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59.1-D⁹⁄₁₃章：親切與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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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摺疊城堡的內部像是釀葡萄酒的霜嶺莊城堡，裝修簡單、空間緊湊、牆壁厚實，只不過更加溫暖、房間樓層總數也更多罷了。

剛剛踏入摺疊城堡第一步，你能感受到唯有施法者們才能體會到的細微的異常感。城堡內部每個角落都佈置過空間壓縮奧術，展開時取消，摺疊後進行壓縮。精緻機械構造和奧術的完美結合。

進門便是廳堂。

多盞昂貴的永續燈在周圍牆壁。約二十米的正方空間，約三米的天花板，城堡內少數幾間最寬敞的房間便是如此規格。兩張長沙發放在角落，中間有套小會議桌椅。房間盡頭左側是前往一層其他房間的走廊，右側則是樓梯。無論牆壁、天花板還是樓梯皆是鋼鐵材質。

“抱歉大人，我們一時沒能採購到地毯。”你就站在光滑的鐵地板上。

在契爾娜的引領下，你走上之字型僅容兩人透過的樓梯來到二樓。一二三層的同位置都是這樣的大廳堂。一層像是會議室，二層則佈置更接近起居室。大部分人留在了兩間廳堂裡原地休息，起得很早，趁機打個盹。

二層小房間則多是如運河客船裡的經濟客艙，擠著上下左右四張床鋪，不過倒也乾淨整潔。一層的小房間有許多工作間、儲物間以及多達六鋪甚至八鋪的擁擠宿舍。

三層廳堂類似職員餐廳，坐著一些矮人和半身人。“他們是三班倒。即使摺疊起來，也會有少量職員維持城堡的最低運轉。”契爾娜的話語跟不遠處的蒸汽機噪音混淆在一起。

三層還有一間幾乎跟廳堂同樣大……或許更大些的鍋爐房。

熱浪撲面而來，五六名壯碩的鬍鬚濃密的矮人女性正在你從未見過的超大型蒸汽機面前，往裡剷煤。熊熊火光照耀下，你第一次意識到矮人女性那溼漉漉的、光滑的、包裹在少量脂肪下的結實肌肉的臂膀有那麼一丟丟的美，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喜歡玩弄矮人的變態主教們的想法……只要不看臉的話。

幾個孩子模樣的半身人從通風管道爬出來，在極其狹小的管道口靈巧地從匍匐改成坐姿——人類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坐在高處，饒有興趣的默默打量著你。他們將護目鏡摘到額頭附近，臉上的黑灰和眼睛周圍的白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個半身人頭髮都亂糟糟的且很短，一時難以分辨他們的性別。

安妮特用手帕替你擦了擦額頭的細小汗珠。

四層的廳堂位置沒有廳堂，鍋爐房上方也沒有大型房間，整個四樓只有一個大房間那就是城堡的核心所在——一顆被二三十環縱橫交錯巨大齒輪重重包圍的魔法寶石核心，並被結界包圍阻止任何人接近，門上也封有多重魔法陷阱。寶石為齒輪上的咒文供能，齒輪透過軸承將力量通往能夠摺疊的每一處牆壁，每一個能滾動的輪子。

魔法為基礎，蒸汽機則提供更多能量，提高移動速度並以後令增添防禦工事成為可能。

龐大而複雜的工程，遠非單純砸錢就能搞定了。

五層也有很多齒輪軸承管道，也有宿舍和工作間。五層整體空間不足其他樓層的一半，但有一塊風景宜人涼風徐徐的寬闊露天展望臺。

“妖精荒野的那些半身人工匠最初設計時，是機械蜘蛛腿，而非履帶！很顯然！履帶平穩許多，對吧大人——！”契爾娜一手捂著被風吹亂的頭髮，在你耳邊大聲的如此說道。城堡頂部離展望臺不遠處就是幾個巨大的煙囪，而且發出隆隆的類似蒸汽火車的響聲。

