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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之火在兩本神器筆記上燃燒,蠻不講理的方式觸發了很直接的效果,兩本筆記被刺激得開始自發運轉,一道道彩色波紋盪漾開去,像是往一塊汙漬上一盆接著一盆地潑水,開始盪滌迷情之神棋盤所營造出的欺騙環境。

只不過,神器畢竟是神器,哪怕該神器並非那種強勢輸出型而是科研型,依舊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驅使的,而且是用這種錯誤的方式,否則先前安蘭斯和妮可就不用佈置這麼久來接引它們了。

卡倫感知到從自己面板上傳遞來的灼燒感,這兩本筆記正在分解掉正在“傷害”它們的自己。

原本正常的膚色開始變得蠟黃,又漸漸轉為慘白,靈魂也開始有了融化的趨勢。

不正確使用它的副作用比卡倫預想的還要強烈很多倍,現在的自己,正從一個鮮嫩的人逐漸纖維化。

千魅撐開了翅膀,將卡倫包裹;

卡倫本身經過拉涅達爾改造的身體再加上暗月之骨開始進行抵擋;

靈魂深處,幾尊偉岸的身影也在進行著抵禦;

如果沒有這些底蘊,卡倫現在大概已經成了一塊煎熟透了的牛排。

可即使如此,也僅僅是起到一個短暫拖延的作用,畢竟這可是來自兩件神器的近距離反噬。

好在,周圍的環境開始逐漸破碎,棋盤所營造的格局已經裂開,這意味著自己那些手下們終於得到了清醒,卡倫的目的已經達成,他馬上將手中的兩個筆記本丟向了妮可和安蘭斯,同時喊道:

“封印它們!”

妮可和安蘭斯還沒來得及完全明悟周圍的變化,就看見兩件正在運轉的神器正在向他們飛來,他們兩個人嚇得臉都綠了。

因為他們很清楚無防護接觸正運轉神器的後果是什麼,不過,兩個人這個時候倒也顯露出了,用尼奧的話說是幼稚園孩子難得的果決。

二人身上當即升騰出一片血霧,血霧打入了裝著筆記的盒子,盒子以極快的速度開始閉合,將兩本筆記本包裹在其中。

“呼……”

“呼……”

兩個人分別接住了神器,長舒一口氣,原本他們都屬於年輕人,現在這一男一女,頭髮都已經半白。

先前,他們使用了秘術快速催發了兩個盒子的效果,成本是壽命。

原本也就二十多歲的他們,現如今的身體和靈魂狀態已經瀕臨破敗的節點,等於是被抹去了中年這一過程,接下來直接要步入老年。

這成本不可謂不巨大,尤其是對於年輕人來說,但卡倫心裡也沒絲毫的愧疚感,他總不能把這兩件神器隨手丟掉交出去吧,否則先前搶奪下來的意義又在哪裡?

他本人也已經承受了巨大的傷害,再不丟出去自己就要先被分解掉了。

再者,這兩個人明明有可以加速先前接引程序的秘法,先前在實驗室裡卻故意沒捨得用,讓所有人都在裡面經歷了更長時間的危險煎熬;

總之,在這裡,沒有什麼私德和個體權益的維護,命都隨時可能丟,這點壽命的損失,外人誰會當回事。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上方,破碎的聲音不斷傳來,像是穹頂坍塌,一個身穿綠色長裙面容有一半處於腐爛狀態的女人從上方落下,自她身後,出現了一片無垠的綠色火焰。

器靈?

迷情之神棋盤的器靈?

根據進來前給到的資料,棋盤和兩本筆記,這三件神器內,是不存在器靈的。

女人主動奔著卡倫一個人過來,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怒吼:

“你為什麼不聽話!”

音色雖然和先前在自己耳邊傳來的“螻蟻”不一樣,但語氣上,很顯然是一個人。

卡倫心裡不禁疑惑,操控這一切的,是棋盤器靈?

不是說不可以,但和卡倫先前所猜測的,有著很大的出入。

綠色的火焰像是粘稠的膠水,將卡倫的四周封鎖得十分嚴密,卡倫想要掄起迪亞曼斯之劍,卻發現根本做不到,自己現在像是被填充進了一套模具。

女人身形停在了卡倫上方,右手攤開,一道裂縫出現,順著卡倫所在的位置開始切割。

這不是什麼術法,純粹是在自己的幻境裡主動開了一個口子,用現實和幻境的交錯,去撕裂幻境內的意識。

卡倫開口問道:“你被汙染了?”

