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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戴回了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約塔的眼神看向礁石上的方然,有些猶豫、些許侷促、貌似難過卻又帶著希冀的筆直開口:

“我該怎麼才能像你一樣?”

只有這句話,方然聽出了滿載少年的期待與不安。

抓了抓頭有些無奈的失笑了一下,方然雙手撐在礁石上,開心的勾起嘴角仰望星空。

“所以我早就說了,約塔,你該好好的正視一下自己別那麼自虐,你分明是個十幾歲的駭客天才,家裡在魔都開著大公司爸媽做著跨國生意,又懂外語又會寫,還長著一張是金子擦擦就能發光的小白臉...”

“想像我這種笨蛋還不簡單。”

“可我覺得很難。”

聽著他這麼說,約塔還是抱著膝蓋一如既往的輕聲低落。

“喲西!那作為本人我告訴你個秘訣好了!超簡單的訣竅哦!”

然後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原本沒抱著什麼希望卻得到回答的瞬間,約塔下意識的抬起頭,眼睛緩緩不受控制的睜大,

看到礁石之上的青年他背景璀璨的群星,對著自己溫和的輕輕笑笑。

“只要在你覺得一定要做到什麼事的那一刻,拿出勇氣就好了。”

“別忘了,約塔,你可也是參加者。”

拿出勇氣...

有些呆呆的看著他兀自出神,約塔在還沒理解這句話意思的那一刻,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聲音。

“啊,找到了!找到了!約塔約塔!魔術師剛做了一道超好吃的法國菜!”

“話說小蹲家你一個人在這裡蹲著幹什麼呢?”

“不,我還想在這...”

“少廢話,走啦走啦”

面對青檸和牧橙的捕捉,約塔還想拒絕一下但直接被青檸抓住肩膀不由分說的拖走,小透明在美少女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小方然,你不一起來麼?”

“不行了,我吃的太撐,你讓我在這休息一會...”

在抓到約塔帶走之後,大號的倉鼠精咬著烤魷魚轉頭看向方然問道,剛才安靜的神情就像是假的一樣,方然連連擺手癱在礁石上廢人狀的回答。

而看著他們三人離開,走向大少爺、魔術師等人圍聚在廚臺前的方向,其實主要還是為了吃的觀摩驚歎著眾人各具特色的廚藝,到華凌、復甦還有艾瑪站在一起正在笑著說什麼,方術使和大叔互相哈哈笑著扯淡,熱鬧的討論話語能傳到這邊...

然後就在這時,身後的沙灘突然響起被踩下的咯吱聲,感知到有人朝自己走來,方然坐起身以為是苟彧來找自己了的本能開口:

“小或,你不用來找...”

但是轉頭的那一刻,椰子樹的樹林之前,他看到的卻是另一道身影。

她穿著黑色輕紗的夏裙,酒紅色的長髮梳起馬尾,總感覺有些在哪見過..

“夜笙姐?”

方然驚訝的喃喃說道,沒想到出現的人會是夜笙,而看著他的意外,夜笙輕輕笑了一下輕聲的開口問道:

“我打擾到你了麼?”

“啊,沒有沒有!我就是有些意外。”

聽到夜笙這麼說著,方然連忙有些慌張的擺手,侷促的模樣和片刻之前的約塔如出一轍。

在自己憧憬的人面前,或許每個人都會緊張...

輕薄朦朧的連衣紗裙和看上去小了幾歲的學生馬尾,夜笙走到方然附近的另一塊礁石坐下,那雙墨瞳看著海浪潮汐在夜色流連輕聲的開口:

“約塔是個好孩子,但從我找到他開始就總是缺乏必要的自信,一直在想回報局裡的大家卻又想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而難過苦惱...”

“我一直想幫他解決這個煩惱,但有些話,由我來說可能只會帶來反效果。”

說到這,方然看到夜笙看向自己鬆了口氣,微笑在海風裡柔美。

“所以多虧了你,方然。”

慌亂在眼底一溜煙的跑過,聽到夜笙竟然這麼正式的對自己道謝,方然連忙抓了抓頭的不好意思開口:

“啊...沒什麼啊...我也就是稍微鼓勵他一下,而且我也是夜局一員,夜笙姐你不用這麼說的啦...”

“不,我真的很感謝你。”

誒?