你雙肘靠在欄杆上，望著矇矇亮的天邊。

鄉野小蛇般的王國官道，濃郁而連綿的盛夏山間林野，前方負責開路的蒸汽坦克和二十多名騎兵，如陰天時稀少的星辰的田邊房屋與穀倉因為太過遙遠幾乎鑲嵌在地平線的盡頭。地平線盡頭有兩處村落，一左一右，彷彿愚忠的信徒簇擁著沉重壓迫感的巨大山巒。

山巒是漆黑的，

詭異的，

令人透不過氣的。

潼恩指著遠方的山巒對你高聲說道：“大人您看！左側山峰之下是王國境內最大的矮人城；然後向右移過來能看到有接連不斷三四處鋸齒狀的小山峰，那些便是艾爾洛曾經盤踞的山區；這片山區前前後後共有十一座大大小小的村落，全部由劈雲城統治，我們恐怕只能看到其中四五座，其它的很偏僻；這片山巒的最右側，也就是東端，猶如被天神巨斧劈斷的位置——那裡就是劈雲城了。”

最高聳的也最陡峭的一座巨大山峰。左側還有延綿，右側卻已是絕壁。

易守難攻是有原因的。

已轉職成「史萊姆法師」的琉璃在風中抱著你的臂彎喊道：“因為像是山巒最右端被劈斷了，所以命名劈雲城嗎？！”

“不！”潼恩搖頭，然後遙指劈雲城喊道，“我們今天運氣不錯，正好能看到。瞧那邊，那才是劈雲城三個字的由來！”

高聳入雲的劈雲城，隨著天色漸亮，山尖附近能看到有一大片濃厚的雲層。在城的最高處，不知為何，原本厚厚的、厚到幾乎看不到頂的雲層卻彷彿黃油被鈍刀自下而上切開。雲被一分為二，雖不至於壯觀，但也算小小的奇景，這是隻有天氣晴朗且積雲時才能看到的當地獨特景觀。

“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

“我是說雲怎麼會被一分為二？！”

“風聲蒸汽機聲，聽不清！用心靈聯結吧！”

哦對差點忘了，你們核心成員之間都有恆定化心靈聯結。雖然有些三五個人規模的小團體已經開始使用心靈聯結聊天了，但大群聊天至今還未試過。從禮節方面來說，這樣對貴族有些打擾呢。

潼恩：「正好趁機試麥。這裡是全員通話，能聽到的請私聊我一下，以確保每個人的心靈聯結沒有問題。」

弗美：「能聽到。」

可可：「收到。」

潼恩：「請不要在大群裡回覆。儘可能減少大群內的通話，以防干擾到重要的指示和命令。請安妮特小姐和雷蒙德大人也儘快對自己負責的範圍進行通話測試。那麼，繼續剛才的話題——大家能看到遠方的劈雲城嗎？因為它的右側是峭壁，形成了一股強大的上升氣流……」

弗美：「窗戶在哪裡，我找不到窗戶！」

潼恩：「這陣強風自下而上，如利刃般將劈雲城山頂大神殿正上方的厚厚雲層一刀劈開，由此得名劈雲城。風是不可預測的，時強時弱，但據說若遇到強風天氣站在山頂峭壁將杯中水潑灑，水珠竟能逆流而上憑空高升，風力十分強。」

艾爾洛：「若天氣不好，鷹身女妖接近那裡便會捲入上升氣流，在風中失控瘋狂翻滾最終一頭撞在山崖上然後跌落摔死。風力確實很誇張。」

弗美：「能不能把我吹起來？」

艾爾洛：「我剛才明明說了有同伴跌落摔死，鷹身女妖那麼輕的身體尚且吹不起來，更別說肚子上一圈肉的蠢咩了。」

潼恩：「歷史上曾多次有囚犯試圖從懸崖跳下去，憑上升氣流跳下山。別想，不是那樣的風力。即使有翅膀的鷹身女妖，也只是會擾亂飛行葬身在氣流旋渦裡。這就是古時對這座城的命名由來的軼事罷了，就好比販奴古城現在已經不販奴，五巷海灣現在也不止五條街巷了。劈雲城並不真的劈雲。」

