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29.7-A章：扣押和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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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跟著一起去抄家。

子爵府邸就在市場的噴泉廣場附近，堪稱五巷海灣標誌性建築之一，小小的要塞，彷彿在誇耀主人曾經多麼富有權傾城鎮。初次進入的人會感覺這裡簡直就是一座迷宮，建築佈局結構複雜無規律，而且七拐八繞。因為這裡早已被執法隊和守衛隊控制鎮壓，所以幾乎所有門扉都是大敞遙開──地牢、地道、二樓的庭院、從運河引過來的溪澗和觀星臺，衛兵們直到現在也無法得知究竟要如何越過溝壑進入府邸旁的哨塔，只能順著鉤索費勁攀爬過去。

你站在尋常情況下拜訪者須等待開門的位置，抬頭看去，上方還有一個守城用時往下扔石頭或倒火油用的天窗；富麗堂皇的會客廳水晶吊燈璀璨猶如星河，地毯是張獅子毛皮；英俊的執事和窈窕的侍女們被繩子綁成一串，低垂著頭緩緩的被押送出去。

“那個是用這款瑪瑙雕琢出來的酒杯，至少能賣出25金，黑市裡就更高了。”

冷不丁的一聲說話，打斷了馬修想要做的事，只好尷尬笑著將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來者是曾見過幾面的執法隊其中一人，他親切的走到你身旁，聲稱這裡很容易迷路，願意擔當你的嚮導。

伊麗莎白的右手在背後兩指交叉，馬修望著周圍的珠光寶氣不住嘆氣。

你剛到沒多久就被執法隊纏住了。

子爵府邸被起義軍攻陷，不久便被執法隊接管，與守衛隊一同鎮壓，現如今正在對罰沒家產登記在冊。大家心知肚明，這些充公的玩意，執法隊會抽走一部分，守衛隊和議政廳也會，彼此心照不宣罷了，但唯獨你不行。說到底冒險者公會也並非官方管理機構。

安妮特、伊麗莎白、馬修跟隨在你左右，還有菲艾爾汀，因為潼恩遲遲沒有回來所以需要帶一個老書蟲傍身。蕾婭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已經進入了探索新地圖的興奮狀態。

菲艾爾汀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如同鄉巴佬首次進入大都市般一邊高速自轉一邊走路“真不虧是二代會長建造的府邸啊，宏偉，巧奪天工。”

“波爾茨大概至今也非常崇拜二代會長。”菲艾爾汀站在樓梯中間一座小凱爾雕像前，確認上面一塵不染，“否則，那些小凱爾的畫像和雕塑不會保留至今。典型的因為崇拜無法得到回應，產生了怨恨。”

你點了點頭，完全不知道菲艾爾汀在說什麼。

“您大概從未體會過，一直凝望著某人的背影，卻無法求得其回眸的感觸吧。”菲艾爾汀微笑道，“如果您仔細觀察，這座府邸裡到處都留有以前主人──小凱爾的痕跡。我聽說過一個傳聞，波爾茨以前是小凱爾的跟班，既像徒弟又像近身侍從，兩人關係曾極其親密，親密到令人懷疑波爾茨為什麼至今未婚為什麼至今仍未和希爾瓦娜女士有過半點緋聞，甚至說，假如翠西並非小凱爾的前女友，還會有這種苦苦糾纏的事情發生嗎？”

小凱爾一生好色，對待男女態度差別很大，日子久了，滿心忠誠的波爾茨難免會心中充滿陰暗。

執法隊也搭話道“確實如此。他的各種行事做派都非常接近小凱爾，滴水不漏，讓我們很頭疼，無從下手。說是小凱爾的劣仿品，倒也不為過。”

你們一行人將子爵府邸轉了個遍，隨行盯梢的執法隊漸漸增加至三人。伊麗莎白對你搖了搖頭，示意沒機會做任何事，馬修卻對你點了點頭示意已經有所發現。

你只得空手而歸。

執法隊站在子爵府邸門前目送，盯著你的背影，很久，很久。

安妮特回頭望著執法隊已小如螞蟻的遙遠身影，嘟囔道“他們到底想幹嘛？”

“還能幹嘛，找茬唄。執法隊的行動動機只有一個為了王國。”伊麗莎白撇撇嘴，“這次我把他們的心聲聽得非常清楚──第一任冒險者公會會長力量過於強橫，甚至能憑一己之力威脅到整個王國的安全；第二任也有足夠的財力推翻王國現有統治；第三任走的神殿路線，徹底遊離於國王的統轄，在上流社會極具影響力。威脅、威脅，前三任在執法隊的眼裡跟波爾茨沒有任何區別，全都是功勞能力再大也抵消不了潛在威脅，需要時刻盯緊。第四任居然在走加官進爵的路線，這無異於直指王國統治中樞的利刃。對於執法隊來說，第四任，比前三任都要更糟糕，盯梢的力度自然也是最大的。”

