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終章 晚安，夜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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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中央！

太和殿之前的人影抬起視線，黑眸沸騰，面對三名A級的存在堪稱狂妄的話語喧囂的自他猙獰森然的疊音中響起！

夜器解放！

構成那件典雅奢華夜禮服的夜色似乎開始暴走，蔓延成燃燒的黑暗拉長他烙印著暗金花紋的衣襬！

這件因為目睹保護自己的人在眼前死亡，人格崩壞暴走，抓住所有敵人受傷虛弱的間隙，窮極思考，用盡手段，不惜一切堪稱瘋狂的以E級‘殺死’其餘所有人而獲得的A級夜器，隨著鉅額的魔能值湧入，

終於要在今晚，第一次解放出了它真正的力量！

【夜器ZXC9-A——歸屬於神王肩上思維與記憶的夜之巡禮】！

“喂喂喂...騙人的吧，這種強度而且沒有科技痕跡...”

弧光之內，凌渢用最快的速度調動自己此刻所有的觀察分析儀器，對準此刻站在太和殿之前的那道人影，盯著機甲中各種未來科技分析出的資料，震撼的喃喃自道。

狹間紫禁，夜風從天空墜落吹拂方然身後的破碎衣襬，他抬起沸騰的黑眸，眼角之上浮現出漆黑鴉羽的紋路，此刻對視所有人的他就如同一隻即將振羽的夜鴉！

千米土龍之側，庸土一直平淡的雙眸中也泛上驚色，他眯起眼看向方然身上那件如同夜色燃燒起來的長衣，略微不可置信的開口：

“這種感覺....難道是出自神話體系的....前十位夜器！？”

而另一邊A-17臉上的意外和驚喜越來越濃，他緋紅雙眼看著面前的景象，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一幕代表著什麼的他張開了雙手，臉上泛上狂熱喜悅。

“真是不可思議的景象！”

百米冰牆之上，荒川並沒有因為見到這一幕而又多麼震撼驚訝，他只是露出了像小巷拐角被人撞到一樣的意外，略微感好奇興趣的輕聲訝然：

“哦...？”

“不可能！不可能！這種波動，這種級別的夜器....”

怎麼可能在一個之前沒有任何資訊的人身上出現！？

張著墮天使雙翼的艾德里安握著暗矛，看著那道抱著夜笙，似乎因為那件神秘夜器而顯得高大挺拔了一些的人影冰冷的質問：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究竟是歸屬於哪個勢力！？”

艾德里安看著此刻完全解放了的夜鴉，眯起雙眼警惕的質問，曾使用接觸過終海咆哮的他可以毫無疑問的確定，對方現在身上的那件夜器，絕對是A級階位，而且必然是前十之中！

但是他清楚，越是強大的夜器想要解放出真正的力量，那需要的能量值，就越是個海量的數字！

而供給這樣的夜器，讓其解放出力量，必然得有一個人數眾多的勢力供給那遠超一名A級可以達到的能量值，就如同他們結社所擁有的終海咆哮。

艾德里安的聲音響徹在狹間紫禁之中，問出了或許所有人都好奇關心的問題。

但是太和殿之前，那道身影根本沒有回答他，懷裡抱著已經昏睡過去了的夜笙，他安靜的仰起頭，和他身上喧囂而起的夜器長衣截然相反，

然後虛影落下，海基和穆林落在他一側的肩膀上，下一秒....

化作漫天鴉羽！

夜風吹起碎髮露出他狂放沸騰的眼眸之時，方然的身影陡然從原地消失！

他拖起寬大漆黑的破碎衣襬，抱著懷裡酒紅長髮的昏睡人影，，朝著午門奔襲在狹間紫禁的廣場之上，身體從靜轉動的一瞬間，帶起空氣的爆破嗡鳴！

“Bravo！Bravo！”

方然正面，A-17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驚喜熾熱的神情，他挑起聲調拍手喝彩，睜大了帶著眼眶裂痕的緋紅雙眼，看著解放夜器的方然如同舞臺上出演反派狂熱的莎劇演員一樣張開了手臂自言自語！