巴弄赫瑪：「那我們……」

潼恩：「沒錯！大家就從這裡離開城堡，改騎馬步行並開始加熱氣球吧。切記！氣球一定要始終懸停在劈雲城的西側，萬不可到東側，否則會被上升氣流捲入摔死。」

停車後，熱氣球行動組離開城堡。

周圍的樹林裡隱藏著寥寥數名鬼鬼索索的人物，暗中不動，只是望向這裡，但仍逃不過巴弄赫瑪的梅拉尼的視力。應該是劈雲城的探子，周圍零零散散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卻只是觀察而已。移動城堡太過明顯，反而吸引了注意力。

艾爾洛飛了下去，

隱身，

撲死了附近兩名探子，開始早餐。熱氣球在無人監視的情況下，緩緩升起。

倒也不必糾結於如何不讓敵方發現熱氣球，在高高的天空中如果有任何飛行物都會很明顯，更何況最近王國新出現一名龍騎士、毒龍群以及附近少量殘餘的鷹身女妖，劈雲城本就有抬頭警戒的習慣。熱氣球無論如何也難以徹底隱藏，但按照計劃，因為狙擊炮射程超遠，熱氣球即使被敵方看到，也不會接近到危險距離。

除了矮人、半身人等工作人員之外，所有人都撤離城堡，重新集結隊伍。

龐然大物吱吱嘎嘎的最終摺疊成半人高的金屬貨箱，裡面其實還有人在的。城堡裝載在坦克裡。

買妍：「最後簡單重複一次作戰計劃——特別行動小隊肩負關鍵使命單獨行動；賽爾提和露茜夏務必保證大人的安全，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打起十二分精神，切勿有失；其餘人等待機會，攻上山頂，事成之後乘坐城堡從另一條路線迅速下山撤退。」摺疊城堡雖沒有武器，但夠厚，在戰事後半可利用自身體積重量攜帶所有人橫衝直撞而下山，完全可行。

在忙碌的人群軍陣之中，你向密道路線的諸位匆匆告別，一一親吻。

“會長大人。”安妮特親吻了你，握住你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一定要堅持住，等我，我們一定會盡快趕到婚禮現場。您千萬不能有事啊。”

梅拉尼擁抱住你，親吻著你：“您若生我便在，你若死我便亡。我會永遠與您同在，大人。”

誒麗卡揹著手墊著腳輕輕親吻你：“謝謝親愛的，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我會很快的。”

“我預想過無數的未來的可能性，國滅流亡、通緝苟活。”伊麗莎白進入你的懷中摟著你的脖子親吻著你，“唯獨沒有您的死亡。萬一敗了，您先逃，我一週之內定會找到並回到您的身邊。”

潼恩擁抱著你，親吻之後將臉貼在你的胸膛：“整個王國很快就會是您的了，全都在計劃中，基本上。”

非戰鬥人員們進入了梅拉尼的影子裡。五女向你揮手告別，很快消失在濛濛天光下的林間，朝著劈雲城山腳方向隱秘而高速移動。

突然！

有人猛的襲擊了你！

若是用襲擊二字也有點誇張，但真的嚇了一大跳。在所有人都目送五女遠去之際，鬼知道她腦子是怎麼想的，突然抓住了這個機會化作一灘軟泥，從腰際的衣服縫隙中竄進你的禮服內！

你單聊道：「琉璃！？你幹嘛！冷不丁的為什麼鑽進我衣服裡，別鬧，這是非常嚴肅的一件大事！不容兒戲！」

琉璃：「為什麼你親她們，不親我！」

呃？

什麼鬼？

莫亞什回過頭來，忽然發現你的神情有異：“……大人？怎麼了嗎？”