女人回答道:“我是自由了。”

這裡的坍塌還在繼續;

阿爾弗雷德大喊道:“能幫忙的趕緊來幫忙,這處幻境即將塌陷!”

隨即,阿爾弗雷德的魅魔之眼啟動,孔帕西尼的傳承力量催發,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座沙石門,只是這門處於搖晃的狀態,很不穩固。

奎託和馬琳娜馬上衝了過來,想要第一個離開,但被阿爾弗雷德厲聲呵斥道:“你們來幫忙維護,否則我會關門!”

奎託和馬琳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一人一邊,幫阿爾弗雷德支撐著“門柱”。

阿爾弗雷德又喊道:“快走!”

其他人沒有耽擱,一個接著一個地衝入了沙石門裡。

這個夢要塌了,但大家的意識都在這裡,要是不想淪為植物人,現在就必須要出去。

尼奧沒有急著進門,而是掃了一眼上方被綠色火焰所包裹的卡倫,身形一閃,直接衝了上去。

雖然卡倫先前救了他,這讓他很生氣;但他不會情緒化,還是會出手冒著巨大風險去對卡倫進行援助。

這個思維邏輯聽起來有些矛盾,但這就是普洱口中“樂子人”的專屬腦回路。

“冬!”

尼奧硬生生地砸入了綠色火焰之中,像是一塊大石頭砸入了結了冰的池塘,掀起了一片破碎。

卡倫得以掙脫束縛,身形後撤來到了尼奧身邊。

尼奧開口道:“我剛剛早就看出來了那個‘刺客’是你,怎麼樣,我配合得很好吧?”

“呵。”

卡倫沒有戳穿尼奧,第一波他的讓開如果還能被懷疑是認出自己的話,那麼第二波他還在演戲,就意味著他其實也是局中人。

否則乾脆一點幫自己砍了那兩位“老師”的腦袋順帶搶下筆記,不是更簡單?

看著自己獵物掙脫了束縛,女人並沒有生氣,反而側了側腦袋,說道:“你們該死。”

尼奧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調侃道:“怎麼聽你說話有種大腦發育不全的感覺?”

女人舉起手臂,火焰再度膨脹,四周的坍塌也更為勐烈。

沙門那邊,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了,就是少爺那邊距離實在是太遠。

菲洛米娜身形出現在阿爾弗雷德身側,說道:“我去接部長他們。”

“能辦到麼?”

“能,這裡已經跌落成一個破敗幻境了。”

阿爾弗雷德不再猶豫,主動進入了沙門,奎託和馬琳娜見狀,連忙放下對沙門的支撐跟著一起進入。

隨即,沙門崩塌。

面對傾軋而來的熊熊綠色烈焰,尼奧雙手向前攤開:“光明之塔!”

光明的力量出現,巨大的塔身直接將周圍的綠色火焰吸收了進去,讓原本神聖的高塔,現在看起來像是燃起了濃郁的鬼火。

卡倫手掌虛握,隨即,一杆黑色的鐮刀出現。

鐮刀一出場就莫名其妙地帶著一股慣性,要橫切向卡倫的脖頸;

但好在卡倫對這種慣性早就習慣,身體跟著一起旋轉,藉著鐮刀初始慣性對著女人直接噼砍下來。

女人發出了一聲厲嘯,下半身被削了下來,上半身則快速後退。

這時,菲洛米娜的身形出現在了卡倫和尼奧的身後,她的雙手分別搭在了卡倫和尼奧的肩膀上,閉目沉聲道:

“入夢。”

卡倫和尼奧放下一切抵抗,同時閉上雙眼。

下一刻,一道光圈自腳下出現,三人一齊消失。

……

現實中,眾人已經都“甦醒”了過來,他們發現,原來他們還位於實驗室中,根本就沒有出去。

安蘭斯和妮可兩個人頭髮半白,手裡捧著裝有筆記的盒子,兩個人眼裡噙著淚水。

這時,菲洛米娜睜開眼,雙手再次搭在了卡倫和尼奧的肩膀上:“甦醒。”

卡倫和尼奧睜開了眼,菲洛米娜身形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被理查攙扶住。

小杰瑞的力量馬上被理查過度出來,幫有些透支的菲洛米娜進行療傷。

“卡察……卡察……”

摩擦聲從祭壇上方傳來,迷情之神的棋盤上出現了些許裂痕,它似乎想要主動從祭壇上出來,但連續幾次碰撞之下,都無法掙脫來自祭壇的束縛。

一個只有上半身的女人在棋盤上浮現,她揮舞著雙臂,不停地嘶吼與咆孝,像是一頭陷入癲狂的野獸。

馬琳娜問道:“是因為我們不帶它走,所以它生氣了麼?”

