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19.45-B章：暈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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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隨著氣氛高喊：“紅龍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同時低聲囑咐：“快，治好她屁股上被魚叉扎的傷，裙子都紅了。”

潼恩迅速照辦，悄悄的施展了「治療輕傷」，令正在接受膜拜的紅髮女子顯得更加完美無瑕──英雄是需要完美無瑕的，尤其是在裝模作樣的時候。

輕咳幾聲，紅髮表情嚴肅語氣上不容任何質疑：

“我，來幫助你們這些人類，不是無償的。”停了幾秒，故意讓這些市場護衛和礦工們面面相窺，然後補充道，“向我獻上與你們生命價值等價的寶石，人類們。”

你扶額。

本以為紅髮是來裝逼的，竟然是為了更加現實的目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紅髮已經徹底入戲，你們仨也在跟著吹捧，而滿載整整一礦車的寶石原礦被工人們推了出來。這算趁火打劫還是正經的索取報酬，在紅龍女帝的謊言之下，真的不好斷定了。

紅髮哈哈大笑，連說了三個好，然後指著潼恩：“你，我的下僕，去把這些寶石都帶回巢穴！”

是的，女帝。

潼恩毫不猶豫的掏出帶有空間壓縮效果的魔法小包，把整整一礦車的寶石全部裝了進去！滿滿當當足足三包！如果這些寶石是工人們自己的，肯定不會如此痛快的答應吧，但他們不過是打工仔，這些寶石屬於市場；如果紅髮只是打算收一波聲望和崇拜，應該不會偷偷對你說道「好，我們撤吧？」；如果是真正的紅龍登場，好像不會收集什麼粗糙的原礦。

“人類們，儘快逃命去吧，我不會好心救你們第二回。”說罷，紅髮按耐著激動的心情，壓抑著行速，暗暗拽了拽你的衣袖，低聲說道，“還不撤，難道等著開打嗎？”

是啊，

當初你為什麼會以為奧克塔利亞會以崇拜和聲望為目的呢？一箇中立混亂的傢伙，才不會那麼好心去救人卻不求回報……

是啊，

雖然你知道潼恩是個「有備而來」的傢伙，就連她自己都如此承認，但隨身攜帶三個專門裝寶石的壓縮魔法袋也有點過了吧？甚至教人懷疑她早就計劃好了慫恿你打劫寶石礦場，或遲或早。

在歡呼與感激聲中，你們越走越快，幾乎用逃的離開了礦場，轉彎消失在巖壁後方。

這不是一場成功的救援，因為礦場裡死傷慘重，沒死絕就不錯了。但這是一場成功的坑蒙拐騙。

伊麗莎白是最高興的，她一邊小跑一邊從潼恩手裡接過來一顆雞蛋大小的紅色寶石原礦：“好漂亮，這是紅寶石吧？打磨之後一定會更漂亮！”

潼恩說道：“一看這個透明度就知道肯定不是紅寶石。”說著，她拿出來一塊髒了吧唧猶如淤血般的破石塊，“是這個才對，漂亮吧？”

伊麗莎白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回去，撅起了嘴：“賣錢？”

“是我坑來的。”奧克塔利亞重申。

“分贓，沒大家的法術和配合，你連塊鵝卵石也坑不來。”

“入公會池吧。有太多法術需要寶石素材。”潼恩盯著手裡的一塊鑽石原礦，“復活、復原等神術全都需要鑽石——極其昂貴的鑽石。會長，我們應該找一個寶石工匠將其打磨，然後當做施法素材。金幣無法成為施法素材，五巷海灣的神殿跟廢墟沒多大差別，如果想要復活，我們就需要大量的寶石。”不會主動找死的寶石工匠。

“我沒有足夠的能力進行完全復活，但我可以施展普通的復活術，然後修補消除每次復活時造成的兩個負向等級。「刃盾慕風」有個拖油瓶，我可以治療他，但需要價值至少500金的鑽石，兩顆。一週時間後才能治療第二次。”在潼恩的手中，鑽石就意味著一條條等價的人命。

理論上，潼恩連「有限祈願」都可以施展。

她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

潼恩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在戰鬥時，是個廢物。”

“我可以輔助，可以治療，可以喊加油，但因為以前跟著傭兵們工作時曾先後落入了大哥布林、魅魔、懼噬體之手，被凌辱剁碎足足三次，痛苦不堪而且債臺高築。運氣爆了，復活了三次，但復活仍是一種異常痛苦的過程，最終我得到了一個結論：凡人等級再高也是徒勞。我現在一看到敵人撲過來甚至對上眼就腦子裡混亂不堪。準確的說，當我面對對手時，咒語和手勢全都會亂套，施法失敗率會陡增40%，而且還是在「英勇之戒」的祝福下……我的法術威力本來就不高。”