你連連搖頭。

至於為什麼沒立刻說明現在的實際情況，第一是因為事發突然，第二是Q彈十足，第三則是琉璃的情緒變得奇怪，在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前你不想也不捨得讓琉璃捱罵。此時此刻，出於某種醋意濃郁的原因，琉璃化作軟泥鑽進你和華貴禮服之間的縫隙裡，並且漸漸均勻遍佈在全身上下。腰間、胸背、腿腳全都被包裹，難以言喻的拘束感和壓迫感，說不上難受，也談不上爽快。

禮服很蓬鬆，竟無人察覺。

你：「快出來啊！」

琉璃：「別吼我，不然我要咬你了！」

……嘴在哪裡？「我馬上要進入非常危險的禁魔力場裡，你還是按原計劃跟著大部隊更安全些，而且那裡還指望著你的毒素髮揮作用。」

琉璃：「為什麼只有她倆能跟你一起進婚禮現場，我為什麼不能去！」

這有點不講道理了啊，計劃又不是你定的。

琉璃：「我現在捆住了你的手臂和腿腳，對我溫柔點就相安無事，如果對我兇巴巴的我就強行控制你的身體進入婚禮現場。提線木偶更乖，我也不是不喜歡。別老跟我說話了，她已經開始起疑了！」

你回頭看到莫亞什跟看賊似的神色凝重的盯著你，緊縮雙眉，好像確定你肯定有事。你笑了笑，吹著口哨走開，前去檢閱私兵隊伍。莫亞什沒有更多機會追究此事，很快就和賽爾提、露茜夏一起進入了你的馬車裡，朝著劈雲城繼續趕路。

身周既Q彈又完全不透氣，你現在彷彿同時體驗著溫軟天堂和沼澤淤泥的雙重感覺。

除了琉璃突然作怪，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

馬車上，

莫亞什也一直在盯著你，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看到你回以微笑，她也微笑道：“這樣好的馬車，恐怕帶不回領地了。一旦打起來，莫說您的馬車，恐怕連坦克也會損毀嚴重。”

露茜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她望著馬車窗外：“莫亞什女士您心愛的馬呢？”

“擔心她活不下來，留在領地了。我騎了別人的馬，也很聽話很健壯，其實上山攻城時我更習慣步兵行軍。”

賽爾提沒有說話，單手拄著腮，很久忽然張嘴問道：“瓦爾很強嗎？我是說拳腳近戰方面。”

“比傳聞的力氣更大。”莫亞什聳聳肩，“因為很少有人目睹瓦爾肉搏白刃，所以具體情況只清楚力氣很大而已。比起那些，我更擔心依蘭德和斯瓦耐來不來，他倆很可能也在場，而且他倆可是實打實的強硬實力派。”

“我有勝算嗎？”

“全看出其不意的前幾招吧。你的技巧雖然兇悍，但若打不中也就無效了，依蘭德重視防禦和豁免，斯瓦耐身手靈活更難打中。”

露茜夏打斷道：“在瓦爾的眼中，我們只是二流貨色，她應該更在乎趁機儘可能收拾掉有反心的東境大貴族們。”

但願吧。

閒聊的末尾，莫亞什的一句話令你們陷入了沉默：“我在沙國教廷見過類似的事情，從主教們的視角來看，婚禮簡直就是將所有反賊一網打盡的絕佳機會。絕無僅有。”

馬車停，

你們下車，

站在劈雲城最外層的絕望高牆前。因為些許陰天積雲，令城下數以千計人數過萬的軍隊全都籠罩在城牆的陰影之下，令人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人倘若如螻蟻，這裡彷彿巨大的墓碑般豎立在每個將死之人身旁。

