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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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仁哪裡都好，就是關注點似乎與常人不太一樣。

他總會在莫名其妙的時間點關注莫名其妙的事情從而得出驢唇不對馬嘴的答案。

但又偏偏，他每次那副誠懇的模樣，實在讓人無法繼續生氣下去。

但她還是好氣。

灰原哀偏頭看向車窗外，路面上只有快速掠過的一排排路燈，而在她身邊最近的一個人是他。

都不用回頭看，只要呼吸都會感應到他的存在。

灰原哀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

對於灰原哀來講，在沒變小之前，黑木仁算作是她在組織當中認識的唯一一個還算正常人的人，又因為他幾次三番的幫助，從而讓灰原哀覺得這個人或許是個可交往的朋友。

黑木仁熱情，他會結交與他身份地位並不匹配的普通成員原佳明，雖然灰原哀現在覺得原佳明的身份似乎也不那麼普通——普通成員做得出來普及全組織的駭客軟體？

黑木仁善良，他看不慣組織對待招攬的沼淵己一郎做出殘忍實驗這件事，便聯絡當時還不算多熟的她一起將人偷偷的放跑。雖然沒想到沼淵會跑出來還會因為懼怕黑色衣服而殺了無辜的人。

對了……“沼淵己一郎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灰原哀突然開口嚇了黑木仁一跳，待他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的時候不由得問道：“怎麼想起了這個？”

“……”她總不能說她剛才在心裡列數你黑木仁的優點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吧。

黑木仁剛剛的問話似乎只是下意識的反問，並沒有刨根問底，“嗯，那次在鳥取，是琴酒讓我去清理的人。”

“這次你怎麼又肯動手了。”灰原哀神色微動，“不是說人是你放走的，你不想做無用功嗎？”

“因為理由不一樣啊。”黑木仁理所應當的說道，“之前是組織對不起他，我為他鳴不平而放走的人，而在那次動手之前沼淵殺害了無辜的人，我不能因為曾經對他手下留情就一直要維護他。”

“可你維護了我兩次。”灰原哀目視前方。

黑木仁勾起嘴角，“只有兩次嗎？”他似乎在笑。

“你不是說，之前是琴酒讓你來幫我的嗎？”灰原哀也笑了，“那麼這份感激我應該記在琴酒身上。”

“那是不是意味著，日後若是琴酒不幸落到你手裡，你會放他一馬呢？”

（琴酒：我謝謝你的如果。）

“可他要殺我姐姐。”灰原哀闡述事實。

“可是我救了明美姐。”黑木仁別開眼神闡述“事實”。

灰原哀突然看他，“真的是你救的嗎？”

她的雙眸是好看的淡藍色，黑木仁曾經誇過她的眸色，但哪怕是第二次這麼認真的直視對方的眼睛，他還是被這淡藍色宛如天空的顏色所迷惑。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索性將車一停，黑木仁扯開安全帶側身看她。

“你沒有能力在組織的眼皮底下開起那麼大一個場地。”灰原哀並不怕他，將疑點說出，“那個地方不是你的。”

“或許是大河哥哥和愛理姐姐的呢。”

“他們倒是能瞞過組織，但瞞不過琴酒。”灰原哀猜出來琴酒是認識這兩個人的，“你不會將姐姐放在琴酒知道的地方。”

“有句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黑木仁輕笑。

“那你似乎應該將姐姐安排進組織裡。”灰原哀撇嘴，“但組織裡有貝爾摩德，你不會敢這麼做。那麼同理，貝爾摩德不會不知道琴酒知道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她知道琴酒所知道的事情。”黑木仁啞然，這一點江戶川柯南都不會知道。

灰原哀面色不變，“我並不是白在琴酒身邊待了那麼久。”她強調，“也不是白被貝爾摩德仇視了那麼久。”

她從小生活在琴酒的看管和貝爾摩德的針對下，時間長了一些東西自然而然的就會暴露在她面前。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她的推理，但她堅信著感覺所帶給她的真相。

“真好，”黑木仁咂舌，“這麼一比你彷彿更像琴酒的孩子，我才是那個被撿來的……好像我真是被撿來的。”

灰原哀：？

我跟你討論正事呢你跟我在這吃醋？

還是跟我吃琴酒的醋？！！

灰原哀差點掀了桌子，還好黑木仁意識到面前的人身上的情緒越來越不對，連忙將話題引回來，才避免了一場自身的災難。

“所以你猜測那個地方是誰的？”黑木仁不自然的乾咳一聲。

灰原哀瞪他一眼，放棄繼續剛才延伸的話題，而是答道：“那個門外的古森，是誰的人嗎？”

黑木仁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灰原哀指的是誰。

啊對，她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溫柔善良柔弱的姐姐自導自演的，而正好她身邊有著那麼一個明確的懷疑物件。

“黑麥的人？”黑木仁又確認了一遍他所想的。

聽到黑麥的代號，灰原哀又和上次一樣，眼中帶了些反感的情緒。隨後這些情緒被壓下去，只是淡淡看著黑木仁希望他給出一個答案。

黑木仁想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不能說。”

他不能告訴灰原哀古森是宮野明美的人，那樣有違他與宮野明美簽訂的協議。而若是承認古森是黑麥的人，便是在欺騙她。

黑木仁……不想做那個撒謊的人。

他連不知道都沒有說，直接老實的說他不能說這件事，變相承認了他知道，但卻無法說出口。

灰原哀並不意外這個答案，而只是有這個答案也已然足夠了。

“黑木仁。”她叫了他的全名，“我有事情瞞著你。”

“我知道。”

灰原哀搖頭，“你知道的可能和我說的不太一樣。”

“哦？”

黑木仁突然笑了，與以往溫柔和煦的笑容不同，他笑得開懷與肆意。

“巧了，我也有事情瞞著你。”

灰原哀微挑眉，“看來不止這一件。”

“有秘密的男人才會更有魅力。”

“少學一些人說話。”

黑木仁坐回座位，看著已經完全暗下的天空。

“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他一隻手抓住安全帶，系在身前。

“但過了這段時間，天空會發出一道亮白色的光線，太陽也會隨之升起。”

灰原哀聽不懂他在隱喻著什麼，她只是側頭去看身邊人愈發明亮的眼睛。

那種神情，似乎在期待著什麼一樣，或者說，似乎在渴望著那一刻。

天色未明前，黑木仁啟動了車輛，繼續行駛在這未知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