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49.12-BEF章：海瑟薇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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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聖光分解加諸在「魔女嘆息」和「哀怒勇蹄」小隊上，留下一道以備不時之需。

日暮黃昏，你決定前往西境逛逛。

透過傳送法陣，你和海瑟薇從神情悠閒氛圍嘈雜的迷宮小鎮瞬移到了行色匆匆肅穆安靜的紫藤鬼嶺軍事堡壘前，並徑直向著圍牆內的冒險者分公會步行。所過之處不再有任何軍人與神職人員交談，甚至有些刻意迴避。因為此處遠離戰場，故主要擔負後勤輜重這類重要工作，隨著王國集團軍人數不斷攀升，補給工作的壓力也在解解高漲，沒有任何軍人閒聊發呆。

傍晚並不適合正式拜訪，即使當初瞧不起你的那些權貴也不會貿然與傍晚來找你。

當你進入分公會時，一個換生靈侍女正在拿著手鏡補妝，另外兩個則尖銳的互相嬉笑並高拋投餵櫻桃。突兀的呃了聲，手鏡嗖的光速塞進了櫃檯後，三名換生靈侍女猛地齊齊站了起來，身勢筆直！

海瑟薇用拇指擦掉了對方驚慌中畫歪了的眼影，並將櫻桃從另一人的衣領裡撿了出來：“會長不是來查崗的。”

三女鬆了一口氣。“對嘛，天氣太熱，更加無聊了。”

盯著櫻桃上沾著的細細水珠，海瑟薇皺了皺眉，把它丟了回去。最近氣溫不斷跟暗暗醞釀的火藥味成正比，越來越接近王國南部特有的高溫夏季，歷年都會至少持續一兩個月，如果是古城、紫藤鬼嶺估計尚在可忍受的範圍，但五巷海灣就會成為噩夢般的酷暑地獄，西境比鄰沙國，氣候特殊，也會非常炎熱。

最熱的時期估計就快開始了。

熱嗎？

沒聽說過半神還會害怕正常範圍內的炎熱寒冷，你甚至都感受不到溫度有任何變化。但對海瑟薇來說，前一分鐘還在涼爽的迷宮小鎮，後一分鐘就跑到了被炎炎烈日炙烤整天的山嶺上，溫差太大。

或許是因為玉葉冠的緣故，三個侍女裝著膽子纏過來對你撒嬌：“會長大人呀，這裡太熱了，我們不適應，能不能把我們調回去呢？”

“知道你們辛苦，公會將按照波爾茨子爵三年來給你們發的防暑降溫補貼的平均值也補發給你。”

三女聽罷，馬上不吭聲了。若能吃苦耐勞就不是換生靈了。沒有邪惡生物能被簡單驅使。換作以前，逃跑還可以當她們的最後手段，但自從情交聯與你結盟，唔，作夢，換一萬張面孔也能被抓回來。

“「焦焰灼夜」呢？”

“外出工作——收集委託和情報，聯絡附近的村鎮和將領，搜尋和消滅周邊的匪徒和不死生物，擴大宣傳。”

“全隊一起？”

“我們也覺得不至於，但分會長大人非常謹慎，總是說西境局勢不穩、不穩，須隨時預防突發情況。其實至少拜訪其他勢力時六人兵分兩路也沒那麼危險吧，效率何在。人家是老闆，我們是接待員，不說什麼。”

在海瑟薇詢問換生靈們期間，你翻了翻櫃檯上的資料。這段時間接到的委託有五件，都是消滅哥布林、劫匪或骷髏這種E、D任務，沒有其他值得留意的登記。唯獨……

四支新的冒險者小隊，登記註冊。

然後馬上就退會了。

猶如蜻蜓點水。

分公會開到現在居然連一個新冒險者都沒有，所有任務都是「焦焰灼夜」親力親為。

當你剛想詢問冒險者們剛註冊就退會的箇中緣由，空蕩的大廳走進一位法師打扮的男性，飄逸長鬚，歲數略大。

他看到你，隨即眉開眼笑：“尊敬的子爵大人，見到您實乃三生有幸！這麼巧，您也是來檢查工作的嗎？”

“我就是其中一名赫拉然成員。怎樣？要不要抓我回去？”笑罷，他伸出雙手作勢邀請你給他戴上枷鎖。

“真是弱國無外交。我們赫拉然，被您利用的利用，討伐的討伐，挑釁的挑釁，打壓的打壓，顯得只剩下順您者昌逆您者亡這一條路可走，反抗與逃跑皆是徒勞。赫拉然曾經的輝煌堪比泡沫。如今我自己送上門來了，然後呢？”

“什麼也不做嗎？”

他抱著雙臂站在大廳中央低聲自顧自的笑著。

此處本該有選項，但……

若說抓走他，即便你是貴族，抓人也得有個罪名才行；若說攻擊他，他並沒有對你具體做什麼，幾句酸話就要殺，王國就不會剩幾人喘氣了；若說拉攏他，他明顯對你沒什麼好感；若說驅趕，冒險者公會大廳雖比不上廣場，但好歹也是半公共區域。