不就是……

死怕了嗎？

處於「冷淡術」的效果下，她說這話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才，連死法都拒絕單調。

說話之間，你們沿著路來到了一處礁石海灘。

豎著一個木牌：「租賃人魚，三金暢遊」

但是沒有周圍沒有半個人影。

“西塞──！”紅髮扯著嗓子高喊了幾聲，然後又坐在原地等了幾分鐘，隨著一陣浪花，冒出來男性人魚。他可能就是「西塞」吧，正警惕的遠遠望著你們，遲遲沒有說話。

當你把護符項鍊給他看時，他立刻翻身入水消失不見。當你們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時，西塞帶著三個同伴一起浮出水面。

“你們好，人族，我就是「西塞」。是翠西讓你們來的嗎？如果是去人魚村，上來吧。”他指著自己的後背。

四個人魚男性看起來比尋常的更加強壯，身上有幾條皮革挽帶掛著匕首，手裡還握著散發著微弱魔法靈光的精製三叉戟。看起來西塞像是領頭的，在左肩上還綁著一塊由許多堅硬貝殼製成的鎧甲。

紅髮絕望的仰天長嘆：“又來……？”但摟住帥哥人魚之後心情瞬間轉好，笑容頗燦爛。

潼恩也抱緊了其中一隻人魚的脖頸，扭頭問西塞：“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也不知道，所有事都發生的特別突然！鯊華魚人突然大舉進犯，像是受到了什麼惡性刺激，就連海岸線上的兩個海盜窩點也沒有放過，甚至包括本應該永享和平的我們的村落。雖然它們一直都在襲擊任何生物，但今天格外肆無忌憚。”

原本，西塞他們作為觀光景點之一，負責馱著外地遊客在較為安全的內海海面游泳，但大量鯊華魚人突然出現，追殺他們，遊客們也一鬨而散。天知道究竟為什麼，於是西塞等人魚利用天生的高速甩開鯊華魚人，從珊瑚礁裡拿起藏好的三叉戟，展開反擊。所幸，追來的敵人數量很少──從最初就對能追上成年人魚不抱什麼希望。

“會不會出現了強大的天敵，所以被驅趕上岸？”

“沒有啊，至少我們沒發現。如果真的出現巨型烏賊之類的怪物，我們也將不免受難。而且，它們看起來裝備精良，列隊整齊。”

潼恩陷入了沉思，發現你正盯著她看，然後解釋說，五巷海灣的鯊華魚人應該是與市場和海盜們簽訂了某種秘密協約，保持著某種程度下的平衡共處，戰鬥不會超過某種限度。突然大規模進犯，其中必有重大陰謀和幕後黑手！

恐怕，

五巷海灣馬上要變天了。

“呃？這位女士，你不上來嗎？”

“我自己遊吧。”

伊麗莎白嘿嘿一笑，縱身一躍入水，化身為曾在黑街見過的女性人魚。她甩起長髮，笑得很邪魅，弄得旁邊本應負責揹她的人魚帥哥臉紅了。

讓人意外的一幕。這也行？

潼恩毫無感情的朗誦道：“人魚屬於中型的類人生物。變形怪可以改變自己的身體變成其他任意中型的類人生物，包括稀有個體，並且能夠獲得相應的物理範圍的種族特長。但它們……”

呃，

你發現伊麗莎白懷裡抱著自己的女僕裝，身前只有幾件海草遮羞。“但它們實際上並不能變出來任何裝備。”潼恩說罷，被人魚帶進了海里。所以，這就是人魚帥哥臉紅的真相麼？

平時伊麗莎白變身成別人時都是用幻術臨時變的衣飾。議長表親為了方便她暗殺，配備了魔法道具，一天可使用三次衣飾偽裝，暫時的。

入海之後，

你們一路沿著珊瑚密集的區域貼著海底高速前進。

人魚是大海里速度最快的物種，即使揹著你們也……隨著左右上下高速移動，你有點暈船。看樣子，奧克塔利亞也想吐了。在「水中呼吸」的效果之下，如果你們在海里嘔吐，會不會留下一道五彩斑斕的潛水航路？

紅髮可能有點受不了了，痛苦高喊道：“我們為什麼要遊這麼七拐八拐的路線？”

“為了避開鯊華魚人。就快到了，看到那座海底峭壁嗎？”西塞指著前方極遠處的一座垂直山岩。但他並沒有帶著其他兄弟向著光線明亮的峭壁前方游去，反而繞向了峭壁的後方，那裡什麼都沒有。

你們停在了巖壁前方，而人魚村落的入口──一處海面下方的洞窟，卻在很遠的另一個方向。

紅髮知道了，

紅髮看懂了，

紅髮明白為什麼要來這裡了，為了解放自己！於是紅髮吐了，弄得胃液和魷魚須燒烤漂得到處都是，場面叫人毛骨悚然。

潼恩問你要不要治療暈船的法術？還有什麼是她沒有提前準備好的？

西塞似乎在巖壁附近尋找著什麼，無論是什麼都藏得很隱蔽。

忽然，

三四條大梭魚從你們遠處掠過！蕾婭立刻指著梭魚們對你喊道，是海仙靈，她的近親！

每條大梭魚上面都騎著兩隻看起來很像皮克精的小傢伙，體型很細小，只不過她們沒有翅膀，面容姣好，耳朵附近還有小小的魚鰓。她們一邊騎著兇猛的梭魚高速遊向人魚村落的入口，一邊抱緊小小的形狀獨特的輕弩，看起來殺氣騰騰。

