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30.4-B章：白橡：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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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著鬼婆首級走向哀怒王廷的方向。

但、但是！我可是喜樂王廷那邊的呀？──蕾婭怔住了，試圖揪你頭髮卻想當然的攔不住。在對位面略有常識的人眼中，你無異於直接倒向邪惡陣營，女人們滿臉困惑的跟著你走向右側。你有非常充足的理由選擇哀怒王廷，非常充足。

“為人族的勇士歡呼三聲！”

為首的一匹人馬男性高舉手中的長矛，厲聲震喝，瞬間掀起了熱烈歡呼聲。無數的人馬揮舞著前蹄，半羊人們歡騰著，並且飛過來很多微體型的男女圍繞在你周圍。

菲艾爾汀邊走邊迅速翻書“人馬是一種在無論何種情況下都會尊敬勇者的生物……嗯，鬼婆的平均等於大約在13級，力大無窮面板堅硬動作迅猛，由於巢穴附近的環境太過噁心，其他精類生物都不會靠近。”

皮克精和小妖精們圍繞著蕾婭，左一句右一句

蕾婭長高了呢

總感覺不太一樣了吶

可靠些？

她騎著人族，真好，是人族騎士呢

……蕾婭聽罷沉默了，低頭用小腦瓜冥思了很久，突然高高仰起了頭雙手緊緊揪著你的頭髮，傲慢的哼了一聲我的馬不錯吧？我已經和你們不一樣了，已經是大人了。

即使不用看你也能感知到，蕾婭正在猖狂。

人馬們對你的態度非常友善，並排走的期間不斷詢問著與鬼婆戰鬥的過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如何把一段連法術也不必用上的簡單戰鬥渲染成驚心動魄的勇猛傳奇，牢牢抓住了這些戰士的心。

雖然亂七八糟各種種族都會圍上前，但其實還是比較有針對性的──精靈族自然圍繞在菲艾爾汀的周圍。他們湊近嗅著，伸手撩起頭髮，又摸著背後的巨劍，議論紛紛。

“是劍歌呢，好像是真的劍歌……要打仗了嗎？跟獸人還是暗精靈？”

“不不，我們正在組建新的精靈家園。”

“被人族滅亡的那個？要向人族血債血償了嗎？聚集了多少人？”

“不是啊，總之先興建起來，變成比以前更美好的家園。”

精靈們並不信。自古劍歌人數稀少，向來只在戰爭中後期強勢降臨，劍歌現身應該是主位面的同胞準備打仗了。當他們知道了菲艾爾汀是新的族長了，短暫的困惑之後決定不去計較這種小事。

“糾集姐妹們，我們準備返回主物質位面了，先全力支援精靈家園的重建，然後開戰！”

“通知工匠們和長老們，我們很快就帶年輕的族長過去。”

“清點來自主物質位面的同胞，競賽結束就分批迴去──我們，回家！”

精靈們開始舉著手裡的弓和長劍歡呼起來，然後把菲艾爾汀不斷拋上半空，舉向別處。

半羊人們將人魚公主圍得水洩不通，毫不客氣的近距離盯著。

“誰快去拿泉水來，她面板有些乾燥了。”

“你去，我第一次見到人魚，好可愛啊……”

“這朵小花花獻給你，想不想聽首曲子，族裡我吹得最好了。”

微體型的小傢伙們紛紛在咕咚咕咚行走的鋼鐵魔像頭上肩膀坐滿，彷彿長滿青苔又開了花。

七嘴八舌的亂成一團，這裡的居民跟周圍的自然景色一樣毫無章法。人馬拍了拍你的後背，問道“勇士，你擊殺了鬼婆，想要什麼寶物？”

寶物？

你的興奮和熱情只燃燒了三秒，然後被擺在面前的一整列皮克精尺寸的花冠澆熄。雖然蘊含著魔法……如果這些就是獎品，有點想立刻回去了。

你將首級交給人馬們，描述了一下開鎖遊蕩者的外貌特徵，說能不能把他當作獎品換回來。

“只要一個奴隸就夠了？你確定？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人馬摸著自己的短鬚，望向喜樂王廷，“我記得那個人族，瘦得跟麻桿似的，他是喜樂王廷那邊的賽馬，自然輸了之後也成了他們的奴隸。”

……靠，站錯隊了。

忽然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模樣的半羊人縱身一躍跳到了海瑟薇的脖子上，高喊道“下一個我參賽！你，必須好好給我跑啊！”儘管體型接近一個大孩子，但海瑟薇依然背不動，搖搖晃晃的幾乎要跪倒在地。

緊接著一個精靈女性騎到了希爾瓦娜女士的脖子上，笑道“那麼，我也上吧。”

“放肆，給我下……”

希爾瓦娜女士剛要發飆，怒吼到了一半，突然感覺咽喉前冰涼，好像橫了一把匕首。其他的半羊人、人馬、小妖精、精靈甚至遠遠站著前一秒還笑著的半身人們突然陰著臉，用能夠凍住血管的冰冷目光盯著她。來自頭頂上毫無感情的女聲，嬌滴滴的問道“……區區一個人類，打算說什麼呢？”一字一頓。

