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6.3-E章：公會急劇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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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嘗試從新人之中尋找能夠感化威廉的人選，儘管這可能需要花很多心思。目前的狀況下，你派菲艾爾汀和保羅一同試圖將背地裡說公會壞話的威廉驅趕出廣場，禮貌的。

就在你於招聘會原位簡單進餐時，陸陸續續註冊的新冒險者名冊已初步整理出來，你握在手裡邊吃邊看。由於還會有人繼續加入，這份名冊暫時不必留心。

嗯？

在名冊中間夾著一個半身人的資料。

「卡樂卜」半身人男性，2級遊蕩者兼2級吟遊詩人。備註：這孩子輸了鏈枷。

半身人天生職業是遊蕩者，在酒館裡引起圍觀群眾注意應該是吟遊詩人的技能。他也加入了冒險者公會？

“喂！做什麼？”

保羅提前回來了，站在不遠處向如此你吼道。你順著保羅視線所指，發現吼的不是你，而且躡手躡腳企圖接近菲艾爾汀桌位的小孩……不，「巨龍亭」輸了賭局的半身人。

你問半身人是否來打算偷回魔法鏈枷。

“不不，你們這是典型的種族歧視。半身人一定就是盜賊是可恥的文化毒瘤，我們以不引起其他種族注意為驕傲，並不是因為打算偷竊才躡手躡腳的。我只是好奇會長在看什麼，打算坐在旁邊罷了。”

貌似這半身人也沒有在這種充斥衛兵的場合偷竊的膽量，畢竟連威廉都老老實實的。

你問他為什麼要加入冒險者公會。

“我——卡樂卜，有一個偉大的夢想！在我的夢想裡，所有人不是在新的冒險旅程上，就是在回程路中，而我則在瞎晃悠。”半身人對你笑了起來，表情充滿陽光，“我第一次跟人類賭輸啊。委實講，我覺得會長大人非常有趣！”

他拿有趣來形容你。

“用生僻手法讓我疏忽大意，默許了你比我更遲扣骰盅這一行為，害我沒聽出來你搖的究竟是什麼數字；賭博說白就是拼運氣，難道沒人聽說過我們半身人有天生的好運嗎？輸的不可思議；我本來打算把魔法鏈枷贏回的，因為整個上午我偶爾會輸，但最終也會靠這個辦法翻盤——五個骰子太多，一個骰子的話，我想搖什麼就出什麼，已經和運氣無關了。”

卡樂卜壞笑著晃了晃手腕。

他把你吹捧到了一個運氣超好、無慾無求且懂得如何收手的偉大人物的巔峰高度，絕對應該史上留名。

鳥肉串？——沒等你回應，卡樂卜直接將幾根烤串放在你的碗裡。為保沒有下毒，他先吃了一串給你看。

你問他：到底想幹嘛？

“你這麼有趣，我還用到處旅行？哪裡也不去了！”卡樂卜把這個突兀結論說得理所當然。

威廉被菲艾爾汀委婉請走了。遠遠看去難以想象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畢竟連保羅都驅趕失敗。這件事只能用魔女秘藥來解釋。

陸陸續續的，

其他人也回到了招聘位，有的人是去看戲劇感受慶典氛圍，有的人是吃午餐。

“我也被人叫做前輩了呢！”瑞秋心滿意足的抓了抓頭，嘻嘻走了回來，“看來距離S級冒險者又進了一大步，好極！”

卡樂卜問道：“成為S級冒險者是你的夢想？”

“當然！”爽朗的瑞秋完全沒有介意這個自來熟的小男孩究竟是誰，“成為S級冒險者可是我們「黃金王冠」的偉大夢想，厲害吧？”

“夢想還是要有的，不然哪天喝多了，你跟別人聊啥？”

呃了一聲，瑞秋怔在原地。

其他人哈哈大笑，被半身人的幽默所感染。很顯然，卡樂卜只是想開個玩笑，並沒有惡意，但瑞秋的臉色不太好看。

瑞秋很不服氣的說道：“別小看人啊，我們可是很厲害的！難道你是想說我們做不到嗎？”