“僅憑著自己一人！僅憑著尚未完整的碎片！竟然真的有人類可以做到這樣一步.....！”

艾德里安看著根本沒有回答自己，而是直接突圍而去，面孔冷漠憤怒。

“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他高舉右手，狂熱的聲音飛速的大喊，身體上浮，

念出使徒預言中的段落，墮天使的黑翼張開，毀滅的光芒在他手掌之上凝聚！

“墜落吧、解放吧、毀滅吧、”

“巨龍的尾巴拖拽著天上三分之一星辰、把它們摔落在地上、”

“吃掉那降生的嬰兒、”

看著地面上那道奔襲的身影，憤怒讓艾德里安第一個飛身而動，擋在他的正面，低喊著禱告著開口，無數光環從他身後的天空中擴散，冷漠的俯視然後揮手低喊出最後一句！

“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

狂暴的氣息從他身後的一排擴散張開的暗色光環中傳出，幾乎就在艾德里安念出最後一句的瞬間，無數的暗光隕石就從那些光環之中隕落墜下！

該怎麼形容這一刻呢....？

或許真的只有見過神話中那些末日景象，才能描繪出此刻無數的暗色星辰拖拽著火焰的尾翼從天空朝著紫禁墜落的景象，

是哪般的恢弘盛大！

“該死，這個瘋子！”

弧光之內，凌渢看著最先爆發出了這種級別的力量的艾德里安，面色難看，哪怕是受到管制最松的執行官，也是被嚴禁在暗世界以外的地方施展出這種能力的。

在此刻一名A級上位展現最強力量，A-17和荒川都紛紛暫且退避，這宛如滅世一樣的景象，別說是他，就是另一旁的庸土想要擋下，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但是...

“沒辦法了....”

凌渢緩緩沉下心神，驅使著弧光打算用出最大功率的防護抵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道拖著漆黑衣襬奔襲的人影，

竟然沒有絲毫的停滯！

暗色流星朝著自己前進的方向隕落，奔襲午門彷彿前往末日，

看了一眼懷裡夜笙垂落著酒紅長髮的精緻容顏，沸騰著更加黑暗的雙眸，夜器解放的力量在他身體裡彰顯著存在，方然抬頭直視眼前的毀滅，微微出神。

哪怕是在夜色明珠上，目睹對方藉著那柄權杖可以操控暴風雨的天災之後...

我其實從未想到...有一天會用到這件所謂的A級夜器...

我其實...也從未想過，會有一天和夜笙姐這樣漂亮的不像話的人扯上關係。

然後遇到像現在這樣匪夷所思的情況。

暗金花紋隱沒在燃起的黑暗裡，在拉長飛舞的破碎衣襬上彷彿遊動的流光，拖在奔襲的方然身後，如同夜鴉的尾羽，一同衝向前方！

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下一秒湮滅大地的毀滅，他做好了準備。

無論是這件夜器，還是那個人說的超凡無限，

我都不想用。

它們....總給我一種什麼會壞掉的預感。

“想就這麼離開？呵...夢話還是等睡著了以後再說！”

半空之上，艾德里安囂張狂放的張開雙翼大喊，夜風吹亂他俊美容顏上的頭髮，盡顯他眼眸裡的殺意！

群星隕落的那一刻！

率先掀起的狂風吹起方然的碎髮，他抬起沸騰的黑眸盯住艾德里安，夜器的力量終於在他身上體現！

破空聲傳來！

漆黑的青年拖起破碎的衣襬衝向天空！

艾德里安瞳孔微微收縮，弧光之內上一刻還在暗罵艾德里安瘋狂之舉的凌渢看著這一幕直接愣住。

“他的速度竟然...還在增加！？”

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方然身上爆發，甚至超過了【驅牌】啟用的時候，他拉扯出融入夜色的殘影，朝著艾德里安的所在直直衝去！

“該死！”

看著方然沒有選擇防禦或者躲避，反而用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自己衝了過來，艾德里安臉色一變，剛想控制星隕的墜落，但是幾乎眨一下眼睛的時間，方然就已經衝到了他身前！

“什....！”

他怎麼知道....我身邊是...