奎託還算清醒,馬上道:“我們如果選擇帶它走,失去祭壇的束縛,它的力量將比先前更為強大;另外,棋盤上為什麼會有器靈?”

維克則開口問道:“那個,我們現在,要離開麼?”

上一次,大家也是在這裡快速離開,結果跑著跑著,卻跑進了一片真實的虛假。

這一次,所有人倒是都冷靜了下來。

不過,可能是故意體貼,所以,選擇的煩惱一下子就被取消了。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低吟聲,實驗室的四周,出現了一道道身影,他們排著整齊的佇列,正在繞著圈行進。

雖然他們的身影很模湖,但從服飾的特徵上可以認出來,他們身上都穿著神袍,大部分是原理神教的款式,少部分則是秩序神教的款式。

先前消失不見的兩教研究員們,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態集體出現。

同時,原本進來時被開啟了的巨大石門,竟然重新閉合,等於是退路都被堵住了,想要重新開啟,是需要時間的。

尼奧對身邊的卡倫小聲問道:“是她搞的鬼?”

卡倫反問道:“你覺得像麼?”

被困在祭壇裡的女人還是咆孝,實驗室裡這些身影卻井然有序,很顯然,二者並不是統屬關係,一個失心瘋一樣的將軍,是不可能調教出這麼有序計程車兵的。

“呼!呼!呼!呼!”

他們開始集體發出這種吐息聲,像是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卡倫下令道:“後撤到門旁邊。”緊接著,卡倫掃向妮可和安蘭斯,“你們兩個負責重啟大門。”

所有人都開始慢慢後撤,等到了石門旁邊後,大家呈半圓形佈置,中間只有妮可和安蘭斯負責再次開門。

孟菲斯看著他們凝聚著開門用的符文,默默地記在心底,其實來的時候就看過一次,這一次等於又溫習了一遍,這是他的一種職業習慣,畢竟能被佈置在這裡的封閉陣法,都是極為高階的。

然而,在場的所有活人心裡都清楚,在這個局面下,想要再安穩開門離開,顯然是一件太過奢侈的事情。

很快,那些研究員們的身影不再移動,也不再發出聲音,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可這種靜謐,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窒息。

“嘻嘻嗦嗦……”

忽然,一道奇怪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

“嘻嘻嗦嗦……嘻嘻嗦嗦……嘻嘻嗦嗦……”

無數道這樣的聲音蜂擁而至。

這情景,幾乎就是實驗室當初曾發生的情景的重演。

“開啟防禦!”卡倫下令道。

所有人,都激發出了自己手中的神器印記,很快,要麼是藍色的要麼是白色的,總之,大傢伙身上都擁有了一層祝福之力。

然而,如果沒有這些祝福之力的出現,可能心理壓力還不會這麼大,因為所有人身上的防護光罩,在此時都開始劇烈的顫抖,像是湖面上遭遇了暴雨。

“啪!”

“啪!”

連續的爆裂聲傳來,先是祝福裂開,緊接著是神聖的聖器破碎,而後是終於出現了第一個人……妮可跪地,眼睛瞪大,嘴巴里開始不停地發出“嘻嘻嗦嗦”的聲音;

然後用手,摳挖出自己的眼珠送進自己嘴裡,一邊咀嚼一邊繼續發出著聲音,一不小心,剛含進嘴裡的眼珠子又從嘴裡掉落出來,帶著牙印的眼球滾到身旁安蘭斯的腳下。

安蘭斯雙目一瞪,也跪了下來,開始撕扯起自己的臉皮。

如果說前期的經歷只是開胃菜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真正的正菜了。

祭壇上,半截身子的女人見狀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但很快,她的神情忽然一滯:

“不……嘻嘻嗦嗦……不……不要……嘻嘻嗦嗦……你答應過我的……嘻嘻嗦嗦……”

器靈開始撕扯著自己的身體,終於,在絕望和麻木之中,她將自己撕碎了,化作了一片晶瑩消散。

聲音,在此時又逐漸放緩,直至……消失。

但周圍的那些研究員的身影,卻依舊存在。

明明先前一波,可以將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殺死,但只死了兩個正在開門的人,以及一個陷入瘋狂的器靈。

尼奧開口道:“他想談判。”(我們可以拖延時間,找到它的具體位置。)

卡倫問道:“你覺得能談麼?”(你有什麼辦法麼?)