令人不悅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風也腐朽了，渾濁不堪，大概由屍臭、瘟疫、屎尿、硝煙、濃煙、馬蹄踐踏揚起的乾燥骯髒的塵土交匯混在了一起，伴隨著完全不似清晨的高溫，折磨著你和在場每個人的神經。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如果婚禮進行到了臨近中午，氣溫得多高啊……

遠非迷宮小鎮的清涼，王國三大高溫其中之一便在劈雲城。斷雨峰截斷了來自沙國的滾滾熱浪，五巷海灣承受著悶熱潮溼的能把人煮熟的蒸汽，以及太陽火舌從撕裂的雲層裂縫中狂妄肆意舔舐著山城的劈雲城。王國地面上的三大盛夏煉獄。

城下上萬的軍隊，大部分都來自東境各路貴族。後續仍有其他貴族軍隊正在從遠方陸續趕來。你認識的貴族並不多。瑞秋向你行禮，卡瑪向你行禮，你則向同行的黑克因伯特姆行禮。

以及，

你向依蘭德聖騎士團長互相行禮。

“尊敬的子爵大人，我們又見面了。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大喜之日，不是麼？”依蘭德滿臉笑容。若不是這樣說，哎呀，差點忘記今天的正事其實是一場隆重的婚禮。

依蘭德彎腰扶胸再次行禮，精鋼為底秘銀鑲邊的華麗鎧甲發出了舒服的金屬碰撞聲。他伸手請向一旁：“那麼請您走這邊，進入傳送站，前往婚禮現場。”

露茜夏看了看你，然後對依蘭德說道：“請問，都已經到山腳了，為什麼不從城門進入？只剩幾步了。”

依蘭德扭頭看了看遠處全副武裝的菲艾爾汀，又低眉看了看露茜夏，失望神情難以掩飾。

“……可惜了……”

“是這樣的露茜夏小姐，請容我稍作解釋。”依蘭德居然記住了露茜夏的名字！“簡單來說了，城門外堆積了護衛自家領主心切的大量私兵，如果一時情急莽撞的趁著城門開啟闖進了城內，事情就會變得非常不愉快了。為了安全起見，城門暫不會開啟。所有貴族都需要走山腳的傳送站，抵達山頂附近的傳送站。請放心，每個貴族都是這樣走的，而且是王國官方傳送站，不是私人修建的。”

你沒有選擇。

眼看著不知名的幾名東境貴族走進傳送站，眼看著瑞秋一行人進入傳送站，輪到你們。

莫亞什向你恭敬行禮，打算直至目送你離開才會回到隊伍中。

賽爾提回頭看了看你。

賽爾提：「我先進去，如果對面沒有埋伏，我就跟您用心靈聯結報平安。」說罷便走了進去。

很快，傳來了訊息。「大人，沒事。這邊的傳送站也是重兵把守，但沒有埋伏，有很多貴族都在。我不認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劈雲城方面會做什麼。」

嗯。

你再次低頭確認了傳送站上的咒文和材質，確實是王國最正規的官方傳送站，而非宅法師之類私建。雖然一股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就是有點覺得凌晨四點就爬起床陸行至此，最後還是走傳送站，到底是圖什麼，但你還是應該走進這個傳送站。畢竟是唯一的道路。

看出了你的遲疑，露茜夏緊緊挽住你的手臂。

露茜夏：「會長您放心，我不會放手的。」

嗯嗯。

你跟露茜夏一同走進依蘭德身旁的傳送站，沐浴在奧術光芒裡。就是尋常的一次傳送而已，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等你回過神來，已經跪在地上雙手被兩名聖武士擒住。

……你被捉了！

臥槽什麼情況！你胳膊旁原本還緊緊摟住露茜夏，她也不見蹤影！你雙膝跪在傳送站的正中央，周圍根本沒有任何貴族，只有五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聖武士和牧師，不遠處還有數名法師正在合力專注於某種法術——好像是禁魔力場！你抬頭看了看，潮溼的人工開鑿石頭牆壁和天花板，周圍插著無數火把，好像是在哪裡的地下室，很大很寬廣的地下室。