抬頭看著毀滅的星隕，艾德里安一咬牙，神色猙獰的雙翼合攏，高舉的右手緩緩握緊！

天空之上，從無數光環墜落的群星之前，如同對稱一樣又出現了一片光環。

就像短暫的在這個世界旅行然後迴歸一樣，艾德里安主動撤去了星隕。

法術鎖定，看似範圍遼闊的群星隕落其實是完全鎖定方然所在的位置墜落而下，而艾德里安完全沒想到方然能看出這一點，然後用那種比之前還要快的速度衝到他身邊！

逼迫他不得不收手！

“你這個....”

之前對決凌渢弧光機甲的數米長審判暗矛在手中浮現，居高臨下漂浮在天空的艾德里安盯住下方衝來的漆黑身影，神情敗壞猙獰的冷喝，然後暗矛投擲，

毀滅的力量朝著下方審判而去！

夜器的力量洶湧，獲得了還要勝過【驅牌】的爆發力和持久力以及【翔牌】的飛行能力，這一刻，方然終於感覺到了一股源於力量的自由，人類可以縱橫天空的自由！

沒錯，就是這種強大的總能超出我想象的力量，

每用一次，我的那種預感就強烈一點，然後我慢慢發現...

壞掉的是我的日常。

看著朝著自己投擲而來的審判暗矛，某種憤怒在心中蔓延想要宣洩，讓方然睜著的黑眸沸騰，眼角的鴉羽紋路亮起黑光，低吼聲不受控制的咆哮！

“給我滾開！”

面對一擊能在地面毀滅出坑陷的暗矛，他的身影一甩衣襬，夜鴉的衣襬彷彿化作飄蕩的斗篷，如同漆黑的長夜，遮擋住方然的身形。

轟！！

暗矛能量的爆破聲呼嘯刺耳，但是全數被夜器所遮擋。

封鎖破碎！

方然抱著夜笙身影化作一道黑光朝著午門衝去！

“竟然完全....這...怎麼可能！？”

短短的數秒交鋒，艾德里安的攻勢就全部被方然化解，環繞的防線突破，藉著群星隕落的威勢，逼退艾德里安的方然衝出封鎖！

化作一道黑光，幾乎轉瞬就跨過半個外朝廣場。

“無與倫比的速度和堅不可摧的防禦力麼....”

見證了之前的那一幕的荒川輕聲的開口，然後在方然衝破的那一瞬間，也飛身而起，朝他衝去！

與此同時，A-17，艾德里安、庸土、凌渢，所有人全部身形暴起，朝著那道漆黑的身影追去！

一時間，故宮紫禁中，六道身影在其中奔襲穿行！

太和門就在眼前，以此刻方然的速度，跨越這段距離輕而易舉，但是相對的，對於其他人也是同樣。

哪怕此刻身形速度在眾人最快，這短短的距離也不夠方然甩開他人。

而所有人之中，最前追上方然的，不是駕馭土龍的庸土，也不是操控著弧光的凌渢，甚至都不是某種程度上操控狹間的A-17，

而是荒川！

劍仙的爆發力讓荒川最先追上了方然，身形遷移，劍鋒揚起，荒川一劍朝著方然斬去，而在他的腦海裡，已經想好了攔截阻礙方然的後續一切，

三十六道劍氣成網，就在下一刻就要斬出！

但是...

在揮下斬下的一瞬間，荒川發現自己對視上了方然的眼睛。

那雙從剛才開始就沸騰起來的黑眸。

他驚然的發現，方然也在無聲的對視著他的眼睛，而在他身邊...

鴉羽緩緩飄落....

一股被看穿的感覺從頭到腳般傳來！

劍斬揮下，被對方的夜色衣襬擋住，荒川還是手腕微動，按照習慣和所想的用出了封鎖的劍圍，

一瞬間，三十六道劍斬化成封鎖的劍網，作為歲月更加悠遠的參加者，荒川任憑劍氣無規律遊走的劍圍比之前的夜笙不知要強出多少！

然後...