尤其是你現在的背景有些複雜──人魚、精靈、人馬、誒利亞貝斯、阿紐林、老侯爵。這麼說吧，前幾天的審判如果把你逼急了，完全可以在王國內掀起比起義更大的風浪。

你在審判庭上未配合執法隊的無心之舉，被過度解讀成打算對波爾茨處以私刑──獨自兼具法官、陪審團和劊子手──你確實也是這麼做的。無論是否正確你都無權審判另一個貴族，這種混亂陣營的表徵令執法隊很不放心。

“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五巷海灣？”菲艾爾汀如此問道。

“二代的寶藏還沒找到啊，就算調令下來了也不能走。”馬修對你附耳低語，“我找到了兩處肯定是暗門和疑似暗門，只是執法隊在旁邊沒機會嘗試。會長，我們今晚再來一次如何？遲了怕被其他人發現。最好叫上麋鹿追獵者，他家的開鎖遊蕩者在這方面本事比我好。”

回到公會，

大廳裡，潼恩和麋鹿追獵者回來了。朱麗安正在按住潼恩的腦袋施展某種治療，後者看起來不太舒服；可可似乎非常疲憊，直接把下巴搭在櫃檯上猶如融化般虛弱無力；兩個野蠻人倒是看起來尚算健康完好，但

呃，

她倆怎麼各自戴著一枚戒指？去了趟妖精荒野，練成了百合？

菲艾爾汀立刻跑過去盯著兩枚戒指看，一枚是鮮花編織而成，另一枚是青藤編織而成，似乎蘊含著少量魔法。還未開口，菲艾爾汀立刻皺眉用手在鼻子前扇風“唔！好大的酒臭味……”

可可打了個酒嗝。然後，她的身旁突然有一隻比尋常獵犬更加肌肉發達的狗，出現在櫃檯上！不是比喻，而是真的憑空出現，嚇了伊麗莎白一條馬上拔出武器。

“首……我……嗝！回……了。”可可腦袋都抬不起來了，只會嘿嘿傻笑。她伸手摸著那條狗，狗也舔了舔可可的臉頰。

菲艾爾汀驚喜的叫道“這不是妖精荒野的特產，閃現犬嗎！”旁邊麥肯娜補充道，幼崽能賣到200金一隻。

潼恩揉著太陽穴，起身對你行禮之後立刻坐回去，解釋道“可可小姐找到了自己的動物夥伴。”

等等，

那些都無所謂。少了一個人！開鎖遊蕩者怎麼沒回來？難道喝死在異位面了？

“我不要這軟綿綿的小玩意。小蟲子，來，送你了。”半獸人嫌棄的摘掉自己手指上的花冠，戴在蕾婭頭上。蕾婭頗高興，這個花冠非常漂亮而且具有微弱的魔法，令她全身舒適。

貪睡女野蠻人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藤編戒指，摘下來，猝不及防猛地跳起來，吼了一句“幹！老子去求婚了！”然後徑直衝向傳送陣的方向。她打算向誰求婚？藤編戒指附加了具體的魔法效果，能略微提升求婚成功率。可怕。

潼恩似乎記憶仍在努力恢復中。

“會長大人，是這樣的。凡是離開妖精荒野的人都需要進行一次意志豁免鑑定，抗住了就留下模糊記憶，沒抗住就會徹底失去在妖精荒野期間的記憶。我剛剛正在接受朱麗安小姐的治療。開鎖遊蕩者……他，被一隻美豔的樹精扣押了。萬幸我們一行人女多男少，否則可能全都會被樹精永久魅惑成為ai奴。會長大人，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救他。”

不是說此行是避風頭，隱藏波爾茨的靈魂和手指嗎？怎麼會跟樹精扯上關係？

“原本計劃的很好位面法師把我們轉移到了妖精荒野，然後又引導我們到了一處相對荒蕪的藏身處，理論上不會有其他生物過來才對。不曾想，喜樂王廷與哀怒王廷恰逢此時正在舉行競賽，到處大肆搜捕人類。我們被找到了。”

搜捕？

幹嘛，充當戰爭時被迫衝在前的炮灰嗎？

“騎馬大賽。”

……？

潼恩又重複了一遍“騎馬大賽，他們抓捕人類，讓人類將那些原居民參賽選手背在身後或架在脖子上賽跑，輸了就扣押，贏了有獎品。”

所以兩個野蠻人手上的奇怪戒指就是獎品麼？

“那麼！”安妮特問道“我們現在就殺入妖精荒野，把人救回來？”

