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22.7-A章：不出問題就留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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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接下去聽聽「黃金王冠」和「麋鹿追獵者」是什麼情況吧。

馬修剛要離開房間卻被你叫住，並滿臉懵逼的眼睜睜看著你施展隱身遁於無形，然後依照你的指示──「開啟門，然後再關上，留在房間裡十分鐘」。當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如此指示，也不需要明白。

他開啟了門，

你趁機溜了出去，

馬修又把門關上了。門外有安妮特和伊麗莎白在恭候。

非常好！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你還在和馬修留在房間裡商討事情，讓我們華麗的進行偷窺吧！看看海瑟薇到底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都是個什麼狀態。準確來說伊麗莎白知道你在隱身，但那個壞女人只是掩嘴忍著笑，完全沒打算揭穿，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海瑟薇，

海瑟薇……

海瑟薇人呢？

到處找遍了公會各個角落，貌似她還沒有回來。這真是不巧，但好不容易隱身了也不能就這麼原地取消，於是託著腮坐在大廳的角落裡。這裡是你的固定席位，就算沒人看得見你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走過來甚至碰到你。就這麼等著吧，希望能在時限前等到海瑟薇回來。

你從剛進大廳就注意到了，門口位置有些嘈雜，聚集著一群衣衫襤褸的窮人。最初沒有在意，但現在很閒，於是就稍微留心觀察了一下。

基本上，情況就是狼化症和虎化症如平時那樣站在門口左右的位置把門，如今正試圖阻止這些窮人進入大廳。

冒險者大廳不是廣場或公園，只是半開放建築，雖然歡迎冒險者相關人士隨便進出，但無關的就免了。這倆人試圖阻擋人群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嘭，

忽然，狼化症一把將為首的小夥子推出五米開外，後者狠狠摔倒在大街上。

“咦？你怎麼能打人呢！”

“我真打人就不是這個力度，對付說了不聽的傢伙就是應該動手，不服氣？”

不知道為什麼狼化症突然暴力相向，但好像確實如他所說的並非動真格。這群人並不買賬，立刻情緒激動起來，老弱病殘漸漸被年輕些的擠到了後面，互相推搡起來。一邊是營養不良的普通人，一邊是發起瘋來足夠將面前所有人都撕碎的戰鬥人員，狼化症繼續推倒了幾人但也被推著倒退了幾步，眼睛漸漸通紅起來起了殺機。

反觀另一邊，雖然人群情緒也很激動，但虎化症只是把雙手高高舉起來就跟投降似的，卻被一群年輕女人手拉手形成包圍環將其囚禁其中。一邊叫喊著：“打人了！冒險者公會動手打人了！”虎化症臉色煞白，咬牙切齒卻苦於無法真的動手，明明她都投降了人群卻不依不饒。

狼化症一忍再忍，從你這個位置都能聽到磨牙的聲音。白天他們不能變身，但也依然很強悍，若真的一拳揍下去不定會出什麼事。「冒險者公會」五個字一出，狼化症原本高高揚起的拳頭頓時停在了半空，她好像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在黑街，而是在公會里。

阿黛爾拍了拍退縮的半羊人少女：“鎮靜他們啊！”

“我……我不會那種曲子……”

嘖了一聲，阿黛爾繞過櫃檯跑向門口，試圖勸說人們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丫頭，你評評理！”突然，一個老太婆死死攥住阿黛爾的手腕，往人群裡拽，“我家的孫子生病了，又不是不掏錢，為什麼治療所不賣給我們藥？為什麼朱麗安不去幫我們治療！這不是把人往死裡逼嗎？”

有一隻手揪住了阿黛爾的衣領，拽住了她，吼道：“我們不信沒藥！昨天你們免費發放了那麼多的藥品，怎麼可能今天一點都不剩了！讓我們見會長，說道說道這事！”

等等、你們稍等一下，有話好好說──阿黛爾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以免頭髮被揪住，然後被狼化症一把拽了回來，擋在了身後。她的接待員制服被拽得開線了。

朱麗安？

朱麗安怎麼？

你站起身眺望，發現治療所門前一如既往的人多到水洩不通，只是氣氛好像也不太對，有好幾個護士正在勸說，人群情緒也很激動。

這邊的兩個守門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表情苦惱不堪。阿黛爾的聲音沒辦法傳到乞討藥品的人群的耳朵裡。

