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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又輸了!”

朱迪雅抬起下顎,以一副勝利者姿態看向剛剛被自己擊倒在地的博格。

“是的,我輸了。”

博格站起身,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然後檢查了一下自己雙臂位置上的凍傷。

面對眼前這個少女,他已經輸習慣了,臉上掛著熟稔的苦笑。

老安德森家主這大半年來一直很抑鬱於一件事,那就是雖然因為茵默來斯家少爺的出現,讓原本瀕臨破敗的艾倫莊園重獲新生,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家族成員能獲得比過去更好的修習資源……但家族成員的血脈天賦,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補起來的。

尤其是在每次看見那隻黑貓,那位能以貓的畫像掛進書房的先祖時,老安德森都有一種濃郁的羞愧感。

先祖當年,是多麼意氣風發啊,當年的家族,更是多麼的風光啊。

老安德森曾閱讀過一本同時代男性先祖的日記,在那天日記裡,那位男性先祖極為自責地寫下了一句話:

“今天家族核心成員會議,商議家族接下來的發展規劃,我沒能參加,因為家族信仰體系6級以上的成員才有資格進入會議室。

唉,四十歲了,我還卡在5級上不去,我真是個廢物。”

6級以上才能參加家族核心會議,當年5級的這位先祖在日記裡感慨自己是個廢物。

老安德森以前經常唏噓,這位先祖要是能多活個兩百年,他會發現5級都能直接當家主了。

畢竟在卡倫來艾倫莊園前,整個莊園內上下族人,最高的也就3級,面對曾經的奴僕家族反噬瑟瑟發抖。

雖然自己的孫女尤妮絲以嗜睡半年為代價,覺醒了家族信仰體系,一覺醒來就是5級,但老安德森現在並不會把尤妮絲當作純正的“艾倫”族人,等成婚後,她是要改姓“茵默來斯”的。

再者,自己這個孫女似乎對修行這方面並不上心,明明擁有著極好的天賦,卻喜歡將時間花費在那些“沒意義”的事情上。

不過老安德森對此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孫女的“家族任務”完成得很好,對現在的艾倫莊園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卡倫少爺”常回家看看。

所以眼下,真正能看出來是家族下一代修行佼佼者的,居然是一個雜種和一個私生子。

朱迪雅就是王室血脈那裡的雜種,她自己也不避諱自己身上混亂無比的血緣關係,就像是一個足球運動員身上擁有多國籍,但她最後代表艾倫莊園出戰一樣;

博格是家族旁系中的旁系和一個妓女所生的孩子,老安德森很清楚,這個孩子心底對艾倫家族是有極深仇恨的,這種仇恨後天家族無論如何補償都很難完全填平。

朱迪雅叉著腰,很是驕傲地說道:“你是不可能贏過我的,永遠都不可能。”

王族血脈、雷卡爾伯爵傳承,讓朱迪雅在面對博格這個私生子時,一直有一種極強的心理優勢。

這時,一道身影從旁邊那棵樹上垂落下來,頭朝下,單腳腳尖勾著樹杈,正是菲洛米娜。

“啊!”

朱迪雅嚇了一跳,她先前真的沒察覺到在自己和博格日常切磋時,身邊竟然還藏著一個人。

菲洛米娜左手拿著鋼筆,右手拿著一個本子。

阿爾弗雷德花了兩天時間,給維克與來昂上了一下“預科”;

然後,他就把信徒成員全部喊回艾倫莊園,開始了這一期的學習交流會。

剛上完半天學習會的菲洛米娜,這個時候正在按照阿爾弗雷德的要求寫“心得體會報告”。

已經習慣了拿刀的手,再握起筆時,顯得無比生澀與艱難。

但她又不敢違背,因為阿爾弗雷德說,所有人的心得體會都會呈交給卡倫閱覽。

她有些想念理查了,如果理查在的話,就可以幫自己代筆寫這個了,他不會寫還能喊小杰瑞幫忙。

“喂,你到底是誰!”

朱迪雅往後拉開一段距離後,指著菲洛米娜喊道。

博格微微一愣,他馬上猜出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了,因為他負責莊園和卡倫少爺之間的訊息傳遞。

只不過,博格沒有開口說什麼。

仍舊處於倒掛狀態的菲洛米娜看著朱迪雅,說道:“他對你隱藏了實力。”

“什麼?”朱迪雅顯得很意外。

“你打不過他,他是故意輸給你。”

“你胡說!”朱迪雅開始憤怒。

“他不僅隱藏了實力,還故意放棄了進攻你的破綻處,他收手了三次,所以你和他的切磋,會一直忽略自己的破綻,而那個破綻,很可能在未來,讓你在一場本可以輕鬆贏下的戰鬥中……直接喪命。”

“你……”朱迪雅伸手指著菲洛米娜,“你這個賤貨在亂說什麼……啊啊啊!