“殺？妖精荒野兩個王廷正在舉辦大型競賽，參賽人數堪比五巷海灣起義之戰，人山人海，他們又擅長幻術魅惑，有多少命都回不來。”潼恩豎起一根手指，“我們──用比賽贏把他回來。”

騎馬大賽時，開鎖遊蕩者力氣不夠，又倒黴揹著一隻肥嘟嘟的半羊人，跑輸了被一隻美若天仙的樹精扣押。待潼恩等人無可奈何暫時離開時，可憐的遊蕩者已經淪落成另一場拼酒競賽的獎品。

潼恩扭頭尋找，自言自語道“可可和貪睡女野蠻人都已經盡力了，但還是喝不過那群成天開宴會的牲口。但！我們有酒皇！只要海瑟薇出馬十拿九穩……呃，她人呢？”半獸人抱緊雙臂嘟囔道“那群歡天喜地的傢伙們不允許我參加拼酒大賽，否則我自己就能直接能把麻桿救出來。”種族歧視無處不在，她沒被當場殺死已經該偷笑了。

所以，

前去營救的隊伍必須參加競賽專案——騎馬或拼酒，前者是必須參加的專案，後者是為了營救。其他專案不是給主物質位面的人類準備的。

難道都沒有人想過某個邏輯問題嗎？假如海瑟薇一同進入妖精荒野，她需要先參加一次騎馬大賽，必輸無疑，到時候連他自己都需要等人別人去救又怎麼參加拼酒大賽去救別人？這方案行不通。

“還有一件事我們可以辦到。”潼恩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羊皮紙的通緝畫像，極其醜陋的老巫婆，“有個鬼婆營地距離競賽太近了，屬於安全隱患，無論誰夠擊退她們皆可獲得獎勵。可以考慮用獎勵把麻桿換回來。”

三個鬼婆，十二個巨大僕從組成的團隊蟄伏在自己的白骨灰谷。順便一提，鬼婆力氣極大，動作敏捷，面板堅如鋼鐵還會用魔法，跟童話裡的老巫婆略不同。

莫莫抬起一隻手，可可半死不活的傻笑道“還有……獨……唔吘……”

“是獨角獸嗎！”菲艾爾汀雙腳離地反覆跳起，攥著小拳頭興奮的大聲喊道，“會長大人！會長大人！讓我去摸獨角獸好哇！？”

潼恩點點頭，示意菲艾爾汀翻譯醉話無誤，確實有個獨角獸正在徵募騎手。平常絕不現身的獨角獸居然出現在競賽場附近，而且還主動尋找有資格騎在它身上的善良少女，這種奇蹟千萬年也不見得有一次。妖精荒野有很多皮克精，也有精靈族，所以最好你和菲艾爾汀能也去參與營救行動。

波爾茨的靈魂和手指呢？

“藏到了永遠也沒人會找到的地方，至少，人類找不到。”潼恩答得非常有自信。

你要求接待員整理匯總一下目前的任務，稍後統一處理。菲艾爾汀看到半羊人業務不熟的慌亂模樣，微笑著上前幫手。“謝謝前輩，太不好意思了……”“沒關係哦。”無論怎麼看，你都覺得菲艾爾汀好像成長了，士別三日。

傍晚，

你如約前往宅法師的高塔照顧生意，他遞給你跟之前差不多的商品目錄，托腮嘟囔道“為什麼秘書小姐剛走，你又來，就不能湊一波嗎？”

海瑟薇？她來幹嘛？

“問我能不能把預計建在營地廣場的鍍金雕像做成魔像，關鍵時刻還能進行戰略防禦。我回答不能。”宅法師聳聳肩，“魔像學是一門精密深奧的專業，不是尤拉尤拉往雕像上扔一發奧術就搞定的。從製作工藝上來說就完全不同啊。如果讓我來做，一座兩三米高的鍍金魔像至少需要一個多月。太久了，對吧？”

他忽然豎起一根手指，神秘的說道“不過我倒是認識一位大師，擅長製作機巧奇物，據說是從半身人和侏儒的城鎮融合來的技術，蒸汽機和機械構裝體都不在話下。我們合作過幾次，他製作構裝盾衛，我附魔活化。如果聯手，一週即可，價格再談，數千金吧。”

“只有一個問題……他是邪惡混亂陣營，而且是哥布林的亞種。”

a，基於軍事安全的考量，被允許製作大型構裝體或魔像的機會並不多。如果你想要把鍍金雕像做成構裝體魔像，需要邀請那位哥布林奇械師來領地小住。宅法師保證這位大師不會惹出大麻煩，你則不可對後者失禮，包括驅逐。他對歧視比較敏感。

b，或者算了，建座不會動的雕像。

魔像商品目錄涉嫌騙字數，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