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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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幾千年前，就有智者已經看到，但一套秩序，若是沒有利益，又怎麼可以長久的吸引強者維護？！”

“固然，我們這一套，可以讓強者汲取到心靈資糧，推動心靈成長，真要成就，可謂是功在千秋，但在徹底落定之前，出現一邊吃飯一邊砸鍋的人，也是無法避免的……”

雖然是身在異界，但李霓裳似乎已經預見了未來，知道未來聯邦之中，會誕生出這樣的人物來。

而趙成，雖然並未專門關注這一邊，但他和寰宇聯邦的聯絡，自從凝聚出文明錨點後，已經緊密的聯絡在了一起，他雖沒有關注，但自然的，所有的一切，都映照在了他的精神世界裡。

對於這兩個除去自己之外，人類的兩個最強者的擔憂，趙成卻是很清楚，他們兩個，完全說到關鍵點上了。

文明的本質，就是規則秩序，讓人，或者說大部分人，認可這個秩序。

所以封建王朝，設下繁複的禮儀，以此彰顯貴人的不同與尊貴，讓人認可他們的合法性，同樣的事件，西方的貴族，也設定出了種種貴族禮儀，且極度排外，讓貴族和平民之間的溝壑無法跨越。

除此之外，一方面以禮教禁錮思想，並讓知識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另一方面，以武力威懾，讓人提官色變，不敢挑戰官府的威嚴，如此，天下方能大治。

這也是為什麼，一到王朝末年，造反這個事，會變成連鎖反應的原因，秩序破開了一個口子，便會不斷擴張。

秩序束縛不住人心中的惡氣了，所以有了天街踏盡公卿骨。

但等到新朝建立，便又是一個輪迴，不是新王不想跳出輪迴，而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若是不以禮教來彰顯威嚴，人心也會缺少尊卑，沒有敬畏，於統治不利，而這少掉的尊卑，若是想從其他地方彌補，卻是非得花費幾倍的功夫。

這一點，在時間越是靠近現在，展現的越是明顯。

縱觀諸國，在開天闢地者那一代也就罷了，但凡往後繼承，後人沒有先輩的勇武與氣魄，卻是把握不住自由的人心，難免會生出，要是風氣回到古時的想法。

民智越是不開，統御起來就越是省力。

只是祖宗之法已經定下，要是否定祖宗之法，無疑是否定了自身權柄的根源，所以哪怕有萬千想法，也不能明著來。

不能以威嚴恐嚇，不能以尊卑控制，這種情況，想要勞其心力，就只能轉彎抹角的來，在不明改祖宗之法的情況下，編織種種陷阱，十成的力氣，也只能發揮出三分，如此自然費力。

而要是在古代，皇帝一道聖旨，發動百萬民夫，讓其無償，修長城，修運河，也只是等閒，膽敢反抗的，當場就直接打殺了。

但哪怕有如此巨大的差別，現代的文明，本質裡，依然是反自由的。

畢竟，許多時候，自由和混亂，只是一線之隔。

群龍無首，天下大吉，說的便是自由的文明。

但這樣的自由，想要不化為混亂，其前提，就是雖然無首，但卻有道！

寰宇聯邦距離這樣的境地，無疑是還有著遙遠的距離。

別的不提，就說文明遠征這個事，整個世界的思潮，就大致分為幾十種，這還只是粗略的來算，而要是細究，那更是有成千上萬中看法。

至於在趙成看到的未來，都要不了太久，寰宇聯邦裡，就會因為文明遠征，而誕生出一些矛盾不小的主流思潮，如今暫時被壓下去的國家時代的國家力量，也會暫時死灰復燃。

的確，天下大同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好事，但想要成為人上人，也是一部分人的念想。

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有的人安貧樂道，有的人慾壑難填。

就寰宇聯邦，如今有著趙成提供的強大技術力，對外，是找不到什麼對手的，遠征方面，固然不是一番風順，後續隨著戰爭烈度的升級也會死不少人，但千錘百煉出真金，一個文明想要變強，不可能沒有犧牲。

但聯邦未來最大的劫數，還是內亂。

外面沒有對手了，就來內鬥，幾千幾萬年來，從來都是如此的。

外面有對手，也內鬥，歷史上也不少。

現在寰宇聯邦人口還只有萬億，但後續，人數卻是被十倍百倍的擴張，而文明越是高速發展，就越是容易誕生出野心家來。

趙成已經看到，未來人類內鬥，然後殺的血流成河了，無數人都被捲入了進去。

當然，這是在他不參與進去的情況。

對此，趙成的想法是，有內亂，未必是壞事，對於文明，這反而是很好的磨練，可以激發人的自我，對世界，對文明的思考，只要將亂子控制在可控的範圍內就行了。

趙成不是什麼保姆，也沒有達成不死一人的成就的想法。

如今在趙成眼裡，文明就是一顆樹苗，他會去除草施肥滅蟲剪枝，但絕非是時時刻刻，偶爾讓樹苗和野草競爭，和害蟲抗爭，自己去汲取陽光雨露，反倒更有利於樹苗的成長。

就趙成的觀念，純粹溫室裡長出來的樹木，是不夠堅韌的，而野外生長的樹木，卻是難免卻在成長的路上，缺少營養，以至於生長緩慢。

想要長的越快越好，就得把兩者結合。

趙成已經徹底擺正了自己和文明之間的關係，他不是文明本身，文明也不是他，文明是樹苗，而他是園丁，僅此而已。

至於其他人，哪怕是神話強者，也只是樹苗的一部分，當然後續文明裡未必不會有強者跳脫出來，也變成園丁，但絕對不是現在。

現實世界裡，趙成並未在這個事情上想太深，甚至，這般的思考，也只是他心中無數個念頭裡，其中一個的思考而已。

就目前，趙成約莫有三成的心力，用在了觀測世界上，以免有變數發生，另外七成，卻是用在了推算宙光上，想要創造出，給地球宇宙的時間加速的法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