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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修吾將折桂遞給張鍛,張鍛便迫不及待的從鞘中抽出寶劍,折桂劍身內庚金之炁流轉,讓他不由的讚歎道:
“好劍!”
“這柄劍本就材質不凡,再加上有一位修為絕頂的異人以身祭劍,又長時間被高濃度的庚金之炁沖刷,使這柄劍的品質更上一層樓。”
“這柄劍確實是最適合蓬萊劍派的神兵,就是這劍裝和劍鞘的手藝實在是不行,簡直就是糟蹋了這柄寶劍。”
張鍛先是對摺桂讚歎不已,隨後又嫌棄起他的劍裝和劍鞘。
於白猿撫須而笑:“要不然,我怎麼會讓修吾來找你,怎麼樣老張你可願意出手,重新為折桂打造出劍裝和劍鞘。”
張鍛翻了一個白眼:“你這老傢伙明知故問,明知道我見到這樣的神兵不可能忍得住的,竟然還好意思問。”
作為手藝人張鍛最大的心願除了為自家的這門手藝找到一個傳人外,就是希望自己能打造出像折桂一樣的絕世神兵。
能夠觀摩乃至親自為神兵打造鞘柄,對於張鍛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穫,讓他距離自己的願望又近了一步。
張鍛隨即便起身,抖了一下放在椅子旁邊的防火皮圍裙,繫上圍裙然後拎起折桂,也不再管胡修吾和於白猿,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鍛刀坊。
留下了滿腦袋問號的胡修吾,還有淡定的為自己斟酒的於白猿。
“不用管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提到和鍛刀有關的事就不再理會旁人了。”
於白猿見怪不怪,向胡修吾解釋道。
“咱們蓬萊劍派的門人的佩劍,幾乎都是由他們這一脈打造的,那天聽你講完折桂的來歷,我便想起了折桂的劍裝,與幽月劍法中的長刀招式並不匹配,所以才特意選在老張頭這裡和你見面。”
幽月劍法中的廣寒凌霄就是長刀招式,需要劍身和劍鞘合二為一,但是柳生宗一郎和晁衡並不清楚這件事,所以折桂現在的劍裝並不適合幽月劍法,需要重新為它打造一個劍鞘和劍裝。
“人雖然怪了一點,但是他的手藝是沒的說的,張鍛的手藝你也是見過的,還親身試過那刀的威力。”
說道這裡,於白猿還衝胡修吾眨了眨眼睛。
胡修吾瞬間秒懂,他下山以來可沒有見到過幾柄刀,跟別提親身體驗過了,印象最深的兩把刀一個是折桂,另一個就是那柄‘妖刀蛭丸’。
看來那柄假妖刀就是出自張鍛之手了,那柄刀縱然比不上真品,但也是世間難得的寶刀了。
“張鍛這一脈最擅長鍛刀,他們的功法和鍛刀之法相輔相成,在鍛刀的時候,會將自己觀想為手中的鐵錠,鍛刀既是在鍛人。”
“在揮舞鐵錘敲出鐵錠中的雜質的同時,錘鍊出自身的雜質,將肉身錘鍊的越發強大。”
“隨著鍛刀手藝越發精湛,他們這一脈的人的體魄也就越來越強大,直到他們將自己的肉身錘鍊成這世間最堅固,最鋒利的神兵,達到肉身成聖的地步。”
所謂的肉身成聖和正一還有全真追求的羽化飛昇一樣,都只是最終目標,但現實中已經很久沒人達到這個境界了。
在和胡修吾介紹著張鍛的手段的時候,於白猿還順手從自已手邊的劍包中,提出了張鍛為他打造的佩劍海波平。
那是一把總長四尺五寸,光劍柄就足有九寸長,劍身細長如禾苗的戚家刀。
這年頭要帶著這麼一把長刀來回走可不容易,幸好哪都通幫於白猿為他的佩劍辦了一張文物證,不然僅僅是拿著這把劍都有被公安拘留的風險。
更不要說帶著它坐火車和飛機,但縱然是這樣於白猿還是需要將佩劍裝進劍袋裡,以防嚇到旁人,乘坐交通工具時也需要人劍分離。
於白猿將佩劍海波平遞給胡修吾,讓他好好體會一下張鍛的手藝,然後接著說道:
“修吾你既然成為了裴旻先師的隔代傳人,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成為了我蓬萊劍派的一員,那我就託大,你喚我一聲師兄可好?”
