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終章 S級場景解鎖、傾其所有的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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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荒川狀態決不能說是好，倒不如說糟透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各種地方都蔓延著雷電的焦灼的傷痕和大片大片紫色的凍傷。

他的臉色蒼白虛弱，一道從左肩蔓延過胸口的鮮血痕跡染紅了他被燒焦的衣衫，握劍的右手衣袖全部消失，若不是古劍-龍皇撐在地上，感覺隨時都會倒下。

這還不算承受了剛才方然那堪稱星沉地動的一擊，強大的衝擊力和劍鋒承載的力道震碎的不知道多少塊骨頭。

但是他終於還是站了起來。

“哈...哈....哈....”

站直了身軀，荒川仰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血從他額頭上流下，滿臉塵土血跡的他，滄桑平和的眼眸中掙扎出清醒的神色，握著古劍-龍皇，看向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漆黑人影。

“真是...咳....強大的...一擊....”

他用力的捂住嘴，面板上蔓延著雷電的焦灼灰燼，不讓鮮血再次嘔吐出來，仍然能用之前那股釋然溫和的笑輕聲沙啞的開口：

“假如...你技巧的控制...再....咳...噗...！”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壓住，一大口鮮血混雜著內臟的碎塊血沫嘔吐了出來，然後荒川撐起劍刃，蒼白虛弱的長長的撥出口氣，抬頭看向狹間紫禁的夜空，輕笑的開口：

“或許我已經死了。”

失敗了麼...

荒川數十米開外的對面，地面上感覺精神暈眩，渾身無力的方然，掙扎的從地面抬起頭，看向雖然重傷，但是已經站起來的荒川。

還是...失敗了麼....

掙扎的虛弱的黑眸，方然緊緊的咬牙，手臂按住地面，想要從泥土灰塵中站起...

但顫抖的身體此刻根本沒有力量，手腕滑開...

噗通。

剛剛支撐起一半的身體再次摔回地面。

即使整整用上九張庫洛牌，加上夜器的力量，也沒能殺掉他...

此刻的他既沒有能夠真正發揮出‘無限’力量的過萬魔能，也沒有【劍牌】【鬥牌】加持的戰鬥技巧，甚至隨著夜之巡禮的力量耗盡，看穿對方思維與記憶的能力也失去了，

而且因為剛才那一擊的反震，還有荒川的劍圍反擊，此刻眼前昏花的他甚至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如同從神話裡的鳥兒打回原形、變回一隻撲落在凡塵的烏鴉。

果然，想靠著5%殺死一名A級參加者太異想天開了麼...

睏倦、暈眩、想合上雙眼就這麼睡過去的感覺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裡傳來，但是方然掙扎的身軀，左手撐在地面，哪怕身體不停的打顫也要站起。

“噗...咳！”

但是鐵鏽腥味的紅色液體從嘴裡咳了出來，不知道是在對撞反震的那一刻，還是在被劍圍擊飛的時候，也可能是剛才滾落在地面拖出一道長痕的時候，身體裡劇痛感傳來！

視線模糊，方然咬牙，黑眸虛弱掙扎的想看清眼前的地面，但是總是失敗。

該死....假如有更多的魔能...假如是玲的核心...假如有莫比烏斯環...

還有自己要是再強一點，不在像是史密斯那種傢伙身上浪費那麼多魔能...

勉強支撐著身軀，嘴角滴著鮮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悔恨嘶啞，他心中這麼想著。

但是其實方然知道，即使外載核心殘餘的更多，他也不一定能殺死荒川，因為...

靠著【劍牌】【鬥牌】追平經驗技巧上的差距，靠著夜之巡禮的力量佔據全部的先機，靠著用上所有能用上的攻擊卡牌斬出最強的劍刃，

剛才那就已經是他最強的狀態，最強的一擊了。

而放出著星沉地動的一擊之後他此刻的狀態也顯而易見了，即使有更多的魔能值，他也無法再做到一次。

說到底，這並不是量的問題。

就如同魔女的那句描述，

他太‘脆弱’了。

而事實上，假如不是夜之巡禮看穿荒川的思維，看到了他所有下一步的行動軌跡，方然的攻擊究竟能不能打中A級參加者都是個問題。

即使是‘無限’的力量，也並不能輕易抹消他與漫長時間堆積起來的A級之間的差距。

但是...