希爾瓦娜女士沉默了，

她不再繼續說下去。

你扶額，然後對身邊為首的人馬說道“我想把那個黑髮少女換回來，她力氣太小了，只能白白害你們比賽輸，讓我帶著走吧。”人馬爽快說了一句沒問題，然後招了招手，半羊人不無可惜的從海瑟薇的脖子上跳下來。海瑟薇癱坐在地，喘著氣……比想象的還要沉，她根本不可能揹著半羊人賽跑。

希爾瓦娜女士向你這邊望了一眼，很快便放棄了。算你們走運，一開始就擊殺了一個鬼婆，但也只有一個。

你拉著海瑟薇的手，將其拽到身後保護起來，然後問人馬我還用賽跑嗎？

“當然啊！不過你已經有騎手了，去那邊等著吧。”他指著不遠處人滿為患的跑道。你看到了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十幾名其他人族，看服裝強盜、獵人、農婦各不相同。

你和希爾瓦娜女士被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帶到了賽道旁。細細而規整的碎石路面，極為平整，人族城鎮是沒有這種技術的。跑道大約八百米長。騎手們全都是中體型，不是精靈就是半羊人，唯一一個半身人騎在了瘦弱中年農婦的脖子上。

你們正在等待前面的兩場比賽結束。

這期間，希爾瓦娜女士始終揹著精靈女性。

“萬幸不是揹著人馬族……”海瑟薇不斷環顧四周。

人魚公主低聲問道“為什麼我不用參加啊？他們從哪裡抓來這麼多人族啊？”

“不止您不用參加，連菲艾爾汀和魔像也不用，看樣子是隻針對人族的種族歧視。這裡是主物質位面的迴響，或許是受到了人族歧視亞人種的影響，也可能是逃到妖精荒野的亞人們刻意報復人族。原本兩個位面就相互重疊，連線緊密，如果兩個女王都有心合辦競賽，短時間增加誤入妖精荒野的迷路人族輕而易舉。”

你給人魚公主解釋，所謂的迴響，就是主物質位面的風景會對映在妖精荒野裡，並極度誇大。來時，你們身處的荒蕪野地就對映著迷宮營地，競賽場附近高大茂密的扭曲森林對應著地下城正上方的那片林地，實際上冷靜觀察就會發現，你們周圍的這幾座彷彿直通雲霄的高聳山脈，其位置跟營地周圍的幾個小山峰很接近。

如果主物質位面發生了什麼大事，也會影響到迴響位面。這場競賽，大概是對映著五巷海灣的起義事件吧。

人魚公主歪著頭。

你嘆了一口氣，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大中小三個同心圓這就是宇宙，是法師們主流認識──巨輪學說。

最中間的圓，就是我們的世界主物質位面。

包圍著我們的中間一環，名為內位面，全是火元素位面、水元素位面這種極端元素體現的世界。

最外面一環猶如珍珠項鍊，包圍在所有宇宙外層，名為外位面。外位面由十六個世界組成，分別對應除了絕對中立之外的八大陣營──天堂山、混沌海、機械境等全都在這裡。

雖然不太嚴謹，但大致上外位面與內位面之間充斥著星界，連線著內外，就像大海填補了無數大型島嶼之間的縫隙。而內位面與我們的世界之間也猶如海洋般重填了無盡的以太位面，這兩個位面是特殊的，是位面之間旅行的通道，也是圓形與圓形之間的空隙，嚴格來說並非完整的世界。

外位面主哲學，內位面主元素，在精神與能量的碰撞之下最終形成了我們的主物質位面。

“妖精荒野在哪裡？”

你在最中心的小圓──主物質位面──旁邊又畫了兩個相似的圓，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三圓略有交叉重疊。上面的就是妖精荒野，下面的則是墮影冥界，後者充斥著邪惡生物和亡靈，幾乎能找到主物質位面所有的地標性建築，比如五巷海灣的噴泉廣場和營地的宅法師高塔，但絕對會扭曲成另一副形狀。

由於太近且重疊，普通人也偶爾誤入妖精荒野或墮影冥界，入口可謂無處不在，比如一座石拱、水潭，歷史上還曾有一整座城鎮就是異界入口。大多數入口都需要滿足特定條件才會開啟。

嘭！

人馬拍了拍你的後背“要上了！加油啊！”閒談之際，前面的賽跑全部結束了，每個人族都累成了狗狼狽不堪。該輪到你和希爾瓦娜女士了。

問題是，

……你的騎手還沒出現。懵逼，你的左邊全都有原住民騎在人族的脖子上，右邊也一樣，唯獨你沒有！什麼鬼？

“預備……”

誒？等等，我的騎手還沒……

“跑！”

