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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內降詔書。
即皇帝趙禎繞開中書直接批示的詔書。
這種做法其實是有違大宋祖制的。
但自真宗起,這種內降詔書卻逐漸增多。
因為這是皇帝權力的體現。
皇帝私下對一些臣子外戚進行褒獎、體桖、甚至降低懲罰,以顯聖恩。
趙禎十三歲稱帝,但二十三歲才親政。
期間章獻太后(劉娥)垂簾親政,甚是強勢。
這種原生家庭的壓迫感,導致趙禎親政後,多次內降詔書,彰顯皇恩浩蕩。
尤其是對宗室貴戚,尤為恩寵。
這種型別的詔書,其實對朝政影響不大。
趙禎做的也很有分寸感。
前丞相呂夷簡、章得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是首相杜衍卻認真了!
他從銀臺司攔截這些詔書,還給了趙禎,讓其走正規程式。
這種做法,表面上彰顯了杜衍的賢相之風,但其實打了皇帝趙禎的臉。
相權過重,且有專政之嫌。
蘇良不由得一臉無奈。
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知諫院孫甫揍了翰林學士承旨丁度,又逾矩舉薦宰執,定然是要被外放了。
而今,杜衍扣押丁度的奏疏,自身又有專政之嫌。
官家本就對他不滿,在王拱辰那些人的彈劾下,杜衍極有可能丟了相位。
杜衍一旦失勢。
像韓琦、包拯、蘇良等與賈昌朝、陳執中等人不和的官員,日子定然就不好過了。
蘇良本欲寫奏疏替杜衍、孫甫求情,突然不知該如何寫了。
……
翌日。
孫甫因打人和逾矩舉薦宰執直接被勒令停職。
垂拱殿變成了一個辯論場。
杜衍稱自己乃是行相公職權,無任何逾越之舉。
王拱辰、錢明逸質問他私扣丁度奏疏該作何解釋,杜衍稱如此小事,不值得驚動官家。
二人來了一句:奏疏無小事。
賈昌朝、陳執中、包拯、韓琦等人全都參與到了此事中,紛紛上疏。
不過大家都有一個底線:閉口不談官家內降詔書。
因為此事確實不合規矩。
若在朝堂放大處理,整不好官家都要寫罪己詔了。
……
近午時。
蘇良抬頭看向窗外,見包拯正拿著一道奏疏大步向外走去。
顯然又要去上疏了。
蘇良想了想,快步追了出去。
“希仁兄,留步,請留步!”蘇良喊道。
包拯頓時停下腳步,看向蘇良。
“希仁兄,可是去為杜相公說情?”
包拯點了點頭。
“景明,你也快寫奏疏,孫諫院定然是要外放了,若官家再將杜相公罷相,中書可就再無賢臣了!”
“敢問希仁兄,為杜相公說情的理由是什麼?”
包拯胸膛一挺,道:“我朝大臣,當以杜相公為法,中書不能失去這麼一位朝堂柱石!”
大臣當以杜衍為法?
蘇良不由得哭笑不得。
“希仁兄,此話沒毛病,但這樣上疏,只會讓杜相公罷相來得更快一些!”
“為何?”
蘇良環顧四周,然後與包拯走到前方的槐樹下。
“官家以仁德著稱,其仁德寬厚之名,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來自內降詔書,這點你是否同意?”
包拯微微點頭。
“官家為一些宗戚近幸減免罪責,私下恩賞可影響朝政?”
“幾乎不影響。”
“既然不影響,為何要死揪著官家行展現仁德之名的事情呢?”蘇良反問道。
包拯微微搖頭,道:“但這種做法壞了規矩,杜相無錯,其扣壓丁度的奏疏也不算有錯,此非專權,而是盡職盡責!”
“我知杜相無錯,章相公、王中丞等人也知道杜相不算有錯,但他們還瘋狂地彈劾,源於一點:杜相阻礙了官家成為仁君的路!”
包拯面帶疑惑。
“官家已年近不惑,自親政以來,我們與西夏三戰全輸,被迫增加歲幣求平安,軍事上毫無建樹;而今新政又以失敗告終,朝堂上亦無建樹;且官家還沒有兒子,這可是頂著不孝的名頭,令天下百姓都說不出口!”
“如今他好不容易博得一個‘仁’的名頭,習慣於寬仁待人,私下恩賞減罪,以得人心,還要被臣子掐斷,他能不生氣嗎?”
“官家雖仁善,但不是聖人,咱們想著青史留名,官家何曾不想?這種內降詔書的小事,既然不影響朝政,讓官家做了又如何,何必要較真呢?”
包拯聽得蘇良這麼一說,才突然意識到官家竟然過得這麼可憐!
被朝臣監管。
被後宮催生。
天下百姓過得不如意了罵他反他。
西夏遼國缺錢了便想方設法從他的口袋裡擠錢……
蘇良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簡言之:
趙禎親政十餘載一事無成,好不容易博得一個“仁”的名頭,杜衍還阻止他行仁善之舉。
包拯無奈地揉了揉腦袋。
頓時明白蘇良為何說他手裡的奏疏將加速杜衍罷相了。
趙禎是個順毛驢。
包拯挺杜衍,就相當於助杜衍干涉趙禎的那一點點皇權自由。
這是趙禎絕對不能接受的。
“那……該如何是好?就眼看著杜相被排擠出朝堂?”
蘇良想了想,道:“我有一法,可以一試。”
“快快道來!”
“咱們稍後便去尋杜相,讓其向官家上疏認錯,承認扣壓丁度的奏疏有錯,但絕對不承認是為了包庇孫甫,如此一來,大錯就變成了小錯。”
“內降詔書的事情,官家自然不會公開來說。杜相一旦表態認錯,官家便知杜相以後不會再扣壓他那些對朝政沒什麼影響的詔書了。”
“接下來,我們保持沉默,讓王拱辰那些人使勁彈劾,然後杜相還可用出你教我的那招裝悲苦。官家仁善,必生憐憫之心,再考慮朝堂情況,沒準兒不會罷相!”
包拯點了點頭。
“不過……不過……杜相認死理,一旦認定的事情,恐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此事關係著他的賢相之名,恐怕不會妥協。”
“個人名聲還能比我大宋的江山社稷重要?孰重孰輕,杜相心裡必然有一杆秤,我們道明情況,謀事在人,成事只能看天了!”
這是目前蘇良能想到的,唯一可保住杜衍相位的辦法。
此外,蘇良攔下包拯去上疏還有一個理由。
孫甫外放,諫院主官的位子應是包拯的,但包拯要硬挺杜衍,惹得官家不悅,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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