殺了他！

我必須殺了他！

“夠了，別再站起來了...”

方然身前，用出了不知道什麼未來科技的凌渢將自己的身影投影到他身邊，勸阻的聲音響起，他看著趴在地面上仍然想掙扎站起來的方然。

“在這樣下去，你們兩個都會被那個怪物盯上的，你想死麼！？”

凌渢抬頭警惕看向空間隔絕之外，A-17睜著鮮紅的雙眼，眼角細小的裂痕對比嘴角的微笑盡顯不詳瘋狂之意，而他之所以還沒插手，只是因為....

身後操縱著千米的地龍，子夜最強的守夜人之一一直盯著他的所在。

“喂，足夠了，你已經重創他了，沒必要繼續了吧？”

虛弱再掙扎的方然聽到了凌渢無奈擔心的聲音，但是動作並沒有停下，他用左手抓住已經顫抖的合不攏的右手，把銀斷龍牙插進地面，強行抬起上半身的身軀。

不能錯過...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我必須現在就殺了他，不然...

不然...下一次...

下一次...不止是宿群大哥，

真的可能會有人死去了。

心裡縮在角落裡的孩子發出害怕的哭泣，方然掙扎抬起虛弱的黑眸，泛起窮途末路的瘋狂色彩，努力看清眼前的視野。

像是想安慰那個孩子的害怕，不顧身體裡的劇痛，吐出肺裡最後的空氣，眼角猙獰出淚水，他不顧一切的嘶啞著喉嚨低吼！

“暴食！”

漆黑的巨影憑空出現！

張開深淵般黑暗的巨口，朝著荒川的所在吞噬而去！

“呵...咳咳...”

看著又是這恐怖的漆黑怪物，荒川輕笑了一聲似乎影響到了傷勢，忍不住的輕咳，動用身體殘餘的力量，身形一閃。

轟！！！

地面被暴食啃食出坑陷，荒川的身影剛好在坑陷邊緣。

還是...不行麼...

看著暴食的一擊落空，方然撐在地面上的左手用力，手指扣陷進地面裡，微微拉出血痕。

沒有夜器的力量，自己和他差距這麼大麼，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

悔恨自身的無力，厭惡那股又沒能守護住寶貴事物的弱小，淚腺因為疼痛本能的泛起淚痕，噁心感傳來，方然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該死，沒有辦法了麼...快想想...方然，你還有什麼！

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麼...快想想！

黑眸虛弱卻仍然掙扎，方然心中不斷的對著自己大喊，思考著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動用的力量，但其實他此刻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無論是夜局、還是南郊、亦或是西科還有北城，加上最後的東江，片刻未停，

這個晚上，他已經戰鬥了太久。

久到了用光了自己的力氣。

“看來...你是...咳咳...噗咳...真的很想殺了我呢...”

哪怕發出了劇烈的咳嗽，鮮血不止，荒川也仍然輕笑著說完了這句話，他看著半撐起身軀的方然，聲線也是虛弱，但是好奇的笑問：

“我...能問一下緣由麼...還是果然因為...將燃大哥的女兒？”

“你....不需要知道。”

搖搖晃晃，方然緩緩的站起了身體，掙扎嘶啞的回答他。

“是麼...”