“不不。”卡樂卜連連擺手，“沒有誰讓你放棄夢想，你自己試試就會放棄了。”又引起一片歡聲笑語，除了瑞秋。

誒？——瑞秋蔫了，老老實實坐回座位，說是吃撐了不想動。

緊接著菲艾爾汀也回來了。她用小拳頭捶著自己肩膀，喃喃道：“啊啊……昨晚睡得很晚，今早又起的很早，而且還要舉著鏈枷，好辛苦……”

這種無意義的小牢騷完全沒有任何惡意，瞭解她的人都清楚她熱愛公會接待員這份工作，誰聽了也沒有在意。

忽然卡樂卜露出了滑稽的表情，吐舌說道：“年輕人不要怕加班，幹到三十歲幹不動為止，就可以被炒魷魚了。”

哈哈哈！——妙語連珠的卡樂卜漸漸吸引來不少衛兵和民眾圍觀，極具諷刺性的幽默引得所有人捧腹大笑。除了菲艾爾汀，這個可憐的精靈小丫頭用驚恐表情死死盯著你，亟待你能正式否認這句話。

頗顯委屈，菲艾爾汀把臉埋在臂彎裡趴在桌上，緊挨著瑞秋。

幾名新加入的男性冒險者暗自懷著對菲艾爾汀的憧憬，見到此景，不由紛紛上前試圖安慰可愛的接待員小姐。

“兄弟們別擔心，等加入了冒險者公會，你們就不是單身狗了！”卡樂卜頓了頓，笑道，“而是戰獒！”

這下週圍的人們笑得更厲害了，前仰後合。除了剛才那幾個企圖安慰菲艾爾汀的男性，他們臉色變得尷尬。

麥斯厄斯利、邁克爾和比利回來了，剛剛吃了些小吃。因為是回到自己的地盤，他們完全鬆懈下來，自顧自的隨意聊了幾句。

比利：“糟糕，好像吃多了。隊……瑞秋說過想當遊蕩者需要保持體型，否則很難成為一名真正的S級冒險者。”

邁克爾：“是啊，錢一轉眼就不見了。”

只是無傷大雅的日常說笑罷了，他們平時就這麼聊天。

豈料被聽力過人的卡樂卜插話道：“通常膨脹的，是你的身體，而不是你的野心。”說罷圍觀人群再次大笑起來，除了比利，紅著臉盯著自己微微鼓起來的肚子。

邁克爾看不過去了，幫腔道：“比利只不過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食物而已。”

“是呢。”卡樂卜吐舌聳肩，“喜歡的東西，都很難留住，比如錢。”

在爆棚的歡笑聲中，邁克爾臉色尷尬的暗暗捂住了自己的乾癟錢袋。

麥斯厄斯利站了出來，用天生的兇惡臉孔瞪著卡樂卜：“你是誰啊？為什麼坐在這裡？小孩子一邊玩去。”

“身高這種東西，大家都一米多，有什麼好在意的。”

麥斯厄斯利深深皺起眉，很不愛聽這種話。他一米八幾，這種身高給他造成了不少麻煩，常被人誤解。麥斯厄斯利臉色隨著周圍的笑聲變得越來越不好看，怒視著卡樂卜。

“長相好凶啊，好怕。”卡樂卜笑道，“放心吧，全公會最兇的不是你，那還能是誰呢？

廣場這一角落瀰漫著輕鬆愉快的空氣，人們沉寂在半身人的幽默裡。在你的旁邊桌子上，整齊的趴著好幾個頭頂雨雲的傢伙，把臉深深埋在雙臂，全被卡樂卜擊沉。

終於，

海瑟薇和娜塔莉回來了。

娜塔莉低聲對海瑟薇喃喃道：“經過初次與「黃金王冠」的臨時組隊，我發現真正的冒險者的思考迴路和戰鬥風格與我想象的相距甚遠。我真的能行嗎？”

“沒關係，他們是特別（二）的存在。你要堅持下去。”海瑟薇摸著娜塔莉的頭如此寬慰，把「二」這個字咬得很輕。

人群聚集，

海瑟薇本以為是再次掀起了招聘的高潮，卻不料在人群之中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是啊！只要堅持下去，每個困難，都能克服你。”