海仙靈們顯然也發現了你們，但沒有打算靠近。

“怎麼回事？為什麼海仙靈帶著武器？”

“她們痛恨鯊華魚人，尤其今天鯊華魚人鬧得太兇了。”

“那麼小隻，打得過麼？”

“當然打不過，皮克精、海仙靈或任何種類的仙靈都不適合戰鬥，不過基本上都擅長睡眠。海仙靈的弩箭上塗有獨特的昏睡毒藥，以此稍微抵禦鯊華魚人。”帥哥人魚指著遠方說道，“海里的鯊華魚人與上岸時完全不同。看到了那些鯊魚和鰩魚了嗎，那便是正規鯊華魚人行軍必帶的戰寵。海狼（梭魚）是很兇，但又怎麼可能拼得過鯊魚和魔鬼魚（鰩魚）呢？”

西恩忽然高喊：“找到了！”

說罷，他拔開海草，指著什麼也沒有的長滿藤壺的巖壁說道：“這個秘密通道可以穿透巖壁，直接抵達我們村落內側有空氣的區域。據說僅限「冒險者公會的成員」進入，我們是進不去的。記不清還有幾次使用限制了……四五次？”

什麼？

什麼就四五次？

潼恩伸手摸了摸巖壁：“會長大人，這是7級法術的「相位門」，看起來已經被某人提前留在這裡很多年了，並且規定了條件限制。原本至少應該能允許使用七人次，假設施法者本人曾往返過，那麼就只剩下五次使用次數了。五次，只允許兩人進出往返。”

又得選擇隨行者嗎？

其實不用，有潼恩在，她也能再開一個「相位門」帶你們原路返回。最糟的情況，直接開傳送門回公會就是了。所以全進！

紅髮盯著「相位門」的位置嘴角直抽：“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冒險者公會」的？”

“不是嗎？”西塞怔住了，反問道，“但是翠西明明說過，某一天會有帶著海豚項鍊的冒險者公會的人來幫助我們。”

海里的聲音傳得很遠，雖然聽不太清，但人魚村入口處似乎爆發了戰鬥。這種動靜不是小不伶仃的海仙靈能造成的。奧克塔利亞說聽到了爆炸聲。

拜託了！──這樣說完，西塞等人魚帥哥握緊三叉戟甩尾轉身高速遊向戰鬥爆發的方向。

“稍後再想辦法弄清楚為什麼鯊華魚人突然被刺激到了吧。”潼恩抬手示意奧克塔利亞先進「相位門」，後者嘟囔道：為什麼又是我？

抱怨歸抱怨，紅髮還是大大方方走進了看似什麼也沒有的巖壁裡，消失無蹤。她很快伸出一隻手，揮了揮，示意安全，讓你們趕緊進來。

你也低頭鑽了進去。

隱藏起來的「相位門」是貫穿了厚厚巖壁的靈質通道。當你進入這裡的瞬間察覺到自己已經不在主物質位面了，儘管看起來這裡只是普通的海底隧道，四周的巖壁彷彿鬼斧神工般弄得異常整齊。

沒有不適感，另一端的出口似乎在百米外。

紅髮掏出自己的近戰武器──有著一根橫向尖刺的金屬短棍，看起來就像是登山錘，更像燒火棍──慢慢走在前面。在「彩虹陰影」裡她的近戰能力最高，所以習慣了開路在前，而刺青術士其次所以常負責包尾。

所以，此刻應該是伊麗莎白負責包尾，但潼恩進來之後，伊麗莎白卻遲遲沒有出現。

潼恩探出頭，問道：“怎麼了？”

“我……進不去。”伊麗莎白表情尷尬。不知道她是因為種族問題，還是侍女的身份不算公會成員，被拒絕在了「相位門」外，“我在這裡等吧，不用擔心我，你們幾個礙手礙腳的傢伙不在，出事的話我反而能逃得更輕鬆。”

——如此這般，潼恩跟你彙報。

你知道，

伊麗莎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儘管很突然，現在就是她離你而去的最佳時機。

你也從「相位門」探出頭，盯著滿臉困惑的伊麗莎白。

她微笑著問道：“怎麼？不著急去人魚村落救人了嗎？盯著我看幹嘛？”

也許是你想多了，也許是她太會裝了，沒人能確定。

你打算說些什麼？

A，一句回見。

B，你來這裡不是大發善心來救人的，而是有更加現實的理由，稍後可以解釋。

C，問她缺不缺錢（立刻支付）

D，問她缺不缺錢（回公會支付）

E，對她表達由衷感謝，以及保重。

F，不悅的暗示道，變形怪全都是善於欺騙的傢伙，沒有一句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