他咳出口血，笑了一下，然後抬起古劍-龍皇，身形跨越數十米的距離，朝著方然猛然一斬。

沒有劍芒、沒有劍勢，重傷的他似乎把全部殘餘的力量都用來運轉身體上了，只能發出這種堪稱普通的攻擊。

但是即使如此，

方然也仍然是咬牙沉默，接不下來。

不過感謝宿群帶他的一個月特訓，讓他總算反應過來的抬起銀斷龍牙。

鏘！

劍刃脫手，反應不過來對方的動作，方然被荒川一劍斬飛出去，再次摔回泥土。

萬幸的是，夜之巡禮總算還穿在身上，讓他沒有被斬的開膛破肚。

“噗...咳咳咳咳！！！”

劇烈的疼痛感雪上加霜的傳來，經歷了剛才史詩般一幕的戰鬥，此刻同樣重創的兩人做著最後的戰鬥。

摔落在泥土上，方然劇烈的咳出血沫，即使重傷的A級參加者，剛才那一擊劍斬的力量也強的超乎尋常，和被打回原形的他不同，即使重創之後，荒川也殘餘著相當的戰鬥力。

“比我想的...咳咳...還要脆弱，怎麼辦...這樣下去...要被那邊那個怪物盯上的....可是你。”

仍舊沒有感受到殺意，但是無論對於夜笙姐，還是自己，都沒有絲毫留手。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方然掙扎著視線，嘶啞著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氣，聽著他的話，心中自問，怎麼辦？

老實說，我已經沒辦法了。

滿打滿算我也不過訓練了一個月，明明暑假之前的一段時間，我還只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普通人，我已經做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了，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辦？

我現在來把能抵抗的武器都沒有...

用勉強恢復的一點力氣站起，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過這時他突然看見....

在他附近，剛好有一柄劍插在地面上。

筆直修長的劍身透露著寧折不彎的仙氣和鋒利，劍鋒之上火紅的花紋這時剛剛消退完全。

一下子有些恍然，因為正巧插在他附近的這柄劍是...

——靈淵。

似乎看到了方然的打算，也並未阻止的荒川，看著靈淵也是微微出神，像是在懷念故人，然後他捂住傷勢輕咳輕笑：

“放棄吧，這柄劍是...咳，我一位故人所有的，哪怕被...他的女兒...暫且遺留在這...沒有認可，你也拔不起來。”

靈淵距離他只有一步，拖著身軀，嘶啞著喉嚨呼吸，方然搖搖欲墜的沒有開口，只在心裡冷漠、

不用你管...

然而就在方然這麼想的那一刻、那一秒，那一瞬間、那一眨眼，

他突然發現在自己視野邊緣，在夜網封鎖的介面之下，他一直沒注意到的角落裡，一個微亮的光點閃爍！

黑眸愣住，他下意識的展開，1%的數值在他點開的那一刻，飛速增長，在達到100%的那一刻！

一個堪稱巨型炸彈的訊息突然投入夜戰世界！

以恐怖的速度波及出去，同一時間，幾乎所有具備資格的強大參加者全部獲得了一條訊息！

天空浮島的最深處，雍容華美的房間之中，不夜宮的女皇睜開了雙眼。

而與此同時，遠在夜局之中，漆黑落地窗之前，玲淺金色的瞳孔看著自己眼前夜網介面突然彈出的提示，驚愕愣住了神色，不可置信的低呼：

“等！...這是什麼！？”

在她眼前的京城封鎖虛擬地圖上，一幅讓她震撼的畫面浮現...

東南方的京城郊外夜局、正西偏南的南郊京城大學、正西偏北的西科聖心大廈、東北方的北城商業王國、正東位於港口的東江夜泊堂皇，

玲淺金色眼眸裡看到的是五個地方同時在夜網層面上爆發出了強烈的能量光芒！

光芒順時針疾走，五邊形五角連線！

一個覆蓋在整片京城上的巨型五芒星轟然而起，朝著中心某處匯聚！

漫漫京城，沉浸在夏末的盛典，除了遊夜天使以外，唯一連線夜網的人，此刻狹間之內的方然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眼前！

一排淺藍的介面、系統的提示在他視野中驟然鋪開！

【叮！檢測到五芒星存在，隱藏前置啟用！】

【叮！起始位置座標點確認，檢測等級跨越條件符合！】

【叮！座標京城-南郊區確認，檢測等級跨越條件符合！】

【叮！座標京城-西科區確認，檢測等級跨越條件符合！】

【叮！座標京城-北城區確認，檢測等級跨越條件符合！】

【叮！座標京城-東江區確認，檢測等級跨越條件符合！】

【隱藏前置達成！】

方然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黑眸，目不暇接的系統資訊從他視野邊緣飛速鋪開，他看著最下方的一條，瞳孔收縮！