你在禁魔力場裡。

另一個常規的小禁魔力場之內。

“其實殺你之前，睡一睡你也不是不行，長相確實挺不錯的。不過還是有點不夠帥啊。”

嬌滴滴卻堅定至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女性聲音在你身後響起。你猛然回頭，看到瓦爾一襲潔白無瑕的教皇長袍，婀娜多姿的扭捏到你的身邊，坐在你的背上，揪著你的頭髮，強迫你仰起頭：“四代，我，不是白痴。”

至少瓦爾沒有白痴到眼睜睜你前來刺殺仍束手無策的程度。

“是不是很好奇我們是怎麼捉到你的？”

瓦爾莞爾一笑，拇指點了點旁邊。

一名身著赫拉然制服法袍的貌似五十多歲男性法師正在施展禁魔力場拘禁你。法師嘿嘿的笑了起來：“赫拉然毀滅之前我已經負責建設全國傳送站了。只是單挑其中一人傳送到我指定的終點這點小事而已，有什麼好驚訝呢？擊殺天才安東尼奧，收留挨千刀的蘭敦，我都沒有像您這麼驚訝呢，雜碎。”

王國所有官方傳送站當然是由一名超頂級的法師負責牽頭修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理應存在這麼一位很早以前就受僱於五巨頭，利益深深勾結的天才御用法師。理應。

你無法使用心靈聯結！

而且無法掙扎！

就離譜。單憑兩個目測貌似17級的聖武士，不可能輕易的制服你一個力氣很大的奧法騎士，但你卻連一動都不能動，毫無掙扎的餘力。

這不對啊。

忽然，之前瓦爾與姍汀拿著鎖鏈拔河的一幕重新浮現在你的腦海裡。隨著兩名聖武士扭著你的胳膊，將你押送到不遠處的大型禁魔力場，你再次嘗試掙扎，確定不是他倆異常強壯，而是你使不出力氣。也許，上次，姍汀也不是單純因為瓦爾力氣大才拔河一面倒，而是也使不出力氣。

瓦爾倒揹著手，輕哼著歌，歪頭盯著你的臉，笑了起來：“不愧是四代，看你的表情，莫非是猜到了什麼嗎？讓你做個明白鬼也行啊，呵呵。”

“簡單來說，如果我是治療者而你是病患，我可以壓制你的能力。原本是廢物「異能」，但是憑我多年來不斷的研究和嘗試，大幅拓寬了應用範圍。誰是治療者，誰是病患，其實完全是主觀判斷的，也不是必須限定為治療行為，比如研究、解剖、改造手術都能起效，還有就是現在的情況咯，呵呵。”

瓦爾憑藉強大的精神力，以教皇身份和研究者的心情俯視著你，沾了些類似治療者和病患的邊兒，配合她多年培養起來的控制狂的性格以及本身就很大的力氣，當時跟姍汀拔河才一面倒。

只要你在瓦爾身邊，你的力氣就是受限的。

只要瓦爾還高高在上以教皇冕下的身份和研究者的眼光俯視著你，你的力氣就是受限的。

咔啷！

你被鎖在了大型禁魔力場的區域內的地板上，被粗大寒鐵鎖鏈牢牢鎖住。

飛吻，然後瓦爾也姍姍離開，消失在了黑暗中。你周圍只剩下大量的高等級聖武士牧師坐鎮，以及十名法師維持著法術。

你無法使用任何法術，無法心靈聯結，無法使用傳送靴。

當然你衣服內緊緊裹著的膚色的琉璃也無法施展任何法術，儘管她在搜身時沒被發現。暫時。

“大人，現在怎麼辦？”

趁著周圍唸咒的聲音，以及赫拉然法師、瓦爾離開，琉璃從衣領裡伸出細小長長的嘴巴，用蚊子的聲音在你耳邊問道。

……

……怎麼辦？

……涼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