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六章 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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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照例是一番商談，營帳中的軍官們，各抒己見，直到一群人爭的面紅耳赤，趙成才終於出言，定下了下一步行動的方針。

先取連山百寨，積攢力量，再等待時機奪取吳城，如此大事可成！

那吳城，乃是入南荒的關隘所在，不取吳城，無以入南荒，事實上，黃天軍誰說是征伐南荒，但實際上，才剛到南荒的家門口，就被吳起打敗了。

畢竟吳城，正是吳起的老家，幾百年來，吳家在那一地，經營的根深蒂固。

至於出南荒的口子，天絕關，如今卻是被黃天軍所佔據，只是這一關一城之間，距離遙遠，其中多有險地，進出皆不易，某些地方，甚至乾脆的，只有棧道相連。

若是真能拿下吳城，黃天軍便是進可攻，以取青州，退可守，以拿南荒。

當然，吳城難取，若非是趙成這半月來，已經樹立了威信，且軍官都是他提拔出來的人，他做出這樣的計劃，定會引來一片反對。

不像如今，雖然眾人心裡依然有疑慮，但還是願意執行。

而在眾將士退下後，趙成看向虛空，如今他以近五百人之氣供養己身，他的道種，第七片蓮瓣，也生出了一點萌芽，只是時日太短，想要完全生長出來，卻是遠遠不夠。

就趙成估量，自己若是取了這連山中的百寨，將這些山民納入統治，人加上地，以此供養，待到年底，自己應該就能花開八品。

連山廣闊，綿延不知道多少千里，其中大大小小的寨子，有著百多數，人口方面，加起來，約莫有五萬多人。

若是順利，自己從中約莫可以招募到兩千人，再加上繼續搜尋黃天部眾，待到明年，自己手中，大抵是可有五千可用之軍。

至於軍餉問題，趙成卻是打算在今年屯田，待到來年春，一舉拿下吳城。

到時候，算算時間，也是黃天道人快要死的時候了。

自己正好一舉接收黃天道人留下的力量，再遷入南荒，燒掉棧道，在南荒之地，積蓄力量。

大業大業，沒有根據地，不可能成就大業。

黃天道人，也是在最後才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無力迴天罷了。

而趙成，比之黃天道人更加決斷，黃天道人還捨不得天絕關，想著守住這個出南荒的門戶，並圖謀南荒。

而趙成想的卻是，先捨棄一切掃蕩南荒，廣積糧，高鑄牆，緩稱王。

不如此，王業難成！

……

另一邊，大帳裡，吳起的臉色陰沉的如水一般，已經半個多月了，吳淵還沒有半點音信，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心知，以吳淵所帶的補給，不管是順不順利，也早就該回返了。

如今遲遲不回返，他可以確定，定是遭遇了不測。

只是不管他如何思考，也想不到，黃天軍裡哪來的這種能人。

要是真有這種人物，五萬黃天軍，又怎麼可能被他一擊既潰？！

“莫非是老天爺故意要斷我吳家天命……”

吳起心中轉動著這樣的念頭。

他的兒子們，都不成器，唯有吳淵，可以交託大業，要不然，這個亂世，交由其他兒子手上，是禍不是福，能力不夠，要是太平年代也就罷了，至少可以保得一家的安康，但在這個年代，沒有才能，就是最大的罪過。

哪怕不去爭龍，許多時候，爭不爭，是由不得人的。

他無疑是個梟雄式的人物，南荒三十二縣，一十三城，他佔據了三城六縣，治下人口百多萬，吳家一連五代的奮進，這才有瞭如今的成果。

而到了他這一代，不但他本身才能更勝先祖，生的兒子，更是有虎狼之氣。

吳起他自己已經老了，但卻想著把兒子培養起來。

未來，這天下，未必不能姓吳。

但現在，吳淵卻是就這麼沒了。

吳起陰沉著臉，手上此刻，還拿著一道聖旨，這是朝廷赦封他將軍的聖旨，平南將軍，這恩寵，可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畢竟，他雖然給朝中的大太監，送了二十箱金銀財寶，但他本以為，能夠得到一個雜牌將軍的封號，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身在南荒，將軍號平南，這裡面的意思，不可謂是不意味深長，甚至他差點以為，自己送的金銀，是不是並非只有二十箱，而是送了二百箱……

要是沒有吳淵之事，在得到這個旨意之後，他定然會狂喜，但如今，在後繼無人的情況下，這份封賞，卻未必是福了，反而是禍，大禍。

而更重要的，還是心中認定的繼承人死了，讓他都不禁生出了幾分，皇圖霸業轉頭空的感覺來。

自己苦苦經營算計，終於積攢了一點家底，但卻後繼無人……

此中的不甘和憤恨，簡直是讓他直欲發狂！

“劉先生，俘獲的黃天賊子，如今有多少了？！”

吳起突然問道。

那劉先生，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的儒生，聽聞此言，再結合這段時間自己主公的情況，心中立時一跳，當即拜下，道：“殺俘不詳，有違人心，還望主公三思啊！”

說著，那儒生，更是以首擊地，咚咚作響。

“說，有多少？！”

吳起疲憊的說道。

“有……，一萬兩千餘人……”

劉先生低聲道。

吳起聞言，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又回想起了，半月前的那場夢，夢裡，自己的兒子渾身鮮血死不瞑目的看著自己，似乎在說，父親你為什麼不救我……

“皇圖霸業，皇圖霸業，呵呵……”

吳起呢喃，隨後驟然睜開了眼睛。

“傳我軍令，都殺了。”

吳起揮手，想要站立起身，但卻一個晃盪，沒有站穩，跌在了椅子上。

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老了，老的厲害。

看著大帳頂部的光斑，他只覺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對於天命無常，第一次，他感受的如此深刻。

“念曾經所願，想想非想，少年壯志，海闊天空……”

“彈指間，光陰驟轉，少年白頭，意氣成空，悔叫孩兒，覓封侯……”

聽著耳邊隱約傳來的慘叫聲，呢喃間，不知不覺，淚水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