【S級夜器場景-圓明園燃燒之夜】

【已被提前啟用！】

而最讓方然神情停滯的則是，等待的光點閃爍，最後一條系統提示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已獲得特權】

【特權：接下來的十二分之一個夜晚時間內，啟用能力/夜器所需的所有魔能降低95%（未啟用）】

彷彿燃盡的憤怒，不毛的祈禱上希望重新發芽！

他一下子就理解了現狀，準確的說，理解最後的一句話。

雖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到了什麼，不過只有眼前的最後，他看的清清楚楚！

拖著腳步，邁向靈淵前最後一步，方然突然默然下來，他低著頭，沙啞著喉嚨輕聲的說道。

“給我啟用....”

眼前立刻彈出了系統的警告。

【檢測此刻並未處於S級夜器場景，提前啟用特權可能浪費掉您爭奪夜器的機會】

【是否啟用？】

“我叫你給我啟用！！！”

他突然暴躁的低吼了出來，然後抬起喧囂憤怒的黑眸，夜風吹揚起他的碎髮，眼中閃爍著要貫徹決意的不顧一切！

伸出自己顫抖無力的手，堅實有力的握住靈淵的劍柄....

然後猛然拔起！

清澈的劍鋒揚起的那一刻，某種初識卻又熟悉的感覺傳來，

彷彿久別重逢。

“什...！！！”

荒川驚愕的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不知為何能拔起靈淵的方然，然後讓他更加驚愕的景象發生！

而且不光是他，對峙A-17的庸土，警戒艾德里安的凌渢全部感覺渾身一顫，彷彿某種巨獸在身邊甦醒！

某個場景曾經被他藏在口袋裡的五芒星出現在身前，方然一把抓住的那一刻！

能量風暴化作實質朝外界侵襲！

“這是什麼！！？？”

高空之上，最全面目睹了這一刻的艾德里安發出了驚駭的喃喃自語！

強烈的能量波動從方然的所在湧出，風暴平息的那一刻，

沸騰著黑眸，夜器徹底解放的姿態再次出現，不斷噴湧的能量風暴吹襲著他燃燒的衣襬！

魔能激盪，但是這一次方然並沒有啟用自己的能力，漆黑的身影高舉起手中的靈淵，對著地面...

猛然插下！

“我願傾其所有！換這一劍....”

從握住靈淵起，本能的突兀浮現在腦海裡的話語，沸騰的黑眸中瞳孔泛起冰藍，讓他嘶啞著暴躁的疊音猙獰，用盡他今晚全部的力氣不顧一切的低吼！

“白夜霜天！！！！”

轟然的冰痕從劍身耀起冰藍花紋的靈淵劍身下瞬間蔓延！

一股恐怖絕倫的氣息從靈淵上擴散而出，在方然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究竟灌輸了多少魔能的那一刻....

冰封世界！

連狹間的帷幕都漫上了冰藍，原本的漆黑的天空被冰霜佈滿，彷彿白夜降臨！

睜著一個前所未有狀態的眼眸，漆黑的身影拖拽著燃燒的衣襬，這次連穆林的力量都被他全部啟用，看到記憶的一瞬衝到了荒川面前，

靈淵帶起巨大的冰痕劍芒轟鳴著整個故宮紫禁，隔絕他和荒川的獨立空間在這一擊之下，徹底破碎！

用盡全部抵擋的荒川咬牙睜大了雙眼，從外朝太和殿的廣場被這一擊直接斬出外朝！

如同一條漫長寬闊的冰河劍痕一直延伸到了內廷坤寧門之前，一路沿途外朝內廷六座大殿，全部湮滅不見。

外朝廣場上，此刻該說是冰面上...只有握著靈淵的漆黑身影站立在寒冰爆發的中心，

沸騰的黑眸中瞳孔冰藍，緩緩平復著他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