露茜夏也跑了過來。因為是敵我不分的精神攻擊，她往前幾步又後退幾步，原地轉了好幾圈，不知道該不該開唱，至少在事態還沒有更加惡化之前，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輕易大殺四方。

突然有幾個人飛到了半空中，人群開始驚惶失措的尖叫起來，紛紛從治療所門前逃離。因為雷蒙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動手，地上躺著四五個滿臉是血的平民，直接被揍昏。一時間，雷蒙德以為回到了過去，他媽的該襲擊衛兵找死啊！“一群刁民！來人！全他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別放過！”說是這樣說，但冒險者公會根本沒有牢房啊，又打算用什麼罪名以什麼權力逮捕這些沒打沒搶只是聚眾抗議的平民呢？就算真正的守衛隊來了也無法抓人啊。

“給我們藥！我們又不是白要，這是我們所剩不多的積蓄，為什麼不賣給我們！”

跟白搶有什麼區別？藥價已經被朱麗安壓到最低了，一分錢都賺不到。

“你們肯定還有，交出來！我們急著救人啊！”

真沒了。斷絕了與五巷海灣市場的聯絡，僅靠迷宮營地一家藥水店鋪供貨，昨天就已經給人家徹底清倉。治療藥水是需要注入魔法的，又不是找幾頓草藥扔大桶裡然後才幾腳就完事。

“叫會長出來！我的弟弟高燒不退已經好幾天了，你們怎麼能見死不救！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別！”

好幾天，就更跟治療所沒關係了，在開張前不就病倒了嗎？

“簡直是沒天理啊，我老太婆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算了！”

我靠！

真撞啊？還以為她說說而已！

這神奇，昨天這群人還在疫區裡半死不活的，連個道謝的力氣都不剩，只是連連含著淚光對你們鞠躬示意，那副感激的模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現在可好──有力氣了，可以折騰了，又迫於全境封鎖折騰不了別人只能來堵治療所和冒險者公會。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時就不免費發粥了……總覺得連一枚金幣都不足，應該沒事吧，發粥時連猶豫都沒猶豫，好事做到底卻變成了好事做過頭了。

“讓我們見會長！”

“對！讓我們見會長！他一定可以理解我們！”

“把會長叫出來，你們別攔著！起開！”

……

現在，就，更不能接觸隱身了。不是怕事，而是就算找你你也變不出來藥品，目前人群的觀念還停留在「清君側」的程度，如果你現身就直接變成「推翻昏君」的階段了，至少他們以為你是個好人，只是守門人不講理。

乾脆下令攻擊算了──這個念頭從你的腦海裡光速掠過，直至你看到了半空中不起眼的蕾婭，以及在治療所旁邊帶人幫忙勸解的洗衣場老闆，這才取回冷靜。攻擊容易，這些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雷蒙德一個人就能全部打翻在地，但然後呢？然後又該怎麼辦？難以善了。

忽然，

阿黛爾急得掉了眼淚，張開雙臂轉身往回跑，高喊道：“菲艾爾汀姐姐！你可來了，嗚嗚……”

“不怕，我也來幫忙。”孱弱的精靈少女拖著巨劍一路小跑，直奔大廳門口。

幾個眼尖的發現有人提著武器衝過來，立刻高喊道：“不好了！冒險者公會要砍人了。”聲音未落，所有乞討藥品者紛紛退後驚惶失措。

猶如大海分開出現一條路似的，在原本層層圍堵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世界莫名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看著菲艾爾汀。公會的人以為攻擊的命令下達了，死死盯著菲艾爾汀的動作，她一動手別人也會跟著砍人。平民們以為冒險者公會要砍人了，但站著不動遲遲未開口，又覺得可能是帶來了會長的指示，是不是要發放藥品了？

萬千焦點匯聚在菲艾爾汀一人身上。

她要幹什麼？

你沒下任何命令啊。

萬籟寂靜之中，菲艾爾汀十指合攏抵在胸前，不卑、不亢，不嚷，不喃的對面前的平民們說道：“請大家靜下來，聽我說。我們如聖人般偉大的會長大人已經募捐給神殿一筆鉅款，就是用於救助大家的，我公會沒有「任何義務」治病救人，卻先開治療所後支援神殿，現在急需照常營業，請大家”