哈哈哈——

整個圍觀人群徹底沸騰起來，笑得一塌糊塗，他們的心已經在一個緊接一個的俏皮話裡，被卡樂卜牢牢抓住了。

在這群完全不打算註冊登記只是來看熱鬧的人群中央，有個半身人徹底掌控著氣氛。

海瑟薇撫了撫眼鏡，讓消沉的娜塔莉先坐下休息，走到卡樂卜面前，冷冷的說道：“哦，本以為你會偷回鏈枷，卻是來砸場的？”

“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秘書小姐何必如此生氣呢？人人都喜歡幽默，不是嗎？”

“幽默不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只會越來越遠。”海瑟薇回頭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一排人，心情變得很差。

卡樂卜笑了：“這是嚴重的種族歧視啊，半身人一定就是竊賊嗎？我可是一名正直的半身人啊！你可知道，是什麼造就瞭如此正直的我嗎？”

“貧窮？”

呃？——卡樂卜怔住了。

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放著的魔法鏈枷，海瑟薇淡然的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這麼過去吧，輸了就是輸了。雖然失去了一件寶物，但不要遺憾，畢竟以後還會失去更多。”

哈哈哈哈，群眾們被海瑟薇惹得笑出眼淚，歡樂的氣氛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除了卡樂卜沉著臉，笑不出。

卡樂卜重新咧嘴笑著，擺開架勢，海瑟薇也晃了晃脖子，發出了咔咔的聲音。戰鬥一觸即發，

卡樂卜：“我贏了幾百場賭局，而你家會長只贏了一局，誰才是贏家用說麼？”

海瑟薇：“有很多條路通往勝利，可你卻唯獨撞向我家會長這道懸崖，誰才眼瞎？”

呃了一聲，卡樂卜回想起之前賭輸的一幕，嘴角猛然沉了下去。

卡樂卜：“我完全不在意什麼鏈枷，畢竟……”

“是呢，你完全不必因為眼前的不幸感到悲傷。”海瑟薇扶了扶眼鏡，“也許明天就會更絕望了。”

呀哈哈哈——在半身人的雙倍身高的人群們因為大笑不止而仿若海嘯巨浪般翻滾，遮掩住卡樂卜身上的正午陽光。這種莫大的壓力，再次奪走了他一瞬的笑容。

卡樂卜臉上曾掛著從容的表情就好像是昨天的事，他嘴角抽搐：“笑的真是好看呢，我也只是來逗大家一笑的，現在也該……”

“有些人笑起來很好看，但你不一樣。”海瑟薇完全沒有讓對方逃走的打算，“你是看起來很好笑。”

“瞧不起我嗎？所以你們這些人總是帶著一種有色眼鏡看待亞人……”

海瑟薇點點頭：“完全沒有任何人瞧不起一個半身人，根本就沒有人瞧不起你，因為大家都挺忙的。雖然已經沒法再長高，但是，你可以繼續胖啊。”

卡樂卜指著嘴裡：“說誰胖？你找個鏡子照照自己，嘴角還有油。”

“沒錯，我是吃貨。”海瑟薇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但我這種長得好看的人叫吃貨，像你一樣的則叫飯桶。”

卡樂卜不由的後退半步。

海瑟薇繼續對半身人說：“別為你的身高擔心。上天為你關上一扇門，還會為你放出一條狗，給你一副醜的外表，會再給你低的智商，絕對公平。千萬不要抱怨上天，更不要輕易對命運低頭，因為一低頭就會看到你的小短腿。上天給了你多少次，犯蠢的機會，你全抓住了，遭遇我和會長就是最好的例子。想開點吧兄弟，反正，最後你也不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話說回來——第一次見直立行走的狗，笑死我了……”

海瑟薇掏出一面鏡子，對著卡樂卜，問道：“你是第一次照鏡子嗎？”

再也沒有人笑了，

也沒有人打趣了，

隨著卡樂卜落荒而逃，圍觀群眾光速散去。海瑟薇默默在自己的備註裡，劃掉了「七人」，改成「八人」。當她坐在菲艾爾汀身旁時，後者全身一震，用極其恐懼的表情對著海瑟薇傻笑——姐姐你……好厲害。