!”

“卡察!”

指向菲洛米娜的那根手指,被掰出了一個誇張弧度。

菲洛米娜落地,表情平靜。

朱迪雅則震驚地看向自己被掰斷的手指,一邊後退一邊怒吼道:“你這個畜生一樣的東西,竟敢對我……”

“嗡!”

原本已經拉開的距離瞬間成了一個笑話,朱迪雅甚至沒看清楚事情的發生,就已經被眼前這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女孩單手掐住脖子提起來了。

“第一,用手指指向別人說話,是一種不禮貌的冒犯。”

“你……”

“第二……”菲洛米娜歪了一下頭,“第二我暫時想不到了。”

“砰!”

朱迪雅被摔向地面,地面當即被砸出一個半坑,朱迪雅的衣服破碎,頭破血流。

然後,菲洛米娜再度將朱迪雅提起,丟向半空,然後順勢一腳:

“啪!”

朱迪雅被踹飛出去,像是一顆被成功擊打出去的高爾夫球。

等到朱迪雅將落地時,菲洛米娜先一步又出現在她身邊,然後伸手抓住了她的頭髮,“嗖”的一聲,將她又拉扯了回來。

快速拉扯的過程中,朱迪雅的正面身體和地面鬆軟的草地來了一場持久的親密接觸,等到菲洛米娜鬆開手時,朱迪雅則完全不像個人樣一樣倒在了汙泥和血水的混合物中。

朱迪雅怕了,她剛剛就像是一個沙包一樣,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眼前這個女人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我還沒解氣,但我知道要是殺了你還得多寫一份報告說明,所以我忍了。”

這是很直白的陳述,不僅是在實力上擊垮了朱迪雅的信心,還在現實地位中碾壓了她。

其實,這位在王族長大的小姑娘脾氣一直很不好,甚至可以說,她有嚴重的心理問題,而在進入艾倫莊園後,老安德森對她很是厚待。

在莊園裡,其他人不敢惹卡倫,但她敢幾次主動挑釁,雖然被卡倫抽過巴掌也揍趴下過,但每次見到卡倫時,也會故意擺出一副“本小姐不服氣”的神情。

她是怕卡倫的,但她又忍不住想要維繫住某種可笑的勇氣架子。

而卡倫對她,其實也沒多往心裡去,並不是很在意。

可是今天,她遇到了菲洛米娜,一個脾氣比她更不好的女人,這大概就是大部分囂張人的最終下場,因為總會在最後遇到一個比她更囂張同時巴掌更硬的存在來教育她。

另外,菲洛米娜是真想殺了她的,她奶奶要是能復活也會幫她作證的,因為她殺自己時也沒猶豫。

……

“家裡人,該管教還是得管教的。”

“是,少爺,我明白了。”老安德森陪著卡倫站在落地窗邊,全程目睹了下方剛剛發生的事情。

冷汗已經從老家主額頭沁出,但他不敢擦汗,因為這是第一次卡倫對莊園表達出不滿。

“我會讓尤妮絲逐步擔任起……”

“不用。”卡倫直接拒絕,“除非她主動要求,否則,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是,少爺。”

“哆哆……”阿爾弗雷德來了。

老安德森馬上告退,走出門後,拿出手帕開始不停擦汗。

“少爺,蘇斯區長後天正式離職,歡送宴他不打算舉辦。”

“不打算舉辦的意思是,簡單的辦個小聚會?”

“是的,沒錯,區長秘書與我溝通時表達了區長的意思,他想再吃您親手做的飯。”

“我知道了。”

蘇斯想要安靜一點地走,走之前,在小圈子聚一聚做最後的告別。

卡倫轉過身,走到沙發上坐下:“那我們明天回去吧。”

休假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除此之外,還有三件事屬下需要向您彙報,第一件事是荒漠神教的內戰,已經正式開始了,多個聖地出現了血腥對抗,彼此視為異教徒開始了屠戮,規模正在逐步擴大。

伯恩首席的侍從官向屬下傳達了首席的意思,他說有可能秩序這邊會組建一支調停團,去進行干涉調停,如果調停團本大區有名額的話,伯恩首席想要推薦少爺您去。”

“嗯。”

卡倫點了點頭。

有什麼好事情,伯恩是會想到自己的,因為自己還年輕,依舊擁有衝破桎梏的可能,他自己已經年紀大了,在職位上已不抱進一步的希望。

當然,他的這種回贈,也是需要卡倫來進行反饋的,那就是秩序之鞭和大區管理處間繼續繫結式的合作。

“第二件事是,理查發來的訊息,加斯波爾審判長本人已經來到約克城了。”

