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先有大地後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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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裡，古道天此刻精神世界之中，天、地、水、火、風、雷、山、澤，八種浩大的精神碰撞、激盪、演化。

這裡面，八相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過程，這不僅僅是一把啟用大地某種關竅的鑰匙，同時，也是一把解開人體潛能上限的鑰匙。

易之一道，人世間早有流傳，各門各派，甚至就連最純粹的文之一道里，也有易的影子，遠古時代的人，總結天地的現象與規律，最後經過漫長歲月的積澱和傳承，於是便有了易。

但那樣的易，並無多麼非凡的威能，哪怕學的通透了，也不過是加深了對於世界運轉的現象的瞭解，依然是流於表面的。

就像是一個人，瞭解到了一塊區域的完整地圖，以及種種細節，那他在這個地方，做很多事情，都會擁有一定的優勢。

但要是一個人，瞭解一整個區域的微觀構造，那他就有成為“神”的可能性。

古道天此刻就是這種情況，另一個版本的易，讓他的視角開始由表現轉為本質，哪怕只是一個開端，那也不亞於二維世界的紙片人，陡然認知到了高度的存在。

哪怕這個認知，只是驚鴻一瞥，但從此，便是盡頭再也不是盡頭，前路一直都是存在著的，只是角度不對而已。

而另一邊，古道天的種種變化，卻是盡數映照在了趙成的精神世界裡。

此刻，道法固然被壓制，就連強大的精神力量，也難以釋放開來，展現出多少威能，但那是對外，對內，趙成強大的精神力量，化作了一面映照大千的鏡子，其中清楚的倒映著，天地間的種種。

其中，古道天的一生的武功精髓，甚至是，此刻對方那幾乎要超越武之極的種種微玄，也倒映在了趙成心裡。

數年以來，他的功力，愈發的精進，曾經他奪人道果，還得殺死對方，但如今卻是不用了。

當然，以天心之鏡映照，無法獲得力量的積累，但武功這東西，本就沒有什麼力量上的積累，其利用的也不是氣，而是溝通大地，從大地之中借用某種力量。

道人的道果，是以氣構築而成的，但武人的武功，卻是以肉體為承載，不存在所謂的道果。

至於趙成，他修煉的雖然不是武功，但許多的道理，本就是共通的，對於大地，他如今固然是因為選了道法，不可能如武道一般，至高深處，直接以自身的精神，溝通大地，但他走的路子，卻是依然可以以眾生之氣，眾生之心念，引動大地變化。

而千千萬萬人的心念匯聚在一起，引動的變化，是遠比一人之力，要來得到浩瀚無數的。

當然，雖然同樣是大地的力量，這兩者在細微處，其實是存在著很大的區別的。

但若以本質來論，又皆是一。

在這個過程中，趙成道武奧妙不斷融匯，再看天地，也有了不一樣的感觸。

他的眼中，本就清晰的世界，變得更加清楚。

而古道天此刻，拳印越發的霸道，更重要的是，這一角的天地，此刻都似乎迴盪著一陣好似大地胎動一般的心跳聲音，這震盪之聲，甚至是壓過了天上的雷霆。

道觀外，幾個年輕的俠客，都驚駭的看著眼前的異象，那巨大的震盪，將大片大片的雨水震開，方圓百多米，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干燥，甚至，就連他們腳下的大地，在此刻，都似乎變得乾枯，要融化成熾熱的熔岩。

雨水被震開是真的，至於熔岩，自然就是假的了，的確，岩漿乃是大地之血，流淌的熔岩，一定程度上，帶給了大地溫度，但此地到底是人間，哪怕是大地的力量本身，也有按照自己的規則來運轉。

至少在如今，沒有任何人，可以讓熔岩，從地殼之中噴湧而出。

鏗鏘！鏗鏘！

道觀裡，趙成與古道天不斷的交手，他並未率先朝著八將之中的弱者下手，以此破壞儀式。

並非他無法做到，若是八將盡數古道天這個級數，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裡，趙成若不動用大羅特徵，只是以肉身拼殺，還真未必是八個古道天聯手的對手。

但現實卻是，在以萬計數的年月裡，古道天這樣的人物，也就出了一個。

要是這樣的人物能有八個，那所產生的效果，完全是難以計量的，武功一途，定會被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古道天此生最大的遺憾，其實不是別的，正是太無敵，無敵到甚至找不到一個對手，以此來磨礪自己的武功。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把武功修煉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境地。

而現在，他遇到了一個趙成，又在這樣一個環境，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兼具，他的潛能，也得到了最極致的激發。

這也是趙成所求的，察覺到了天魔之患後，固然他已經入魔已深，無法回頭，但卻也在有意的去參悟更多的大地微玄，抗爭無用是一回事，但是否去抗爭，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以，他雖然覺察到了劉光正的計劃，但還是過來了。

甚至，還主動的，將古道天的狀態，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甚至，不僅僅如此，趙成劍光揮灑之間，還主動的，將自己對於武的理解，對於世界的理解，主動的，透過招式的交擊，意念的碰撞，強行打進了古道天的精神世界裡。

的確，強者之間若是交手到一個巔峰，彼此之間的精神，也會發生極高程度的共鳴，這種狀態下，可以不斷的從對手身上，汲取進步的資糧。

但古道天雖然是萬古一出的奇才，且還有儀式加持，但和趙成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趙成若不主動如此，他的精神狀態或許可以攀升到巔峰，但絕無可能，抵達如今這個狀態，幾乎要邁入另一個天地。

時間流逝，二人交手雖多，但實際上，卻不過是數秒鐘的功夫，而此刻，古道天的拳意拳勢，已經強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每一拳，似乎都有三山五嶽之重，其拳速越來越慢，但卻越來越重。

大地!大地！

地勢坤，以厚德載物。

反觀趙成，他的劍法，卻是愈發的輕靈輕快，每一劍，都好似天馬行空，盡展天行健的意味。

之後，又是百多招，古道天的精神世界裡，諸般種種，在此刻，盡數熔鍊為了一爐。

與此同時，他也揮出了他此生之中，最巔峰的一拳。

八相歸真·開闢·先有大地後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