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三章 夢和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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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京盛樂！

從瑪莎拉蒂斷裂燃燒、酒紅髮美人扯斷自己脖頸上掛墜的那一刻，

指揮棒揮落，

這一晚盛大樂章的初始音節恢弘作響！

迷茫、飛奔、入侵者、漆黑憤怒！

黑影恐怖之下，不屈囂張的樣子勾起曾經的回憶，得到解放的鑰匙，深藍海水中響起的是從未聽過的軟弱話語。

‘夜鴉，幫幫我...’

鋼琴鍵按下，前奏的嗡鳴震顫低鳴，音調飛轉，

虛實、後手、焦躁、然後決意、

方然看到自己從夜局出發，然後漆黑的指揮官衝破樹林、碾碎一切來到自己面前。

‘要搭個便車麼？’

間奏起始，五芒星從一角畫出，穿過荒野、穿過公路、顛簸中規劃者最短路線彷彿追趕著時間，

‘路線規劃完畢，其餘參加者所在地點已經匯入...’

艾瑪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視線變化，自己又坐在那輛車裡，方然看著男人可靠的讓他憧憬的側臉，再次想起了那晚海上憑欄的一切。

然後畫面一轉，衝進城區的那一刻，

他感覺自己真的變成了動作片電影裡的英雄。

豎起電光閃耀如同燈塔的巨型冰錐，開啟心臟的枷鎖，銀斷龍牙的劍鋒之下，沒有什麼可以從他面前逃到現實。

方然睜大了眼睛，感受著此刻自己握住這強大力量的事實，

再一次開啟‘無限’的缺口。

‘雖然我也很擔心嫣汐的安危，但是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們，你們目前鬧出的騷亂已經夠大的了...’

曾經火紅晚禮裙身影的警告，陷入《夜網公約》制約的絕路，束手束腳之下他終於被上一次的臨府街區所提醒，想起了那柄權杖給予他的重量。

‘方然先生，請您放心的交給我。’

然後樂章彌散，旋律暈染的結果是，這座悠久的京城...

開啟全城熱夜！

焰火海洋，逆射流星，

‘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好久不見，隊長。’

音節和絃，不知多少人的努力在這一刻匯聚，達成這不可能達成的盛典，萬眾矚目的那一刻，

方然抬起猙獰的黑眸張開龍翼飛起，架起橫過夜空的寒冰橋樑，撞進樓頂特別病房的那一刻，做出這一夜結束的前兆，冰封的大廈凍死了全部的火焰，

‘方然小.....不對，你...你是夜鴉...？’

花瓣瀑布不可思議的從大廈樓頂傾瀉，在他抱著懷裡的溫柔人影衝進奇觀之中，留在樓頂的人對他無聲的灑然一笑。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老弟。’

假如我再晚一點是不是就來不及了？不對....已經是沒來得及...

敲擊聲如雨般響在樂器的按鍵上，一刻不停，盛大的樂章彷彿一下子加速，急奏的終點，

看著倒在血泊、身體如同破布被貫穿的身影，方然突然感覺身體沒了溫度，恐懼讓他血都涼了。

‘....救救他...快救救他..別讓他死，我不想他死，我不想讓他死啊！’

假如沒有【戾牌】的話，我該怎麼面對宿群大哥死掉的事實？

方然看著自己站在天穹綻放的夜泊堂皇之中，看著那銀髮黑衣被對方挾持的女孩，知道眼前的自己此刻在想著這個，憤怒之餘，是擔心眼前這個女孩也受到傷害的害怕。

‘如果你來救我，我會安靜聽話，老老實實的待在你的懷裡等著沒事’

害怕的哪怕不敢睜開眼睛，也沒有發出聲音的女孩，似乎再實踐著其實她根本沒有說過的話。

然後在張開懷抱、再次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對著這次超過十道的惡魔矮人，超新星的力量宣洩而出，