靦腆的笑在臉上愣住,方然看著微微搖了搖頭的夜笙這麼對自己溫柔的笑著說道,然後那雙墨瞳看向夜海遙遠的出神。

“這次國戰...其實在遊夜天使抵達夜局那天,水姨和我說過可能會有意外的風險發生,想勸我主動放棄爭取這次的國戰勝利。”

水奶奶說的?

方然驚訝的眨了眨眼,看向夜笙容顏安靜的側臉,酒紅色的髮梢輕輕飄揚,不可思議的心想。

“我原本也打算放棄的,因為我不想局裡的大家遭受到危險,但是現在看來...”

夜笙轉過頭看向方然笑道,讓方然莫名的為之一愣,下意識的覺得這一刻她的身後好像應該有煙火綻放,在夜空下盛放喧鬧,江水倒映城市繁華...

“好像是我想錯了。”

似乎是被這個夜晚感染,夜笙嘴角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弧度,那張讓人驚豔的容顏有著一抹靜謐的美好,

“我差點忘記了,夜局不是我一個人的夜局,關乎夜局的事情並不是我一個人決定,我並不能代替大家的決定...”

說到這,夜笙看向方然,莫名的產生了面前青年比自己大的恍惚錯覺,不過很快回過神的輕笑。

“多虧了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才想起這件事。”

海島的夜晚海邊,星海在和遙遠黑海連線成一片的夜空中浩瀚,月色真美、風也輕柔,海浪潮汐聲裡,青年微微睜大雙眼裡倒映著黑紗長裙的傾城身影,下意識的呼吸停滯,

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謝謝你,方然。”

...

星球傾轉,半個世界陷入黑夜的永恆,跨越億萬光年在這片夜空上璀璨的群星見證,

這個世界,此時此刻,

又不知道在發生著多少的事情,人們如同紡錘讓命運編織。

德國柏林郊外,那座只會在夜裡醒來的古堡,黑白單調嚴肅服裝的僕人執事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少了一人,

最上層的房間裡,從女人脖頸上留下牙印的鬆開尖牙,蒼白俊美的臉和故事裡固執堅持優雅的古老血族一樣,他看著寫著和計劃一樣已經將那兩個人帶走的筆跡,嘴角勾起傲慢的弧度,信紙在他手中化作血紅碎片消滅。

英國那片牧場的莊園鐵門之外,奧斯菲雅提著她帶來的那個四方老式的手提箱,坐在前往倫敦的列車的車內,透過車窗的看向窗外,

不知名的研究室裡,蒼白的青年看著雕琢著面前的黑色結晶,看向桌上那張開機械雙翼即將完成的‘作品’,不自覺的露出難過而又輕微的笑,然後被窗外降臨的夜色吸引。

人們懷著各自不同的心情,各自不同的想法注視著同一片夜空星辰。

北美的深夜,踏上起航飛往歐洲的私人航班,銀灰色的眼眸注視著窗外夜色雲海,輕輕的勾起嘴角似乎對接下來的行程充滿期待,如同夜色明珠沉沒的那一次暗淡寧靜的光線,維羅妮卡的身後站著一言不發的銀髮冰冷、面無表情的女僕...。

只是絕大多數的人們,都無法得知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究竟會是什麼人、什麼事、在何時何地繽紛盛大的上演,又會掀起怎樣洶湧的浪潮改變時代。

“夜笙!方然!快過來了!沒展示手藝的人要負責評判的啊!”

“笙姐,快來啦!這次我有好好自己動手哦~”

“小方,快別忙著沉迷夜笙的美色了,快過來嚐嚐我這道宮廷秘製已經失傳了的絕味老鴨湯!”

...

海島上,兩手之上都端著盤子,圍繞著圓桌做成一圈彷彿一個大家庭聚餐一樣的場景,大少爺還有華凌等人都對著方然和夜笙歡笑著喊道。

讓夜笙輕輕站起,看向礁石上朝著夜戰世界邁出了一步的青年笑著開口:

“我們走吧,方然。”

不過就如同此時此刻,海島別墅前這幅夜局所有人都在桌邊慶祝勝利的熱鬧光景一樣,那些所有一切,都還尚未發生,在歡聲笑語的喜悅之中,

這個夜晚,還浪靜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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