“這麼快?”卡倫有些意外,蘇斯還沒正式離職呢,接任者這時候不應該這麼急地過來,這會讓蘇斯感到難堪,也會讓自己吃相難看。

按理說,既然蘇斯後天離職,那麼加斯波爾審判長應該再間隔三天左右再過來赴任才最合適。

“是的,屬下也覺得很快,按理說,加斯波爾審判長不應該會做出這麼唐突的事,所以屬下認為她的提前到來,應該是為了馬瓦略神子。”

卡倫指尖輕輕觸碰了幾下茶杯把手,說道:“或許,她是故意透過這個方式來告訴我,告訴伯恩,告訴現有的我們已經建立起來的體系,她只是來談戀愛準備結婚的,沒有心思去進行權力爭奪。”

“少爺英明,是有這個可能。”

“不過,誰說得清楚呢。”卡倫搖了搖頭,“畢竟,她應該不是一個會安心結婚然後去享受婚後生活的人,說不定,她正醞釀著接下來的一系列操作,打亂我們之前和蘇斯默契的佈置。”

“少爺,第三件事就是,您的大學入學通知書下達了,您需要在近兩週時間內,前往丁格大區的秩序教會大學辦理入學手續。

不過因為您是掛職入學,所以報名後只需要修滿一定的學時就可以了,而且學時並不長,時間很寬裕。”

“嗯,我想我應該在加斯波爾正式任職前,去完成報名手續。”

“是的,這樣您正式見到加斯波爾審判長時,就可以改口叫‘學姐’了。”

這不是為了拍馬屁,而是一種政治表態,表明卡倫不想和她發生爭鬥,甚至願意主動成為她身後那一系的人。

卡倫並不介意自己會被安上派系標籤,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大標籤,陣營轉換是為了減少壓力與對抗,為發展贏得時間。

“少爺,還有一件小事,那就是月神教神子薩拉尹娜向我們發出了質詢,詢問我們月神教交流神官們的待遇情況。”

顯然,薩拉尹娜也發現了,無論是生活待遇、修行資源待遇還是工作分配,月神教這批年輕神官都被明顯打壓了。

暗月武者已經被分編成一支支秩序之鞭小隊開始執行任務,而月神教的這批年輕神官則被分配去了各個基層部門去負責打雜,甚至還有不少被派去教務大樓一樓大廳諮詢臺的。

“這個月的款項打進來了麼?”卡倫問道。

“打進來了,她不敢停的,她怕一旦停了,待遇會進一步下降。”

“她的質詢,不用我們去回覆,等加斯波爾審判長正式上任後,由她進行回覆吧,我們畢竟是上下分潤了的。”

卡倫又沒獨貪這筆進項,是經過洗券進入了總部的福利系統,她加斯波爾也不可能一上任就砍大家福利。

“那件事,預約了麼?”卡倫問道。

“預約成功了,艾斯麗的父母那裡,隨時可以進行手術,手術方桉也已經讓穆裡今天帶過來了,屬下已經做了初步研究。”

“有什麼研究結果麼?”

“艾斯麗的父母貼心地標註了手術的幾個難點和風險點,並且希望我們可以對上面提出申請,調動更高階別的研究員、技術員和醫師來進行手術輔助。

可是這勢必會造成少爺您在手術過程中暴露的風險,那些更高階的研究員、技術員,我們無法掌握,他們的目光,也有可能看破我們的遮掩。

所以屬下建議少爺您可以近期召喚一次洛雅,封禁空間裡存放著太多神器和器靈,有些器靈的生存年代也很悠遠,如果洛雅可以找到專業對口的器靈的話,有它們進行方桉調整和最佳化,效果應該會好得多。”

“我今晚就召喚洛雅吧。”

卡倫不想耽擱。

“只是,少爺,手術再怎麼提高配置,風險依舊是存在的,而共生契約關係可是牽扯到您的生死。”

阿爾弗雷德還想再勸一勸。

卡倫搖了搖頭,

說道:

“可是普洱已經等不及……變回人了。”

……

因為秩序神袍主色調是黑色的緣故,所以穿著它難免會給人一種冷漠肅穆的感覺,但這世上有些人,她給人的感覺和衣服穿著其實是無關的;

馬瓦略覺得自己的未婚妻,就是這樣的人。

白色的襯衫,咖啡色的過膝裙,放下的頭髮以及手鍊耳環甚至連口紅都是塗抹過的,本該是那種能讓人產生臆想的都市白領精緻裝束,結果卻依舊給人以冰冷的感覺。

就像是同樣的一套禮裙,有人穿起來就像是婚禮迎賓,而有人穿起來則是喪禮司儀。

加斯波爾坐在沙發上正翻閱著面前厚厚的檔案,裡面記載著過去一年來約克城大區的各項工作進展。

馬瓦略坐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時不時咽一口唾沫喉嚨裡發出“嗯嗯”的聲音,活脫脫的一個犯了錯小學生坐在班主任面前窘迫不安。

