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年會（五）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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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仁有一個很好的身份：他是琴酒一手帶出來、現在被推上一地行動部部長的曾經的副手。

有時候黑木仁的意志會被理解為是琴酒的意思。

黑木仁當然知道這一點，甚至他自己都在好好的利用這一點。

他能在諸多部門中如魚得水的生存下去，認識的人都快趕上琴酒了，哪個部門見他都會賣他三分面子，他去誰的基地做客基本上沒有被趕出來的時候。

這些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本身等級也不低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他是琴酒的親信。

他去到一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督查部的琴酒讓他來審查什麼事情，這種暗示被埋下後誰看他都要躲著三分。

黑木仁沒少被詬病是狐假虎威，沒真本事只會跟在琴酒後面欺軟怕硬，但他一般只會笑笑也不反駁，而在組織不反駁就相當於預設。

琴酒的威望已經夠甚了，黑木仁若是再強勢就不好了。

黑木仁很懂得平衡之術，他在強勢和軟弱之間找了個平衡，很愉快的在和各種人相處交流。

包括相互之間不對付的人。

所以像是安排宮野姐妹在新年第一天見一面這種事情，就算是督查部知道了都懶得上報，因為琴酒肯定會比他們更早一步收到黑木仁的請示。

琴酒是不會管這樣的小事的。

組織中的人或多或少都魔化了琴酒，覺得他是個冷酷無情不好打交道動不動就拿槍指著人腦袋威脅人性命的劊子手……

誒？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但只有少數琴酒身邊的人才知道，琴酒的脾氣很好。

真的很好，他很少在意自己手邊以外的事情，只要你做的不過分他甚至會幫你打掩護，即便是過分了但只要不涉及到原則問題他也會先給你掩護完再回來教你做人。

就是教做人的時候讓人不是很愉快就是了。

所以像是這種見個面吃個飯的小事，琴酒知道了也頂多哦一聲然後轉頭就忘了，根本沒有雪莉想的那麼嚴重。

看雪莉有些意動還不是很敢動的表情，黑木仁只得再推一把：“每年這個時候別人都在玩就督查部累的跟狗一樣，要不是琴酒每次都在第二天帶著他們徹底狂歡一天是個人都撂挑子不幹了。”

黑木仁今天也把語言的藝術這門課修滿了學分。

雪莉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她才是最想答應的那個。

“那就說好了，明早八點，我去……嗯，你今天要在這樓上住嗎？”

雪莉搖搖頭，她在這裡毫無安全感。等時間一過零點酒店允許出人後她便會離開，科研部有專門的人送她回去。

“那八點我去R018找你，我們先去吃早飯。”黑木仁著重強調了我們的“們”字。

雪莉：……

不用再暗示了她已經聽懂了。

“多謝。”在黑木仁臨走的時候她輕聲說道，面具下露出的眼睛熠熠生輝。

“不客氣。”黑木仁開心的笑到。

他喜歡和雪莉相處，她外表雖然看著冷淡但內心溫暖，和她相處會讓黑木仁的心平靜下來。

在琴酒身邊的平靜是有安全感，在雪莉身邊就是安穩。

從根本上來講，波特和雪莉屬於同源，都是純粹的。

黑木仁開始了他一邊晃悠一邊逛吃的行動，他端著慕斯蛋糕心裡想著可以讓蜂蜜酒學學做法當做那幫可憐的高中狗的早餐之一，就看見不遠處站著端著紅酒杯和陌生男士說話的波本。

正巧他們說完了，波本轉身朝他這邊走來，腳步穩健毫不慌張，面帶微笑像是在和陌生人打招呼一般的路過黑木。

耳邊響起波本低沉而又穩重的聲音：

“Mead。”

黑木仁與波本擦肩而過，二人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各自按照既定的路線一個到處聊天一個到處找吃的，只是路過調酒臺時黑木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

調酒師正在努力的擦杯子，看見來客人了也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調酒師。

現在還在這家酒店的都是有代號的成員，站在調酒臺裡面負責調酒只是他們今夜偶爾的生活調劑，隨時可以離開也隨時可以有人進入空的調酒臺。

組織內不會調酒的寥寥無幾，大家以酒名為代號，自然要對得起自己的代號。能不能喝酒是天生的但會不會調酒完全看你後天，當然要是問到酒精味道就醉的話那就當他沒說過。

那樣的人可能也進不了這裡。

“先生，El-Diablo。”黑木仁裝模作樣的選好了酒。

“稍等。”調酒師放下被擦的反光的杯子，在後臺擺架中選擇了長飲杯，取出一塊等大的冰塊放進去，用長匙快速旋轉冰杯。

接著在搖壺中放入約45ml龍舌蘭，又依次新增了10ml黑加侖利口酒、5ml青檸汁和少許冰塊，搖勻後倒入杯中。

彷彿如血液般暗紅的顏色充斥在杯中，最後再點綴上一片青檸皮，一杯El-Diablo就製作完成了。

黑木仁看著這杯能瞬間放倒他的高度酒，陷入了要不要喝一口的思考中。

“怎麼，不滿意我調的酒？”調酒師不知何時坐到了黑木仁的對面，一臉笑意的看著進退維谷的黑木。

“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就行了唄，這一口下去我當場暴斃。”黑木仁翻著白眼。

這是黑木仁和波本在晚會開始前商議好的交換情報的方式。波本在宴會廳內留下一塊調酒臺作為臨時情報點，然後輪流派自己的人長時間佔據這裡，即保證了地方不會被人佔走又儘可能的消除旁人的懷疑。

巧合的是目前在據點內的人黑木仁恰好也認識。

“真沒想到第一次交流會是現在這種場面。”黑木面色古井無波，內心已經在暗罵波本的兇殘。

他至於嗎？東京科研基地總部在雪莉來之前一共就兩個副部長結果全是波本的人！御鹿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不氣個半死才怪。

“我也沒想到今夜這個情報點真的會被啟用。”科研基地三組組長也是基地副部長的美樂（Merlot）淡淡說道。

“說吧，要誰的訊息。”美樂像是無所不知。

“Mead。”黑木仁報上代號，然後看到了美樂恍然的表情。

“看起來不用去別處交換情報了。”他知道波本能掌握全場靠得也是不知在何處的情報部閒人流出的訊息。

“是啊，那兩個人剛好從這邊上去。”美樂給黑木仁指了指正對著調酒臺的直梯。

“兩個人？”

“聽他們談話那位男士好像是交易部的某位主管，朝我這裡要了杯酒兩人就走了。”

“不過我看見那個男的有偷偷的拿了那款藥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