被方然未卜先知一樣的從彷彿他早就知道的縫隙撐開白盾強行穿過。

“竟然....”

“別想這麼簡單！”

落在最後，艾德里安憤怒的聲音響起，然後直接投擲出暗矛。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弧光之內，凌渢冷冷的開口，力場護盾再次生成，困住暗矛，暗能爆破的威力填充整個球型力場！

“真是令人驚歎！”

A-17彷彿看出了什麼，緋紅雙眼睜大，然後剛想出手也加以阻攔的那一刻，突然神色一頓，身形猛然停下。

一面巨型的土牆拔地而起！

擋在他的面前。

“哎呀呀，這還真是攔不住的麻煩能力呢....”

他壓低了禮帽帽簷，沒遮住的面孔上露出了神秘的神色。

而此刻的方然，穿過荒川的劍網，已經越過了太和門！

金水橋在即，午門的輪廓出現在他的視野之內，所有的攔截者全部被他甩在身後！

優雅的黑影振羽落在他一側的肩膀上，輕盈的啄著自己的鳥羽，方然沸騰著的黑眸看著肩膀上的海基，

完全解放的夜器，【歸屬於神王肩上思維與記憶的夜之巡禮】的力量比方然想的還要更加強大。

其實無論是超過【驅牌】的速度還是媲美【盾牌】的守護，都只是此刻完全解放夜器附加帶給方然的力量。

-他的雙肩上棲息著兩隻烏鴉，一隻叫“海基”（Hugin），代表“思維”；

另一隻叫“穆林”（Munin），代表“記憶”，它們每天環繞世界飛行，

然後把所見所聞毫無保留地向神王報告-

此刻沸騰的黑眸中，方然看著眼前只有此刻他能看到的軌跡，終於想起了他在剛獲得夜鴉的時候，查詢的關於這件夜器在神話裡的描述。

但無論緣由如何，藉著海基的雙眼，能夠看透思維和事物下一秒軌跡的方然，已經呼嘯穿過三名A級存在的攔截，

抵達了午門之處！

一股解放感從心底裡傳來，

只要穿過狹間的帷幕，今晚就再也不用....

然後，就在這時....

“哎呀呀，雖然的確攔不住您，但是，我今晚計劃好的戰利品，可不能就這麼放任的被您帶走呢...”

突兀的，A-17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方然黑眸微微一凝，剛想甩動夜器衣襬守護抵擋攻擊，就猛然發現...

這次的攔截，並不是針對自己。

而是懷裡的夜笙。

他霍然的轉身，沸騰的黑眸對視上的是A級前二十號人形怪物們緋紅不詳的罪惡雙眼！

看穿的思維和視線中的軌跡顯示的是，對方鎖定夜笙的所在，準備調換她和數秒前的空間！

什...麼？

方然看向懷裡的夜笙，空間破碎，彷彿馬上轉化成虛無。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從心臟中抽出了目前為止他用過的消耗最高的幾張牌之一。

卡牌上的圖案迴環著紅色的繫帶。

原本他是用不了這張牌的，因為他沒法確定超出他視線之外另一端空間的位置，

但此刻在夜局之中，剛好有他留下的某個標記。

輕輕的撥出了口氣，方然轉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午門，一甩手中的卡牌，透明的幻影將其啟用，他伸手劃下。

劃開的為止留下一道紅線。

看著懷裡仍舊昏睡的酒紅色長髮美人，他低頭輕輕的開口：

“晚安，夜笙姐。”

然後在A-17想要調換空間的最後一秒，方然把夜笙送進了紅線劃出的縫隙裡。

咔嚓！

更加清晰的碎裂聲在心臟響起。

然後，方然像是失去了飛行的力量一樣，從半空中無力的墜落，如同一隻墜羽的夜鴉。

他最後也沒能帶夜笙離開，

而是被留在了狹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