胡修吾這次沒有反駁,私下學會了人家門中的絕學,人家還沒有追究可以說的上是仁至義盡了,
胡修吾捧著劍真心實意道了一聲:
“師兄。”
於白猿欣然受了這一聲師兄,心中對於自己當時將折桂送給胡修吾這一手,頗為自得,這塊良才美玉終究還是入了我蓬萊劍派的翁中。
胡修吾將背在身後的書包放下,提著於白猿的佩劍在院中舞了兩下後,胡修吾確實是發現這柄劍頗為趁手,如此長的劍重心卻剛剛好不偏不倚,揮舞時很是舒服。
然後,胡修吾便將劍還給了於白猿,並從地上的書包裡掏出一本筆記本:
“師兄,這是我憑藉記憶抄錄出來的幽月劍法秘籍,其中還有寒鏡破山河一招,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
於白猿神色一斂,將胡修吾手中的筆記本接過來,認真的比對著筆記中的內容。
筆記中胡修吾手抄的幽月劍法,和蓬萊劍派現在的劍法有些出入,但這也正常,這世間就沒有一成不變的法門。
所有的功法,秘術在被人創出來之後,都會有後輩接過先人手中的傳承,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斷的雕琢打磨,使功法日臻完善,甚至推陳出新。
龍虎山的金光咒,上清的神鬼七殺令,武當的太極拳,都是在門派無數代人的努力下,才有了今天的模樣。
於白猿看完這本胡修吾手抄的筆記,尤其是蓬萊劍派中已經失傳了的寒鏡破山河一招後,合上了筆記,心中升起一道人影,默默演練著劍招。
過了許久於白猿才重新睜開眼睛,感嘆道:
“寒鏡破山河果然不愧是幽月劍法的至高之劍,立意之高,恐怕還在廣寒凌霄之上。”
“對了,既然修吾你已經成為了咱們蓬萊劍派的傳人,我也有一樣禮物送給你。”
於白猿收好胡修吾版的手抄幽月劍法秘籍,又從椅子邊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卷軸,想要交給胡修吾。
嘭!
張鍛的鍛刀坊內突然傳來巨響,似乎有什麼重物從高處落下,胡修吾和於白猿趕忙衝進屋子裡,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等胡修吾跟在於白猿的身後衝進了鍛刀坊,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熱浪。
張鍛的鍛刀坊中用的鍛刀爐是最新的工業鍛造爐,內裡溫度最高可以達到2000度,有這樣一個大熱源在,整個鍛刀坊的溫度要比外界溫度高出十多度。
只見鍛刀坊內,折桂被放在了一張鐵氈上,用來固定劍柄的目釘被卸掉一半,劍柄已經鬆動,而阿蠻不知為何竟然現身在折桂上面,正氣呼呼的看著張鍛。
她可是個正經兔,張鍛未經允許就扒她的劍裝,她可不同意。
剛才張鍛在拆除折桂上面的目釘時驚擾了阿蠻,
突然驚醒的阿蠻發現胡修吾不在身邊,便激發出了折桂劍身內的庚金之炁,化為數道劍炁保護折桂。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張鍛胸前的衣服連同皮圍裙一起被劍炁割開,而他旁邊的一個閒置的鐵氈的一角也被劍炁斬斷,掉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坑,而鐵氈上只留下光滑的斷口。
看見這一幕後,胡修吾才後知後覺的想道:
“糟了,剛剛忘了和阿蠻打好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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