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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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灰人的壓迫下，趙成的精神處於一種極致的興奮與緊繃狀態，那戰血一重的特效，有部分，就體現在這個方面。

此刻驟然失去外在危險的壓迫，趙成的精神，就像是一根緊繃的皮筋，陡然放鬆，立時便迎來的另一個極端。

趙成只覺，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就空了，不是筋疲力盡的那種空，而是某種情緒，似乎是已經燃燒乾淨了，整個人，直接進入了一種類似於賢者模式的狀態。

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想去做。

類似於一種，精神空蕩到，想要生出活著毫無意思的想法，但又偏偏，空到了連這種想法，都懶得生出來。

趙成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頹廢，就精神狀態下，就算是心中全是消極情緒的人，怕都比他更有活力。

情緒這東西，也是守恆的，要遵循守恆定律，不存在只要心夠大，情緒可以無限爆發的情況。

要真這樣，這個世界早就成為妄想者的天堂了。

情緒爆發再猛烈，也有限度，雖然的確可以一定程度的化為力量，但也要有一個恢復期。

強者恆強，弱者恆弱，想要靠“黑化”之類的操作變強，不太現實。

足足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坐了十幾分鍾，趙成的眼中才恢復了一點光澤，緊接著，他大口的喘氣，猛烈的呼吸，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產生一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之後又過了十幾分鍾，趙成的思維，才終於徹底的迴轉，心中的情緒恢復了一些，足以支撐自我思維的正常運轉了。

趙成反思之前的戰鬥，並感受到斷臂的劇痛，只覺得，自己之前是真的勇。

勇猛！無畏！

說的就是他了。

“戰血一重的效果絕對沒有那麼好，我之前的狀態，應該是有頓悟的加持，所以超常發揮了，真正的效果，至少達到了戰血二重，乃至是三重，所以在結束後，反噬才會這麼巨大。”

趙成心想，對此有個大致的判斷。

那戰血一重，就和斬風一重一樣，屬於被動效果，斬風是隻要他揮劍，便是斬風之劍，而戰血，卻是隻要他戰鬥，便會有戰血加身。

這個特效，如果把效果資料化，估計就是：以心中一切情緒為燃料，轉化戰意，意志+1，專注，威懾+1，免疫所有負面情緒影響。

所謂的意志、專注，是很難資料化的屬性，但也是真實存在的，為什麼同樣是面對危險，有的人可以冷靜對待，不慌不忙，從容破解，有的人卻是手足無措，屁滾尿流？！

是前者的戰鬥力比後者更強麼？

這不一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前者的意志屬性，遠比後者強。

同樣是學習，有的人學五分鐘就神遊天外了，有的人可以連續學習一個小時，這是後者比前者要聰明麼？！

也不一定。

但後者的專注屬性，絕對遠高於前者。

同樣的劍術，同樣的生命力，為什麼有人強有人弱？！

這裡面同樣有意志、專注，這些難以量化的屬性的影響。

不過，在趙成看來，戰血特效最厲害的地方，並不是加意志、加專注，而是其轉化戰意的效果。

要說加意志加專注，乃至是一定程度免疫負面情緒的影響，第十七套基礎劍術六訂版也能做到，且效果並不差。

不然，哪怕是在模擬裡，明知道不會真的死，但面對那麼有壓迫力的怪物，趙成未必敢直接動手，非得心中猶豫半天，給自己先做好心理建設工作。

但戰鬥之中，最重要的，卻並不是冷靜，而是戰意。

有了戰意，才能越戰越勇，才能險中求勝，才能死中求活。

冷靜只能讓人和勢均力敵的對手打，而戰意，卻能讓人以弱勝強！

要不然，趙成一個普通學生，怎麼可能在第一次實戰的時候，就直接勇到拿自己的胳膊，拿自己的肩膀當盾牌，用來抵達殺招？！

戰意的效果，在這裡完全體現出來了。

若非戰血，趙成是極有可能，連遊戲裡，第一個雜兵都打不過，卡關直接卡在了新手教程。

“不過，有時候天賦太好，也不全是好事，成長快是快了，就是負面效果，也太大了。”

趙成看向面板上的內容，喃喃自語，卻是知道了自己頓悟的緣由。

他劍術天賦堆積的太狠了，類比他的前世，lv8的劍術等級上限，就算是百年一遇的劍道天才，而他現在的等級上限是lv16，等級上限之提升了一倍，但天賦卻是提高了十倍不止。

這種情況下，使得他在但凡於劍術相關的地方，都有著非凡的悟性。

這才出現了，在實戰中，將本該經歷幾十，數百次戰鬥，乃至是更多實戰，才能獲得的心靈成長，直接濃縮在了瞬間。

若非他的意志本身就不弱，怕是剛才那種可怕的狀態會直接給他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人格直接崩塌一角。

同時，趙成也明白，就算真的身經百戰，也未必能夠覺醒戰血。

雖說自我是可以後天塑造的，但這個過程絕不容易，他能如此“輕易”的覺醒，最關鍵的，是他的自我之中，生來就有這方面的屬性，只是曾經一直在沉睡，直到剛剛，才終於醒來。

不只是他，每個人的自我，都有沉睡的部分，且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能將之喚醒的人，寥寥無幾。

“總結來說，這一戰收穫巨大。”

趙成自語，氣質已然與戰前有些不同。

哪怕戰鬥已經結束，戰血的特效，並未啟用，但自我的覺醒，帶來常態的變化，是一種必然。

種子已經種下，能夠培養到哪一步，就要看趙成之後的修行了。

趙成的強大，也會帶動自我的強大！

“總計，覺醒了一重的戰血，精神屬性加了0.3，入靜熟練度加了3%，劍術熟練度加了20，還要空劫劍的進化度也加了0.1%，這是自身的屬性變化。”

趙成算了一下。

這裡面，劍術熟練度，有十點靠的是跨過心理障礙，另外十點，是靠實戰獲得的。

劍術的熟練度不僅靠練習，也能靠實戰，當然這個實戰說的是生死搏殺，而不是對練，劍術一道，但凡能夠百戰不死，哪怕天賦差些，也是定然能有所成就的。

就是，大部分人，中途就死了。

而能夠活下來的，那都是成就了修羅之道的猛人，或者說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