頓了頓，

“都讓開一條路，別堵門。”

呃，

她說罷，所有平民們紛紛退到了兩側，儘管他們的怒容並沒有絲毫消減。

菲艾爾汀指著旁邊阿黛爾，對人群說道：“雖然我們確實一點藥品都沒有了，但神殿卻在今天傍晚前會進一批藥品，不是低價，而是免費，具體的請詢問神職人員。”

“但是！我們根本出不去！都被封鎖了！”

“對，我們去不了神殿，我母親快要病死了，等不到封鎖解除！”

菲艾爾汀點點頭，繼續指著阿黛爾：“所以，你們應該立刻做的不是堵住冒險者公會的大門，而是排隊。神殿每半個小時會利用特權進入封鎖線內，可以帶十個病人前往神殿。與其跟我們爭吵，你們還是儘快決定究竟讓誰家的病人先去神殿吧。只有十人。”

咦咦咦？──人們慌了，轉而彼此商量起來，不再理會公會的人。每半個小時十人，光是決定誰先去就夠他們內訌好一陣子了。

忽然有個稍微壯實的小夥子握著拳頭對菲艾爾汀吼道：“別以為這樣簡單幾句就……”

“喂，算了……”

他的同伴按住壯實小夥子的肩膀，默默指了指精靈少女暗中瑟瑟發抖的雙腿。兩人沉默了。

神殿的事情確實交給海瑟薇和麥肯娜去處理了，具體是不是真的有藥品即將於傍晚抵達你也不清楚，又是從何時才決定每半個小時帶十個人前往神殿接受治療你更是不知情。按照通常的工作流程，已經定好大體決策之後的事務細節很少有人會向你請示，否則你根本忙不過來。

人群從瘋狂往前擠，變成了寂靜，又變成了如今的內亂。他們倒是沒有和鄰居爭吵，但排出誰家的病人更重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有空閒糾纏公會了。

菲艾爾汀繼續說道：“請大家記清一點！──把你們封鎖在疫區裡，並且斷水斷糧不發放藥品的是波爾茨子爵，是市場，他打算讓你們全部死絕。”

寂靜。

“治療所旁邊新開設的洗衣場的老闆是我家會長大人的朋友，有力氣的請嘗試找他詢問是否還有工作崗位。”

寂靜。

“我公會，始終歡迎新的冒險者登記註冊！勇敢的、睿智的、不甘平庸有闖勁的年輕人都很歡迎，並且提供免費的輕傷治療、基本的裝備以及訓練指導。踏出這一步，你走進的是，”

“──屬於自己的傳說。”

在無比靜寂之中，無數幾乎刺痛的眼神聚焦在菲艾爾汀的身上。她保持著完美的營業笑容，微微鞠躬，然後拖著巨劍回去了。

狼化症扭頭望著精靈少女的背影，問道：“那是誰？”

“公會最初的職員。唉，如果她沒有突然跑去當什麼私兵，公會根本不會出這種事。好在會長沒看到這亂騰騰的一幕，不然又是治病又是救人的，怕是他心都要涼了。”阿黛爾扶額嘆氣。

“什麼意思？”虎化症不明白，“明明她害怕得雙腿發抖，怎麼會，我不懂她到底是勇敢還是膽小。”

阿黛爾解釋道：“菲艾爾汀姐姐從上班起至今，已經攔下了光我知道就至少七起無理取鬧的事件。有找羅伯茨·道格算賬的，有找威廉討債的，也有纏著保羅接髒活的，找魔女麻煩的、找海瑟薇攀關係的，甚至還有推銷的。她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可以勸走找麻煩卻不打算動武的傢伙。我不知道姐姐不在了，以後要怎麼辦。”

……

呃。

你要不要讓兩個獸化症當守門人，反正指望雷蒙德的鐵拳是沒可能了，現在被揍昏的幾人還躺在血泊裡，最後還是苦了朱麗安。

A，也許兩個守門人是個不錯的主意

B，狼化症就夠了

C，虎化症比較好

D，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