他的未婚妻,就這麼來了,出現在自己的住宿屋,敲門,進來,坐下,工作,全程沒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馬瓦略想聯絡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卡倫來救場,哪怕他們聊一聊工作,不,哪怕他們現在為了工作權力的事直接吵起來甚至是打起來,都比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承受“冷暴力”要好得多。

總之,他現在很煎熬,他感覺自己不是神子,而是兒子。

到了晚餐時間,加斯波爾從口袋裡拿出了兩瓶精力藥劑,一瓶放在了對面,一瓶直接自己扭開瓶蓋一口喝完,然後繼續提前預熱工作。

馬瓦略:該死,她連吃飯這一環節平時都是省略的麼!

又坐了一個小時,馬瓦略終於受不了了,他站起身,說道:

“我要去睡了。”

他的部門還在組建中,暫時手頭沒工作可忙。

加斯波爾沒反應。

“你沒有住處麼?”馬瓦略問道。

加斯波爾微微皺眉,顯然對自己被打斷了工作有些不滿意,她抬起頭,看向馬瓦略。

馬瓦略心裡“咯噔”了一下,腦海中當即浮現出一條黑色的蟒蛇正盤曲著身體俯視著一隻小白老鼠。

卡倫對加斯波爾審判長的大部分印象都來自於審判庭上的接觸,可能連卡倫本人都沒有想到,審判庭上的加斯波爾,已經是她生活中最“和藹”的一面了。

“你睡你的。”

“你不出去麼?”馬瓦略問道。

“我是你未婚妻,我來到這裡就應該和你一起住,住其他地方會影響不好。”

“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馬瓦略相信自己走進臥室睡覺時,看著客廳裡滲進來的燈光,肯定會有一種自己休息時母親還在為一家生計辛苦工作的感覺。

“我們只是訂婚,並沒有結婚,未婚先孕對你的影響也不好。”

“你在說什麼啊!”

她是理解成自己想要和她睡覺麼!

“等結婚後,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生孩子,我會預定好恆溫培養注射器,到時候你自己弄出來抽進去,我工作時再順便打進去。

這樣既不耽擱我工作,效率也還高。”

馬瓦略:“……”

神子大人馬上回憶起了卡倫對自己說過的話“養豬場怎麼可能讓優質血統流出去。”

卡倫啊,你沒想到吧,我連種豬的最基本權利也被剝奪了,她居然叫我用注射器?

神子大人怒火被徹底撩撥起來,他是不會允許自己身為神子的尊嚴被這般踐踏的;

但當他準備說出一些更直白也更難聽的話時,他又想到了卡倫說過:可能,人家比你更排斥這段婚姻。

“呵呵呵……”

馬瓦略笑了起來。

加斯波爾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和我訂婚,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應該瞧不上我,但我和你,都不可能去要求解除婚約的,是吧?”

“是的,沒錯。”

“這樣吧,在外面,我們一起演戲,我們是未婚夫妻關係,以後結婚了,就是正式夫妻的樣子。在家裡面,我們互不影響對方的工作和事業,你知道的,等我部門建立好後,我也會很忙。”

“然後呢?”

“我的要求就一條,我不需要你用對待神子的態度來對待我,當然,更不需要你用對待丈夫的姿態來對待我,但我們既然要被迫生活在同一個屋頂下,至少應該做到類似合租室友之間的基本尊重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檢討我剛才的態度。”加斯波爾站起身,半鞠躬道歉。

“我也檢討你進門到現在時我的態度。”馬瓦略也鞠躬回禮。

“那個我先睡了,客房在最裡面,以後就是你的房間。”

“好的。”

馬瓦略長舒一口氣,走向自己臥室,在他推開門準備進去時,聽到了身後客廳裡傳來的話:

“晚安。”

馬瓦略回過頭,看向還在低頭工作的她,忽然覺得好像看起來和先前有些不一樣了,竟然有了一點點清麗的感覺。

走進臥室,關上門,馬瓦略一巴掌拍自己額頭上:

“該死,都出現幻覺了。”

但很快,馬瓦略就發現這不是幻覺,他的雙眸開始泛起白色,腳下出現了鑲嵌著金邊的星芒,身體上釋放出光暈。

剛接受傳承時,自己那段時間幾乎每晚都做夢,一直在消化那位“大人”的記憶訊息,後來就幾乎沒有了,可現在,自己竟然又有了新的觸發,又可以接受一段那位“大人”的訊息。

那是一段聲音,是兩個人的對話:

“婚後生活的感覺如何?”

“提拉努斯,你想聽真話麼?”

“你說說看。”

“我們的神將我甦醒,讓我得以復甦重見這個世界;結婚後,我感覺我又躺進了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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