“就憑那一句話，「弱國無啥啥」，您就有足夠的資格以叛國罪前往執法隊報到了。盛傳赫拉然目中無人，打算獨立建國，果然確有此事。活該被滅。”

“隨秘書小姐怎麼汙衊，反正赫拉然早就不存在了。”

“你要註冊冒險者？”

“當然不。”

海瑟薇又問：“你要提交委託？”

“我瘋了？”

“沒事就抱緊雙膝，用圓潤的姿勢離開這裡。”

法師嬉皮笑臉的聳聳肩，並不在意，背過身去對你揮了揮手，悠哉離去。回想他剛才說過的話，似乎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挑釁吧，不算，交涉吧，絲毫沒提出建議。總之又有了一名赫拉然法師的下落。但……他是幹嘛來了？

你指著門口的方向，望著海瑟薇。

海瑟薇嘆了口氣。

“我曾來過分公會檢查過幾次工作。這個男人已不是首次來，只不過是第一次撞見他。他，每天兩趟，專門挖走我們的新冒險者。”

挖牆腳！？

挖到哪裡？赫拉然不是毀滅了嗎？

指著旁邊的方向，海瑟薇說道：“別的冒險者公會。雖然咱家在王國裡勢力最大，但並非唯一一家，其他人的公會都不成氣候。也在這座軍事堡壘的圍牆裡，也在紫藤鬼嶺，我們不遠處的旁邊馬上要開一家別的公會的分公會。還沒開張就先挖人。”

“那家公會在東境。原本東境富饒、穩定，那家公會雖不及咱們，生意也還算不錯，自從毀滅公爵……然後最近東境就亂套了。”

“您爭取到了開分會的權利，此過程並不容易，但開了先河，別人搭車就顯得容易多了。您在紫藤鬼嶺開分會，那家也找了關係，想辦法也開了，而且緊挨著我們。”

不知道統治層會議是怎麼批准下來的，意圖略明顯——你的能量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好控制，高層的某些人就希望培養其他公會來取代你。能取代最好，若取代不了能遏制一下你繼續發展也不錯，所以他們為什麼不收下賄賂批准另一家冒險者公會緊挨著你開張呢？

這個法師是另公會會長的合夥人，而非會長本人。

“秘書小姐，新冒險者在我們眼前被挖走很沒面子誒。難道咱們就不能也支付他們底薪嗎？”

“開什麼玩笑？我們跟傭兵組織的性質相差甚遠，支付低薪是傭兵們才……”海瑟薇突然回頭盯著你，“不！絕對不行！”

你還什麼都沒說。

海瑟薇彷彿害怕你會動關於低薪的心思，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揪著你的衣領提高聲線喊道：“打從初代開設冒險者公會以來，我們就是唯一一家成功的公會，其他的雜七亂八都是儘量模仿從未超越。許多規矩都是初代和他的同伴絞盡腦汁、闖越荊棘才得出的結論，並非隨便張嘴就來！”

“看家狗可以喂底薪，遇到戰事，狗依然會奮勇殺敵，人家有生死之交的戰友文化底蘊，不會輕易受挫潰散。獵鷹卻絕不能喂底薪，吃飽了飛不動也懶得狩獵，而且遇到危險，若鷹也奮勇殺敵不知逃走，白長翅膀，跟養狗有什麼區別？養狗和養鷹從很多方面都是兩股勁！”

？？

海瑟薇突然激動個啥？底薪是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換生靈們以為你們在爭執，紛紛嘟囔著哎呀要關門了該收拾了，找理由迴避。大廳裡一時間只剩下你和海瑟薇兩人。

她盯著你頭頂上的玉葉冠，忽然說道：“尊敬的會長，我有個不情之請。”

“如今姍汀大人身體恢復的相當樂觀，我們與劈雲城的關係也愈加明朗，大部分都能看得出未來走向。其實，與沙國的這場戰爭無論結果如何，對您這樣比較中立且有價值的身份來說，皆可左右逢源。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樣子吧。”頓了頓，海瑟薇繼續說道，“我非常認真的拜託您，考慮一下，不要繼續搜尋初代了。”

“小凱爾已經東山再起，姍汀大人也獲得了新的力量，公會如日中天前景美好。我知道我最初是希望您找到並復活初代的，但我現在覺得……”

“……見好就收，也難能可貴。人終有一死。”

“有時我會在想，小凱爾如果就這樣，也不會被波爾茨和血藤壺折磨得生不如死，而姍汀大人如今也活在飢餓與痛苦裡。或許不復活初代，就這樣讓這件事過去，未嘗不是明智的。”

她摘下眼鏡，盯著你的瞳孔深處。

你打算如何回答？

A，那就不救了

B，駁回

C，令彼此都很難受的沉默，這種事似乎並不是是非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