嗯，海瑟薇默默點了點頭。

下午沒什麼人來。

·

傍晚招聘會平安結束，他們在收攤，你檢閱著新冒險者名冊，共計三十二人，甚至有的人是以成熟小隊跑來註冊的。

因為瑞秋而來的有六人：

5級女法師

4級女牧師

4級女牧師

4級女術士

3級女弓手

3級女野蠻人

居然一個男的也沒有，乾脆讓她把那身性感鎧甲脫了算了。

因為「黃金王冠」其他人而來的有三人：

4級戰士

4級遊蕩者

3級遊俠

全是男性人類。

因為勞米而來有五人：

4級遊蕩者

4級女德魯伊

4級女戰士

4級牧師

4級女遊俠

因為娜塔莉而來的有三人：

7級牧師

7級聖武士

7級戰士

因為保羅而來的有三人：

4級武僧

3級戰士

2級野蠻人

因為菲艾爾汀而來的有十二人：

5級女蜥蜴人弓手

5級女精靈魔射手

5級女暗精靈遊蕩者

5級犬人族女遊俠

5級矮人鐵衛

5級矮人戰士

5級矮人野蠻人

5級矮人遊蕩者

5級矮人遊俠

5級侏儒術士

5級女侏儒術士

5級女半獸人野蠻人

來自海瑟薇的人數……零。叫人不太確定備註裡寫的這個「-8人」是什麼意思。曾寫著「卡樂卜」半身人4級吟遊詩人。

明天應該會是忙碌的一天吧。你們所有人解散後各自去休息。當然，你返回了公會。

·

絕對不是打算偷聽，

但浴室真的就在通往你臥室的必經之路上，門縫裡飄出來好聞的霧氣。

應該是菲艾爾汀的聲音：“姐姐你今天真……厲害，把半身人趕走了。”

“真彪悍才對吧。恐怕趕走的不止卡樂卜。”海瑟薇的語氣顯得有些消沉，“不過今天的收穫完全超過預期，感謝腦殘女。”

“腦……誰？”

勞米笑道：“還能是誰？提醒海瑟薇在服裝上下功夫的人唄。”

“兩位姐姐都會針線活，真好。”

呃，有那麼意外嗎？——勞米說完，幾女紛紛在浴室裡笑了起來。

忽然飄出來琳達的聲音：“這次成績相當好，新加入的冒險者有幾個還算實力不錯，看起來也很有經驗。會長才就任不足一週就能有這樣的起色，實在是叫人意外。”

“運氣是種強橫的實力。”海瑟薇這樣說完，眾女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

琳達問從市場新招聘員工的事怎麼樣了，海瑟薇答道：“原本不怎麼樣，因為……其實公會基本處於癱瘓狀態。但，一聽說公會里有「員工浴室」，卻收到了幾個應聘志願。”

浴室的魅力？

海瑟薇繼續說：“考慮到這次招聘會造成的宣傳效果，週一吧，我應該能找到更多靠譜的應聘者。基於會長的考量，應該集中於保健醫、學者、保鏢、前排教官這幾個崗位吧。”

“保羅該撤了，冒險者人多起來麻煩也會跟著多起來，會長想要僱傭個保鏢崗位是正確的。”琳達頓了頓說道，“我也想有人分擔重任啊。”

幾女又笑了起來。

彷彿慣例般，浴室裡再度引出來有關你的評價的話題。

海瑟薇笑道：“很出色。只不過卡樂卜事件我忘了給會長出場的機會了。”

“呵呵，是呢。”菲艾爾汀也說道，“不過，今天的服飾太羞人了，雖然鏈枷好像起到了很好的宣傳效果，但真的希望會長大人能夠考慮一下人家的種族和性別問題。”

琳達：“再看看吧。”

“我……”勞米忽然說道，“難道就我一個人想知道，昨晚陪伴在會長身邊的娼館員工，是誰嗎？”

這句話換來了長達半分鐘的死寂。

看來等不到答案了。你也不能老是保持著半走半停的姿勢杵在浴室門外的走廊上。你打算怎麼做？

A，離開。

B，偷看一眼。

C，推開門，正式宣佈從今天起，這間浴室改為男女混浴，並縱身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