駕──！快跑呀，快，呀呼！──蕾婭揪著你的頭髮上下搖晃，興奮不已。好吧，你找到誰是自己的騎手了……

你很快跑到了終點，

輕鬆。

希爾瓦娜女士是第三名，剛剛才跑到一半累得直翻白眼吐舌頭，僅次於你的也被落下好大一截。你跑得實在太快了！

哦哦哦，又贏下一局！哀怒王廷的人們不斷將你好好拋起慶祝勝利，希爾瓦娜女士跪趴在地，不想說話。

你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非常嚴重的問題……

莫非你很厲害？

好像真的很厲害！

你既是劍術天才，又是奧術天才，不僅心地善良而且殺伐果決。力氣很大體力充沛幸運爆表魅力無限。行，可四海冒險；坐，可指點江山；立，可掌控審判；臥，可跨族睡眠。

完美人類不就是在說你麼？哇，這可不得了。

毫無弱點！

你在眾人歡呼聲中起起伏伏，感覺越來越好，尤其是因為自己這張帥臉吸引周圍無數女性側臉竊笑偷看。她們都在臉紅，被你的魅力折服。你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忽然，女性們轉過頭去，紛紛讓開一條道，男性們也把你放下來。有一位身份高貴的女性從人群之中徑直向你走來。不必說，一定是被你迷住了。

樹精。

而且是稀有的純白色的樹精。彷彿集諸神眷顧於一身的姣好容貌，散發著真正藝術品才有的朦朧光輝，凝脂般的肌膚半遮半掩在純白的花朵與樹葉下，若隱若現。她的眼中，只有你一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氣場令其他人都漸漸退下，周圍只剩下你和她。

……你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毫無預兆的，這位純白色的美麗樹精流下了一滴眼淚。

她愛憐的用雙手捧起你的臉頰，哽咽的低聲說道“……兩百年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誒？

她緊緊的抱住你，將臉埋在你的肩頭，輕輕抽泣著。

雖然你也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如果真的見過，不應該忘記才對，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只是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話說回來，這明明是你第一次見到樹精才對。

有點懵，你的手不知應該放在何處。

她吻了過來，非常熟悉的一吻，令人沉醉。

白樹精趴伏在你的懷裡，低聲喃喃道“你不記得我，沒有關係，那是當然的，人類的壽命很短暫。原諒我一直沒辦法去找你，失了你我的約定。”樹精無法離開自己的橡樹太遠。

她問道，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

你好像有點印象，但……沒道理啊。

“你相信靈魂轉世嗎？”她抬起纖纖玉指，“每個生靈死後都會迴歸一處，糾集，融匯，然後緩緩剝落，轉世投胎。一點也不記得了嗎？兩百年前你我曾是戀人，發誓永遠廝守。”

呃。

她說著不要緊，我幫你回想起來吧，那份前世的情緣，然後輕按住你的側額。

猛然間！靈光一閃！你好像回想起了模模糊糊的前世片段！

對，你全都想起來了！

a，前世放羊來著，足足三十多隻。難度23）

b，前世，你有點像雷蒙德那樣身為小小將軍，家中賢內美眷就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難度19）

c，前世，你是一名守林遊俠，與她日夜相伴日久生情。你是森林裡真正的英雄，過著幸福卻不乏味、單純卻不無聊的生活，曾經一切都那麼的美好，直到你被一群冒險者偷襲，膝蓋中了一箭。難度15）

d，前世，你是隻手遮天的高等級法師，在這附近建立了自己的小小國度，你無疑非常強大，任何來討伐你的蠢貨都是白白送死。漸漸，力量矇蔽了你的雙眼，令你向自然之神伸出手，觸犯神怒。你的敵人越來越多，災難接連不斷，心神已日漸疲憊。是她──白樹精拯救了你，教會了你這個世界也有愛和溫暖。如果無人可以分享，再大的力量又有何用？前世的私奔，今生的約定。難度11）

e，前世是個小有名氣的冒險者，前來求取一把純白橡木製成的魔法弓，儘管你的態度非常誠懇但傻子才會同意啊。你不斷的拜託她，幫助她，她最終被你的誠意感動，折下一根樹枝贈予你。豈料，年少輕狂的你拿著魔法弓在城鎮招搖、吹噓，惹來了狠毒貴族的惦記。她救下了被綁的你，你力戰保護了她。那份激昂的心情至今猶如昨日；那份海誓山盟仍似在耳邊呢喃；她的每一寸美好還歷歷在目。難度7）

f，村裡長老非要砍一顆純白色的橡樹，你挺身阻攔，卻被當作邪教徒綁起來扔下來山谷。白橡樹化作了她，救起了你，並與你在樹林深處度過了人生中最為美好幸福的時光。可惜好景不長，這顆白橡樹實在太美了，王國派來了小股軍隊說要砍掉做成大批魔法長弓，你和其他樹精們拼死抵抗，最後還是死於大火燒山，死在她的懷裡。感動了諸神，及時降下大雨，她得救了卻泣不成聲，你握著她的手，發了一輩子最初也是最後的誓願如果有來生，唯願永不分離。難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