抵達五芒的最後一角，開闢出前往夜晚終點的道路！

在全城熱夜的這一刻，

把樂章的一切推向高潮！

巨型科幻的機甲、氣勢磅礴的土龍，活在神話世界裡的墮天使、還有鮮紅眼眸的謎之怪物，

明明是沛然莫御的敵人，卻不知為何沒有感到害怕，

一瞬間彷彿世界變小，京城變小，看著銀斷龍牙握在手上的那一刻，

擁有著哪怕虛假也算是A級的力量，方然再一次感覺到了擁有力量便感覺到了自由的那種心態。

或許經驗上存在差距，或許技巧上隔著鴻溝，

但是...

你們攔不住我，沒人能夠阻擋我！

感受著自己的聲音變成了異形怪物一樣的疊音，看著夜之巡禮解放拖出燃燒著漆黑的破碎衣襬，思維與記憶融進眼眸，

絕望絕境中系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方然其實自己都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到那句話並把它說出口的，

或許...

其實只是當時力量驅使著靈魂，憤怒和委屈從心底裡那個孩子的淚水中滲透到腦海，讓他情不自禁。

‘假如你的計劃干涉到了我的生活，波及到了我在乎的人們...’

‘你，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

....

然後，

唰！

整個夜晚一下子天亮。

遮著陽臺的簾子被拉開的聲音之後，是少女不帶波動、清清淡淡的聲音，有股熟悉的感覺。

“該起床了，方然。”

眼前的一切開始遠去，方然感覺自己在離開那個夜晚，白色的縫隙模糊，想要張開卻彷彿有股散架的趨勢。

睏意仍舊很濃，縮了縮被子下意識含糊不清的說著人類最本能的臺詞。

“再睡...五分鐘....”

沒有回應，

只是身上突然一涼。

由於昨天將近四十度的高溫，所以在功率全開的美的家用式中央空調，失去了自己小被幾的加護，方然沒用一秒鐘就被凍醒！

沒錯，雖然從外面看上去其貌不揚的二層出租屋，但是其實內部不光是各種價格不菲的傢俱用具，某狗大戶魔法少男還喪心病狂的給不大的小屋硬生生裝上了中央空調。

所以在被子離體的那一瞬間，只穿著內褲的方然就瞬間清醒，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晨光剛亮的早晨一臉茫然的坐在了床上，微微出神。

“唉....又夢到那個麼.....”

微不可查的輕嘆自言自語的低聲響起，方然掙扎著睡意皺著眉頭，只感覺到了明明剛醒卻仍然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很累的疲倦。

我....以為，這段時間不會再夢到這個了....

上個月，結束了那漫長的一夜之後，幾乎每天晚上，方然都能夢見那晚的各種片段，時而是他在空中衝進36層的聖心大廈，時而是在夜泊堂皇的穹頂上看著惡魔矮人...

無法磨滅的印象讓他忘不掉那晚發生的事情，

這種‘病情’，方然賣了一週的刨冰才慢慢消失...

但是他現在又夢到了。

才隔了一週而已。

用力的甩了甩頭，告訴自己那些已經過去了，方然看著自己現在只穿著內褲睡覺的狀態，感覺頭還是很昏。

額...我怎麼有些想不起來我怎麼就這樣了的呢？

然後這時，他看到了自己被掀開的被子仍然蓋著一部分，

那裡正詭異的形成三個鼓起。

正努力回憶著自己昨天晚上場景回來之後到底幹什麼了才睡覺的方然，下意識的扯開被子，然後看到了...

F-233用尾巴卷著他的暴食玩偶，耳朵頂在酉雞獸首，縮在中間呼呼大睡，圓滾滾的身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方然，沉默了一秒。

然後面無表情的默默舉起了手刀，

‘啪’的一下就斬了下去！

然後F-233翻了個身，正好躲開了這一擊，醒都沒醒的繼續呼呼大睡。

“呼...喵~....呼....喵~....呼.....啦~”

方然：“......”

對不起，算了，我不想去想起昨晚的事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