尼奧笑道:“我是覺得沒問題的,但問題是,太多人知道談判的話,不合適。”(我可以嘗試定位它的位置,但需要其他人一起配合才有可能成功。)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來提醒。)

卡倫聞言,回頭掃視後方。

與卡倫目光接觸後,理查將手藏在神袍袖口裡,魔方開始快速運轉,推算開啟石門的符文模式,小杰瑞上腦的理查,現在很是聰明;

不過,無論是理查還是小杰瑞,其實都誤會了,卡倫看的,是站在理查身後的孟菲斯,而此時,孟菲斯先生也將手藏在袖口裡,開始推演魔方。

阿爾弗雷德則開始深呼吸。

這時,似乎是為了配合尼奧的話,嘻嘻嗦嗦的聲音,再次出現。

尼奧馬上雙手舉起:“好了,我來談判!”

聲音,又一次消失了。

尼奧主動向前走出了一段距離,停下,面帶微笑道:“很榮幸能和你談判,你這個不敢露面只敢躲藏在汙泥背後的雜種!”

嘻嘻嗦嗦……

尼奧雙膝跪伏在地,嘴裡發出了那種聲音,然後他開始用指甲,拼命撕扯著自己雙臂上的面板,將上面的肉一條條地撕扯下來。

可就在這時,尼奧原本麻木的眼神忽然一變,切換了另一個人格,一道身穿著夜禮服的暗紅色虛影出現在他身後,一根血線從尼奧身上蔓延上去。

阿爾弗雷德魅魔之眼啟動,同時不顧周遭特殊環境再次強行開啟精神鎖鏈連線了“信徒”們,指引他們看見了那條血線的位置。

“上!”

做完這些後,阿爾弗雷德雙眸溢位了鮮血,抱著腦袋蹲了下來,就在剛才,他腦子裡湧入了上百個人的意識,差點將他精神撐爆。

文圖拉迅速巨人化,將身邊的穆裡抓起來,對著上面丟了過去。

但穆里人剛到半空中,手中的盾牌就直接碎裂,身體逆飛,撞到了原本也打算蹬腿跟進的文圖拉,將巨人化的文圖拉給砸趴了下來。

來昂不是戰鬥人員,只能先行黑霧化再上去,但他剛剛黑霧出來,還沒飛上去幾米,黑霧裡就出現了血霧,整個人渾身是血地掉落到維克面前。

維克:“……”

菲洛米娜則出現在了空中,得益於小杰瑞的治療能力,讓她現在又擁有了偷襲的力量,但她的身形只是在空中閃瞬了幾次,身體就被拍飛了出去。

不過,其他人至少也起到了遮掩作用,菲洛米娜更是進一步框定了範圍。

雙翅出現在身後,卡倫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距離拉近後,卡倫雙眼中暗月之眼啟動,看見了一個紅脖子紫發男孩,正四肢抓著溶洞頂部對著下方露出著詭異的笑容,在它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塊晶瑩的晶體。

迪亞曼斯之劍被卡倫掄起,對著那個男孩直接砍去。

“噗!”

劍鋒砍中了那個紅脖子男孩,剎那間,整個溶洞內都起了風,原本立於四周的研究員身影紛紛無規律的左右搖擺。

“啊啊啊!

!”

不是慘叫,更像是被戲弄後的憤怒嘶吼。

可怕的精神衝擊力在此時如同實質,無視了卡倫的所有防禦,直接重錘在了卡倫身上。

“噗……”

卡倫吐出一口鮮血,摔落在了尼奧的身旁。

尼奧一邊看著白骨一片的雙臂一邊罵道:“這你都砍不死?”

“咳咳……”卡倫一邊擦著嘴角鮮血一邊單手拄劍爬起來,“換你上去也是一樣。”

“放屁,我上去肯定能咬死它。”

“呵。”

“現在,都完了。”尼奧發出了一聲嘆息,“其實,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會選擇真的談判。”

“為什麼不呢?”

“因為我怕你又拿出《秩序條例》來拍我。”

汙染背後那位想要談判的目的,除了獲得出去的機會,還能有什麼?

這個談判,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要是能答應對方的條件,與“惡魔合作”,卡倫根本就不會進來。

“我算不出來!”

理查發出了哭腔。

他陣法水平不夠,哪怕有小杰瑞的加持,短時間內推算出開門符文還是太難了。

“我好了!”

孟菲斯伸出手,掌心裡的符文已經凝聚完成,對準著石門,石門緩緩開啟。

維克一邊快速撿起掉落在地的兩個筆記盒子一邊對其他人大聲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帶上他們,我們出去!”

