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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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和趙成相知許多年，自然是清楚趙成的性子的，齊物逍遙，不過是趙成的一面罷了，而不是全部。

趙成十年田園，本質上，不過是一種在當時的環境下，所做出的，最自己最有利的最優解罷了。

要是換個環境，比如說這個世界，那定然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發展方向。

就現實世界的那種情況，縱使趙成醉心名利，一路攀登，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若是運氣好，或許也能在三十多歲，成為小城的人裡眼中的成功人世，拿著數萬的工資，在大城市的鋼鐵森林，霓虹閃爍，在遠離城市的中心地帶，以揹負幾十年的貸款為代價，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蝸居。

而這樣的成功，是禁不起任何風浪的，可能一場公司的人員最佳化，一點點的意外，就足以將這點滴的成功葬送。

至於說更大的成就，只能說，那般成就，和能力並無太大的關係，和努力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更多的，看的是時運。

哪怕是億萬富翁，你要是剝奪他的一切，把他丟到世界的最底層，讓其為了一口吃食，都要拼盡全力，這種時候，那億萬富豪等級的才能，也不過是個笑話。

現實世界，近百年的太平，朝廷的法度，早就編製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對於普通人而言，那看似存在的上升通道，其實是虛假的，真要一頭扎過去，遭遇的，只會是迎頭一擊。

一切都是早已經制定好的，一條條規則，將人死死的束縛住，想要掙脫，唯有擁有運氣，才能尋到一點空隙。

有道是太平盛世，埋葬了多少潛龍，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就說這奪龍世界，龍氣具現，每一個時代，擁有龍氣的人都不在少數，這些人若是放在亂世，一個個都能攪動風雲，但要是放在盛世，所謂潛龍，許多終其一生，也不過是混跡於市井，最大的成就，或許就是靠著所謂的義氣和狠辣，成為一個幫派的混混頭子。

至於到了現代，其封頂了，也只多是一個所謂黑白兩道通吃的大老闆，看起來威風，實質上，依然是一個大混混。

朝廷要是想要殺，甚至都不需要費什麼力，地方的衙門派出幾個捕頭，輕易就能打殺了。

然而，這些人所具備的特質，要是放在亂世，一旦抓到了機會，輕易就能割據一地，要是再有幾分時運和造化，直接化龍，王天下，也未必不能。

“的確如此，現實百年盛世，就要是按照這個世界的氣運之說來看，多少大混混，其實都有一點龍氣，要不然，也不可能從微末之中崛起，但朝廷要是想打，不比碾死一隻蟲子來的困難。”

“但要看歷史，其實高祖劉邦，年輕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大點的混混兒，其幾個後面幫著他打天下的朋友，最早的時候，也都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但剛好天下亂了，抓住了機會，後續能力也就磨練出來了。”高守喝了一口酒，藉著微醺說道。

他喝得這個酒，並非是古代的低度酒，而是蒸餾過的。

早在接近十年前，大新和大蒼兩邊，就都弄出了蒸餾技術。

“還有那風浪越大魚越貴的賣魚佬，雖然是影視作品，但要是讓他換個年代，那也是一條潛龍……”

二人聊著聊著就聊歪了。

“其實也是我們穿越的太晚了，如今新朝已經定鼎，要是我們穿越的早點，再把老趙也帶著穿越過來，我們三個聯手，這天下怕是得改姓……”

這許多人，一旦喝了酒，就喜歡高談闊論，開始吹牛，不過，高守這番話，雖然有幾分吹牛的成分，但實際上，他還也真有幾分信心。

原因也很簡單，對於趙成，高守是信服的，躺平這個事，看著容易，但把這個事做好，做到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快樂躺平，並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卻是一件困難無比的事。

更多的，說是躺平，但一閒下，就開始內耗，就開始憂心未來，最後的結果是，休息沒有得到休息，什麼事情也都沒有辦成，快樂更是無從談起。

十年如一，那簡直可謂是知行合一了，說是當世聖人，也並不為過。

當初王陽明，困苦之中，龍場悟道，從此一朝超凡入聖。

至於趙成，雖然沒有這種悟道，但卻是十年躺平，用行以證心，鑄就出了一顆強大的心。

就這樣的一刻心，如此強大的行動力，意志力，要真是用來造反，只要不是運氣太差，死在了最原始的積累階段，後面如何，還真是尤未可知。

畢竟就高守知道的，趙成躺平的十年，讀的書堆起來，要是用紙質版來算，堆滿幾個屋子，絲毫不成問題。

而且趙成讀書，不是走馬觀花，而是一遍粗讀，二遍細讀，三遍精讀，如此咀嚼提煉，至於涉獵的範圍，那更是寬廣，從歷史到政治，到通俗，屠龍之術……

哪怕讀書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但這世上，又能有幾人，從二十多，到三十多，在人生最好的年華里，用一種寧靜的心，連續讀上十年的書？！

如此養煉十年，所積蓄的精神力量是巨大的，要是某個世界，有著知識可以轉化為力量的法則，趙成這種情況，以做煉神，未必不能連渡數重雷劫。

同樣是讀書，用不同的心境去讀，最後孕育出來的果實，也是全然不同的。

就和趙成接觸很多的高守還有陸遜兩個，便是從相處之中，感受到了趙成舉手投足之間，所蘊含的愈發強大的精神力量。

這種力量，在十年之前，還是很薄弱的，但在時間的流逝下，卻是越來越穩固強大。

哪怕他們有奪龍游戲這個大機緣，且在遊戲裡靠著第二人生磨練自己，但對於趙成，他們還是信服的。

若非如此，他們的情誼，也不會越來越深。

畢竟，趙成要真的只是被現實打擊的，去逃避現實，整日怨天尤人，或許開始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會有幾分往日的情誼，但時間流逝，後續他們肯定會逐漸疏遠的。

同樣是田園生活，懷揣的心念不同，展現出來的也截然不同，懷著赤誠的心，那便是熱愛生活的強者，懷著怯弱的心，那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等等，如今這個天下，似乎也姓趙……”

陸遜突然發現了盲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