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天命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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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馮石看到這樣熱鬧喧囂，一個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精氣神昂揚向上，充滿了活力的場景，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而是見到了很多次，馮石還是不禁一陣恍惚。

想那不過一二年前，當時他只不過是一個農夫，甚至連自己的田地都沒有，只能在地主的地裡耕種，一年辛苦所得，就連讓自己活命都有些艱難，更遑論是娶妻生子了。

至於周圍的人，大多數都和他差不多，是失地的農夫，至於為何失地，自然是但凡有天災人禍，貧苦人家，就不得不賣一切能賣的東西，賣兒賣女賣地，待到最後賣無可賣，勞作也不得溫飽，就凍死在某個冬日了。

這個年代，人口大抵就是這樣消耗的。

那時候，身邊的人，都和他差不多，神形枯槁，沒有絲毫的生氣，都是活過一日，便是一日，大抵也只有在地主家裡，那穿錦緞，騎大馬的公子身上，見到過這樣的精神氣質。

但不想，短短一二年間，卻是地覆天翻了。

這樣的心緒下，他對於新國，不知不覺間，又多了一分認同。

而有類似心緒的，不止他一人。

他們這一代人，經歷了巨大的世界變革，感觸也是最深的，對於新國的認同也是最深，畢竟他們知曉，曾經的世界，是個什麼樣的軟體煉獄。

反倒是他們若是有子孫後代，二代、三代之後，就會當現在的生活只是尋常了，並感覺不夠，想要更多。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問題，正是因為有著這樣慾望，才能推動世界的發展，要是人都沒有慾望，那這世界，或許還處在原始蠻荒年代。

時間流逝，很快，人便陸陸續續的來了，也沒人點名記名，只是等到時間到了，一群人，或是舉著橫幅，或是舉著畫像，或是舉著新國的旗幟，就這樣浩浩蕩蕩的行走起來。

烏壓壓的人群，匯聚成洪流，氣勢浩大，伴隨著震天的口號，直有一種，哪怕是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的意味。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順天應命，天下歸趙！”

“再造新天！”

“再造新天！”

“新國萬歲！”

“應天大將軍萬歲！”

口號越喊越是響亮，驚起無數飛鳥，也驚醒了一些正在睡懶覺的懶漢。

這個年代，休沐的時間睡懶覺的人其實不多，有些人，天生就比較懶散。

而聽到這些聲音，許多老一套已經根深蒂固的人，卻是心在顫抖，固然心中不禁湧現出，類似於這些人數典忘祖的想法，但口中卻是絲毫不敢吐露，反而是有些害怕，生怕被人給揪出來，說自己懷念偽朝。

這些人，大部分，曾經都是鉅富，或是地主豪強出生，是大富人家的公子。

應天軍的確是清掃南荒之毒，但也不是全都殺，除非是在地方根深蒂固的豪強勢力，否者多是貶為平民，然後將家族打散了，遷移到其他地方去。

至於不願意遷移了，那就殺了。

所謂宗族勢力，地方勢力，當地霸王，在大軍面前，脆弱的和蟲子沒什麼區別，不存在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因為應天軍，是真的敢，把一個地方的反對者，全部殺完。

從錦衣玉食，到要自己勞作養活自己，這樣的落差，不可謂是不大，是以對於新國的一套，這些人是很不舒服的。

大抵都是認為，是朝廷搶了本該屬於他們的東西，分給了貧苦人家。

畢竟他們的家業，也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數代的積累。

卻絲毫不去想，他們的積累方式，是利用舊朝的制度，勾結上下，從窮人身上巧取豪奪，而是將之歸諸為努力。

遊行的隊伍，穿過一個個廠區，也穿過周圍的一個個村落，聲音口號不斷。

“偽朝當誅，天命在新！”

“殺豪強，誅地主，斬貪官，滅惡霸，光明照耀大地，自由歸於我等，榮耀盡歸應天大將軍，大將軍萬歲！”

人群鼎沸，而吃等言語，更是嚇的許多心思不正的人，瑟瑟發抖。

而在這個過程中，也有零星的人，被這樣的氣勢感染，主動的加入了隊伍中。

不過，不同於最初時候，隊伍肉眼可見的壯大，這麼久了，能被動員的，其實已經差不多了。

如今遊街，更多的，還是打壓某些小人的壞心思，使得惡人不敢想，更不敢動。

“黑幕籠罩大地，我等該當如何！”

接近中午的時候，突然颳起了大風，吹得附近的良田上的作物，隨風湧浪，而在這時，眾人喊叫的內容，又是一變，只見帶頭的前幾排人，發出吶喊。

在短暫的靜默後，所有人一起呼和：

“殺！”

之後前排又喊：

“惡人招搖過市，欺壓良善，我的該當如何！”

立時，又是所有人齊乎：

“殺！”

“神州一體，我等雖然得見光明，但同胞還在被惡人欺壓，我等該當如何？”

“殺！”

“……”

“殺！”

“……”

“殺”

……

隊伍驟然變得殺氣騰騰，而一些人聽了，更是嚇的恨不得直接鑽到床底下去。

……

而類似的活動，並不僅僅只發生在一個地方，每逢休沐，新國各地，皆是如此，聲勢浩大，可謂是前所未有，直有眾生同心之勢。

這種情況下，新國雖然是初立，但治安竟然好的不可思議，根本沒有幾個人，敢於作奸犯科。

如此人心變化，也帶著新國的國運變化，那氣數，鼎沸如烈火，匯聚成大日，大日東昇，直有蕩盡天下邪祟之勢，煉盡人間惡業，簡直就像是，連真正的太陽，似乎都無法與這樣一輪新日爭輝。

有道人，在朝廷的安排下，潛入南荒，探聽情報，但剛進南荒，開啟法眼，就被南荒的異象給嚇到了。

而也有野道人，本來是想要在這魔劫之下，分那一杯羹，也是潛伏進南荒，但在潛伏了一段時間後，卻是直接的叛了，投效新國。

那些沒有師承，因為機緣巧合半路出家的野道人，比之那些道派出生的，反倒是更多一分的良知，知曉何謂好壞，也終究是良知未泯。

而也就是在這樣沸騰如火的大變革之中，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