其他志願者們馬上衝上前依次將躺在地上的文圖拉、穆裡、菲洛米娜等人扛起,有幾名志願者過來攙扶尼奧和卡倫,可就在這時,一個男孩的身影忽然出現,它的胸口有一個傷口,裡面不停的有紫色的霧氣流出。

“啊!”

剎那間,這幾名志願者身體直接炸裂。

同時,自男孩身上出現了兩根紫色的頭髮,分別纏繞住了卡倫和尼奧的脖子,剎那間封堵住了他們體內的靈性力量,將他們二人吊了起來,顯然,對這兩個戲弄它的罪魁禍首,它並不打算簡單地給他們一個痛快。

其實,按照最完美的走向,應該是尼奧把自己當作誘餌,吊出那位的位置,再由卡倫等人完成襲擊;

包括維克的反應也是極其正確的,這個時候就應該在襲擊完成後立刻離開,但問題就在於,卡倫的襲擊並未取得期待的效果。

因為這個紅脖子男孩,實在是太強大了,卡倫只有刺出那一劍的機會,而對方,則能在絕對力量上碾壓自己,畢竟,對方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好像是神格碎片,雖然很暗澹沒什麼光澤。

換個角度來看,卡倫和尼奧以及手下人配合起來,居然能刺痛激怒一位神殿長老,也真的足以自傲了。

紅脖子男孩還延伸出了幾縷紫發,這是奔著大門去的,它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獵物離開,或者說,它可能還想著在餘下的獵物裡,繼續物色合適的合作物件。

然而,就在頭髮快要觸碰到石門時,紅脖子男孩忽然發出了憤怒的咆孝,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對它進行著拉扯。

它很憤怒,它在嘶吼,它想要抵擋,但伴隨著它胸口傷口處紫色的霧氣流出得越多,它似乎對那股力量的抵抗力正在逐漸下降。

最終,它的頭髮沒能觸碰到石門,但它還是不忘將卡倫和尼奧捆縛著和它一起後退,顯然,它對這兩個人的恨意,是真的深重。

維克見狀,當即大喊道:“不要管部長他們了,我們出去,帶著神器出去完成任務!”

理查怒罵道:“你放屁!”

維克也吼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當拍電影麼!”

說完,維克頭也不回地抱著兩件筆記盒子跑出了石門,其他人也都扛著昏迷的傷者跟上。

“出去!”孟菲斯對理查喊道,“你要去給傷者治療,否則他們很容易被這裡的環境給汙染!”

理查深吸一口氣,衝出了石門,他一出去,石門就開始關閉,理查當即停下腳步,轉身一看,發現孟菲斯並未出來:

“你留在裡面做什麼!”

孟菲斯對著石門關閉前的縫隙,露出了笑容,說道:“我得留在這裡,給卡倫開門。”

“砰!”

石門閉合。

……

其他人順利撤退的時候,卡倫和尼奧還被捆縛拖拽著,拖拽他們的那位,也在被拖拽著。

尼奧仰起頭,說道:“挖了一個,下面還有一個,再挖一個,結果居然還有,這他媽的是挖不完了麼?”

“它凝聚出了神格碎片。”

“我看見了,證明真的有神……誕生過,可惜,和你不是一個時代的,不然說不定還能攀一下交情,不對,算了吧,好像你也沒什麼好交情。”

“你可以去嘗試一下,你的好交情多。”

“放屁,我和你有著本質區別,我想裝也裝不了啊,不過,早知道都是要死,你先前就不該救我的,死還得死兩次,真是的。

不過這次死了,你就不能說我什麼了吧,呵呵。”

拖拽停止了。

紅脖子男孩被無形的力量按壓在了地上,它嘴裡不停地嘶吼著,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而原本漆黑一片的前方,出現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中年紫發人,紫發人腦袋以下的身體部分,都處於高度腐爛狀態,濃郁的汙染氣息正在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就連看似完好的腦袋,其實也正在被汙染逐步侵入,下巴位置已經在緩慢蔓延了。

可即使如此,卡倫和尼奧依舊認出了這個男人是誰……路德先生!

路德先生很是艱難地抬起手,像是在撫摸紅脖子男孩,無形的力量就是從他這虛弱的手掌裡散發出來的,男孩脖子上的那枚神格碎片,就像是一道枷鎖,又像是狗鏈子,讓其無法掙脫,更是壓制住了它心底的野性與暴力。

這時,路德先生開口道:

“孩子,我教導過你了,不能用暴力,要用文明的方式來表達我們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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