他首先最應該考慮、最為現實的問題是...

該怎麼在這座城市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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